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病娇(重生)——语燚
时间:2019-06-06 03:19:30

      林舒曼却摇了摇头:“靳霄,你不能这么说。正是因为我尊重你,我想为你把前世被夺走的,抢回来,我才会走上这条我根本不熟悉的,夺嫡之路。所以,我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很认真,也希望你可以认真回答我。”
      林舒曼重生之后,在“太子”的皮囊之下,旁人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可作为正主的靳霄,知道林舒曼与自己最大的不同,便是诸事并不十分较真。
      这副冷峻的脸庞之上,再很少看到寒若冰霜的冷冽,更多的是淡淡的的神情。
      可今天,靳霄感觉,那个诸事都要求个丁是丁卯是卯的“太子”,回来了,于是想了想,回应道:“谢老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你怎么能保证,今生他不会重蹈覆辙呢?”
      林舒曼:“我不知道,也保证不了,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从源头上预防谢老犯错的可能性。这也是我来问你的主要原因,你知道,他前世为什么会那么缺钱?”
      靳霄深吸一口气,回忆起来:“我知道的,也是片面的,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被废以后,靳邈为了挑衅,和我讲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保证。”
      林舒曼扬眉,示意他继续。
      “谢老的夫人在生下长子谢靖先之后,便去世了。这么多年来,谢老一直鳏居,没有续弦。这个独子,就是他一生最大的希望。”
      林舒曼点点头:“可是谢靖先并不出众,甚至,流连于风月场所,吃喝嫖赌,无所不能。”
      “嗯,”靳霄点头,“你也听说了。后来应该就是靳邈设计的仙人跳,让他赔钱,而谢家清贫,谢老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
      “于是靳邈雪中送炭……让谢老进了圈套。”
      梳理好了前世因果的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林舒曼道:“好,那我决定了,这一次,我们还用谢老做主考官,同样,也是一个诱饵,如果用好了,没准可以让老三和老七狗咬狗,一嘴毛。”
      靳霄却没有林舒曼的亢奋,而是冷静地分析:“如果没有利用好呢?我们不就又要重蹈覆辙了么?”
      “可是你想过没有,人都是有缺点的。任何人,都有软肋,对吧?谢老的情况,起码是我们已知的,而如果我们此时换人,我们对那个人的弱点并不了解,反而更没有了抓手。”
      靳霄看着眼前的林舒曼,想来此刻果断勇敢的人,与刚重生时,捂着脸痛哭,说不想参与宫斗的女孩,判若两人。
      靳霄不由地生出几许佩服来,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这一切,本应该由他去承担的,可他现在只能躲在舒曼的庇荫之下,躲避风雨。
      想到这,深色的眸子愈发黯淡下来:“那你呢,你也有软肋么?”
      乍被这么无头无脑的一问,林舒曼也有些不知所措,重生之后,林家种种让她更感心凉,想来这世上牵挂之人,竟只有靳霄一个了。
      林舒曼刚要回答,靳霄却先开了口:“如果我是你的软肋,曼儿,记得该割舍的时候,千万不要心软。”
      林舒曼想把靳霄拦在怀里,可仔细想来,靳霄之所以有这般言论,定然是心中对于自己变成了娇软女子,不能为她避风挡雨,而心生愧疚了。
      于是她没有像抱小女儿一般地把他揽入怀中,而是环住了他的肩膀:“没错,我承认,你就是我的软肋。但一样,你也是我的铠甲,因为有你,我愿意所向披靡。”
      林舒曼召来了户部、吏部、工部等等一系列与朝试相关的负责人,在书房之中一直商讨到了很晚。
      内侍来催了一次又一次,让“太子”早些用膳。
      林舒曼转头对内侍道:“告诉太子妃,不必等了,本宫也不饿,等讨论完了事情,再吃也不迟。”
      一旁的几位尚书侍郎,纷纷表示太子与太子妃真的是伉俪情深,太子妃如此贤惠,果然是太子之福啊。
      林舒曼正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笑道:“没什么,也是他应该做的。”
      可那没什么眼力价的小内侍,却好死不死地又加了句:“不是太子妃让奴才来催的,是膳房来催的。太子妃吩咐了,今晚她自己在寝宫开小灶,就不等您了。”
      林舒曼脸上的笑容尴尬地僵住了,几位负责人识趣地纷纷低下了头,当做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可林舒曼却分明在他们眼角眉梢,看到了嘲笑的意味。
      太打脸了!
      林舒曼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桂顺。”
      “桂顺,”林舒曼点头,咬着后槽牙,从嗓子眼里哼出了一声,“很好,本宫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曼:你背着我吃小灶!
      靳霄:谁让你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我要狠狠踢你的屁股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六章  谢老
 
      林舒曼送走了商讨事宜的众人, 捏了捏眉心, 放缓了一会, 打算去寝宫找靳霄兴师问罪。
      路上,小内侍还在聒噪地劝“太子”先去用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让“太子”丢面子了。
      林舒曼:“你吃晚饭了么?”
      “回殿下, 奴婢还没吃呢。”
      “很好,今晚不用吃了, 饿着吧。”
      林舒曼甫一靠近寝宫, 空气中便弥漫开浓郁的咸腥味道。鲜亮极了, 应该是……
      林舒曼心底暗骂,他娘的, 靳霄果然把那两只螃蟹给吃了。
      林舒曼怒气冲冲地进了寝殿,正欲发作,却听见轻淡帷幔之后传来小声的哼哼,一阵一阵的, 像小奶猫的啼哭,没有什么力气。
      她撩开帷帐,只见靳霄趴在床上,脸色惨白, 豆大的汗珠细密地铺在光洁的额头上, 眉头紧蹙,几缕发丝因为出汗, 贴在了鬓角上。
      看起来,怪可怜见儿的。林舒曼都已经堵到嘴边的讥讽话语, 都咽了下去。
      “怎么了?肚子疼了?”
      恍恍惚惚的靳霄见是林舒曼来了,愈发娇嗔起来,哭唧唧地凑过去:“疼死了,你也不知道关心我。”
      这幅身体原是林舒曼的,她自然知道来月事时候的疼,当真能让人想到死,于是嘴上虽然嗔着“活该,让你非要吃螃蟹”,却坐在了床榻上,把靳霄搂进了怀里。
      靳霄没说话,唇色惨白,呢喃道:“我听你的话了,没敢吃螃蟹,就……用螃蟹自己熬了点粥,我就借借味道,喝了点粥,谁成想,就这么疼了。”
      一说到这,还委屈上了,眼眶都红了起来:“我把螃蟹都剥好了,一口没动,蟹黄蟹肉都留给你了,你却不回来和我一起吃饭。嘤嘤嘤……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林舒曼转头,看见案几上碗碟中,确实放着剥得干干净净的蟹肉。
      “还算你有良心,”林舒曼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底却还是很感动的。靳霄这般喜欢吃闸蟹,却肯把肉留给她,当真算得上是有心了。
      林舒曼唤来清瑶:“去端点热水过来。”
      靳霄一听,登时不干了:“你都不关心我,就知道让我多喝热水!”
      林舒曼手足无措起来,毕竟自己也体会过月事的疼,实在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来,多喝热水,确实有用……
      林舒曼见靳霄噘着嘴的样子着实好玩,想来身份转换,还真有点意思,也让你们这些男人,体会一下女人的不易。
      可说归说,林舒曼还是伸出了手,凑向了靳霄的小腹部。
      隔着厚重的衣服,林舒曼掌心的那点温热根本传导不进去。林舒曼想要撩开衣襟,把手伸进去,奈何想起白日里靳霄的话,又觉得真的这么做,显得过于轻浮了,于是手掌悬空着,未做决策。
      靳霄却一把拽住林舒曼的手,引导着她将手贴上了他的小腹。正如林舒曼所料,冰冰凉的,难怪他会肚子疼。
      就这样,靳霄没有喝热水,也没有再吵闹,在林舒曼温热的掌心安抚下,很快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阖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林舒曼本就在书房坐了小半天,整个后脊骨酸疼得厉害,如今坐在床上,身后没有依靠,怀中还抱着已经酣睡的靳霄,整个身体的肌肉愈发僵硬酸痛了。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进来禀报,林舒曼示意他小点声。
      内侍值得凑上前去,耳语道:“谢老在前厅,等着见殿下呢。”
      谢老怎么会深夜拜访呢?必然有要事。
      林舒曼试图从靳霄身下抽身,奈何林舒曼发现,靳霄搂住了她给他捂肚子的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抽不出来了。
      林舒曼想着把靳霄叫醒,奈何她刚一动身,靳霄就紧蹙眉头,低声哼唧起来。
      思来想去,林舒曼只能吩咐道:“你去请谢老进来,到寝宫叙话吧。”
      林舒曼也知道,这根本不合乎礼仪,她又没有和谢老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一向目下无尘的谢老,会不会因此而暴跳如雷。
      先到这,林舒曼心里有些打鼓,看了看靳霄安恬的睡颜,心想,以前都说他是乖张的阎王性子,怎的如今变成磨人的小妖精了呢?
      就在林舒曼的忐忑之中,谢老进了寝宫。
      老人家身量不高,白须白眉,削瘦得紧,两腮塌陷得如同包着一层薄皮的骷髅,唯有双眼炯炯有神。
      颇有点像古画卷之中仙风道骨的神人。林舒曼一想起谢老一声放荡不羁的做派,道还真是,相由心生。
      林舒曼满脸歉意:“不能起身给老师行礼问安了。”
      谢老却一脸嗤笑:“你何曾给老爷子我行过礼问过安啊?少来这套,赶紧抱着你的美人吧。”
      说到这,林舒曼暗自称奇,这靳霄平日里也太乖戾了吧,连见到太傅都不请安。
      “曼儿今天身体不适,我怕扰她醒了,又烦躁起来,所以就劳烦老师来寝宫叙话了,真是……”
      谢老一挥手:“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惦记着人家林家姑娘,这好不容易弄到手了,还不得宠着?”
      从小就惦记着,还惦记得人尽皆知?林舒曼低头看向靳霄,发现枕在她腿上的小脸微微泛起了红晕,很快那红晕便蔓延到了耳根处。
      这货已经醒了,在这装睡呢!
      林舒曼轻轻挪了挪自己的腿,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与她抗衡,哼,还敢装睡。
      林舒曼抬头,一脸赧然地看向谢老:“老师您这话说的,哪有的事情,我何时惦记她来着?”
      谢老果然是个容易进套的人,嘴一瞥,“你忘了那次,在太学授课,镇南王妃凌家的小嫡女,来太学寻她哥哥,你一听‘凌家嫡女’,以为是林家嫡女,正上着课,把手中的纸笔都扔了,便跑出去看。回来,被为师打手板的那回了?”
      林舒曼抿嘴笑着,拉长声线:“竟——有——此——事?”
      谢老手中的折扇轻轻扣了扣桌子:“你还不认账。还有那回,我带你和颜若卿去太学上大课,太学里几个小子正在讨论京中贵女谁最好看,一个小子说林家嫡女只能排第二位,你一气之下,把人家打了。有个会看眼色的,赶忙改口说林家嫡女排第一。结果你又把人家给打了。”
      说到这,谢老像老顽童一般,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女人不漂亮,不行。夸你女人漂亮,你又嫉妒。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
      林舒曼听到这,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对谢老说:“幸亏啊,曼儿此刻没醒过来,若是醒过来了,听到这故事,估计得羞死。”
      说到这,林舒曼轻轻扣了扣靳霄的小脑袋,小样,没想到你故事还挺多。
      林舒曼拿靳霄寻开心也够了,便问道:“老师深夜来访,有何指教?”
      谢老放荡不羁地在太师椅上一斜,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今年的文武朝试,我不打算做主考官了。”
      这猝不及防的请辞让林舒曼特别意外,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就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如果另设考官,可能会持身很正,但也可能被收买,变数更大,更不易被掌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