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突然,是一直。”凌夏纠正道:“你和夏菱都不让我出去猎艳,我只好从身边的人下手喽。”
他轻佻的勾起薛煦的下巴,“你的皮相一直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喜欢夏菱,我喜欢你的脸,这很好,我们互相都不用对对方负责,或许你可以把责任转到夏菱身上,我不介意。”
“可……”
“没有可是。”凌夏舔了一口他脸上的奶油,色气十足,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们是同一个人,你心里其实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吧。”
薛煦看着眼前笑得魅惑的女孩,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脸,无话可说。
确实。
他心里从未把他们割裂开来。
凌夏眼眸幽深,把薛煦脸上的奶油舔干净,然后狠狠吻上了他的唇,不是轻碰,没有前戏,舌头强硬的撬开了他的牙齿,粗鲁,蛮横。
薛煦粗喘着气,面色潮红,在酒精的作用下,意识渐渐不清醒,看着这张脸,直接把他当成了夏菱,手紧紧环住他的腰热情的回应着。
两个人接吻就像在打仗,没有柔情,像野兽般舔舐啃咬,唾液搅动,互相都想要将对方拆之入腹。
火热而缠绵。
薛煦因为中途离席,回家后被薛父臭骂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也只教训了他没有礼貌,没大没小,有关订婚的事只字不提。
薛父知道自己被这臭小子摆了一道。
他们因为事先没告诉他订婚的事,所以他半途走了也不能说他是因为不想订婚才走的,聪明的没留下把柄。
但薛父才不信这小子没听到一点风声,要不然怎么会掐点掐得这么准,他们依次给贵客敬完酒后,他刚准备宣布薛煦订婚的事,结果转眼人就没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场把他气得心脏病快发作了。
薛父看着面前吊儿郎当的耸拉着脑袋,看上去完全无所谓的少年,心里恨得牙痒痒。
也罢。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就不信他能逃一辈子。
薛煦父母在薛煦生日过后,第二天就走了,心里憋着气,但又无处发泄,脸色憔悴又阴沉,他们奇怪的注意到平日安静少语的夏菱竟然很热情的欢送了他们。
女孩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挥了挥手,脆生生的喊:“叔叔阿姨再见,记得常回来看看哦。”
薛父看着她灿烂的笑脸,不知怎的,解读出了“最好永远不要回来”的意思。
莫名其妙。
这女孩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答案当然是因为她不是夏菱。
凌夏送走二老,关上门,暧昧的对薛煦眨了眨眼,暗示意味十足,“现在终于没人打扰我们了,我们继续昨晚没做成的事吧。”
薛煦无奈的揉太阳穴,悔不当初,“你听着,昨晚我是真的喝多了,把你看成了夏菱才一时冲动,我没想要……等等,你脱衣服干嘛?”
他的声音猛然飙高,无比惊悚的看着凌夏大大咧咧的掀起衣服,他脱得很快,一下就把毛衣和里衫脱得干干净净。
女孩纤细白皙的身体暴露无遗,只穿着白色文胸和一条黑色长裤。
薛煦瞬间红了脸,颤抖的指着他,磕磕巴巴,你你你了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凌夏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文胸皱眉,自语道:“难怪我昨晚睡得不舒坦,原来她戴了这么个玩意,她也真是,胸这么小还戴这么大号的,自欺欺人。”
他说着就要把文胸摘了。
薛煦虽然很认同他的话,但此时果断上前阻止了他,拿沙发上的毛毯紧紧包住他的身体,面红耳赤的低吼:“你他妈的真是够了!”
一连几天,夏菱都没出来,全是凌夏在跟前晃悠着,薛煦现在是真的怕了他,你说你要是和他打一架都成,来,随便打,不还手都行,可问题是现在的凌夏不玩那套,整天就是想上他。
还天天裸着身体在他面前诱惑着,看着夏菱那张脸,薛煦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把他给办了,最后迫不得已的躲到周嘉江家避难。
玩了一个晚上游戏,快十二点了都不愿回去。
周嘉江不解问:“你还不回去吗?”
“不回,在你家睡一晚。”
“又和凌夏打架了?”周嘉江了然。
薛煦语气沉重,“一言难尽。”
门铃突然响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周嘉江嘀咕,跑去开门,一看,是夏菱,不,凌夏。
“薛煦在你家吧?”他笑容和煦。
“他……他刚刚走了。”周嘉江结巴道。
“真的?”凌夏似笑非笑。
“不信你跟我到里面看。”周嘉江一看到他的笑容就发怵,胆战心惊的在前面带路。
到了客厅,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薛煦应该是听到风声躲起来了。
反应够快。
周嘉江吁了一口气,对凌夏摊手:“你看吧,没有。”
凌夏置若罔闻,轻车熟路的打开电视机下面的柜门。
那是个很大的柜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放,是周嘉江故意清理出来藏人的,就是为了应不备之需,只有身边的朋友才知道。
薛煦缩在里面打游戏正欢,看到他时浑身一抖,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按理说,周嘉江家这个柜子的秘密凌夏不知道才对。
“走吧,回家。”凌夏笑得很温柔,甩了甩胳膊,“需要我请你吗?”
“……”薛煦憋屈的跟着他回去了。
周嘉江同情的看着薛煦凄凉的背影。
然后又看了看打开的柜门。
和薛煦一样奇怪着凌夏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另一边,薛煦刚回到家,还没开灯,凌夏便用力的把他摁在门上。
又来了。
薛煦心累,凌夏这欲求不满的性格能分点给夏菱该多好。
他刚想推开他,无意触碰到他的手,愣了愣,没动了。
凌夏见他终于听话了,满意一笑,凑近他的脸,快要吻到他的唇时。
薛煦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
“是……小花吗?”
凌夏的动作猛然停住。
第60章
薛煦的话一出,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气突然安静。
没开灯, 室内一片漆黑, 他看不清夏菱的脸,但能听到她陡然紊乱的呼吸声。
她在紧张!
薛煦愕然又欣喜, 还有点不敢相信,再开口时, 语气不自觉温柔下来, 带着三分小心翼翼。
“你真的是小花?”
刚刚,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时, 薛煦感觉她的手抖得很厉害, 根本不像凌夏那样强势大胆,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 如果是凌夏,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里,早就揪着他的衣领, 仰头吻了过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分停顿。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夏菱就不同了,她的反应明显要青涩许多, 而且也不如凌夏熟练, 破绽实在太多。
难怪她对周嘉江家了如指掌,也只有夏菱去过他家,凌夏没去过。
“……我不是。”女孩心虚否认, 声音瓮瓮小小的,底气不足。
“你就是!”
薛煦几乎欣喜若狂。
小花竟然会主动亲他!
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他再也没有了顾虑,双手兴奋的抓住她的肩,反客为主,想把这个吻继续下去,可下一秒女孩突然用力把他推了出去,恼羞成怒的骂了他一句“流氓”后,狼狈的转身跑开。
薛流氓一脸懵逼。
明明是你先流氓的好吗?
“小花,你别跑啊!”
薛煦这次一定要和她说清楚,想也不想的追上去,可太黑了,看不清人在哪儿,他打开客厅吊灯,看到小姑娘手慌脚乱的爬楼梯,虽然离得有点远,但他还是清楚的望见了她粉嫩的耳朵和红得滴血的脸颊。
她穿着粉白色棉袄,帽子是兔子形状,上面有两个粉色绒球,此刻正一颠一颠的在她乌黑的发间弹跳。
有点像受到惊吓而慌乱逃窜的小兔子。
害羞的小兔子。
薛煦忍俊不禁,眼底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这里可是他家,她能跑得到哪儿去?
他看到她躲进了房间里,用力关上了门,还把房门锁了。
太天真了。
薛煦啧了一声,唇边噙着笑,也慢悠悠的上楼了。
家里所有房门的备用钥匙可都在他手上。
此时此刻,夏菱抱着膝盖蹲在门边,捂住红透的脸,心脏狂跳,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装凌夏了……
太羞耻了……
其实她今天早上就醒了,和以往不同,脑中突然多出了一堆新的记忆,全都是和薛煦亲吻的画面。
活色生香,缠绵悱恻。
每一处细节都是那么清晰。
她压着他,和他激吻,舌头伸进少年嘴里,色情的舔过他的牙齿,然后和他的舌紧紧纠缠在一起,吻得疯狂而激烈,喘息声很重,透明的唾液从两人相贴的唇中流下,却无人顾及。
薛煦明显是醉了的,最后翻身把她反压身下,发了狠似的啃咬她的嘴唇,牙齿碰撞,眼角发红,鼻尖沁着汗,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意乱情迷,混合着陌生原始的欲望。
他们亲了多久,夏菱就傻了多久,全身的血液冲到头顶,羞得连脖子都是红的,想死的心都有。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凌夏干出来的好事!
凌夏一直都很坏心眼,很早以前开始就喜欢把一些黄色的色情记忆分享给她,只是她从来没去搭理过,这次有关薛煦,她潜意识里接受了,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刺激。
他这是什么意思?
嘲笑?炫耀?故意刺激她?
那他成功了。
夏菱很生气,非常生气!
那些记忆,在脑中过了一遍后,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可一想到是凌夏做出来的,她难免有些嫉妒,她想和薛煦接吻很久了,可一直没敢,最后竟被凌夏捷步先登了。
夏菱羞耻又懊恼。
可内心深处,也想和薛煦也这样亲一次,抛开矜持,放飞自我。
夏菱不敢用自己的身份,便伪装成了凌夏,学着他去占薛煦便宜,结果就差那么一点点快亲到了,就被薛煦发现了。
她的脸火辣辣的,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太难为情了,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夏菱抱紧自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房间里,敢做不敢认,红着脸不断自我催眠道。
“小花,你出来好吗?我们把话说清楚。”
薛煦已经拿着钥匙来到了夏菱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憋着笑。
到底没有破门而入,他怕她一激动,又把凌夏吓出来了。
“……都说了我不是夏菱。”
女孩声音低闷,糯糯软软的音调,依旧死不承认。
“不是夏菱你应什么?”薛煦老神在在,笑道:“你怎么知道小花就是夏菱?”
房间里一下就没声了。
薛煦哑然失笑,摇摇头,也慢悠悠的靠着门席地而坐,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空气中的某处,声音是醉人的温柔。
“既然你不愿意出来,那我就这里说了。”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夏菱,我喜欢你。”
舒缓的语气,没有特别用力去强调什么,像是说着再正常不过的话,可对于薛煦来说,喜欢她这件事,本来就再正常不过。
即使隔着一道门,他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传到了夏菱耳中,她浑身颤了颤。
薛煦的表白还在继续,平静道:“我很久以前就察觉了,但顾忌着许多东西,一直没敢承认,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幸福,但没把握自己能让你幸福,你也知道,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父母又没把我当儿子看,一直都自作主张的决定我的人生,特别是我爸,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淡淡笑了笑,“可那又怎么样呢,我曾经想过,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彻底死心,可看到围在你身边转悠的那些男孩子,又很不甘心,凭什么他们长得没我好,学习也比不过我,打架也不如我,甚至还没我疼你,为什么站在你身边的人不能是我?”
为什么他的宝贝小花,他用生命宠着的女孩,要随随便便的让给一个陌生男人啊?
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就算我父母不同意,就算他们撕破脸把我赶出这个家,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或许这很幼稚,很偏激,但却是他的真实想法。
薛煦的声音郑重而忐忑。
“小花,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能从房间里出来吗?”
他屏息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门一直没有动静。
薛煦耐心十足,没有催促。
三分钟后,房门终于开了,他欣喜的转头抬脸,刚露出花儿一般的笑容,一只白白嫩嫩的脚丫毫不留情的踩在他脸上。
慵懒的女声不咸不淡的响起:“你有完没完,肉麻的话你到底要说几遍才够?”
薛煦笑容一僵,睁大眼睛看着女孩,声音几近崩溃,“你是凌夏?”
“嗯哼。”凌夏抱胸倚着门框,居高临下俯视他绝望的脸。
“你不会是夏菱装的吧?”薛煦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需要我形容下你蹦极那天的惨状吗?”凌夏皮笑肉不笑。
薛煦沉默了,一脸生无可恋。
像是欣赏够了他的表情,凌夏才轻笑着说:“放心吧,我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其他的时候都是她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