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夫他弟——宋家桃花
时间:2019-06-05 09:15:01

  “有什么消息,我便来同你说。”
  王珺没想到萧无珩会安排得这么妥帖,被人握着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些,搭在暖炉上的指尖轻轻滑过包覆着暖炉的锦绣缎子,抿着唇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萧无珩迎着她的目光,一时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轻轻问了她一句:“怎么?”说完,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脸,当她是被这晚风吹得有些冷了,便又皱着眉,说道:“怪我,这大冷天的竟让你在外头陪我站了这么久。”
  一边说着话,一边是伸手替人戴好了兜帽。
  而后才又望着她,继续说道:“好了,夜深了,你快回去洗个脸歇着吧。”
  这话说完。
  他便打算收回手,喊连枝过来。
  只是还不等他张口,王珺突然把手中的暖炉扔在地上,伸手抱住了他,手心覆在人腰上的时候,可以明显得察觉出男人突然变得僵硬的身子以及紧绷的脊背。
  不知过了多久。
  萧无珩终于回过神来,悬在半空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哑的嗓音透着掩不尽的温柔:“怎么了?”
  王珺听着耳边这一声低询,却没有张口。
  她只是伸手紧紧得抱着他的腰肢,半张脸埋在人的胸口,耳听着那里“扑通扑通”得心跳,才低声说道:“萧无珩,你说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遇见你。”
 
 
第175章 
  翌日清晨。
  王珺一大清早便起来了。
  昨儿个她和母亲说好,今日要一道去荣安侯府探望荣安侯,因此等洗漱完又简单得用了些早膳,她便先去正院给庾老夫人请了个安,又同她说了这桩事。
  庾老夫人也刚起来不久,坐在铜镜前,由容归替她梳着头。
  耳听着王珺的话,便回头同人说道:“理应去一趟的,这次多亏了荣安侯,你弟弟才能平安回来……”这话说完,她语句微顿,跟着便又是一句:“昨儿个你父亲送过去的东西,他也没要,今儿个你既然过去便一道带去。”
  王珺闻言,自然是轻轻应了一声。
  为了不耽误时辰,她也没再说别的,同人又请了一礼后便让人带着那些礼往外走了。
  刚刚走到影壁。
  她这厢还没坐上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王祯的声音,回头看去便见人披着一身大氅正大步朝她走来:“阿姐要去探望荣安侯,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若不是先前洗漱的时候听觅风提起,他还不知道阿姐和母亲今日要去探望荣安侯。
  急巴巴赶了过来,总算是没错过时辰。
  想到这。
  便又松了口气。
  王珺听他略带嗔怪又有些埋怨的话,忍不住笑了下,抬手覆在他的肩上,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那处的梅花轻轻拂落了下去,而后是柔声与人说道:“你舟车劳顿这么多日,想着让你在家多歇息会便没喊你。”
  “如今你既然醒了,便同我一道去吧。”说完,又笑跟着一句:“母亲这会应该也在等我们了。”
  耳听着这话。
  王祯的脸上便又扬起了笑,轻轻“哎”了一声,而后便同王珺一道坐进了马车。
  等到姐弟两人坐好,马车才平稳得往外头驶去。
  他们是先去崔家接了崔柔。
  马车空间大,纵然三个人坐着也不觉得拥挤,母子三人这一路上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时间过去得倒也快。等到马车平平稳稳停在荣安侯府门前的时候,马车里的声音才渐渐消停了下去。
  “我先下去。”
  王祯一边说着话,一边是打了车帘,探出身子往外看了一眼,等瞧见那块匾额,也不等人来扶便率先跳下了马车。
  王珺也重新披好了斗篷,打算一道往外走去。
  只是目光在看见身侧母亲的面容时,原本要起身的动作一顿。
  先前这一路,虽然母亲一直跟他们说着话,不过王珺还是能够察觉出她有些心不在焉,离荣安侯府越近,那股子状态便越发明显。这会……她垂眸望着母亲不自觉绞在一道的手,还有那微微抿紧的唇。
  母亲在紧张。
  至于为什么紧张,王珺自然也能猜出个一二。
  如若荣安侯只是救过小祯的陌生人,或者相识之人,母亲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表现。而能让她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的,只能说里头那位荣安侯对母亲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救过自己孩子的人”。
  看来母亲的心里也不是全然没有那位荣安侯的。
  “母亲,阿姐?”
  王祯在外头等了有一会功夫也没见她们下来,便打了帘子轻轻喊了她们一声,等瞧见她们的面容时,倒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只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
  王珺笑着同王祯说了一句:“你先让人去递拜帖,我和母亲马上就下来。”
  王祯向来听王珺的话,如今听着这么一句,自然是笑着应了。
  手中的布帘重新落下,紧跟着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而王珺看着已经回过神来的母亲,重新系起了身上的斗篷,口中同人笑说一句:“母亲,我们也下去吧。”
  “嗯。”
  崔柔倒是没有发觉王珺已经看出来了。
  她轻轻应了一声,而后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抚了抚身上的斗篷,同王珺一道下了马车。
  荣安侯府就温有拘一个主子,底下也没多少下人。
  这外头看门的也就一个小厮,这会那小厮手握着拜帖,陡然瞧见这么一众贵人一时还有些没能回过神来,等瞧见那拜帖上写得“成国公府”四个字,想起昨日侯爷吩咐的话,刚想寻个理由把人都打发了。
  只是还不等他张口说话,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看去,便见温有拘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披着一身绣青竹纹路的灰鼠毛斗篷,里头隐约可见是一身水蓝色的长衫,腰间系着玉佩和络子,正大步朝这处走来。
  等走到众人跟前,眼见他们都还在,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先前从护卫口中得到消息,他是当真愣了下。
  王祯会过来,他并不觉得奇怪,这段日子两人相处,温有拘能够察觉出王祯这孩子虽然还年轻,秉性却不错,是个赤忱的少年郎。
  所以王祯休养好会来看他,这很正常。
  甚至王珺会过来,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如今成国公府由她掌着中馈,小丫头年纪小处事却很周到,他救了她弟弟,小丫头自然会寻个机会上门来探望。
  可他没想到。
  崔柔竟然也会过来。
  目光不动声色得朝崔柔那处看去一眼,眼瞧着她披着一身月白色的斗篷,俏生生得站在那处,袖下的手便又不由自主得收紧了些。
  他急匆匆走了这么一路,为得就是怕门外的小厮糊涂,把人都打发了。
  好在,还来得及。
  “温叔,你怎么亲自过来了?”王祯是头一个说话的,经了前段日子的相处,他同温有拘早就熟悉了,这会见到人便皱着眉说道:“太医说了,你这个身子得静养。”
  边说边朝人走去,伸手握住他的胳膊,跟着一句:“我扶您进去吧。”
  温有拘耳听着这话,收回思绪吗,笑了笑:“我没事。”这话说完,他是又跟着一句:“外头风大,你们快请进来吧。”
  王珺三人原本就是来探望他的,因此如今听人这话,自然也不会拒绝,跟着他的步子往里头走去。
  几人一路走到花厅,老仆等到他们坐好后便上了茶点、瓜果。
  温有拘坐在主位,说道:“我家中平日没什么人来,也没什么好茶可以招待……”他说这话的时候,话里话外倒是难得多了几分惭愧。
  这侯府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住得地方,平日也就只有萧无珩和几个部下偶尔会过来,男人坐在一起,自然只需好酒好菜就够了。
  可如今不一样——
  他有些担心他们用不惯。
  崔柔耳听着这话倒是终于开了口:“这茶很好,多谢侯爷招待。”
  她今日过来并不是为了喝茶。
  这个时候,即便再好的茶放在她跟前,只怕她也喝不出个什么味道,何况这茶闻起来的确不错。想到这,她倒也握着茶盏抿了口茶,等到茶水入喉,崔柔才又同温有拘说道:“这次小祯的事,多谢侯爷了。”
  “如果不是侯爷,那……”
  后半句话,崔柔没有说全。
  她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没有温有拘,如果小祯真得没了,那她该怎么办?她曾经经历过失去孩子的痛。
  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尝试第二回了。
  温有拘听着这话,却没有开口。他的手中也握着一盏茶,这会掌心贴在茶壁处,大拇指的指腹磨着杯壁边缘的纹路,看了崔柔一眼,而后是收回目光同王珺和王祯说道:“我有话想同你们母亲说。”
  这话一落。
  王祯却是愣了下,刚想张口说话,只是还不等他开口,王珺便已搁下手中的茶盏起来了,她朝温有拘点了点头,而后便同王祯说道:“小祯,你同我先出去。”
  她知道荣安侯有话要同母亲说。
  而母亲也需要一个机会,同荣安侯说话,这个时候,他们在这反倒有些多余了。
  “啊?”
  “哦。”
  王祯神色怔怔得跟着王珺往外走去,脸上还掺着些疑惑,一看就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直到走到外头,被那冷风吹得狠狠打了个冷战,他才终于醒过神来。
  “阿姐,我们为什么要出来?”
  王祯疑惑得问着王珺。
  耳听着这话,王珺却没有开口,她只是看着长廊外头的天空,这会天上挂着一轮日头,照得这寒冬月都好似添了几分和煦似得。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同王祯说道:“小祯,你有没有想过母亲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母亲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王祯皱了皱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阿姐突然会问这么奇怪的话,却还是细细想了一番。母亲虽然已经和父亲和离了,但是一直生活在他们的身边。
  母亲以前说过,她会一直陪在他们的身边。
  他也想过。
  等他长大后便给母亲再安置个宅子,即便不能住在一起,他也要好好照顾母亲。
  “小祯,你有没有想过……”有风拂过,王珺觉得有些冷,便又伸手掖了掖身上的斗篷,而后是又过了一会才看着王祯说道:“有一天,母亲或许会建立其他的家庭?”
  “什,什么?”
  王祯怔怔得望着王珺,因为太过震惊的缘故,甚至连嘴都忘记了合上。
  母亲会重新建立家庭,他根本没有想过。
  这世上哪有什么人能够配得上母亲?父亲以前这么好,不还是做出了那样的糊涂事?
  张口想说什么,可看着阿姐的眼睛,脑中突然回响起先前温有拘说得那句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突然转身朝身后那块已经归为静止的布帘看去。
  好一会。
  他才愣愣道:“阿姐,温叔他,他和母亲?”
  王珺望着王祯,看着他脸上的震惊,脸上却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荣安侯喜欢母亲。”
 
 
第176章 
  屋中。
  先前温有拘那话说完后,崔柔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已经出去了。
  握着茶盏的手有些僵硬,身子也有些紧绷,不知道是该起身同他们一道出去,还是该坐在这听温有拘说他要说的话。
  崔柔显见得竟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她生平很少有过这样的时候,如今细想起来,唯有的几回竟然也都是同温有拘有关。
  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心中的不安,等把手中的茶盏放到一侧的茶案上,她才低着头轻声说道:“侯爷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温有拘看着她这幅模样,仍旧端坐在椅子上。
  手中的茶盏被他随意放在一侧,双手交握放于膝上,目光仍旧望着崔柔的方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看着她轻声问道:“不敢看我?”
  这话若是平常,倒也碍不到什么。
  可如今四下再无他人,孤男寡女坐在这处,尤其那一句话又被他特地降低了些声调,听起来倒像是在你耳边轻声耳语似得。
  崔柔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突然觉得耳边耳廓有些红了。
  双手紧紧绞在一道,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抬了脸朝温有拘看去,红唇紧抿着,目光也有些闪躲,勉强重复道:“侯爷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你说你谢我……”温有拘眉目含笑望着崔柔,缓缓说道:“崔柔,你打算怎么谢我?”
  来前崔柔想过许多,她该怎么些谢温有拘?
  钱财珠宝,他身为朝中新贵深受陛下信任,这些东西,他根本就不缺,至于别的,他有什么喜欢,她也的确不知道。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法子。
  如今听人问起,崔柔一时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抿了抿唇。
  没再往下想,只是直截了当得问道:“侯爷可有什么想要的,或是喜欢的?”
  “想要的,喜欢的……”温有拘重新换了个坐姿,手指撑着额头,略低下头,似是细细想了一回,而后才又掀起眼帘看着崔柔,继续道:“我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崔柔,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他这一句并没有刻意降低声调,崔柔却像是没有听清似得,怔怔看着温有拘。
  温有拘对她的情意,她是知道的,无论她怎么冷淡,无论她说什么,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么义无反顾,有时候执拗得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崔柔每回面对温有拘的售后,都觉得有些深深的无奈。
  甚至有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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