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乐园[无限]——密云未雨
时间:2019-06-05 09:09:38

  因为目击者众多,茱莉亚的死并没有成为谁神经失常下产生的错觉。录了口供以后,负责的那几个警察都觉得一阵后怕。
  庄园温暖如春,富丽堂皇,可是哪里都充斥着古怪的,不对劲的味道来。
  继承者是谁,依然没有找到。
  晚上大家聚集在一起吃饭,所有人都像是沉默的进食机器一样,一声不吭。
  老卡索把甜点端了上来,索菲亚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
  就连她身旁那个同是玩家,并不存在真实夫妻情感的大少爷亨特,也瞧出了不对劲。
  “撑不下去就回房间吧。”
  他的声音很低,索菲亚坐在他旁边正好听到了,同时,坐在他左手边的尤悠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索菲亚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些轻蔑。
  “呵,我有秘密武器,你有么。”
  亨特放下了手里的叉子,轻轻用手指挑了一下自己的衬衣外面套着的马甲。速度太快,又因为角度问题,尤悠根本来不及看亨特向索菲亚展示了什么。
  索菲亚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狠狠的妒意,几乎是咬着牙说了一句“算你狠”便起身离开了餐桌。
  “哐啷”,她把叉子丢在盘子上愤然离席。
  剩下的几个人抬头瞥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萧逸在桌子下碰了碰尤悠的手,后者抬头看着他。
  萧逸举起了一杯香槟,凑近了嘴边,用口型说了一个无声的“走”。尤悠会意,过了两分钟,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梅耶尔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尤悠身上,看到她和萧逸极有默契的一前一后离开了餐厅,擦了擦嘴角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的母亲下午人间蒸发了,小姑娘倒是沉得住气,脸上宠辱不惊的。”
  亨特冷笑了一声,碍于NPC 在场,绕了个圈子答道:“人人都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死去的是些个无足轻重的,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
  “再者,”亨特眼里闪过精光,看了眼紧紧挨着梅耶尔坐的舒尔特,“现在谁是谁,是什么身份都不好说,你说她是个小姑娘,她就肯定是个小姑娘了?”
  梅耶尔冷笑:“也是。”
  “听说你下午去了老爷子在伦敦的公司总部,有什么发现么?”
  亨特挠挠头,扯掉了脖子上的餐巾,故意卖弄关子:“发现肯定是有的,不过值不值得和你分享,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梅耶尔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阴恻恻的笑了笑:“我吧刚刚嫁过来没多久,在怀特集团里没有发言权,膝下也没有子嗣,是最无依无靠的人了……”
  话说的很明白,也正中亨特的下怀,他扫了一眼在旁边脸色不善的卡索,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梅耶尔的身边:“不如……联手?”
  “行啊。”
  梅耶尔的红唇绽放了一个笑容,伸手握住了亨特的手。
  自始至终,舒尔特都在两人旁边静静的饮酒吃饭,仿佛没有听到两人说话,也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餐厅的灯光在背后消失,偏厅里除了尤悠和萧逸之外空无一人。
  “你发现了什么?”
  “老爷子的床头有个保险柜,今天我找刀子的时候看到的。但是当时一心尸检,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回去看一眼。”
  “你知道密码?”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
  “卡索?”
  “嗯,只是他肯不肯背叛旧主……”萧逸蹙了蹙眉头,没有往下说去。
  “你还记得我上一集让修女说真话的药水么?”
  萧逸眼睛一亮,点头。
  “这一集的补给之一仍然是它!”
  萧逸扯了一个笑容:“那么计划照旧?”
  “嗯!我去负责搞到保险柜里的东西,你去盯着那个索菲亚。我总觉得她很不对劲。”
  萧逸正要离开,又停住了脚步,好奇的转过身来:“你这一集补给道具就只有吐真水?”
  尤悠有些无奈的掏了掏口袋,掏出了一瓶透明的粘稠液体:“我闻过了,似乎是胶水……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该不会是找到什么破碎的遗嘱,让我们粘合起来吧。”
  萧逸拿起来看了看,又递给了尤悠:“收好了。过会儿大厅见。”
  “好嘞。”
  两个人分开后,尤悠再次折回餐厅。她有预感,明日老怀特下葬之前还是会死人。
  不管现在谁要动手,不管自己和萧逸是不是继承人,她都不能坐以待毙。
  餐厅的门再次打开,老卡索走了出来。一边走,老人家一边低头叹气,满脸的不悦。
  餐厅明亮的灯光落在女孩身上,那一抹瘦小的身影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二楼旋梯边缘,撑着木栏往下怅然若失的看着。
  老卡索本想绕开露西亚,最后还是抱着恻隐之心停下了脚步。女孩手里抱着半瓶威士忌。
  “你还没有到法定喝酒的年龄呢,小小姐。”
  卡索伸手把酒瓶拿了过来,如同长辈一样训斥了尤悠一句。
  “家里没有人真的关心我。现在妈妈死了,我也成了最最不重要的那个人了。”
  尤悠眨了眨眼睛,红了眼圈。
  卡索一愣,原本冷硬的脸松缓了一些,他拍了拍尤悠的肩膀:“就算老爷和小姐不在了,您也是我们怀特家族的人。不会有人不管你,一辈子也会衣食无忧。”
  卡索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看手里的酒,一秒的凝神,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的身后梅耶尔、舒特、舒尔特也跟着走了出来。
  梅耶尔冲着尤悠笑了笑:“我们刚刚还在说,你现在就是你二舅舅的小跟班,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梅耶尔是全家唯一一个对着尤悠笑的人,可是她的笑却没有丝毫让人舒服的味道。
  尤悠继续楚楚可怜:“二舅舅回房间休息,我没事儿做。”
  “早点休息吧,今天发生的一切也够你受的了。谁也不知道明天到底会不会来到,你不要太悲伤了,也不要到处乱跑。”
  梅耶尔现在是家里的长辈,少许端出了一些架子来。
  她分明话里有话。
  尤悠看到,梅耶尔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舒特朝着自己看了过来,目光阴阴冷冷的。
  一行人离开,尤悠拽了拽卡索的袖子:“卡索爷爷,我能和您说说话嘛,我有事儿想要告诉你。”
  “行吧。”
  两个人来到了老爷的书房里。四下无人,尤悠关上了门,看着卡索:“我找到了外公的死因了。”
  卡索的脸色一下僵硬了起来。
  “死,死因?法医都没有找到,你这个孩子是怎么发现的”
  尤悠从酒柜里找到了一个空酒杯,把威士忌倒在了里头,递给了卡索,软着声音:“您坐,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卡索没设防,直接接过来喝了一口,怔怔的坐在软沙发里,看着尤悠。
  尤悠站在窗口,外面天色暗了下来,雨水没有停止。英国总是多雨,春日里风大雨大,淅沥沥的听着人心烦。
  她被困在这里了。
  隔了几秒,尤悠估摸着药物生效,缓缓转过身。
  “卡索,那天外公的早饭是谁准备的?他们吃了什么?”
  卡索的目光很难聚焦在一起,他疲惫的揉了揉额角,低头:“是夫人钦点了厨师做的。厨师是老爷从日本带回来的松本先生。乌冬面,夫人和老爷都喜欢吃。”
  “梅耶尔?”
  “是。”
  “两个人在一起吃的么?”
  “不,夫人不愿意和老爷吃饭已经很久了。分开来吃的。老爷在自己的书房里,夫人在饭厅。”
  “那个舒尔特和夫人是什么关系?他教什么?”
  “是夫人的老师。什么都教,老爷生前亲自挑选的,是个德才兼备,学识丰富的人。老爷一度想要提拔他做自己的秘书,帮助亨特先生打理生意。”
  尤悠问的差不多了,看向了床边的保险柜:“告诉我密码是什么?”
  看得出卡索并不情愿,眉头锁的死死的,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您的生日。老爷死之前的晚上特意改过,之前一直是夫人的生日。”
  尤悠心里“咯噔”了一下。
  为什么这个老头突然改密码……还是改成了自己的,在这么个关键的节骨点儿上。
  一个不详的预感出现在尤悠的心头——也许她一开始就怀疑错了,虽然她非婚生,虽然她父不详,虽然母亲是个不受宠的疯子……但是老怀特依然有可能指定自己为继承人啊……
  冷汗爬上了脊背,尤悠赶紧问道:“保险柜里的东西有人看过吗?还有没有别人知道密码?”
  “不知道……我谁也没有告诉……不过夫人和亨特先生都来问过我。”
  幸好,她抢占了先机。
  可是……她的生日是几号呢。
  尤悠从怀里掏出日记本,细细寻找起来。日记本里并没有写明具体的日期,但是在尤悠六周岁生日前后的某一天,老怀特留下了一句话“这是小家伙来到人间第一个晴天的生日……”
  尤悠哗啦啦的翻动着日记本,推算着六年前五月份的某一天,在日记本的一页上终于翻到了老怀特语焉不详的一句话:我一定不会饶了那个畜生。
  那一天,是晴天。
  “畜生”极有可能是抛弃了茱莉亚的那个负心汉,露西亚的父亲。那么那一天,极有可能是露西亚的生日。
  尤悠蹲下来,尝试着输入了年月日。
  保险箱应声开启。
  让她失望的是,费尽周折打开来的保险柜,里面并没有出现遗嘱,里头有的,是一本家庭相册。
  古怪的是,除了每个人各个阶段的照片之外,每个人的资料下还有一张看似完全不相干的图片。
  大儿子亨特下是一张模糊的,南极还是北极的冰川。
  二儿子杰森的图片是一张浩瀚的沙哈拉。
  
  三女儿茱莉亚则是一排手工制作,略显粗糙的俄罗斯泥套娃。
  他甚至给梅耶尔也记录了详细的个人档案,档案的最后,只有象征着中国的,写着“福”字的红灯笼。
 
 
第34章 杀死继承人(四)
  尤悠看的一头雾水, 转身正要询问, 却看到刚刚呆坐着的卡索揉着额头起身, 嘴里嘀咕着“这酒劲怎么这么大……”
  声音已经不似刚刚那么迷迷瞪瞪了。
  
  药效来得快也走的快,尤悠不敢多耽搁,抱着那本相册匆匆离开了书房。
  她刚刚走出去没多久, 就听到头顶传来了一声枪响。
  电光火石之间尤悠想起来自己刚刚萧逸从地下室拿回的那把枪。莫非……萧逸不能出事!
  枪声是从楼上传来的,尤悠来不及等电梯, 直接往楼上爬去。爬到了一半, 迎面跌跌撞撞的跑下来了一个男人差点撞在她的身上。
  是舒尔特。
  奇特的是, 他满脸阴鸷的捂着自己的手臂,看上去像是受了伤, 身上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男人的身体有一股奇怪的焦味,像是金属灼烧后的味道。
  舒特知道这个丫头片子和萧逸是一伙儿的,脸色不善的狠狠瞪了一眼尤悠,却不敢做停留——身后萧逸飞快的冲了过来。
  舒尔特拐弯就不见了。
  萧逸咬了咬牙, 本想继续追,看到尤悠,停下了脚步一把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语气有些焦灼。
  “他有没有动你?”
  “没有……楼上发生了什么?”
  “索菲亚死了。”
  尤悠目瞪口呆。
  索菲亚进入游戏之后, 身体状况确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坏着, 但是却没有到一下就嗝屁的程度。
  “谋杀?”
  “没错。”萧逸看了看舒特逃窜的方向,“被我抓了个正着。”
  两个人返回楼上的卧室去查看现场。
  索菲亚的房间所有的壁炉都被她封死了, 门窗也都大开着,空气十分流通, 原比庄园其他地方的温度要低上许多,屋内正中间却徒留一大摊水。
  尤悠进去第一反应就是检查屋顶,屋顶完好无损,壁画光洁如新。继而她去看门窗,离那滩水都有老远的距离,一个念头冷冰冰的窜入了她的心头——难道……
  那潭水像是把一整个浴缸倒扣在地上留下的,水渍缓缓的流淌向了两个人所站立的地方,尤悠赶紧闪开,胸腔涌起一阵作呕的欲望。
  “她化了。”萧逸咬了咬牙说出了尤悠的心里话,“我听到了女人的惨叫,但还是来晚了一步。”
  在那滩水旁边,地毯上一个焦黑的洞吸引了尤悠的注意力。
  庄园的地毯上都是上好的纯羊毛铺的,能让羊毛焦黑只能是短时间内产生巨大热能的东西,而周遭全部是水,基本上排除了明火的可能。
  再者索菲亚对明火相当防范,根本不可能让一个举着火的男人靠近自己。
  光是打火机或者香烟的热量也根本不可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烧没了。
  尤悠蹲下来细细打量着地上的痕迹,她一把嫌弃毯子,终于在羊毛毯的下方找到了大量的……生石灰。
  和水产生反应的那些已经成了熟石灰,而随着水渍的蔓延,那些来不及反应完全的依然在不断释放着热量。
  “很巧妙的杀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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