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了一下,打算站直身体,顾景渊却没有松手的意思,阿黎没敢大幅度挣扎,悄悄看了他一眼,恰好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他每次想要亲她时,总是这个眼神,阿黎莫名有些紧张,白嫩的手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衣襟。
顾景渊却只是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放在了床上。
察觉到误会了他后,阿黎脸上火辣辣烧了起来,见她脸红得不正常,顾景渊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阿黎眼睫毛颤了颤,脸上更红了,“我没事。”
见她没有发烧,顾景渊才收回手,“先休息一下,再去慈宁宫。”
阿黎点头,小姑娘五官精致动人,红着脸的模样,更是多了分说不出的娇媚,顾景渊瞧在眼中,嗓子莫名有些发干,他俯身朝她靠了过来。
他五官立体,一张脸极为俊美,一点点朝她凑过来时,阿黎心尖一颤,脸上飞快染上一抹红晕,要、要亲了么?
第72章 被发现啦!
顾景渊托住她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
他呼吸有些热,唇却有些凉,阿黎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有些乱,却没有躲开,细白的手指也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衣襟。
她乖巧的模样,取悦了顾景渊,他又亲了阿黎一下才移开了唇,额头抵住了阿黎的,“不怕了?”
他声音低沉悦耳,像是从胸腔中发出的。
阿黎心跳仍旧有些快,听到他的询问,脸下意识又红了些,只要他动作没那么热烈,她就不怕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往后躲了一下,顾景渊却捞住她的腰,将人抱到了腿上,“躲什么?”
阿黎半坐在他腿上,只觉得两人相触的地方有些烫,她有些不敢动,却又实在有些羞,小声道:“殿下,我不能耽误太久,若是回去的太晚,万一大家都表演完了就不好了,今日毕竟是皇祖母的生辰。”
娇妻在怀,顾景渊心中的不爽才真真正正地消散,“等一下就让你走。”
阿黎努力放软了身体,乖巧地靠在了他怀里,想到他的唇和脸颊都有些凉,阿黎忍不住悄悄碰了一下他的手,果然也是凉的。
她刚缩回手,顾景渊就弹了一下她白嫩的手指,“偷摸什么?”
阿黎脸颊微热,没理他这句话,小声道:“殿下,你的手有些凉,夜晚天冷,你再加点衣服吧。”
“无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今日表现的太过温柔,阿黎不仅没听,又劝了一句,“你多穿一件好不好?”
顾景渊嫌烦不想穿,可是望着小姑娘眼巴巴的目光,心中不知怎地就软了下来,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求他。
顾景渊道:“亲一下,可以考虑。”
阿黎脸颊微热,乖巧地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顾景渊虽然不太满意,想想好歹是她主动的,便转身去拿了件厚点的衣服,等他换好衣服,他又送了阿黎一程。
皇宫的夜晚多少有些可怕,一座座高大的建筑隐没在夜色中,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物,尤其是有风时,树影婆娑,时不时晃动着,总觉得背后有人。大概是附近太安静的缘故,风声莫名让人觉得瘆人,尽管前面有小太监提着灯笼,却也仅能照亮一小片路,她又落后太子半步,视线被他高大的身影一挡,几乎看不到亮光,阿黎心中莫名就有些紧张,她走着走着便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悄悄拉住了顾景渊的衣袖。
瞧出她眼中的紧张,顾景渊微微一怔,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她的依赖,那句被顾景渊压在心底的话,才脱口而出,“需要伴奏时,怎么不来找我?”
阿黎歪了下脑袋,“殿下也会击鼓吗?”
顾景渊矜贵地点头。
阿黎对他多少有了些了解,见他这般问,自然清楚他心底肯定是有些不爽的,阿黎晃了晃他的手,认真道:“我不知道殿下也会,也怕你有些忙,那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就让殿下伴奏好不好?”
本以为他会高兴些,谁料他却霸道地回了一句,“以后只许给我一个人跳。”
他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阿黎脸颊又热了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握住手后,她却又有些安心,阿黎悄悄看了他一眼,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可以与他如此心平气和地相处。
两人快到慈宁宫时,天上却突然炸起一团烟花,天空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瞧着漂亮极了,阿黎下意识止住了步伐,瞧出她眼中的欢喜,顾景渊也停了下来,安静陪她看了一会儿。
阿黎看了一小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殿下,肯定是贵女们表演完了,才开始放的烟花,我得赶紧进去了。”
她还有二十日才及笄,尽管嫁给了太子,却没有挽妇人髻,一缕发丝吹到了额前,顾景渊伸手帮她撩到了耳后,他靠近的那一刻,阿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跳也有些快,与平日里单纯的紧张略微不同,怦怦怦心脏像要从胸腔中蹦了出来。
阿黎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慌张,只觉得他深邃的眉眼都与平日里有些不同,有种过分的俊美,她逃也似的转过了身,跑开两步,又觉得不妥,这才又扭头看了太子一眼,小声道:“殿下快回去吧,我进去了。”
她胆子一向小,顾景渊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他站着没有动,高高挂起的灯笼将他的身躯拉的很长很长,阿黎恰好踩在他身上,她低头时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被他抱起的那一幕,阿黎红着脸飞快地走了进去。
偏殿内热闹极了,贵女们都出来了,正站在门口看璀璨的烟花,太后由薛贵妃扶着也出来了,她脸上满是笑意。这是她近几年寿辰时最高兴的一日,不止是因为太子大婚了,也因为阿黎惊才绝艳的表现,她对阿黎的印象一直是乖巧懂事,根本没料到她的才华竟然比之沈曦都不差。
之前太后还怕外面传的太难听,小姑娘万一顶不住压力,可是今日她才发现,以前都是瞧低了她,单从心性看,她都绝不会是个怕压力的,也唯有心无旁骛,她才能如此多才多艺,沈曦将她教得极好。
瞧到阿黎回来了,她眼底的笑又深了些,阿黎过去先与她打了声招呼,才四处寻找了一下姐姐的身影。还没找到,就被陆怜怜抓住手晃了晃,“怎么换个衣服去了那么久?已经开始放烟花了,你不是最喜欢烟花吗?快随我来,有个地方视野很好,周围也没人吵闹。”
阿黎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姐姐已经回去了吗?”
陆怜怜道:“嗯,刚刚回去的,她说有些乏了,就不看烟花了,让我见到你与你说一声。”
阿黎这才不再寻找。
陆怜怜将她拉到了外围,离得不算远,烟花升起时,瞧得一清二楚,关键是很清静,两人还能说会儿话,身边没人后,陆怜怜心底的愉快才彻底表现出来,笑嘻嘻戳了一下阿黎嫩滑的小脸,“我们阿黎今日真是大放光彩,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想到众人震惊的眼神,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比自己得了瞩目都高兴,如果身后有条尾巴,一准儿翘起来了,“早就让你参加一些宴会,好好展露一下才艺,你却不愿意,偏偏表姐还由着你,明明那么厉害却硬是被耽误了几年,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外界都怎么说的,我都快要被气死了。”
阿黎眨了一下眼,“我知道呀。”
陆怜怜被噎了一下,“那你就不生气吗?”
阿黎想了想道:“还好。”
大概是小时候被说克人时已经难受过了,这次不过是说她配不上太子而已,对阿黎来说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想管也管不着,被说一两句不疼不痒地,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更何况有一部分人不过是拈酸吃醋罢了,太子身份贵重,就算太子妃再出色也难免被人攻击,何况她不论出身还是名声又都差了旁人一截儿。
被说几句在阿黎看来实属正常,若不是怕姐姐上火,不想给姐姐和太子丢脸,以她的性子,也不会故意选了极难的日耀来跳。她下场时都瞧到了林筱涵复杂的神情。
陆怜怜却不爽的很,边看烟花,还不忘一边哼道:“过了今日我看谁还敢说你配不上太子,分明是他配不上你。”
想到太子,阿黎又想起刚刚心慌的感觉,她忍不住道:“太子其实不差的。”
陆怜怜瞪眼,“好呀,他当初都把你捏伤了,你竟然还替他说好话,是不是他最近没打过你,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以后也不会打我,表姐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见她说得笃定,还拿控诉的目光看着她,陆怜怜有些憋屈,颇有种遭到背叛的感觉,“那你与他说话去吧,不要跟我一起看烟花了。”
说完转身就想走。
清楚她的小脾气,阿黎拉住了她的手腕,小声哄道:“他是他,表姐是表姐,我都好久不见表姐了,表姐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她声音软软的,撒娇时格外可爱,想让人捏捏脸,陆怜怜有些硬气不下去,转身就捏了她一把,捏完又戳了戳,“那你还偏心,才嫁他多久就这么偏心?我刚刚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你被他迷惑?这才多久你就向着他了,时间久了还得了?”
“我不是偏心他呀,表姐若是说他脾气不好我肯定赞成,可是他真的不会打我的,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小心隔墙有耳。”
皇宫里人多耳杂,陆怜怜也怕被人听到,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想起踢蹴鞠的事,她又有了活力,“最近这段时间,娘一直拘着我练习女红,想尽快为我定下人家,若非五公主的邀约,我估计得很长一段时间出不了门。”
“已经要开始踢蹴鞠了吗?”
“对啊,天气已经没那么冷了,练习一段时间,就可以打比赛了,到时你也去参观啊,我一准儿给你夺个冠军回来。”
阿黎点头,笑道:“嗯,表姐若是赢了,我就送表姐一个礼物。”
“那就说定了。”
两人笑着拉了拉钩钩,又看了一会儿烟花才回到偏殿,太后有些乏了,这个时候已经回去休息了,见阿黎与陆怜怜走了进去,贵妇贵女们连忙向阿黎行了礼,那些个嘴甜的,几乎快将阿黎夸成了一朵花。
清楚她们奉承居多,阿黎只是笑了笑。
她刚刚换了一身淡紫色的太子妃常服,整个人说不出的华贵,望着她精致的五官,魏婉宜心中的嫉妒根本压不下去,她几乎没有去过汝阳侯府,也没见过阿黎弹箜篌与跳舞的模样,之前倒是听陆怜怜夸过她,她没亲眼见过,只以为她在夸张。
谁料阿黎竟然当真如此出色,想到她跳舞时,陆令辰还为她伴奏,她就说不出的嫉妒。偏偏轮到自己表演时,他转身就走了,根本没有多留的意思,她魏婉宜也有不少人倾慕,却偏偏被他视如草芥?她就令他那么不喜?
见陆怜怜自打碰面后也不过与她轻飘飘打了声招呼,其他时间一直围着阿黎转,她就难受极了,心中活似堵了一团棉花,既然都喜欢她,何不与自己退亲,将她娶回去?
魏婉宜心中的羞恼在看到阿黎与她笑着打招呼时,升到了最高处,念起她已经成了太子妃,不好得罪她,她才没有出言讽刺,饶是陆怜怜心大,都瞧出了她的异常。
当天晚上,回到家后魏婉宜就爆发了,扑到她娘怀里哭了起来,她五官清丽,哭起来颇有种梨花带雨的感觉,她娘自然心疼,问了几句,才从丫鬟那儿知道她为何哭。
魏婉宜委屈得紧,被她娘小声劝慰着时,心中越来越难受,哭道:“他若是不喜欢我,大不了退亲就是,没道理这般作践我。以前我们遇到时,他也从来不会与我多说,每次遇到沈黎却拿她当宝贝疼宠着!这么喜欢她,也不怕被太子记恨!”
魏夫人有些心惊,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尚未出嫁,这种有损闺誉的话也是你能说的?还有太子妃的名讳,又岂是你能叫的?”
她声音冷厉,魏婉宜也意识到了不妥,讷讷住了嘴,哭道:“我就是难受,他若不重视我,大不了退亲,若是嫁给了他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魏夫人自然不会同意她退亲,自从阿黎成了太子妃,武安侯府众人的身价便又提高了一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陆令辰,又有多少人盼着他们退亲,若真退了,才是想不开。
“你与娘说实话,你是真想退?你若是想,娘就算豁出去也会为你做主。”
魏婉宜头一次见她娘这么严肃,神情不由有些讷讷的,她就是觉得委屈而已,一时冲动才提到了退亲,她那么喜欢他,又怎么舍得退亲。
她哽咽着不愿意回答,魏夫人自然看出了她的意思,见她没有退亲的意思,她松口气,总归不是真傻,她道:“他现在这般身份,京城不知道多少女子倾慕于他,你若是想折腾事,想让他道歉,那么我告诉你,你只会将他越推越远,娘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你若是想抓住男人的心,唯有温柔体贴,不折腾才行。”
魏婉宜心中难受,见娘还一味地让她忍,心中多少有些不赞同,忍不住顶嘴,“娘隐忍了一辈子,我也没见爹对你有多好,还不是小妾一个一个地纳。”
魏夫人气得手都是抖的,万万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她连说了三个你。
魏婉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忍不住哭道:“娘,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与我生气,是女儿混账,女儿实在太难受了。”
魏夫人半晌才冷静下来,闭了下眼道:“娘的隐忍确实没有用,你爹的心不在我这儿,又岂会多看我一眼?你嫌娘没本事也情有可原。”
“我没有嫌弃娘。”
魏夫人颓然一笑,摆了摆手,“罢了,你不必解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我也给不了你太好的意见。”
“娘,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魏婉宜眼泪流得更凶了,毕竟是从小疼到大的女儿,魏夫人被她哭得一阵心慌,她本就不太会处理事,心烦意乱之下道:“你哭什么?我不管你又能管谁?你心中若实在不满,娘改日就将陆令辰喊来一趟,好好与他说说,有什么误会都解开,心中若有疙瘩,只怕以后也处不好,他如果真讨厌你肯定早退亲了,没有退亲,肯定也说明了是喜欢你的。”
她的这番话让魏婉宜心中好受不少。
阿黎并不知道自己找表哥帮忙的事,会对她刺激这般大,她晚上回到东宫时,太子已经沐浴好了。
他身着一身月白色的里衣,衣襟半敞着,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肌肤,阿黎不过瞧了一眼,一颗心就怦怦怦地跳了起来,活像在胸口揣了一只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