照片发给蒋妥的时候他还得一脸意洋洋,觉得自己完成了一副绝世神奇。
地上这副爱心玫瑰作品是他花了两个小时的成果,别看好像简简单单,但真动起手来也是要花费心思的。更别提他特地去买的玫瑰花,一朵朵又美又娇艳。
这些年虽然傅尉斯也有送过蒋妥玫瑰花,但他自己从来没有去买过。这是第一次,他一个人驱车去了花店。
看到这一朵朵玫瑰花,傅尉斯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奔放,热情。
蒋妥却实在忍不住,直接吐槽:【土死了!】
满心欢喜期待蒋妥夸奖的傅尉斯怎能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他看着手机上蒋妥发来的这三个百思不得其解:【哪里土了?】
看看这爱心,看看这玫瑰,到底哪里土了?
蒋妥也不说原因,只回:【就是土,土土土!】
傅尉斯不死心:【可能照片上看起来没有那么美观,你可以来我这里看。】
蒋妥才不上当:【我才不来。】
后来傅尉斯一个人站在这爱心玫瑰前深深皱眉。
他一个在娱乐圈能够只手遮天的人,却不知道怎么讨好心仪的女孩子,简直是莫大的悲哀。
哎。
女人心,海底针。
= = =
在蒋妥每天学习的这些日子,除了叫苦连天以外,就是在心里默默骂了王培凡不知道多少回。
王培凡这厮在外面游山玩水,时不时朋友圈附上九宫格,再搭配一段毫无营养的心灵鸡汤。
蒋妥每次都要言不由衷地在王培凡的九宫格下面留言一条:【玩得开心哦~】
毕竟放假一事是蒋妥准许的,即便事后她再怎么后悔让王培凡那么逍遥快活,但还是希望她玩得开心。
王培凡是半路出家来当蒋妥的经纪人,她身上的压力也很大。
这天蒋妥收到了王培凡给自己寄来的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蒋妥实在安耐不住,给王培凡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王培凡正穿着一身羽绒服坐在雪山脚下看风景,接起电话:“想我了?”
“可不是呢嘛,你知道我最近健身有多用功?迫不及待想让你也一起来参加啦。”蒋妥说。
王培凡笑:“别说,旅游这几天我还真的瘦了几斤呢。”
蒋妥:“是吗哈哈哈哈,话说,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你只有一百斤的体重吗?”
王培凡:“没准是有这个可能。”
蒋妥:“那好,咱们打个赌,要是你瘦到100斤,可以随便跟我提个要求。”
“好啊。”王培凡笑,说:“小妥,我不想做你的经纪人了。”
蒋妥一怔,继而打哈哈笑说:“开什么玩笑啊,你现在可没有瘦到100斤,别想太多。”
“我说真的。”王培凡说,“这段时间我在外面也想了很多,我这个人的性格,其实真的不适合做经纪人。这几个月虽然我很努力,想要做到最好,但效果似乎不尽人意。我怕我继续带你,并不能让你有更好的发展。”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蒋妥着急地在屋子里打圈圈,“你已经很好了,老王,我说你可别太过分啊,我让你放假,不是让你跑路的。”
“我跑什么呀,你都住在我家呢。”
王培凡说了几句后匆忙说要去赶车了,不方便再和蒋妥继续聊,又说:“我给你找了一个新搭档,估计这两天会来报道。”
“谁呀?”蒋妥脸上满是不安。
“你的一个黑粉,小师太。”
“小师太?”蒋妥脑袋瓜里转了一圈,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王培凡提醒:“虫子,娘娘腔。”
蒋妥恍然大悟:“哦……”
也不过第二日,蒋妥就见到了这个小师太。
和上一次相见不同,这次小师太的打扮明显要正常许多,大概是为了显得正式,所以穿了一身黑。
蒋妥和小师太正面对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小师太面带羞涩开口,说:“妥姐,我叫周关泽,你见过我的。”
蒋妥勾唇做了个假笑:“你不是我黑粉吗?”
周关泽连忙站起来:“对天发誓,我早已经变成了你的死忠粉!自从上次你把那个毛毛虫从我身上拿走后,我就对你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蒋妥越听越觉得瘆得慌:“你不要对我抱有非分之想,我喜欢的类型不是你这样的。”
“明白明白。”周关泽兰花指一翘,做了ok的手势,“我明白的,你喜欢傅大佬那种类型的猛男。”
“靠!”蒋妥二话不说朝周关泽扔了个抱枕过去:“你被解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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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雇两个字虽然是开玩笑,但蒋妥面对这个新的经纪人时却没有半点安全感。
自从失忆后,蒋妥周遭的一切都是她陌生的,这样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而王培凡的照顾和陪伴,在某种程度上让她像是被保护着的温室花朵。所以蒋妥可以没心没肺,肆无忌惮。
虽然王培凡开口闭口都说自己不适合当经纪人,但只有蒋妥明白她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小师太周关泽现在的确成了蒋妥的死忠粉,他对蒋妥情感的转变大概就是从黑到深处成了真爱。其实比起王培凡,周关泽对蒋妥的了解的确更多。他甚至能够倒背如流蒋妥从影以来的所有作品,更别提蒋妥的喜怒爱好。
这也是王培凡为什么会选择周关泽当蒋妥经纪人的原因之一,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周关泽的确是个非常有潜力的人。
可蒋妥并没有那么了解周关泽。
她对周关泽的记忆只有那次慈善活动后他喋喋不休的攻击。
夜深人静,蒋妥失了眠。
她翻着手机辗转发侧睡不着,又找不到什么解闷的东西。最后指尖在微信好友栏上滑动,她又翻了翻,停留在了好友“F”上。
于是,破天荒的,蒋妥主动给傅尉斯发了一条消息:【?】
第41章
蒋妥这段时间不知不觉和傅尉斯的接触也愈发多了起来, 只因为傅尉斯总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不让她有任何准备。好比是这两天蒋妥在健身房的时候, 傅尉斯也不知道通过何种手段得知她在, 所以他总是早她一步提前到场。
有傅尉斯在的健身馆,似乎让更多女性多了健身的理由。蒋妥不是没有注意到,三三两两原本在认真健身的女生都会侧过头看看他,继而窃窃私语。然后第二天的时候,健身房里明显多了女性的身影。
蒋妥也时不时地会下意识侧过头偷偷瞄傅尉斯一眼,只见他一根毛巾挂在脖子上,正在跑步机上跑步。锻炼时的傅尉斯穿着干净清爽的运动套装, 头发利落干练,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矫健肌肉。
他跑步的动作有条不紊,汗水在从他额上滑落至颈部,性感迷人,整体是真的看不出来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又或者说,傅尉斯的整体看起来是真的吸引男女老少目光。
这两天虽然蒋妥和傅尉斯在同一个健身房,但两个人全程也没有说半句话,只是在眼神对视的时候傅尉斯会朝她点一点头, 算作招呼。然后在健身结束的时候, 蒋妥就能见到明明早已经离开的傅尉斯一身干爽坐在等候室等她,说:“顺路一起走吧。”
蒋妥没有拒绝的理由, 本来也是顺路。
健身房里家不远,步行就能到达,除了最初几次蒋妥和蒋帖一起过来以外, 这段时间蒋帖都没有再跟过来。蒋帖最近这段时间说是有空,但还忙着论文,其实比蒋妥还要忙,这个时间点,蒋帖都在市图书馆。
蒋妥和傅尉斯一起步行回家的路上或多或少也有说点话,蒋妥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又是口罩又是帽子,傅尉斯便笑话她这个造型像个特.务。
蒋妥大言不惭:“不遮盖一下,万一我超高人气把路人引过来了怎么办?到时候造成拥堵,走不掉不说还有可能顾及人身安全。”
傅尉斯难得赞同点点头,又说:“没事,我在。”
蒋妥白了他一眼,心说你在又有个屁用。耳边忽而想起汽车喇叭声,手臂被人按住往里面一带,傅尉斯语气带着些许责怪:“好好走路,别那么毛躁。”
一辆小车正好从蒋妥旁边擦身而过,蒋妥心里吓了一跳,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对傅尉斯说:“哦,知道了。”
夜晚九点一刻的闹市区,霓虹染了半边天,万盏灯光放大光明。一幢幢高楼大厦披上了五彩宝石镶嵌的衣衫,一条条街道也好似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到了夜晚更添一番色彩。尤其在江边,清风徐过,似乎能够带走人一整天的疲倦。
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傅尉斯小心翼翼护着蒋妥往自己身侧走,时而侧头看一眼她。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可她呢?她的心里有他了吗?
傅尉斯深深叹了口气。
现如今他们的相处真的要好很多。
天大地大,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着走着,身旁偶尔经过一对情侣,偶尔经过一群孩子,但他们依旧朝着一个方向在进行。
傅尉斯的心里就这么突然被一阵柔软填满。
于蒋妥来说,她也能深切感受到最近一段时间与傅尉斯之间的变化。
她不再那么讨厌他,不再那么排斥他,甚至……她在看到他的时候还会觉得满足。
像是找到了自己一直找寻的那道光,在看到傅尉斯之后便是了。
可心里的这种变化也让蒋妥感觉到慌乱,她不知向谁倾诉。
傅尉斯仍然在一点点入侵她的生活。
就在今天,蒋妥还硬着头皮吃了傅尉斯做的饭。
蒋妥当然不会主动去傅尉斯家里吃饭,她拉不下来这个脸。可显然蒋帖已经被傅灼收买人心,就连蒋妥随意找的借口说自己不饿这种鬼话蒋帖还当了真的,他还真的不管不顾去了傅尉斯家里吃晚饭。
不过弟弟始终是弟弟,最后还知道打包带一点回来。
有一点蒋妥却不得不承认,傅尉斯那手艺都能去掌勺当主厨了。碍于还在健身,蒋妥也就克制住了自己,不然真的能把蒋帖带回来的东西吃个精光。
倒是蒋妥,最后还被蒋帖笑话:“姐,你不是不饿?”
蒋妥二话不说朝蒋帖飞去一个白眼。
蒋贴靠在门框上,说:“幸好傅哥让我带点来给你吃。”
蒋妥一顿。
这会儿半夜三更,蒋妥居然会把消息发给傅尉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消息刚发出去,蒋妥有那么一些恍惚。
等了两分钟没有得到回复,蒋妥突然好像突然清醒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准备撤回消息,却发现已经超时无法撤回……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蒋妥看着这串陌生的号码,心居然扑通扑通在跳。
她有预感会是谁。
电话接起,果然,是那边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找我?”
蒋妥顿了一下,忙说:“没有没有,你是说微信的事情吧,我不小心发错了。”
“哦。”那头傅尉斯不慌不乱,“有什么事吗?”
蒋妥哭笑不得,又说:“我没找你,我说了我是不小心发错的。”
那头低低一笑,“我已经在电梯上了,马上就能到家。”
“哦……”
跟她说这个干吗?
“到门口来,有东西给你。”傅尉斯说。
蒋妥问:“什么东西啊?”
傅尉斯答非所问:“我已经在门口了,来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诶,什么东西啊?”蒋妥心里急,可又带着某种期待。这种异常的情愫让她自己也捉摸不透到底是怎么了。
傅尉斯说:“看了就知道了,不来我按门铃了。”
“别,小帖都睡觉了。”
蒋妥挂了电话火烧火燎准备去开门。
刚一开门,就见傅尉斯单手撑在门框一边,一件白色衬衫,领口解开几颗露出性感喉结和锁骨。
他原本低着头,闻声抬眼。
蒋妥光着脚与他四目相对,两人一时之间静止无言。
不知道是夜晚太过寂静还是气氛带着些许的暧昧不清,蒋妥突然觉得眼前的傅尉斯愈发有魅力。她以前总说他老,可他哪里老了,不但不老,还带着这个年龄专有的男人味。
蒋妥开始明白,她不是定力不足,而是眼前这个人吸引力太大。
然后蒋妥就见傅尉斯的唇角缓缓勾起,如春明媚,他缓缓拿出放在身后的手,连带手上的一束花。
“送你的。”傅尉斯说。
蒋妥没接,看着眼前这一小捧花,想起上次自己生病后傅尉斯送的那束花。但不同的是,这次是热情的红玫瑰。
红玫瑰代表的含义是什么,蒋妥再清楚不过。
眼见傅尉斯这副难得高兴的样子,似乎周遭的氛围都显出了冰川消融的姿态。
蒋妥是不忍心拒绝的,甚至,心内深处渐渐生出一股酥麻。
但她把双手背到身后,一脸俏皮道:“什么意思啊?不知道玫瑰花不能乱送人么?”
傅尉斯唇角的笑意更显,说:“什么意思要我大声说吗?那好。”
他作势深吸一口气大声喊,被蒋妥一把捂住嘴巴:“你要死啊,小帖在睡觉呢。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十二点了!有谁像你这样的?大半夜的来送花?”
她声音低,却也满是焦灼和埋怨,深怕他会把蒋帖吵到。
有那么一刻傅尉斯觉得很嫉妒蒋帖,无比嫉妒。
他抓着她的手顺势让她环住自己的腰,转而将她抵在门上。
蒋妥躲闪不得,又不能大肆喧闹,只能低着声音说:“傅尉斯,你又来了!”
她是什么意思傅尉斯清楚,只不过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哪里还有让她有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