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偏执狂的独占欲/请问你是哪颗糖——银八
时间:2019-06-02 09:08:56

  蒋妥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很像是那天她从车祸中醒来的情景。温暖的病房,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这味道她感觉很熟悉,熟悉到反感。
  王培凡见蒋妥苏醒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按了床头铃喊护士。
  记忆从四面八方涌来,但仍然空白了十年。
  蒋妥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梦。
  她明明记得前不久她还跟蒋老头大吵了一架,说这辈子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怎么这一转眼,人说没就没了。
  老天爷简直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为什么她是失忆而不干脆穿越算了呢?
  王培凡把买来的粥放在病床前,嘱咐蒋妥:“晚饭还没吃,你现在多少吃一口,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蒋妥点点头:“你去吧。”
  王培凡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你一个人没事吧?”
  “你难道还怕我自寻短见吗?我又不傻。难过是肯定的,谁失去亲人都会难过,你给我一点时间。”蒋妥淡淡一笑。
  王培凡看了看蒋妥,又嘱咐了几句之后匆忙下楼。
  傅尉斯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病床床上低头吃粥的蒋妥。长发被她用橡皮筋扎起随意固定在脑后,但仍有几根发丝落在脸颊。
  她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表情淡漠像个提线木偶。
  仿佛是回到了五年前,那天蒋财富跳楼自杀,她就坐在他的尸体旁边失了魂魄。
  这样的蒋妥看起来实在太过柔弱,像是风一吹就能变成散沙一般。
  傅尉斯心里柔软的那个角落被这样的蒋妥击打地溃不成军,他大步走过去。
  像五年前那样,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加更,是不是该夸我ヽ(✿→∀←)ノ 啦啦啦♫
 
 
第10章 
  傅尉斯这个拥抱差点没有让蒋妥吓了一跳。
  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他抱得很紧,那种想要将她融入骨血的意味十分明显。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也让她感觉到排斥。
  “喂,快放开我。”蒋妥推了推眼前的人,“我要窒息了。”
  傅尉斯没放,甚至抱得更紧。
  他有多久没有抱她了?感觉她好像瘦了整整一大截。
  本来就那么小小的一个身板,怎么给她掏心掏肺都不见长半点良心。
  蒋妥皱着眉,艰难地伸手锤打着他宽大的后背:“臭死了臭死了,你身上又是烟味又是酒味,我要丑晕了。”
  傅尉斯这才放开,一并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出来时外套也没带,黑色的毛衣上烟味是很重。
  包间里乌烟瘴气,加上这段时间他也总是抽烟。今天更加严重,他一整天烟不离手,一根接着一根。
  知道她不喜欢烟味,所以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碰,也不是完全不抽,偶尔应酬在所难免。但他从来不会把烟味带到她面前。可三个月前分手后,他的烟瘾又上来,一天两包烟是常态。
  蒋妥捂着鼻子,没什么好气地看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他总是这般没好气,明明对方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但下意识就是想拒绝他的靠近。
  “为什么突然晕倒?”他居高临下,明知故问。
  蒋妥见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就懒得搭理,继续低头喝自己的粥。
  傅尉斯却像个老妈子似的在旁边自言自语:“你最近吃饭又不规律了是么?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蒋妥瞪了他一眼,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身材有什么问题,相反,她还十分满意咧。
  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屁股也很翘。
  这么完美的身材还要上哪儿找?
  “医生还有说什么吗?”傅尉斯温和了声问。
  蒋妥继续喝自己的粥,冷冷扔出一句:“关你什么事。”
  从一进门这男人就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说,还一副自己是天王老子的模样,蒋妥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不是说分手了吗?这老男人怎么一点都不干脆?这么纠缠着算是怎么回事呢?
  傅尉斯气得要爆炸:“不关我的事?”
  蒋妥却将勺子一扔,语气冲:“你能少说几句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可突然之间,她就想到了蒋老头。
  蒋妥从来就是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怎么调皮怎么来,因此从小到大没少让蒋财富操心。蒋财富教训起蒋妥的时候虽然不像傅尉斯那么好声好气的,但也有三分像。
  也不知怎么的,这会儿她鼻头一酸,一颗豆大的眼泪就这样掉了出来。
  看她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的时候,傅尉斯也是慌乱了阵脚,二话不说想去抱她。
  蒋妥哪里肯让他抱,哭着说:“你烦人不烦人,你烦人不烦人!怎么跟我爸一样啊。而且你比他更烦人更烦人!你怎么那么烦人啊……”
  那些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这个时候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她哭得撕心裂肺的,眼泪鼻涕一起掉,也不管自己是个什么形象。她在他的面前也不想注意什么形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蜷缩起身子,抱住小小的自己。哭泣使她语不成句,颤抖着瘦弱的肩膀。她好难过,撕心裂肺的难过。
  傅尉斯到底还是去抱住了她,按着她小小的肩,在她的挣扎中圈住了她。
  她渐渐放松,靠在他的胸膛上放肆落泪。
  “哭什么呢?”他伸出大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好好好,我讨厌,我最讨厌。”
  蒋妥反而哭得更伤心:“你走开,你身上好臭。”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抽烟了。你不哭了,听话点好不好?”他哄地小心翼翼,深怕语气重了点。
  蒋妥吸着鼻子,本来再开口呛声,可这个怀抱意外让她很安心。
  像是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也像是那些无处安放的慌乱找到了寄托。
  她终于可以放声哭泣,终于可以不再坚强。
  病房窗户开着一条小缝,窗帘也未拉严实。市中心医院的位置就坐落在市中心,窗外是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
  王培凡从楼下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副场景,傅尉斯抱着蒋妥,而蒋妥像个孩子似的泪水决堤。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有些东西不是她想瞒就能瞒地过去的,有些感情也不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
  她对自己做的事情一直都很矛盾,是对的还是错的?好比今天告诉蒋妥她爸爸已经去世的消息。如果她不说的话,蒋妥也不会晕倒。
  心里正有一丝落寞,迎面便看到了孙洲。
  “你怎么来了?”王培凡小声问。
  孙洲走来在门口的窗户上看了眼,笑着坐在王培凡身边,他将长腿伸展开,吊儿郎当笑着说:“我怕你一个人无聊,特地来陪你的。”
  王培凡嗤了一声,一脸不屑。
  “怎么?不开心啊?”孙洲凑过去问。
  王培凡将凑过来的脸推开:“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
  “想你什么时候能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孙洲笑着伸手在王培凡额上弹了一下:“说什么屁话呢。”
  = = =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蒋妥就醒了,她睁开眼,近在咫尺的就是傅尉斯那张刚毅的脸庞。
  他睡在她那张1.5米的病床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用极其亲昵的姿势靠着她的额。
  蒋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躺在身边的,下意识是想推他离开,但双眸忍不住停在了他的脸上。
  他下巴冒出了一点胡渣,眼底也有点泛青。
  鼻子像山峰一样挺拔,头发也像雪崩一样凌乱。
  蒋妥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人看起来总是一副禁欲系一丝不苟,难得还有这样充满烟火气的一面。
  昨晚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像是把心里所有的苦闷全部倾泻了出来。
  这样大哭一场之后心里多少舒坦一些,她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期间迷迷糊糊能够感觉到他就在旁边,好像凌晨的时候他还跟护士在说话。
  蒋妥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而是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个身,面朝着窗户。
  窗口留着莫约一掌的缝隙,窗帘也开着。
  天还是灰蒙蒙的,似乎马上就要破晓。
  昨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蒋妥在车上似乎看到了天上的星星,估计今天会是一个大晴天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地球不会因为你的伤心而停止转动,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蒋妥的心里仍不能接受父亲已经离世的消息。
  她总觉得自己或许明天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会是一个梦。
  就这样想着,身后的那只手突然收紧。
  “醒了?”傅尉斯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是在砂纸上缓缓划过。
  蒋妥没有说话,他的大掌却突然放到了她的胸口。心跳很快。
  “啪”地一声,她拍开他的手:“你睡不睡?不睡就给我下床。”
  话刚说完,蒋妥就感觉到身后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她的脸瞬间似火烧,转个身去踢傅尉斯。
  十七岁的她对男女之事该懂的也都懂了,很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好心收留他在床上睡觉,不是让他借机侵犯她的。
  傅尉斯在她抬脚的一瞬间便抓住了她的脚。
  白白嫩嫩的小脚,他一只手就能包裹。
  想问她大清早的闹什么,却在看到她还红肿的双眼后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他老实下了床,问她:“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蒋妥摇摇头。
  下意识去看了眼他的胯间。
  傅尉斯大大咧咧坐在她病床前的椅子上,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身下看:“怎么?没看过么?”
  蒋妥红着脸把头一转:“没看过那么小的!”
  傅尉斯气不打一出来,俯身过去一把将她按在身下:“有能耐我碰你的时候别求饶。”
  怎料蒋妥开口就是:“救命啊!非礼啊!”
  傅尉斯按住她的嘴巴,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别闹了,不动你。”
  虽然他很想动她。
  蒋妥这才老实。
  看她那一脸无辜又皎洁的样子,他心痒难耐。
  本就是重欲的人,还是第一次隔了那么久没有碰过她。昨晚香软在怀,他是有点忍不住。
  傅尉斯叹了口气,问她:“早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家里周姨做了带来。”
  蒋妥摇摇头。
  一大早醒来哪里有什么胃口。
  她上学的时候经常不吃早餐。
  傅尉斯也不再听取她的什么意见,找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对,还是她喜欢的口味,您看着做吧。顺便把我们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也带来……嗯,可以。”
  蒋妥听着他那么自然地说出那些话,心里莫名有一股暖意涌上来。
  她曾经应该是很熟悉他,和他紧密无间。她不是看不出来他的在意和耐心,很明显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又为什么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人都是越夸越棒的,所以记得夸我吖~
 
 
第11章 
  = = =
  下午两点,暖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懒散地让人只想盘旋一处小窝打盹。
  学生时代的蒋妥这个时候往往会在课堂上走神,眼皮止不住地往下盖,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好好听讲。
  但有时候却是真的忍不住,说好了眼睛只一闭一会儿,可一睁眼一节课就过去了。这一节课过去,知识点全部一片空白,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着作业本一头雾水抓耳挠腮。
  蒋财富这个时候就要过来数落蒋妥一句:“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不会做吗?你上课是在干什么?要是被我知道你上课在睡觉你这个星期的零花钱就休想有。”
  这么一想,这一切仿佛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小时候没有妈妈管教,蒋妥小时候便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她在乡下成天跟着一帮男孩子混,晒得乌黑不说,脾气也跟个男孩子似的。女孩子身上的温软贤淑跟她半点搭不上边,她还有事没事的整天充当山大王跑去给人男孩子揍一顿,说是给弟弟蒋帖报仇雪恨,最后还是蒋财富来收拾烂摊子。
  时间久了,蒋妥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蒋财富一看不行啊,于是连忙把蒋妥和蒋帖接到了自己身边,顺便寻思着给这姐弟两人找个后妈。
  对于找后妈这件事,蒋妥一直很反感。后来事实也证明,她那个后妈的确让她不省心。
  跟弟弟蒋帖比起来,从小蒋妥就不是什么学习顶好的姑娘,因此蒋财富走偏门让她去学了舞蹈,说是以后走艺术这条路。
  可偏偏不巧,蒋妥在舞蹈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天赋,她跳舞也不让蒋财富安心,三天两头嚷着自己是只笨鸟。蒋财富便让她笨鸟先飞,别人花一个小时练习动作,那她就花两个三个小时。蒋妥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王培凡,她们两个人名副其实是班级里的吊车尾。
  后来说起来,蒋财富才知道当初舞蹈老师看中蒋妥还是因为她那张脸蛋长得不错。
  十三四的时候,蒋妥已经出落地像个美人了,跟小时候的模样完全两样。她是那种十分典型的女大十八变,想当初蒋财富第一次抱蒋妥的时候,差点没被自己这个女儿给丑哭。儿子蒋帖则不一样,不仅长得好看,还听话懂事,简直和姐姐蒋妥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时候蒋财富就总是说:“蒋妥,你就不能学学你弟弟吗?”
  别人都是弟弟学学姐姐,她倒反过来了,弟弟蒋帖还比她小四岁。
  蒋妥自嘲一笑,大概在蒋老头的眼中,她除了长得人模人样一点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优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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