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这话说的好小家子气,不只我有,其他姐妹们都有。”刘湘婉无语的看着招娣,除了三姐是嫡女,所得的见面礼比她的贵重外,其余姐妹,与她大致相同。
  “姑娘,奴婢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多小金鱼?”
  招银笑着说:“姑娘,如今咱们身在大宅子里,打赏的地方定然也多,不若拿出一些小金鱼将其换成铜板,您觉得可好?”
  刘湘婉想了想:“此言甚是有理,待我们彻底安顿下来,你去寻王妈妈便是。”她数次出手帮三姐解围,想必这点小忙,王妈妈不会推拒。
  招银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姑娘,奴婢们还真是头次见这么多银子呢?”金灿灿的好不可爱。
  刘湘婉拿出两个小金鱼递给她们,含笑道:“你们二人自小伺候我,不能只跟着我吃苦,如今我手头宽裕不少,也能多赏赐你们一些。”
  闻言,招银招娣脸色惨白的跪下,瑟瑟道:“姑娘,奴婢们不是这个意思。”
  刘湘婉从床边起身,淡笑道:“以前我囊中羞涩,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手中富裕不少,自是不能亏待你们,既是我给的安心收着便是,不要瞎合计。”
  招银招娣涨红着脸,拼命推拒,小声道:“姑娘,奴婢们跟着您已是天大的福气,怎能一而再再而三收您的打赏。”
  刘湘婉轻叹道:“快些收着,给你们的东西,自是因为我心里有谱。”去年,姨娘私下没少给她银子,自打回到京城,除了今日去周府,周老夫人赏赐的簪子,祖父,大伯母他们赏赐的均是荷包,荷包里装的全是小金鱼,遂兜有余粮,心中不慌。
  她二人对视一眼,低声道:“姑娘……”头几年,她们跟着姑娘没少受人欺负,也就这两年,姑娘年岁渐大,一些事情上渐渐有了主见,她们的日子方好转不少。
  刘湘婉将手中的金鱼强硬的塞在她们二人手中,轻声道:“这只是开始,日后我会给你们更好的。”
  招银招娣手中握着小金鱼,眼眶微红的点头。
  刘湘婉扶她们起来,淡笑道:“以往咱们过得苦,是怕所做所行太过惹眼遭人记恨,只能做小伏低,避其锋芒,如今却是境遇不同,大宅子里关系错综复杂,咱们唯有顺势而为,不能一意躲避。”两日前厨房刻意晚送早膳与她,便是对她敲了个响钟。
  “姑娘,您是说?”
  刘湘婉淡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让其难堪。”
  招娣喜不自禁道:“姑娘,您早该这么做。”在她心中,姑娘是全天下最为聪慧善良之人,不过总是掩其锋芒,如今可好,姑娘决定顺势而为,日后且看谁敢欺负她们。
  招银皱眉:“你怎能对姑娘说如此造次之话?”
  招娣嗤鼻冷哼:“以往咱们一直逆来顺受,得到了什么?如今初回府中,若还如往日般做小伏低,日后的日子只会越发艰难,上次厨房不就是故意苛怠姑娘,我问过其他四位姑娘的婢女,四位姑娘的早膳送的不早不晚,恰到好处,唯到了咱们姑娘这,故意晚了半刻钟……这不是明晃晃打姑娘的脸,我恨不得跟她们打上一架。”这帮眼皮子浅的老东西,竟敢轻视她们姑娘,真是不知好歹,这口气,她早晚都会出。
  “好了,好了,此事已然过去,不值当你们为其争吵,”刘湘婉挥挥手,又道:“既说了顺势而为,又何尝不是顺心而为。”
  招银招娣福了福身,低声道:“是。”
  刘湘婉走到床边,将他爹送的手镯带在手上,额……有些大的离谱,这个手镯怕是他爹送给姨娘,没想到她在姨娘处,又想起今日她在周府的表现,临时起了念头,将手镯送予她。
  招银见了,小声道:“姑娘,这个手镯怕是还得等您年岁大些才能带。”
  刘湘婉颔首,将其递给她,轻声道:“将它同周府老太君送的簪子放在一处。”
  招银点头,从脖颈处拿出一把钥匙,随后走到红色漆木的柜子前,从中拿出一只黑色木匣子将其打开,将姑娘叮嘱的这两样东西放进去锁起来,见此,刘湘婉不由道:“眼下咱们还是穷啊,日后我定要做个百宝箱,将其放入各色奇珍异宝。”
  闻言,招银招娣捂嘴偷笑:“姑娘真是有大志向之人。”
  刘湘婉斜了她们一眼,哼声道:“你们不相信?”
  她二人异口同声道:“信,姑娘说什么,奴婢们都信。”府中不知多么婢女羡慕她二人,姑娘从不打骂她们,若遇到好吃的东西也会分给她们,似今日,姑娘还赏了她们一人一块小金鱼,姑娘这般对她们,她二人又怎能不死心塌地忠于姑娘。
  刘湘婉嘴角微微上翘:“孺子可教也。”
  招银低声道:“姑娘,适才王妈妈过来说,明日去安国公府看大姑奶奶,您要不要先将衣裳挑好再睡?”
  刘湘婉挥了挥手:“明日之事明日再说。”顿了顿又道:“记得将我给侄儿们准备的小衣裳拿出来,明日一道送过去。”
  招银轻轻点头,脸□□言又止,刘湘婉侧头看她:“怎么?”
  “姑娘,您还是提前选好衣裳吧!奴婢怕您明日又赖床不起。”
  招娣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姑娘,你懒床一事可是众所周知的。”
  闻言,刘湘婉脸色青白交错……
  翌日,五姐妹一同去母亲处请安,五人穿的颜色各一,如五朵金花含苞待放,看了便让人满心欣喜。
  二太太嘴角含笑道:“老爷,您看,咱们女儿们是不是十分俊俏。”
  刘仲修脸上浮起笑意,颔首道:“夫人说的是,一转眼,她们都这么大了。”看着日渐长大的孩子们,他有一种岁月吹人老的沧桑感。
  五姐妹福了福身,抬头时嘴角微微上翘。
  二太太淡笑道:“今日你们陪为娘去看你们大姐,至于翊哥他们,从今日起,便跟着府中夫子读书,待这两日咱们将该走动的亲戚走动完,你们也该沉下心跟随夫子还有教养嬷嬷学习规矩。”
  五姐妹嘴角的笑容一僵,无论身在何处,这两件事始终避不过,唯有垂下头,小声道:“是……”
  这时,刘仲修开口:“为父对你们很放心,不过还是免不了叮嘱一二,去你们大姐家做客,要时刻注意规矩,不可似昨儿那般恣意妄为,安国公府可不是你们外祖家,容得你们随意放肆,一个个打起精神,且不可做任何有失分寸之事,知道吗?”
  二太太身子僵了僵,老爷这般说,话里话外还不是说她周家的女儿教养不好。
  五姐妹福了福身,神色恭敬道:“爹爹的教诲,女儿铭记于心。”
  二太太心中憋气,扯了扯嘴角,声音僵硬道:“老爷可还有需要交代之事?若没有,妾身带孩子们先行一步。”
  刘仲修淡淡道:“并无,你们且去吧!”
  众人福了福身,随着太太一同离开。
  马车上,王妈妈垂着头屏气凝神,她自是知晓太太为何这般生气,唉……这些年太太还是没摸清老爷的脾性,他喜欢被人顺着,敬着,供着,即便您对老爷死了心,也不可连表面功夫也不维持,且老爷又是那般聪慧之人,一眼便知您心里的打算,这不早上请安时便用言语敲打您。
  马车里唯有二太太与王妈妈,上车前,三姐拉着她娘的胳膊撒娇,想要同六妹坐一辆马车,二太太想着此番去安国公府,她不能时刻看顾玫儿,不如让她同六丫头在一处,有她跟着玫儿,她也能放心些。
  只听,二太太气愤道:“果然如娘所说,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王妈妈劝慰道:“太太,您不能以偏概全,即便这般,末了老夫人还交代您,不能忤逆老爷,要事事顺着他,毕竟他现在还是您的天,唯有大少爷金榜题名,才是您羽翼丰满之时。”
  二太太怒声道:“可是……我忍不住!”
  “太太,您都忍了这么多年,余下这几年又如何忍不住,以大少爷的文采学识,他日必定高中,到时自是您俯瞰众人之时。”
  二太太嘴角终于有了笑意,拉着她的手,感慨道:“这些年还好有你在我身边,替我宽心解惑,不然我这日子……”
  “您说这些做什么?老奴守着您不是应该的。”谁料,王妈妈神色焦急道:“太太手心怎这么多汗?可是身子有恙?”
  二太太摇了摇头,揉了揉心口:“不知为何?我这心跳得很快,昨儿回娘家也不曾这般,也不知出了何事?”
  王妈妈忙拿起丝帕擦拭太太的手心,轻声道:“怕是您心中期盼早些见到大小姐,方才这般的心神不宁。”
  “兴许吧!”
  马车行驶的特别稳当,王妈妈倒了杯温茶,轻声道:“太太,您喝杯茶定定神。”
  二太太接过,慢慢轻饮。
  马车上,三姐眼角瞥过一个包裹,皮笑肉不笑道:“这不会是你给侄儿们准备的小衣吧?”
  刘湘婉猛地将其抱在怀里,哼声道:“三姐,不许你打它的主意。”
  七姐捂嘴偷笑,轻声道:“六姐,不光三姐想打你包裹的主意,便是我也有此念想。”
  刘湘婉指着她二人,嗔怒道:“你们这帮人平日总不拿针动线,到了出活计的时候便眼巴巴的瞅着别人。”
  三姐伸手扯她怀中的包裹,轻笑道:“这不是有你吗?谁让你女红如此出众,居众姐妹之首。”
  刘湘婉一把打掉她的手,将包裹紧紧抱在怀里,哼声道:“难道这也怨我?”似想起什么,斜眼看向她:“三姐与我的女红俱是我姨娘所教,若不是你惫懒,女红怕早在我之上。”
  “正因为我们女红手法相同,你将包裹里的小衣分我一半,可好?”
  刘湘婉哼声道:“不好!”
  三姐出其不意的拧了拧她腰间的软肉,刘湘婉受不住笑了一声,怀中的包裹应声而落,三姐眼疾手快的抱在怀中,眉毛微挑道:“如今包裹在我手中,分不分还由得你说话算。”
  刘湘婉涨红着脸,哼哼道:“三姐,你就是个活土匪!”
  “嘿嘿……”三姐眼睛看向七姐,意味不明的笑笑。
  七姐忙道:“三姐,我女红不及你们,若我真拿六姐做好的小衣送给大姐,这不是立马穿帮吗?”
  三姐一想也是,皱眉道:“给侄儿的见面礼,你可有准备?”若姐妹们都备了东西,唯有七妹未事先准备,这不是让她面上难堪吗?若她真没准备,唯有将自己原本准备的见面礼给她。
  刘湘婉心底同三姐担忧同一件事,便道:“若你忘记准备,我这里……”
  她话还未说完,七姐便脸色微红的打断她:“姨娘在世时,私下底时常贴补我银子,有时花不了我便一直攒着,遂我着人打了两副金手镯。”
  提到赵姨娘,刘湘婉与三姐对视一眼,缄口不言,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惹的七妹思母落泪。
  七姐见两位姐姐不似方才那般喜笑颜颜,轻声道:“我没事,姐姐们不用在意。”姨娘过世已有三个多月,祉哥自出生后也只见过他一面,至今忍着不看不念不想不去打扰他。
  刘湘婉拉过她的手,轻声道:“七妹,若你心里觉得苦,可来寻我们说话,不要总躲在屋中,足不出户。”
  七姐淡笑道:“我知你们担忧我,似我昨日在外祖家所说,我最为擅长绘画,可姨娘过世后,方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道理,遂每日在屋中绣花,练字,期望着勤能补拙,这么忙活下来,一日便这般匆匆过去,哪有功夫寻你们聊天。”
  刘湘婉低叹:也不知七妹说的是真是假!
  三姐是嫡女,自有太太疼爱,她不似七妹这般步步为营,刘湘婉虽是庶女,其姨娘却深得老爷欢心,这两年私底下总拿银子贴补她,她自然也跟着受益,遂没那般捉襟见肘,不过七妹……赵姨娘过世不久,亲弟又被抱到黄姨娘处,除了府中每月的月例,手中怕是没有多少银子。
  初回京城,太太带她们走亲访友,借此机会从中得到不少银子,想必能解了七妹的燃眉之急,不过……即便她知晓七妹手中短了银子,也不会贸然伸手,从祉哥一事上,她便知七妹性子有多刚烈,若贸然伸手,说不得好心办坏事,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在施舍她。
  刘湘婉怕气氛凝滞,忙道:“让我跟三姐看看你准备的见面礼。”又从三姐手中抢过包裹,将其打开,轻声道:“这是我准备的见面礼,如何?”
  打开那一瞬间,立即吸引住三姐七姐的目光,只听三姐低呼一声:“六妹,你女红越发精湛了,尤其是小衣上面的这些图案,你是怎么想到的?”说着不由来回抚摸,随后一件一件翻看小衣上的图案,惊呼道:“好可爱……”每件小衣上都绣着一个小娃娃,可小娃娃又不似年画里的娃娃,她想形容却无法用言语形容,总之每个小娃娃都活灵活现,甚是可爱。
  七姐满脸崇拜之色:“六姐,你这手也太巧了。”便是她日日手不离针,于女红上怕也不及六姐三分。
  刘湘婉淡笑道:“其实也无甚,年画里的娃娃翻来覆去总是异曲同工,便想着随意绣绣,没想到……”见她二人手中拿着小衣爱不释手的样子,打趣道:“若你们喜欢,待得日后你们如大姐一般时,我也绣给你们。”
  闻言,三姐七姐总算回过神,脸色羞红的看着她,七姐眼神闪躲,羞涩道:“六姐……”
  刘湘婉捂嘴偷笑:“此处就我们三人,不必害羞。”
  三姐咳了咳,脸色绯红的指着她,假怒道:“既你自顾应下,且记住今日之话,若到时反悔,我定不饶你。”
  刘湘婉揶揄道:“只要三姐不外嫁,我自是应你。”
  三姐横眉道:“便是我外嫁,你也得送我。”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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