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齐哥媳妇这番动作,不外乎为了求得她的原谅,虽她承诺日后不再有外心,但威逼之下的承诺并不代表自己会原谅她,身在内宅,婆婆想要搓磨儿媳,那是易如反掌之事,如今她动作这般大,到底寓意何为呢?
  大夫背着药箱跟随映红进到耳房,齐哥媳妇早被抱到耳房里面的隔间,她躺在床上假寐,莺歌早已放在纱帐,随伺在一旁,郭妈妈低声问:“少奶奶中间一次也未醒过来吗?”
  莺歌摇了摇头,心神不宁的拽住郭妈妈的胳膊,忐忑不安道:“妈妈,少奶奶不会有事吧!”虽她不知少奶奶寓意何为,但她吩咐之事必要竭尽全力完成,若因她露出破绽而坏了少奶奶的布置,少奶奶定会像方才说的那般惩罚她,其后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郭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不会有事的。”看了看门外,低声道:“去请大夫进来吧!”
  莺歌福了福身,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大夫进来后,隔着纱帐给里面之人把脉,半响后,含笑道:“恭喜了,这位夫人已身怀有孕,不过脉象尚浅,也就一月有余。”
  什么!
  莺歌惊呼一声!
  少奶奶月事却是晚了几日,那时她跟少奶奶提过,可她说也不过晚了几日,尚不能确定过些日子再说,今日被大太太雷霆的手段惊吓的脑中一片空白,没想到少奶奶装病竟是为了有孕一事,且真让她赌对了。
  莺歌喜极而泣,低泣道:“真好……”
  郭妈妈也是一脸笑容,激动道:“真的吗?”
  李大夫淡笑道:“老朽一直为府上的主子们把脉看病,何时打过诳语。”
  郭妈妈福了福身,起身后假意打了打自己的嘴巴,讪讪道:“李大夫莫要怪罪,您的医术老奴自然知晓,不过是一时激动有些胡言乱语。”
  李大夫面容和蔼的挥挥手:“无妨,老朽也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顿了顿又道:“这位夫人好似之前受了些许惊吓,胎位有些不稳,这段时日还是躺在床上静养为好,老朽这就开些保胎药,每日煎给她喝,半月后即可,切记这中间不可让她受到惊吓,胎满三月后便是坐稳了。”
  郭妈妈脸色一白,惊呼道:“李大夫,这么严重吗?”
  “稍安勿躁,女子怀孕初始,本就容易滑胎,这半个月安心静养,不可劳心费神受惊吓,两月后老朽再过来为夫人把脉看诊。”
  郭妈妈舒了口气,恭敬道:“有劳您了。”对身旁的映红交代道:“你带李大夫去账房。”
  映红福了福身,转身带李大夫出去。
  莺歌一把扯过纱帐,轻声唤道:“少奶奶,您醒醒?”
  齐哥媳妇早已醒来,不过之前一直假寐而已,如今听得莺歌的话便转转醒来,虚弱道:“我怎么了?”
  莺歌拉着少奶奶的手,欣喜若狂道:“少奶奶,您又有身孕了。”
  齐哥媳妇神色一愣,半响后一把拽过莺歌的胳膊,不可置信道:“真的吗?”
  莺歌忙不迭点头:“少奶奶是真的,大夫刚给您号完脉。”
  只见齐哥媳妇泪水顺着眼角滑下,低泣道:“还好……还好……”这句话却是真心实意的,今日这般折腾,又惊又吓,孩儿还能安稳的呆在她腹中,可见他有多渴望来到这个世间,手不由摸向腹部。
  孩儿,不要怪娘,娘也是没了法子才会利用你,待日后你出生,娘定会倾尽一切疼爱你。
  郭妈妈在旁一直细细觑视少奶奶的神情,并未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作假之色,后又想到她身怀有孕,满脸堆笑的福了福身:“恭喜少奶奶。”
  齐哥媳妇脸色苍白的点头,虚弱道:“多谢郭妈妈。”
  郭妈妈忙道:“少奶奶先在此休息,老奴这就回去告诉太太这个好消息。”
  齐哥媳妇缓缓点头,轻声道:“有劳郭妈妈了。”
  郭妈妈含笑道:“那您先休息,老奴就不多打扰了。”
  待屋里唯有她们主仆二人,莺歌抹掉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少奶奶,您知不知道奴婢都要吓死了?”每每见到郭妈妈审视她的眸光,膝盖总忍不住发软。
  齐哥媳妇淡淡道:“只要你骗过众人,结果便是如今这般。”
  “少奶奶,日后再不要这般吓唬奴婢,奴婢胆子小的很。”
  齐哥媳妇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随后低叹道:“如今只能等着婆婆的反应了。”
  “什么?”大太太到底还是吃了一惊,半响后低笑道:“到是个心有城府的,末了还算计了我一回。”
  郭妈妈含笑道:“太太,此事千真万确,少奶奶又身怀有孕了。”
  大太太嘴角微微上翘,原来这就是齐哥媳妇最后的杀手锏,结果却是让人喜出望外,到是对她稍稍高看一眼,淡淡道:“既然这般,一会儿你亲自送她回去。”若不是今日逼的她太紧,他也不会
  郭妈妈笑着说:“老奴遵命。”顿了顿又道:“您不过去看看吗?”
  “让她安心养胎就是。”
  “老奴知道了。”
  大太太拿起绣花针,继续绣制衣袖上面的图案,喃喃道:“齐哥媳妇心思到是转的很快,用有孕这一招打消我的怒气。”
  郭妈妈见太太嘴唇微动,却没听清她的话,忍不住问:“太太您说什么?”
  “无甚。”大太太又道:“大夫可有叮嘱过什么?”
  “李大夫说少奶奶胎位有些不稳,您看需不需要让厨房多做些滋补身体的汤。”
  大太太凝神思索一会儿,淡淡道:“吩咐下去,厨房每日炭火不断,随时恭候齐哥媳妇的差遣。”
  “老奴知道了。”郭妈妈脸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
  齐哥媳妇按着大太太叮嘱,在其院中安静的养胎,幸好有了这个护身符,若不然此次真是在劫难逃。
  “姑娘,您累了吧?要不奴婢给您揉揉腿?”
  刘湘婉淡笑道:“你还不是跟我走了一样多的路,想必腿脚乏的很,坐下歇会吧!”
  招娣忙道:“奴婢怎能跟姑娘平起平坐,再说奴婢一点也不累。”
  招银在旁为姑娘续了杯温茶,低声道:“三姑娘总算走了,要不奴婢服侍您上床歇息。”
  刘湘婉端起茶杯润了润喉,颔首道:“也好,我去眯一会儿。”
  “那奴婢伺候您更衣。”
  刘湘婉站起来由着招银伺候更衣,谁料她手不小心碰到姑娘的腰间,疼的姑娘低呼一声,招银忙问:“姑娘,您怎么了?”
  刘湘婉掀开衣角,只见后背的腰间青紫了一小块,招银脸色一变,皱眉道:“姑娘这是怎么弄的?”
  “可能不小心撞到了。”
  招娣忍不住出声:“姑娘,奴婢一直跟着您,怎不知您有撞到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无需大惊小怪。”她皮肤本就稚嫩,微微一掐便会留下痕迹,若不是因为那个煞星,她腰间又怎会弄得青紫。
  招银神色担忧道:“姑娘,咱们房里没有跌打药,要不奴婢去三姑娘那问问。”
  刘湘婉笑着说:“只是看着吓人,过两天便会慢慢消散。”
  招娣小声道:“幸亏赵妈妈没看到,不然非得训斥奴婢不可。”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倒,与你有何关系,”刘湘婉拍拍招娣的肩膀,笑着说:“不用自责。”
  “可是姑娘……”
  “此事已然过去,无需放在心上,我好困啊……”随即刘湘婉打了个哈气,喃喃道:“早晨起的太早又走了这么多路,好累啊……”
  招银忙道:“奴婢这就伺候您睡觉。”
  刘湘婉脱掉鞋,躺在床上闭上眼,不一会儿便酣然入梦。
 
 
第114章 心悦于她
  午膳后, 三人告辞离开, 刘仲修与大哥一同去了爹的书房, 跟随其后的睿哥低声道:“爹,儿子有事跟你说。”
  大老爷皱着眉头,粗声道:“何事?”
  睿哥神情顿了顿,低声道:“还是到爷爷书房, 我在与你们一同说罢!”
  “何事这般支支吾吾。”
  睿哥低着头,瞥了他一眼不言不语。
  翊哥怪异的瞥了瞥他,适才满脸笑意的二哥怎突然间变得神情凝重,本想独自回去休息,却又抵不过心里的好奇, 遂跟随大伯他们去了爷爷的书房。
  书房,老太爷正同刘奎下棋, 待大老爷他们进来,刘奎忙起身向其行礼, 老太爷指着棋盘,淡笑说:“刘奎, 这盘棋谁输谁赢尚不可知,过会儿咱们在下。”
  刘奎躬着身子,含笑点头, 随后站在老太爷身后。
  看着面前四人,老太爷大臂一挥,淡淡道:“坐吧!”
  就这样,大老爷父子坐在左边, 刘仲修父子坐在右边,只听老太爷含笑道:“他们三人都走了。”
  老大爷点点头,随后语气感慨道:“爹,午膳后儿子与青墨私下底又畅谈一番,此子无论是见地还是胸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物,不出几年,定成为我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刘仲修也道:“大哥言之有理,青墨这孩子就输在出身上,也许正因为境遇使然才造就他今日这般隐忍坚韧的性子。”
  老太爷颔首道:“这三个孩子秉性都不错,青墨虽心性凉薄却冷静内敛,明若虽谈笑炎炎却胸有丘壑,宣鹤虽玩世不恭却心思缜密,”说完,眼神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两个孙儿,淡笑说:“你们也好,一文一武,张弛有度,日后咱们镇国将军府有你们在,定能一直昌盛下去。”
  睿哥与翊哥站起来,肃然道:“祖父放心,孙儿们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好,好……”老太爷不住的点头。
  这时,睿哥垂下头,低声道:“祖父,实不相瞒,孙儿有一事想同你们商量。”
  大老爷哼声道:“这一路你神色犹豫不定,问你话也一直支支吾吾,如今到了你祖父这,还不痛痛快快将心底想说之话道出来。”他性子粗犷,最厌烦磨磨唧唧,欲言又止之人,最欣赏有话直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的爽快人。
  睿哥觑了祖父一眼,低声道:“祖父,孙儿想跟着青墨一同去山西戡平战乱。”
  此言一出,屋里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到动静,昨日老太爷还出言阻止老大莫要太过激进,今日睿哥萌生了这个念头,老太爷嘴角的笑容一敛,淡淡道:“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祖父,孙儿年岁不小了,难道靠您与爹的荫庇过一辈子,孙儿说句不孝之言,他日若你们不在,孙儿还不是得靠自己打拼,如今外敌窥觑我朝,正是孙儿报效朝廷,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闻言,大老爷及刘仲修父子眼神紧紧盯着他,睿哥这个念头却是不错,青墨出身不好,唯有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方能博得锦绣前程,睿哥又何尝不是,虽是嫡子却不是长子嫡孙,以他孤傲不羁的性子,怎能一辈子靠他大哥过活,还不如趁此机会出去历练一番,若他御敌有功,说不得争到一份前程。
  老太爷手指缓慢的敲打案桌,眯着眼睛低沉道:“我让你爹在禁军里找一个差事与你,可好?”
  睿哥站直身体摇了摇头,铿锵有力道:“祖父,自小孙儿在您身边长大,您知晓孙儿的脾性,虽有些桀骜不驯但心里的不屈却是刻在骨子里,若按您所说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孙儿宁死也不要。”那时青墨成为威震四方赫赫有名的将军,明若金榜题名功成名遂,宣鹤周游列国闲云野鹤,唯有他靠着家里的荫庇浑浑噩噩,心里的不羁让他无法接受。
  老太爷心中低叹一声,只听大老爷缓缓开口:“咱们这样的家世已然太过打眼,若你在骁勇善战,定会引来圣上的猜忌。”
  睿哥低声道:“爹,您的苦衷,儿子明白,”随即抬起头,肃声道:“可儿子心有不甘,大哥是长子嫡孙,日后会继承镇国将军府,可儿子呢?你让儿子一辈子靠大哥的庇佑,靠镇国将军府的名声过日子吗?”
  “莫要曲解为父的意思,若你想要一份差事,为父自会为你安排。”身为将领,番邦之人窥觑我朝,他何尝不想让儿子去战场上奋勇杀敌,博得一份锦绣前程,可爹昨日已将话说的很明白,他们这样的人家现在最重要的是守成。
  睿哥脆声道:“爹,若儿子是个随波逐流之人,但凡您为我安排一份差事,儿子定然欣喜之,可是爹,您与爷爷从小督促儿子习武练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儿子穿上铠甲,奋勇杀敌,不辱我们镇国将军府的赫赫威名,如今好不容易有此机遇,您为何不帮儿子反要阻止我。”
  老太爷长叹一声:“睿哥,你可知若你选择这条路,功成名就之日,便在也不能留在京城。”
  睿哥身体一僵,一府两个将军,皆手握重兵,圣上定忌讳颇深,势必将他与爹爹分开,爹爹又日渐老迈,唯有他自请镇守边疆,如此一来,便不能留在京中,睿哥低声道:“这是孙儿心中所愿。”
  “我知道了……”老太爷轻声道。
  大老爷挺直的后背好似弯了不少,垂着头瓮声道:“爹,咱们这样的人家,注定孩子们驰聘沙场,戎马一生。”
  刘仲修轻声道:“爹,既是睿哥选择之路,咱们唯有尊重他的意愿,似他方才所说,毕竟不能指望我们过活一辈子。”
  翊哥淡淡开口:“祖父,孙儿知晓您内心的担忧,您怕咱们家功高盖主,惹来圣上的猜忌,若子孙们一个行事不周便会惹来全族的杀身之祸,但孙儿觉得,您担忧之心尚且为时过早,”顿了顿又道:“您想想青墨,他同样是宁远将军的儿子,而宁远将军又是三公主的夫君,此中利弊,圣上岂会不知,却为何依旧重用青墨,您可有想过其中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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