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我……”刘仲修张了张嘴,半响后,颓丧道:“这又何尝不是我内心担忧之事,遂这些年我一直冷落你们母女,生怕太过宠爱你们,反被他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而我整日忙于公务,又不能时刻的照看你们。”
  黄姨娘淡笑道:“老爷,如今妾很好,姑娘已让长大,身边还有两个牙牙学语的稚儿,妾心中满足的很。”
  “你能这般想,我心中尚且安慰几分。”
  黄姨娘淡笑的看着他。
  “我为你准备的这些东西都要收好,田产在离京城二十里远的地方,买了十顷地,都是上好的肥田,那里我已安排人打理,每年的收成我会让刘铁私下底给你,至于京城里的两个店铺,也帮你租赁出去,一租便是三年,三年之后若他们继续续租,刘铁自会将租金给你送来,此事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是我为你们母子置办的私产。”
  黄姨娘神色惊慌道:“老爷,您置办的太贵重了,妾不能……”在苏州时,老爷暗中贴补她不少银两,如今又置办这么多私产,老爷每次出手,总是这般让人又惊又吓。
  嫣儿这样让他想起适才六丫头收玉镯之时的模样,真是一模一样,刘仲修不由失笑道:“你们母女啊……”若是旁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收下,可她们母女每有赏赐的东西,总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黄姨娘嗔怒道:“还不是老爷每次行事都让人这般的措手不及。”
  “如今我也只能为你们母子筹划到这等地步,再多怕是如你所想遭人打眼,这件事只有你知晓便可,便是六丫头也不能说与她听,知道吗?”怕她会错意,便道:“毕竟六丫头还小,虽平日看着行事稳重妥帖,那也不过是因你们势微,有所忌惮罢了,若她知晓你手中握有如此多的私产,怕是容易骄傲自满,当然若她不会,我心里自是在欣慰不过,但若她一时绷不住,因此有恃无恐,变得目中无人,这不是为你们招惹是非吗?”
  黄姨娘低头想了想,低声道:“老爷言之有理。”
  “这东西一定要收好,万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或者知晓。”
  黄姨娘神色郑重道:“妾明白。”
  刘仲修嘴角微微淡笑:“我不能在此多呆,今日也不过是事出有因,方能来你这坐一会儿,一会儿我还要去别处,不然很容易被太太猜忌,如今你有二子在身,安心带他们长大便是,若有急事派婢女找刘铁,他知道后自会告知我。”
  黄姨娘颔首,轻声道:“妾明白。”
  宴哥见爹娘只晓得彼此说话,不甚搭理他,气急之下憋着小嘴便要哇哇大哭,黄姨娘赶忙从老爷怀里抱起他,轻声低哄。
  宴哥越发大便越发沉,便是刘仲修抱着他举高,时间一长胳膊都有些酸痛,何况弱不禁风的黄姨娘,不由心疼道:“你身子骨自来弱得很,不能长时间抱他,如今阳光普照,微风和煦,若他待不住想要出去玩,便让奶娘抱他出去,”顿了顿又道:“若你不放心,便在身后跟着,总比你抱着他强。”
  黄姨娘头也未抬,道:“妾知道了。”
  刘仲修苦笑:看她这样子,怕是左耳进右耳冒,根本没听进去。
  只听,黄姨娘冷不丁道:“老爷,周家之事可会对您有所影响?”
  这次换刘仲修神色激动:“珊儿,你心底到底还是在意我的。”对我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能在意其他,此事怕真的对你无关轻重。”
  刘仲修淡笑道:“到底瞒不过你。”
  “既然这般,为何在岳家老爷甩袖而走?”不顾及周家的脸面及太太的脸面。
  “不过是趁机打杀周家的气焰。”刘仲修淡笑道:“今日翊哥她外祖母不住的拉着翊哥夸赞,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您是说?”
  刘仲修嗤笑道:“就周家如今的门槛,还想觊觎我家翊哥,真是异想天开。”
  “老爷,便是您不想联姻,犯不着这样吓唬他们,再说过几日您便要入朝授官,到时若您官位没降反升,周家不但松了一口气怕是铁了心与咱们家联姻。”
  刘仲修执起黄姨娘的手,轻声道:“珊儿,后宅这些女子中唯有你最为懂我。”
  黄姨娘神色不自然的抽回手,轻声道:“老爷,莫不是您还有连环计。”
  刘仲修淡笑道:“到底瞒不过你。”
  见黄姨娘神色略带疑问,刘仲修淡笑道:“日后你就知道了。”
  刘仲修又陪着宴哥玩了一会儿,只见他睡眼朦胧不住的揉眼睛,便将他交给黄姨娘,淡淡道:“你哄他入睡吧!”他还有别的事要去做。
  黄姨娘抱着宴哥福了福身,目送他离开,随后看着手中薄薄的几张纸,心中微微一叹。
  刘仲修不仅去了黄姨娘处,后宅几个妾室那里也走了一趟,不过坐的时辰长短不一,不过这已让盼而不得的她们喜出望外。
  王妈妈回禀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太,老爷这是?”
  二太太气愤之下,猛地将桌面上所有东西扑在地上,只听接连不断地破碎声,怒火中烧道:“老爷,这是在敲打我?”
  “太太……”
  “嘴上虽没责怪我,可所行之事无外乎是在敲打我,告知我,他有多生气。”
  王妈妈劝慰道:“咱们刚回京,老爷去后宅看看姨娘也是理所应当,毕竟自打老爷回京,一直宿在您屋子里。”
  “不,他就是生气了,更甚者大张旗鼓的打我的脸,让我难堪。”
  “太太,便当真如此,您着急上火也没用啊……”
  二太太脸色苍白的在屋中来回踱步,最后咬牙切齿道:“随我回娘家。”
  王妈妈身子一僵,神色焦虑的劝慰道:“太太,咱们方回府不久,又去御史府怕是惹人闲话吧!”
  二太太抿了抿嘴,脸色铁青道:“顾不得这么多了!”老爷与谣言相比,自是老爷居于首位。
  王妈妈见拦不住,唯有道:“那您稍安勿躁,老奴这就去禀告大太太,让其为您安排马车。”
  二太太冷冷点头。
  待二太太从房中出来路过正厅,只见大太太神色焦急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不住的劝慰:“弟妹,小叔已同我说给你赔礼道歉,你便别再同他置气。”这番单独回去,于小叔于镇国将军府颜面都不好。
  二太太扯了扯嘴角:“大嫂无需过虑,我不过是回娘家陪我爹娘吃顿晚膳,晚膳后我便会回来。”
  “弟妹,要不你再等等,我唤小叔陪你一同回去。”
  二太太淡笑道:“老爷现在想必忙的很,又何必去打扰他。”
  大太太劝不住,唯有看着她们主仆二人离开。
  郭妈妈小声道:“太太,老奴瞧着二太太眉眼虞色甚重,怕是与二老爷……”
  “多嘴!”大太太低斥道。
  出去后,王妈妈耳语道:“太太,似您方才这般举动,若不是老奴事先知晓其中缘由,怕是也会被您骗过去。”
  二太太冷笑一声:“你又怎知我不是真的在生气。”
  “您……”王妈妈低叹道:“如今您带着怒气回御史府,怕是很容易闹得人尽皆知。”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到了事发之日,让我在中间受夹板气,既是三哥一家捅出的篓子,我爹自是会善后,我不找他想法子,还能找谁。”
  王妈妈忙道:“您也别太意气用事,万一闹得您和老太爷生分,与您而言总是弊大于利。”
  “怕什么?还有我娘呢?我就不信我娘真的偏袒三房。”她才是她娘的亲生儿,庶子怎能比得过亲生女。
  王妈妈一想也是,不过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太太,若不然此事咱们先与大少爷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二太太眼睛一横,低斥道:“翊哥日后可是金榜题名之人,不可因这点小事让他分神,必要让他专心致志的读书。”翊哥是她所有的寄托以及将来的依靠,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他。
  王妈妈躬着身子,低声道:“老奴明白。”
  这时马车驶过来,王妈妈扶着二太太踩上马凳,待她上去后方自己爬进去,马车慢悠悠的行驶,二太太低声道:“在苏州时整日整夜盼着回京,盼着回娘家,谁料真的回到娘家,竟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
  王妈妈垂着头,不言不语。
  “你说,我爹会不会置我于不顾?”自小他爹就甚是疼爱三哥,其中缘由自是因为三哥的姨娘,如今为了三哥,会不会连她也不顾及了。
  “不会的,您可是老太爷唯一的嫡女,他怎会不顾及您的感受,想必此时正在府中为您出谋谋划,解决此事。”
  二太太低声道:“但愿吧!”
  马车在御史府门口停下,下车后二太太径直走进去,门房只来得及请安,就见姑奶奶飞快离开的身影,王妈妈跟在身后不住的轻喊:“太太,您慢点走。”
  沿路见到许多熟悉的身影,不过二太太绷着脸谁也没搭理直奔爹娘的院子,舒娘见到她的身影一愣,忙不迭福身:“姑奶奶,您怎么回来了?”
  “我娘呢?”
  舒娘踌躇下,眼神闪躲道:“老夫人……老夫人……”
  二太太眼睛一肃,怒声道:“何事这般支支吾吾?”莫不是她娘算到她会回来,因此派舒娘在此拦她。
  舒娘犹豫半天,低声道:“那您稍等,老奴这就进去禀告。”
  二太太迫不及待道:“既然娘在屋里,不用你去禀告,我自己进去。”
  “可是……”舒娘话还未说完,就见姑奶奶气冲冲推门进去。
  屋内小憩的老夫人,闭着眼睛怒声道:“舒娘,我不是说过谁也不见吗?”
  舒娘紧随其后,小声道:“老夫人,是姑奶奶回来了。”
  老夫人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之人却是晌午前气愤而走的闺女,坐起身忙不迭问:“你怎么又突然来家了?”
  “娘,我爹呢?”
  老夫人皱眉:“你到底因何回来?”
  二太太眼眶一红,低泣道:“为何?还不是没了法子,回来寻爹爹出个主意?”
  闻言,老夫人眼睛一眯,冷声道:“莫不是你回去后,翰文给你脸色瞧了。”
  “那倒没有,可是娘……这般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女儿实在受不住,”二太太脸色一顿,哽咽道:“我必须让爹给我个说话,不然今日我必闹得天翻地覆,别人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们逍遥自在。”
  老夫人低沉片刻,轻声道:“听娘的话你先回去,之后的事情自有娘替你解决。”
  “不!若爹今日不给我个说话,我必不肯善罢甘休。”二太太眼神如剑般看向王妈妈,厉声道:“你去唤我大哥过来。”
  “嫣儿,你就听娘的话不成吗?”
  二太太簌簌流泪,低泣道:“娘,女儿离家多年,在外一直惦记您与爹爹,好不容易熬到老爷被圣上调回京里,我方能跟着一同回京,日后也能在你们身边尽孝,可是如今呢?”话音一转,二太太脸色骤冷,疾言厉色道:“因着瑾姐,让我在老爷在婆家没了脸面,这口恶气让我如何能咽下。”
  老夫人搂着她,不住的轻哄:“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不好受,放心,有娘在,旁人欺负不了你。”
  “若这般,适才对峙之时,娘为何没向着女儿说话,反而一意偏袒瑾姐。”
  此言一出,老夫人一把推开他,冷冷道:“我以为这些年你能有所长进,没想到……”
  二太太哭嚷道:“这时候您还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待此事处理完,娘想什么时候训斥女儿,女儿听着便是。”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你……你这番无理取闹的样子真是像足了你爹。”
  提到他爹,二太太转头看向立在门口的王妈妈,大怒道:“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王妈妈身体一抖,忙不迭道:“老奴……老奴这就去。”
  见此,老夫人恨声道:“王妈妈服侍你多年,你……你这么跟她说话就不怕寒了她的心。”
  二太太低泣道:“女儿这不也是心急吗?”
  舒娘端了杯温茶递给姑奶奶,轻声道:“老奴见您神色匆匆的过来,想必心中定是焦急万分,还是先喝点茶润润喉吧!”
  老夫人也道:“舒娘说的有理,你先喝口茶定定神。”
  二太太喝了半盏茶,方缓缓舒了一口气,低声问:“娘,瑾姐呢?”
  “在我诵经念佛的祠堂跪着呢?”
  二太太脸色微冷:“当年三哥不过是替您去郊外收租子,谁料竟鬼迷心窍的看上三嫂,如今倒好,生下这么个惹事生非,家翻宅乱的孽子。”
  “好竹出歹笋,说的就是你三哥。”
  “也不知三哥当年使了什么手段竟让爹同意这门亲事,”想及此,二太太脸上的冷意更重,冷声道:“不愧是商户出身,就是上不得台面。”
  谁料老夫人猛地一掌拍向她后背,低斥道:“这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不知隔墙有耳吗?”
  二太太低笑道:“娘,这可是您的院子,防守的如同铁壁铜墙一般,怎可能被人传出瞎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当家做主这么多年,如今儿女成群,说话怎还这般没有分寸。”老夫人提及这个,又道:“你家那个庶女六丫头,看着到是个十分机灵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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