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回过神来,有些恍惚的说:“这是我师傅,袁绛。”
话音落下,两人相继沉默了。
杜喜儿为什么会梦到素未蒙面的袁绛?还有那枚玉佩。
这些都是她不曾见识过的,为什么会如此清晰?这其中一定和穆寒穿越有关。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窗外的树梢上,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早’。
杜喜儿裹紧了被子,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我可不可以知道……关于你穿越前的事情,”杜喜儿坚定的看向穆寒,继续说着:“既然让我梦到了你师傅和那枚玉佩,或许这就是一个提示呢?”
或许,我能帮你回去。
穆寒站在窗边,低头沉思了许久,直到杜喜儿再次叫着他的‘名字’,他这才收回思绪,绕到床边坐下。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说。”穆寒拿起杜喜儿涂画的纸张,这比他用过的上等宣纸还要特殊。
杜喜儿点头,不由得去握上了他的手,似乎这样就能传递力量一般。
“穆砚之,我的真名。”
果然,听到这个,杜喜儿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也对,要是我的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时空,我可能也会用假名,”杜喜儿扯着笑表示理解,但还是有些别扭的多问了一句:“那穆砚之……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是骗我的?”
“没了,”穆寒轻摇着头,放下手中的纸张,自我调侃的说道:“你还是叫我穆寒吧,自打我当了‘逃兵’,就不再是穆砚之了。”
“逃兵?什么意思?”
……
天色从蒙蒙亮,到太阳爬上树梢,病房里浅浅的回响着穆寒的声音。
“你那个长兄真够坏的!都拿到王位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呢?”
杜喜儿有些气愤的从病床上坐起来,看到穆寒在笑她,这才摸着头说:“那你被你师傅踹下了悬崖,算是卡进时空点吗?”
“西川功法很难解释,师傅试过几次,但都在最后关头失败了……踹我下悬崖,起初我以为必死无疑……”
“你师傅也是蛮狠心的……要是你真的死了怎么办?”
穆寒笑了,有些苦笑的说着:“当时的情况,与其站在崖边和那帮杀手来个你死我活,最后惨死崖边,不如让我——”
“好了,”杜喜儿赶忙打断他的话,学着他平时的动作,揉揉他的发顶:“别再回想了,我大概明白了。”
在知道了穆寒穿越来的前因后果后,杜喜儿很冷静的分析了一会儿。
“我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不对,”杜喜儿在纸上写写画画,“你的玉佩会不会是你掉下悬崖前就丢了?你师傅也没有死……玉佩、你师傅、我的梦里,这说明你是有机会回去的!”
不会有事情是这样的巧合,一定是在暗示他们什么。
【叩叩——】
敲门声响起,医生来查房了。
杜喜儿收起纸笔,任医生做了基础的检查,最后确定可以正常出院。
“谢谢医生。”
医生笑着点头,“稍后去办出院手续就可以走了……对了,最近尽量不要让伤口碰水,毕竟伤在了右手,多少会有些麻烦,男朋友要多照顾一下了。”
交代完,医生嘴角带着笑离开了病房,只剩杜喜儿和穆寒两人在病房里,还有那句——‘男朋友……’
“我去洗手间。”杜喜儿红着脸小跑着进了病房里的洗手间。
穆寒站在病床边,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叩叩——】
两下敲门声后,病房门被人由外推开。
“喜儿,你说你是不是着急离组?老板催着我赶紧来,我这一……”魏倩看清站在病房中间的人不是杜喜儿后,话音也止住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错病房了。”
说着,魏倩就急忙退了出去,没两秒钟,又回来了。
“你……你是喜儿的男朋友吧?”
穆寒还没来及说话,杜喜儿就从洗手间出来了,看到魏倩站在门口,上去就是一个大熊抱。
“倩姐!你终于来了!”杜喜儿高举着两只手,一个劲的在魏倩身上蹭着。
魏倩无奈的冲穆寒笑了笑,拍拍杜喜儿的背,小声提醒着:“瞧瞧你……男朋友可在旁边看着呢。”
闻声,杜喜儿赶忙立正站好,连咳几声后,主动介绍道:“这是穆寒,我男朋友……这是倩姐。”
其实,她也不知道和穆寒的关系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他们的关系也没有第二个合适的名称了。
魏倩笑着调侃杜喜儿:“可以啊你,几个月没见,找到这么帅的男朋友。”
见杜喜儿挤眉弄眼,知道她害羞,也怕穆寒尴尬,魏倩索性直接切入主题——交接工作。
***
回酒店后,杜喜儿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剧组目前的拍摄状况都一五一十的给魏倩交接了一下,包括袁妗曼和萧阳交往的事,以及袁妗曼那不确定真假的怀孕,都说明了一下。
魏倩合上文件夹,故意叹了一口气:“你啊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一个烂摊子。”
杜喜儿把魏倩的咖啡向前推了推,扮着无辜说:“我实在是没办法胜任,不然周老板也不能找倩姐你来……”
“就你嘴巴甜,”魏倩无奈的摇摇头,喝了口咖啡说:“行了,快下去找男朋友吧,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杜喜儿摸摸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一上午都没吃饭。
“倩姐,一起下去吃?”
“不了,我直接去片场,”魏倩收拾好东西,看了看时间,“你今天回去吗?还是你在酒店在住一晚?”
剧组人员变动时,都是换人不换房,所以杜喜儿要给魏倩腾房间了。
“今天就回去。”
魏倩耸肩笑笑:“哪儿都不如自己家睡的舒服。”
***
杜喜儿回到房间,正巧看到穆寒在纸上画图。
“你在画什么?”杜喜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到纸上的图案后,不禁笑了:“干嘛画我?”
“好看。”穆寒放下笔,拿起那副半成品的画,在杜喜儿脸旁对比着。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杜喜儿抿着唇感受着房间里四处洋溢的粉色泡泡。
“你饿不饿?”杜喜儿躲开他的视线,绕到一旁开始叠衣服,“我们买点吃的,在回去的路上吃吧。”
“好。”
第39章 恋爱味道 ...
还好周老板提前安排了公司的司机来接他们, 不然杜喜儿真的要自掏腰包打车回市里了。
下午一点钟,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杜喜儿家楼下。
“杜小姐, 周老板说给你两天假期,今天是第一天。”
“……”那不就是要她后天去上班吗?
“知道了,谢谢您了。”
目送车子开出小区, 杜喜儿忍不住长呼一口气,接着抬头看穆寒,笑着说:“走吧,回去我要泡个热水澡, 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个觉——”
杜喜儿开心的在前面蹦哒着按了电梯, 穆寒在后面提醒道:“你的手不能碰水。”
“……”杜喜儿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耷拉着脑袋说:“那就简单冲一下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穆寒一手拎着行李, 一手轻抬起她的右手, “确定不要我帮你?”
“还是算了吧, 要是后天去上班,同事看到我的手好好地……算了算了。”
杜喜儿看看那被纱布包扎着的右手,觉得还是带伤去公司比较‘逼真’。
***
两人进门后,屋里的空气又闷又热,俨然不像是秋天的温度。
“我去把落地窗打开。”杜喜儿左脚踩右脚脱掉鞋子, 赤着脚进去开窗户透气。
这会儿阳台上正微风徐徐, 阳光正好。
杜喜儿跑回客厅,对穆寒说:“难得阳光这么好,我们一起把床单被子都洗洗晒晒吧!”
穆寒先是点头, 随即摇头说:“我没洗过。”
……也对,穆寒过去毕竟是王爷。
“不用手洗,有洗衣机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把床单被罩都丢进了洗衣机里,杜喜儿耐心的告诉他每个按键的功能,最后洗衣机顺利‘启动’。
“好了,搞定。”杜喜儿拍拍手,不料却拍到了伤口,下意识‘嘶’了一声。
穆寒皱起眉头,拉她到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的拆开纱布,发现伤口处已经开始渗血了。
“这没一会儿时间,已经碰到两三次了。我还是先帮你疗伤,等你去上班的时候再缠上纱布,行吗?”
杜喜儿还在纠结。
穆寒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边运着功,一边说:“难不成有人会拆开纱布看你的伤口?如果我不给你疗伤,以后难免会留疤。”
拗不过穆寒的坚持,杜喜儿只得把右手给他,看着伤口在他的掌心下慢慢愈合,最后一点痕迹都没有。
杜喜儿摸着自己之前受伤的位置,尽管见识过几次了,但还是很惊讶。
【嗡嗡——】
手机铃声响起,杜喜儿倾身从背包里找出手机。
“宋煜?”杜喜儿有些好奇的接起电话,“喂?我在家呢……对啊,已经离组了。”
又聊了几句,杜喜儿看了眼时间,回答说:“好,那你今晚过来吧。”
讲完电话,杜喜儿把手机放到一旁,给穆寒解释说:“宋煜今晚把兔子带回来。”
穆寒点头说好。
突然,‘轰隆’一声响,穆寒下意识伸手来护着杜喜儿。
杜喜儿被吓了一跳,抓着他的胳膊就问:“怎、怎么了??”
【轰隆——轰隆——】
“你听,是什么声音?”穆寒警惕的看着客厅的每个角落,生怕会突然跑出什么东西。
杜喜儿躲在他怀里,认真的竖着耳朵听。
又是几声轰隆轰隆,杜喜儿忽然明白了,憋了好一会儿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出来:“哈哈哈哈是洗衣机的声音啦!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要笑死我了——”
闻声,穆寒望向声音的‘元凶’,果真是那个洗衣机。
杜喜儿笑了一会儿,不笑了,满脸通红的拍他肩膀:“你、你先放开我……我想去卧室睡一会儿。”
穆寒刚要松开,突然想到什么,“刚才不是把床单被罩拿去洗了吗?”
糟了,刚才没想那么多……
“困了?”穆寒稍稍挑眉,猜想经过昨晚发生的事,她肯定是累了。
杜喜儿糯糯的应了一声:“嗯。”
但是现在两人的姿势过于‘亲密’,她只顾得上脸红了,哪还顾得上什么睡觉呢。
穆寒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揉了揉她的发顶就起身了。
杜喜儿看到他顺手拿过一旁的毛毯帮她盖上,心里不由得一暖,甚至还有些想笑,“搞得好像是在你家……”
穆寒勾着嘴角笑了,走到阳台去关落地窗,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杜喜儿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杜喜儿迷迷糊糊的听到雨声,甚至还夹杂着雷电声。
睁开眼,看到客厅都是昏暗的,窗帘没拉,玻璃窗外雨滴如豆子一般大,噼里啪啦作响。
“下得好大……”杜喜儿揉着眼睛,坐起身时突然想到:“糟了,被子没收!”
闻声,在厨房忙活的穆寒望了过来:“不再睡一会儿吗?”
杜喜儿抱着毛毯从沙发上站起身,急急忙忙的踩着拖鞋说:“不睡了不睡了,得收被子了。”
“被子?”穆寒不太明白的跟着杜喜儿走到靠近阳台的落地窗前。
没有看到被子晒在阳台,杜喜儿有些懵了:“被子呢??”
两人互看一眼,穆寒指了指一旁的洗衣机:“不是在这里吗?我们一起放进去的。”
杜喜儿张着嘴,似乎明白了什么,迟疑的打开洗衣机,看到床单和被子还湿漉漉的窝在洗衣机里,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穆寒弯腰朝洗衣机里看了看。
杜喜儿长呼一口气,憋着笑说:“床单和被子放进洗衣机里只是洗涤甩掉大部分水分,最后还是要拿出来晒干的。”
说着,穆寒已经把被子拿了出来。
“看来,今晚是真的没办法睡床了。”杜喜儿无奈的说完,从储藏间里拿出晾衣架。
两人把床单被子铺在晾衣架上,半个客厅就这样当作临时晾干区了。
杜喜儿吹了吹额前的刘海,正蹲着琢磨今晚该怎么睡,突然听到穆寒在一旁说了句——
“对不起。”
闻声,杜喜儿赶忙站起身来,“你干嘛道歉?你又不知道,是我没告诉你嘛。”
“或许以后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穆寒说这话时,眼神明显有些黯淡。
发觉穆寒很在意这事,杜喜儿索性笑着逗他:“慢慢来嘛,我刚住进来的时候,每天也是手忙脚乱的,你才到这里几天,这样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