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病娇(重生)——语燚
时间:2019-06-06 03:19:30

      “一个女子无德,确实是其母的过错。这样吧,那本宫就割了你的舌头,代她受罚了吧。你看可好?”
      秦氏一愣,眼前的太子,狠厉残忍之名远播,她相信,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到。
      秦氏周身颤抖着,拿头拼命地磕向青石地面,不多时便血渍斑斑。她不住地哀求,声声都是那般凄厉,却没有一句话是说她愿意代女受过的。
      “太子”犹如一尊邪神一般扯开了戏谑的笑意,露出一抹慵懒淡漠的神情:“看来母女情深,也不过如此了。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也不过是各寻生路罢了。”
      一直以来被宠得无法无天的林静娴被“太子”这一挑拨,咬着下唇,恶狠狠地瞥了一眼秦氏。
      这一眼,又被林舒曼轻易地捕捉到了,她放浪不羁地哈哈一笑:“有趣,有趣。”
      林舒曼见铺垫够了,也就直截了当地问向林静娴:“事到如今,你也学会权衡利弊了,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了么?”
      林静娴倒是脑子转得还挺快,赶忙应和道:“臣女明白了,臣女会咬定是三皇子调戏臣女,臣女拉扯之中一不小心把姐姐碰下水的。身下的,臣女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邪魅一笑,修长有力的手指死死地捏住林静娴的下颌:“最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否则本宫,真的要拿你这条舌头来做下酒菜了。”
      林舒曼潇洒转身,命下人驱赶了林家母女,折腾了一天的她终于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怀揣着报复了一众前世仇敌的喜悦感,以及为今后铺路的成就感,沉沉睡了过去。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皇帝对于这件事情反应竟然会这么大,竟被气得直接休了早朝!
      要知道洪武帝励精图治几十年,无论多艰难,只要人还在京都,就从来没有停过早朝。为了这个莫须有的“皇孙”直接破例了。
      林舒曼进宫之时,叶家的重臣与林擎英都在殿外候着呢。皇帝已经禁足了叶贵妃和三皇子,至于对林静娴的处置,还没有定论。
      皇帝直接歇在了皇后的寝宫,林舒曼进殿时,皇帝正斜卧在榻上,皇后正为他揉着太阳穴。
      皇后叹了一声:“说到底,还是本宫的过错。若不是本宫非要搞什么菊花宴,也就不能害了我那可怜的孙儿……”
      说到这,皇后眼圈一红,哽咽了起来。
      林舒曼赶紧劝慰道:“母后您快别难过了,这样孩儿就更自责了。母后放心,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到时候一定会让父皇母后享天伦之乐的。”
      本来因为过于气愤而头痛欲裂的洪武帝见皇后又落泪了,赶忙心疼地起身,用帕子给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像个老小孩似的,嘟着嘴哄着皇后道:“皇后放宽心,朕一定会让你有皇孙的。你别哭了,朕这就下一道旨意,限太子三个月内,让太子妃再怀上一个,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曼:皇上下旨了,让你三个月之内,给我怀个皇子。(兴奋地搓手手)
      靳霄:臣妾做不到啊!
 
      第二十六章  挑拨
 
      皇后上一刻还在眼含热泪, 紧接着就被皇帝的一句俏皮话逗笑了。见她不再哭了, 洪武帝赶忙接了一句:“回去让林姑娘养好身子, 咱皇儿再奋斗奋斗,不就成了么?哭哭哭,多大岁数的人了, 还这么爱哭鼻子。”
      林舒曼被老皇帝的“奋斗奋斗”雷得那叫一个外酥里嫩,她从来都没想到戎马倥偬的君王, 也有如此温存的时候。不由地羡慕起皇后娘娘与皇帝之间的感情来。
      可他怎能知道, 在他百年之后, 他最为敬重疼爱的正妻,却因为儿子继位失败, 而落得惨死宫闱的下场?
      林舒曼低着头,笑而不语,老皇帝也看出了她笑容里的戏谑,于是不好意思喝道:“笑笑笑, 你母后都哭了你还有脸笑!”
      说罢,皇帝命皇后退下了,一脸为难之色地看向“太子”,说道:“老三真是越来越能胡闹了, 朕一定对他加以惩戒。只是毕竟叶贵妃……”
      林舒曼明白洪武帝的顾虑, 他与皇后感情甚笃,但这并不足以让这个事事以社稷为先的皇帝行止由心。叶家的势力与林家的实力都是洪武帝不得不去考量的, 于是只能在这个“太子”面前,寻求一个突破口。
      说白了, 就是想息事宁人。
      洪武帝的语气甚是客气,说明在心底也是知道“太子”未必肯就此罢休的,于是耷拉着眼皮,看向“太子”,其实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的。
      可结果“太子”还未等他明说,便主动说道:“父皇考虑的是。叶家与林家,皆是肱股之臣,不能因为一个未成形的孩子,伤了忠臣之心。”
      洪武帝对他这位长子还是颇有些了解的,历来阴鸷冷酷,一板一眼,眼中向来容不得沙子。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马上便听出了一股子讽刺的味道来。
      “失去皇嗣,你以为朕就不心痛么?可毕竟错已铸成,你……”
      林舒曼拱了拱手,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父皇误会了,儿臣说得是肺腑之言,确实,这个孩子此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应该因为他让父皇为难。只是曼儿此刻伤痛欲绝,还是该安抚一番的。”
      洪武帝点头:“你放心,朕所说的不为难他们,是说不会将他们公开处刑,但略施惩戒还是要有的。霄儿,父皇手中的江山,终究是要落在你手上的,你能有这般心胸,为父很是欣慰啊。”
      林舒曼拱手行礼,可心中却生出一股鄙夷来。帝王之术,贵在权衡,这无可厚非。可洪武帝这般袒护三皇子,可就显得有些偏心眼了。
      靳霄与三皇子之间嫡庶有别,无论如何,论理洪武帝应该偏爱靳霄一些。可皇帝毕竟是皇帝,不能单纯感情用事。他更是在防着自己的几个皇子,想让他们互相制衡,他的权威才愈发稳固。
      林舒曼曾经无数次想过,前世的靳霄为何就是一根筋,不肯原谅他的皇父。如今看来,至亲之人的算计与猜疑,血浓于水抵不过权谋,靳霄当然心凉了。
      他便与洪武帝越走越远,洪武帝也便越发不喜欢他了。
      可此时的“太子”不是靳霄,而是林舒曼了。没了这层血缘关系,也就没了过分的依赖与苛责,林舒曼非常理性地明白,她只想活下去。而此刻,她不得不向洪武帝低头。
      “父皇说得哪里话,为人臣子,怎可为君上添乱呢。再者说……昨晚的事,也未必都是坏事。”
      洪武帝有些意外,他一挑眉:“什么意思?”
      “昨日之事,其实都是个意外。听林家姑娘的话,看来三弟对林家二姑娘是动了心思了。林家长女入主东宫,若是这二姑娘嫁给了三弟,倒是一见双喜临门的好事了。”
      洪武帝沉思片刻,林家手握重兵,他曾想过如果东宫与林家联姻,会不会削弱了三皇子的势力,使天平失去了平衡。可如今如果林家与三皇子联姻,这天平不就正回来了么?
      但林舒曼可是自有打算,她会如此便宜了自己前世今生的敌人?那她岂不是辜负了重活一世的机会?
      洪武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三皇子与林静娴同时选入宫中面圣。
      林静娴平日里在林家跋扈惯了,却也是个窝里横的,见不得什么真场面。
      乍一见洪武帝威仪之态,心跳加快,压抑得喘不上起来。她紧张到不知所措,抬头正看见“太子”冷若寒冰的眸子,猛然想起昨晚“太子”交代她的事情,于是还没等洪武帝开口,便开始在御前哀嚎起来。
      她这一嗓子让宠辱不惊的洪武帝都吓得一激灵,忙喝道:“因何故喧哗!”
      林静娴涕泪横流,为了保命也顾不得什么女子仪态了,哭诉道:“皇上,臣女真的是冤枉的。臣女无心推姐姐下水,也不知道姐姐怀有身孕,是拉车间把她弄下水的。都是……都是三皇子意欲……轻薄小女,小女才……”
      林静娴的话还没说完,三皇子便怒不可遏地跳起:“林静娴,亏你也是大家闺秀,编瞎话都脸不红心不跳!你也不看看你那几分姿色,说本皇子轻薄你,呸,你算个什么东西!”
      林舒曼静静看着眼前的闹剧,余光中瞥到洪武帝脸上的阴翳已经愈发浓烈了。
      林静娴想着左右都撕破脸了,心一横,问道:“好啊,三皇子,昨晚我去后花园小池塘,是去寻姐姐了。那我问你,你去后花园干什么?”
      三皇子一时如鲠在喉,他总不能说自己去后花园是为了“捉奸”吧?那他在东宫的眼线,不就彻底暴露了么?
      林舒曼见时机成熟,于是走上前,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三弟,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哥哥我也都懂。方才,本宫也向父皇进言了,不如就成全了你们这桩姻缘,你说如何啊?”
      此话一出,方才打闹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皆是一愣。倘若没有方才这一番互相推诿,“太子”的话茬还可以接下去,可此刻二人斗得像乌眼鸡一般,还能成就姻缘?
      皇帝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你皇兄的话,你可同意啊?”
      三皇子睨了一眼“太子”,想来定然是个火坑诡计,他才不会往下跳呢。
      “这等蛇蝎心肠之女子,我可不敢娶她进门!”
      林舒曼脸色一沉,声线压低道:“三弟,这可是父皇的旨意,不可胡闹。”
      正如林舒曼所聊,三皇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不知收敛,不懂分寸。他仍旧坚持:“父皇的旨意,儿臣恕难从命!”
      已经忍无可忍的洪武帝在被自己的儿子扫了颜面之后终于拍案而起,他顺手抄起书桌上的砚台,直愣愣地朝三皇子的脑袋扔了过去,登时鲜血直流。
      最终洪武帝拂袖而去,林舒曼此刻做足了好人,分别派人将三皇子送到了叶贵妃的寝宫,将林静娴送回了林家。
      而她自己,心情大好地起驾回东宫时,还不忘了让小内侍“不经意”地将三皇子当众顶撞皇帝拒绝了与林家二姑娘的亲事传播到市井当中。
      林舒曼回到东宫,靳霄的烧不仅没退,还愈发严重了起来,神志也不甚清醒了。
      清瑶在一旁不错眼珠地伺候着,满面憔悴与忧虑。
      林舒曼:“你回房休息吧,本宫在这照顾她。”
      “小姐从尽早开始就一直咬紧牙关,任奴婢怎么呼唤,就是不肯起来喝药。”说到这,清瑶抽泣起来,“殿下,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舒曼接过药碗,安抚道:“没事,你去休息吧,太医都来了几波了,不会有事的。”
      清瑶疲惫的刚一出门,靳霄便像一只肉虫子一般撵上了林舒曼的腰,依旧不肯睁眼,只依偎在她的怀里。
      一股清淡的桂花香味,让他感觉分外安心。
      他闭着眼睛,只感觉这股桂花的香甜味道由远及近,愈发浓郁起来,不由地心驰神往,不自觉地竟然张开了嘴。
      突然一股苦涩蔓延在他的味蕾之间,登时拽回了他的三魂七魄,他拼尽全力睁开眼,却只见一张如同冠玉一般的脸紧贴着他的面庞。
      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依旧在继续。
      是林舒曼将汤药亲口渡进了他的口中。
      林舒曼将汤汁渡到他口中,完成了任务,旋即一把拽住了靳霄的后脖颈,靳霄登时便一口全咽了下去。
      林舒曼漱了漱口,扔进嘴里一块桂花糖,随后将另一块桂花糖塞进了靳霄因为错愕而长大的嘴里。
      “你果然是属猫的,不拎着后脖颈就不肯听话。”
      靳霄却气鼓鼓地道:“你才是属猫的呢,偷腥没够!”
      林舒曼见靳霄有了精气神,便将今天她在宫中的所作所为讲给了靳霄听。
      靳霄紧蹙眉头,半晌没有说话,林舒曼也明白他的顾虑,毕竟如果三皇子硬着头皮娶了林静娴,必然会削减林家对“太子”的支持。
      可林舒曼还是愿意赌一把,这些张扬跋扈之人,没有这份忍耐力。
      就在这时,靳霄终于开口了,问道:“所以,你到底接旨了还是没接?”
      林舒曼不解:“接什么旨?”
      “三个月内让我再怀上,本宫真的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靳霄:我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林舒曼:我也没办法啊,圣意难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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