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妾——简亦容
时间:2019-06-06 03:24:01

  太子也是吓了一跳,他单手抱住她,身子一扭将她护住,另一只手抄起桌上装了花生的盘子,朝着利剑撞了过去。
  “叮——”的一声,还没等刺客下一招使出来,不知从何处冒出四个黑衣人来,将他团团围住,四把利剑同时指向了刺客。
  太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轻轻拍了拍姜婳的后背,柔声道:“没事了,别怕。”
  姜婳听着屋中毫无动静,小心地扭过头,才发现刺客已经被黑衣人围住了,想来这黑衣人就是太子的暗卫,可能一直就守在太子身边来着。
  她又去看那个刺客,只一眼,她的身子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太子正抱着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她身子的紧绷,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姜婳的目光与刺客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地转开。
  怎么会是谢珩?!
  虽然他的头巾遮到了眉毛下面,脸上的蒙面巾也扯到了眼睛下,只露出一双星目,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以为来刺杀太子的肯定是太后派的人,上次谢珩中毒,虽然是被她牵连,可太子允许谢珩去见了被抓的杀手,他肯定知道了幕后黑手是太后才对,应该绝对不会投靠太后来刺杀太子,而且这么隐秘的事情,太后也不会派这么个不是心腹的人来做。
  那他为什么要杀太子?
  姜婳想起了那天在东宫见到他的情形,他形容憔悴,满眼血丝,看着她的眼神沉痛又愧疚。
  姜婳心里升起一丝不确定的想法,他不会是为了救她吧?
  谢珩手里的剑握紧了,这几个月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煎熬的日子,如果不是他,太子派的人是能保护姜婳的。本来安全的局面,因为他的横插一脚,致使他和姜澄都受了伤,而姜婳为了救他们两个,进东宫做了良娣。
  他知道姜婳是不情愿的。
  在他和姜婳议亲的时候,太子就对姜婳有意,如果她也愿意的话,两厢情愿,她早就进东宫去了,而不是为了救他们被迫求到太子头上。
  在谢珩看来,姜婳进东宫都是被他给害的。
  他本想一辈子就这么远远地守护着她,可是花仙选的时候,祖母也去了,回来和母亲说悄悄话被他无意中听到了,原来她还是处子,太子一直都没有碰她。
  他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毛病,但是听说有些人不举只能用些变态的手段来折磨女人获得满足,也或许是太子对姜婳没有那么喜欢,到手了也就失去兴致了。
  不管什么情况,姜婳在东宫肯定是水深火热。
  他下了决心要救她,就算拼上一条命,也要让她脱离苦海。
  只要杀了太子,东宫里的人就会迁到别的府去,像姜婳这样没有服侍过太子的,很可能会被遣散回家,就算没有,他也可以想办法把她救出来,毕竟那府邸的戒备没有东宫那样森严。
  谢珩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没想到他等了这么久的机会,太子身边却潜伏着四个暗卫。
  更没想到的是,姜婳竟然扑到太子身前来挡剑,她难道是喜欢太子的吗?为了保护他宁可自己被刺中?
  太子的手臂将姜婳紧紧地箍在怀中,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摩挲着,轻声问道:“婳婳,你说这刺客该怎么处理,要不要直接把他杀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姜婳背后的寒毛却竖了起来,“别、别杀,我害怕。”
  太子似乎轻笑了一声,“那拉到外面杀啊,好不好?”
  姜婳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他、他为什么要刺杀殿下,也许是有苦衷的呢,殿下还是先问问清楚再说吧?”
  “哦,问问啊,那得严刑拷打一番啊。”太子扭着头看着姜婳的脸,“先砍掉他一只胳膊,好不好?”
  姜婳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殿、殿下……”
  “怎么了?”修长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婳婳的脸怎么这么白?”
  姜婳软在太子怀中,双臂抱住他劲瘦的腰身,颤声道:“肚子疼,好疼,殿下,您给我揉揉。”
  太子给进到屋里的万德祥做了个手势,抱起姜婳,绕过屏风将她放到后面的软榻上。
  他知道刺客是谢珩,知道小姑娘也认出来了,还知道她想救谢珩,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是要把谢珩抓起来折磨一番的,是杀还是放,就看他的心情。
  可他没想到小姑娘会舍命救他,当时的情形,她可不知道自己能躲过那一剑,她扑到他的怀里,是真的想用她的小身子帮他挡剑的。
  前世,她决绝地弃他而去。
  今世,她要舍命救他。
  萧决只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热热的,酸酸的,像是有什么情绪要破胸而出。
  就冲着她舍命相救这一点,她想救谢珩,就由她吧。
  太子的手从姜婳的襦裙下探了进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果然冰凉一片,看来她是真的不舒服了。
  他暗暗运了些内力,大掌温热,很快就将她的小肚子弄得暖暖的。
  “婳婳舒服些没有?”
  “嗯……还没,您再给捂一会儿。”姜婳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到。
  她不会知道,谢珩早就走了。
  谢珩本以为要厮杀一番,他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当场,哪怕只有一口气在,也要离开,如果他刺杀太子的事情败露,会连累长宁侯府的。
  没想到万德祥一示意,四个黑衣暗卫全都让开,退到了屏风处站成一排,万德祥的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动作。
  谢珩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没明白他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这么放自己走了,甚至都没有扯下他的蒙面巾看看他是谁。
  也许外面有埋伏?他们怕在屋里动起手来误伤了太子?
  不管外面是什么情况,他都要走的。
  谢珩浑身紧绷,戒备地出了雅间,走廊上空荡荡的,无人值守。他紧紧地抓着剑柄,下了楼梯,沿途也没有遇到客人,直至出了酒楼的门,外面的侍卫看了他一眼,竟然也没有上前拦他。
  倒是有大街上的人看到他握着剑,吓得远离了酒楼。
  谢珩几个纵身离开了酒楼,他不敢回家,生恐有人跟着,在城里转了无数个圈,也没发现有人。
  太子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放过了他。
  ……
  太子给姜婳足足揉了半个时辰,冰凉的小腹已经暖透了,“婳婳怎么样了?”
  “嗯……我觉得……还没好。”姜婳还没想出如何才能救谢珩,偏偏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太子轻笑一声,“那是不是我揉的地方不对?”他说着话,修长的指尖向下探去。
  “啊——”姜婳惊叫一声,双腿紧紧地夹了起来,双手按住他的大手,不让他继续往下,“好了,已经好了!”
  太子也没打算在这雅间里对她做什么,大手从她的襦裙中退了出来,给她整理好衣衫,“既然好了就去用膳,刚才不是肚子饿了?”
  姜婳坐在软榻上,迟疑着不知道出去会看到什么情形。
  太子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绕过屏风,将她放在桌边的椅子上。
  屋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四个暗卫不见了,万德祥不见了,谢珩……也不见了。
  姜婳紧张地看了一圈,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没有血迹,没有残肢断臂,桌椅都摆放整齐,再说她刚才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托盘上的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那托盘不见了。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姜婳睁大了眼睛,“人、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婳婳想找谁?”太子给她夹了一块酱鸭,塞到她的嘴里,“万德祥就在门外。”
  姜婳两口把酱鸭咽了下去,“那刺客呢?”
  太子给姜婳剔了一块鱼肉,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凉凉地睨了她一眼,“那刺客败了我们的好兴致,婳婳担心他做什么,好好用膳!”
  姜婳看了看太子的脸色,没敢再说什么。她一边食不知味地吃着,一边想着:太子肯定不能就这么放刺客离开,上次那个给弟弟下毒的杀手可是被他抓住后一直关在东宫。既然谢珩不会被放走,那一定是被四个暗卫用剑胁迫着离开的,肯定是出了门就被绑起来了。
  谢珩应该会同那个杀手一样被关在东宫,就算太子回去后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会放他走的。
  她隐约记得,那个杀手是被关在什么地牢的,既然是在东宫内,那她能不能找到那个地牢,找到谢珩呢?
  如果谢珩是为了救她而来,那她可以偷偷放走他,再跟谢珩说清楚,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她不需要救,东宫就是她的归宿。
  如果谢珩是为了政见不同党派之争而刺杀太子,那这件事跟她就毫无关系,一切就交给太子处置好了。
 
 
第88章 
  直到回到东宫,姜婳都在想着今晚的事,太子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会做出什么事来。
  姜婳怀着心事,一晚上没有睡踏实。
  太子向来是抱着她睡的,她状态如何他心中最是清楚。大拇指在她眼睛下淡淡的乌青上抚了抚,“婳婳怎么了,没睡好吗?”
  姜婳心头一跳,抬眼看看太子的神色,见他神色淡然,好似并没有怀疑什么,笑道:“有点儿闷呢,想散散步。”
  太子道:“说起来婳婳自从来了东宫,总在这嘉溪殿待着,还没有在园子里逛过呢,今天反正我也没事,就陪着婳婳走走好了。”
  姜婳求之不得,连连点头,“谢谢殿下,那真是太好了。”
  若是平常,她是不愿意出嘉溪殿的,太子妃虽然从来没有传唤过她,可这东宫里总是有女主人的,要是在园子里碰上,也是给人家添堵,更何况自从她来了东宫,太子每晚都是宿在嘉溪殿的。若是让太子陪着逛园子,碰上太子妃的话,估计会把人家气到吐血,还以为她在恃宠示威呢。
  她是妾室,只管讨太子喜欢就是,规劝太子去别的女人那里宿夜不是她该做的事,可她也不想与太子妃对着干,都是可怜的女人罢了。
  只是眼下她要想找出谢珩的关押之处,就不得不把东宫逛上一遍,有太子陪着,东宫里什么地方都去得,自然更好。
  太子牵着姜婳的手出了嘉溪殿。
  东宫占地极广,远比一般的王府要大得多,亭台楼阁,飞檐长廊,清池水榭,奇花异草品目繁多,姜婳走的脚都酸了,还是没有看到像地牢的地方,经过的每一片林子她都仔细看了,根本就没有地牢入口。
  太子捏了捏她的手心,“婳婳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
  姜婳摇摇头,“我不累,还想再逛逛,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东宫里闲逛呢。”
  太子心中叹了口气,他那地牢藏得多隐秘啊,小姑娘就这么在东宫里逛上一年也不会找到。得了,还是他带她过去吧,总不能把她白嫩嫩的小脚丫走出血泡来。
  太子牵着姜婳的手,指了指一旁一个清幽的小院,“婳婳知道这院子是做什么的吗?”
  姜婳看了看,这院子有点儿小,院子里铺了青石板,没有种树,正房三间,也没带厢房,“是客院吧。”东宫的大小宫殿很多,她的嘉溪殿只是其中一座,这种没有题名的院子就更多了。
  太子一笑,也没有说她答的对不对,牵着她进了院子,直接走进东梢间的卧房。
  卧房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大床,床边放着箱笼,花梨木的梳妆台,一看就是普通客房的布置。
  姜婳疑惑地看看太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萧决拉着她站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小姑娘,问:“婳婳,你发现这梳妆台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姜婳倒是没看出什么不同,不过他特意带自己进来,又这样问,显然是有原因的。她仔细地打量着梳妆台,花梨木制作,下面有几个小抽屉,拉开看看全是空的。上面嵌着一面大铜镜,打磨得十分光滑,铜镜周边是一圈藤蔓花纹,上沿正中是一朵小花,五朵花瓣,花心是拇指大小的圆钮。
  萧决拉着她的手指,压在那花心圆钮上,用力一按,只听一阵“吱扭吱扭”的声音传来,姜婳惊讶地四处张望,只见那大床的床板竟然掀了起来,露出一个洞口来,下面隐约有灯光露出,照在洞口向下的台阶上。
  “这、这里怎么会有个入口?”姜婳的心怦怦直跳,似乎猜到了什么。
  萧决笑道:“这是地牢。”
  地牢竟然在这不起眼的客院里,要知道这样的客院在东宫不知有多少个,要不是提前知道,想要找到地牢简直是大海捞针。姜婳叹道:“我还以为地牢都是在树林里呢,比方刚才路过的竹林,林子中应该有个通往地下的入口,从入口进去就是地牢。”
  萧决轻笑一声,“谁告诉你的?难道是从话本子上看的?好好的林子里挖个地洞,大剌剌地让经过的人都看到,傻子才会这么设计吧?”
  姜婳:“……”
  她就是这么想当然来着,要是让她设计地牢,还没准真弄成这样了。
  姜婳指了指入口,“我想下去看看。”
  她总觉得太子带她来这里有些奇怪,倒像是知道她想要找地牢似的,难道他猜到了自己想要救谢珩,故意设了个圈套给她?
  不管是不是圈套,只要下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下面臭烘烘的,下去做什么?!”萧决修长的指尖在那铜镜的圆钮上面一按,床边又“吱扭吱扭”地复位,地牢的入口消失不见。
  姜婳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执意要入地牢,只好跟着太子出了院子。
  “婳婳还逛吗?”
  姜婳摇摇头,“累了,咱们回吧。”既然已经找到了地牢,不管是不是太子故意泄露给她的,总要借机来看一眼,不过今天显然是不行了。
  ……
  接下来三天,姜婳没有轻举妄动,一是她猜不透太子的意思,二是太子没有离开东宫。
  她小心地观察着太子的神色,他好像并没有猜疑她。太子去前殿的时候,她也会出嘉溪殿,在外面的园子逛一逛,有时候还会靠近那个地牢小院,可并没有人阻止她,也没有人偷偷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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