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睿哥与表哥对视一眼,忙不迭点头。
  马车飞快的跑着,一个不稳宋天华差点摔在里面,翊哥伸手扶住他,轻声道:“姐夫小心。”
  宋天华爬起来,对其挥了挥手,不甚在意道:“无事,无事。”坐起来后,拍着翊哥的肩膀,贼眉鼠眼道:“翊哥,你成日就知道死读书,今儿姐夫带你寻人间最快活之事,昨儿你跟我说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那怎能比得了软香温玉在怀。”
  睿哥惊吓的咽了咽口水,姐夫这是真的喝多了,怎能对翊哥说这种不着调的话,若是……若是……翊哥报复人的手段,他可是亲自领教过。
  邓勋平对他耳语道:“你这个堂弟,不是好相与之人,你且看着……”
  “表哥,你莫要吓我。”睿哥脸色一白,此事虽是翊哥起的头,却是他开口张罗来的青楼,万一姐夫出了何事?或惹了何事?他如何跟二伯一家交代,跟安国公府众人交代,更甚至还要跟宣鹤交代。
  “表哥,不知为甚,弟弟这心突突直跳,若出什么事,你定要帮我照顾姐夫,我来看着翊哥,定不让其出什么阴谋诡计?”睿哥一脸的哀求样,跟适才的豪情万丈真是天差之别。
  邓勋平淡笑道:“看把你吓的,我也不过随意说说,”见他依旧眉心不展,又道:“到时咱们见机行事。”
  睿哥忙不迭点头,轻声道:“表哥,你可不能不管我。”
  只见翊哥嘴角勾起笑容,淡笑道:“到时还望姐夫多多照拂小弟。”
  “放心,你是我妻弟,我定会关照你。”
  马车总算在醉凤楼门口停下,四人相继下车,只见一座四方古色古香的雕花镂,粉红轻纱随风摇曳,飞舞间阵阵浓郁香味袭面而来,轻纱后,朦胧可见数道妙影交错,环肥燕瘦,姿态各异,风情万千,似彩蝶般翩翩起舞,细看之下,个个柳眉媚眼,眼底藏春,身姿玲珑,嫣然一笑,勾心勾魄。
  此时,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婀娜多姿的走过来,含情脉脉道:“宋公子,您来了?”
  宋天华酒气冲天的推开她,哼声道:“让那些胭脂水粉离我远点,将莺歌给我叫来。”
  老鸨神色一僵,拿起丝帕轻轻扇了扇,低声道:“宋公子,莺歌现在有客人。”
  宋天华眉眼一竖,厉声道:“也不看看我是谁?敢跟我争女人,让他赶紧给我滚下来,不然老子让他在京城在无立足之地。”
  站在他身后的睿哥低叹一声:得!美人还未见到,姐夫便先惹一身是非!
  翊哥背手而立,好似何事与他都无甚关系,神色讥讽的瞥向那个一无是处,行事荒唐的宋天华,这就是祖父为她大姐寻的良人,哼!今晚要不给他终生难忘的教训,他怕是不会长记性。
  老鸨脸色一白,慌张道:“哎呦!宋公子开口,妾身焉能不应。”说着让龟公赶紧上前,为他们引路,自己则飞快的跑上楼,将莺歌房里的客人劝走。
  四人踏着楼梯缓缓而来,门口立着的老鸨笑的一脸的谄媚,为其轻轻打开房门,尚在门外的宋天华大笑一声:“莺歌,爷来看你了。”
  睿哥表兄弟直打了个冷颤,再看翊哥脸色早已如寒冬腊月,睿哥忙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我不管你打什么鬼主意,但你记住一点,人不能在我们身旁出事。”不然他们不好跟安国公府的人交代。
  翊哥脸色一敛,淡笑道:“二哥,你在说什么?”
  “无论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此话你给我记在心间,不然别怪我不念兄弟情意。”
  “二哥,吃水不忘挖井人,你这卸磨杀驴的本事,没人比的上。”
  睿哥冷冷道:“我只不想将事情闹到,害的两府结下死仇。”
  这时,里面传来黄鹂般的娇嗔声:“宋公子,您可是好长时日不来瞧奴家了。”
  宋天华‘哎呦’一声:“我的心肝,爷这不就来看你了。”
  果然烂泥扶不上墙!
  四人进去后,就见到莺歌黛眉轻扫,红唇轻启,嘴角微微上翘,眸光一转间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每走一步,细嫩的小腰都好似要断了般,脚环上挂着一颗银铃,随着她的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既清脆又妩媚。
  却如宋天华所说,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老鸨挥着手中的丝帕,言笑晏晏道:“宋公子,那三位爷还单着呢?难道就让莺歌一人陪着吗?”
  睿哥忙道:“就她了,莺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吾甚是欣喜。”
  翊哥随即冷冷的点了点头。
  邓勋平淡笑道:“你出去吧!此处不用你伺候。”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扔给她。
  老鸨接住后,立马喜笑颜开:“得勒!四位爷有事叫妾身。”说完看了眼莺歌,对其使了使眼色,含笑道:“好好服侍四位爷。”
  莺歌拿起手中的丝帕捂住嘴角的笑容,低笑道:“不用妈妈交代,奴家也会用心伺候。”
  莺歌缓缓走到四人身边,眼神在他们身上略微一瞥,一眼便瞧出其他三人眸光里的无动于衷,诧异及冷冽,她眨了眨眼睛,遮住眼里的晦暗不明,在抬头时,娇嗔道:“宋公子,您好久不来奴家这,可不是忘了奴家又有了新欢。”说着慢慢移至宋天华身边,依偎在他怀中。
  宋天华搂着她的小蛮腰坐在凳子上,轻笑道:“你是想着爷,还是想着爷的银子?”
  莺歌想了想:“爷,奴家先想您,在想您的银子,”顿了顿,捂嘴偷笑:“没有您哪来的银子。”
  宋天华捏了捏她的鼻子,打趣道:“鬼机灵,不过爷最爱你这机灵劲。”
  莺歌眼神又环绕其他三人,低声道:“爷,他们是?”
  “我的三个弟弟,赶紧让厨房上酒菜,”宋天华掐了掐她的小蛮腰,含笑道:“你呢?就在旁伺候我们,好处自然好不了。”
  莺歌搂着他的脖子,轻吟道:“奴家也要陪你们喝酒。”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莺歌缓缓走出去,开门低声交代两句,又婀娜多姿的走回来。
  宋天华轻笑道:“翊哥,这样的地方你定是不常来,待你品出各中味道,怕是再也不想枯坐家中读书,而是夜夜美人在怀,软香温玉,在想不起其他。”
  睿哥脸色涨红,低声道:“姐夫,翊哥可是你嫡亲的妻弟,你怎可对他说这种失了分寸之言?”
  “怕甚?此处又没有外人,我们怎么欢愉怎么来?”
  翊哥对睿哥摇了摇头,轻声道:“姐夫说的是。”
  睿哥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立即拽着姐夫出去,若不然翊哥还不定怎么报复他,想到后果,他后背一冷,额头蹭蹭冒虚汗,弱弱道:“翊哥,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翊哥斜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哥,着什么急,好戏才刚开始。”
  邓勋平双手抱胸,看热闹似的嘴角一直微微上翘。
 
 
第135章 如何如何
  莺歌娇弱无力坐在宋天华怀里, 娇嗔道:“宋公子, 今儿怎么想到奴家这来了?”
  宋天华指了指翊哥, 邪笑道:“这是我妻弟,我带他见见世面,让他知晓什么是温柔乡里叹娇柔。”
  莺歌咯咯发笑,声音如黄莺般美妙, 使人陶醉,只见她斜了眼翊哥,耳语道:“原来是个黄毛小儿。”这般年岁竟没尝过女人的滋味,真是……该说他呆愣还是淳朴呢?
  宋天华轻哼一声:“你懂什么,我妻弟日后可是状元郎, 闭门读书只为金榜题名。”
  莺歌眼睛一转,娇滴滴道:“奴家听人说, 您夫人可是镇国将军府嫡出的姑娘。”
  “那当然,我乃安国公府长子嫡孙, 日后是要继承安国公府的爵位,所娶之人定是门当户对之人, 焉能是你们倚门卖笑的青楼妓子。”
  莺歌脸上一僵,讪笑道:“宋公子说的焉何不是,谁让奴家出身卑微, 做了这等营生,若奴家投胎时能有所选择,定也要投生成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也不会似如今这般一双玉臂千人枕, 半片朱唇万人尝。”
  “你这嘴真是讨巧,听的爷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宋天华摸了摸她的小脸,不住的唤着心肝。
  睿哥瞥了眼嘴角冷笑不已的翊哥,畏惧的咽了咽水口,低声道:“姐夫,天色已然太晚,不如咱们回去吧!”
  闻言,正在兴头上的宋天华眉眼一厉,恼怒道:“从进来醉凤楼那刻起,你便一直嘟嘟囔囔个没完,当初来此可是你张罗的最欢,如今也是你一直打退堂鼓,真是扫兴!”
  翊哥淡笑道:“焉何不是?”
  邓勋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在一旁看你的戏,哪来那么多废话。”
  睿哥心急火燎:“我止不住的担忧啊……”总感觉要出大事,屁股更如扎了绣花针,坐立难安。
  宋天华冷不丁将身上的尤物推给翊哥,揶揄道:“美人在怀,是不是比映雪读书好?”
  莺歌吓得惊愕失色,惊呼声后安稳的坐在翊哥怀中,脸色稍缓方抬起玉臂搂着他的脖颈,娇嗔道:“少爷,您为何对奴家这般冷淡?”
  翊哥伸手搂住她纤细的小蛮腰,低沉道:“自古最难消瘦美人恩,古人曾不欺我也。”
  睿哥惊的目瞪口呆,指着翊哥木木道:“你不要命了?”不怕祖父,二伯知晓后挥鞭子打你。
  邓勋平眼里的笑意越发浓重,镇国将军府日后有了翊哥,定会比如今还要荣耀,为了引君入瓮,不惜以身犯险,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事。
  宋天华双手扶住桌面,颤巍巍站起来,踉跄的走到翊哥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夸赞道:“这才是风流倜傥的好儿郎,文可金榜题名,武可御女无数,哈哈……”
  睿哥扶额,姐夫这是……现下多欣喜,日后多悲惨,翊哥若不收拾你,我是你儿子。
  翊哥淡笑道:“姐夫这词提得好,对得好。”
  这时,颜色不一的倩倩女婢缓缓而至,手中端着木案,上面各色精致菜色,先对众人福了福身,抬头后又对其嫣然一笑,方轻手轻脚将膳食放在桌上,随后脚步轻盈的退出去,一来一去间只留下淡淡的胭脂香味。
  宋天华凝视她们离开的背影,眼睛发直道:“香,真香,香极了。”
  莺歌坐在翊哥怀里,拿起手中的丝帕对其轻轻挥动一二,嗔怒道:“宋公子,有奴家陪您还不够,还要惦记旁人,您这胃口未免太大了。”
  话音一落,翊哥又将她推至宋天华怀里,起身为众人斟酒,淡笑道:“以往只知苏州青楼甲天下,却不知京中妓馆多风骚。”
  只听邓勋平淡笑道:“翊哥,你在苏州呆了几载?”
  “六载有余。”
  “去年我曾路过苏州,本想在那呆上月旬,趁机欣赏下苏州的美景及美人,未料杂事繁多,也只能打尖住上一晚,第二日便匆匆赶路离开。”
  睿哥怪异问:“表哥,这三年你到底在干什么?又去过哪里?”
  邓勋平端起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淡笑道:“因我有一身好武艺,便跟着行商的车队走南闯北,”神色一顿,怅然道:“我看过长河落日的边疆,看过大漠孤烟的沙漠,看过一马平川的平原,看过小桥流水的江南,总之出去见过世面后,方觉得这京中与我而言如井底之蛙,只能仰望天上的月亮,却在看不见其他。”
  “表哥,你去了那么多地方,其中可曾遇到凶险之事。”
  邓勋平含笑道:“凶险算得了什么?今儿姑父还曾说,哪个将士的后背没流过血留过疤,于我而言,哪个镖师的后背没流过血留过疤,那是我护卫车队,护卫众人,御贼杀寇的荣耀。”
  睿哥神色怔了怔:“表哥……”
  翊哥又为其斟了一杯酒,敛了敛脸上的神色,郑重道:“适才小弟待表哥略有轻慢之心,还妄你不要怪罪。”说着端起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
  邓勋平大笑一声,抬手一干而尽:“无妨,无妨。”
  宋天华怀抱着娇滴滴的美人,与她花前月下,眸光瞥见其余三人,见他们自顾喝上酒却不唤他,涨红着脸恼怒道:“你们莫不是把我忘了,要喝酒,自然由我相陪。”端起手中的酒盅,大笑道:“来,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待三人回答,自顾喝光手中的酒。
  莺歌咯咯发笑:“宋公子,好酒量,奴家为你们斟酒。”
  宋天华晃着脑袋,昏昏沉沉道:“好,极好。”
  莺歌拾起一酒盅,坐在他怀中,对着他的嘴轻轻倒进去,柔声道:“是不是这么喝才有滋味?”
  “呵呵……焉何不是?甜,甜到爷的心坎里。”
  “还是宋公子最懂奴家的心。”莺歌说完,眼神似有似无的打量翊哥,只见他波澜不惊的坐在一旁,淡淡盯着手中杯,杯酒中。
  睿哥生怕翊哥初来乍到,受不住美人恩,自此走上荒唐路,忙看向莺歌,低笑道:“不知莺歌姑娘,芳龄多少,哪里人氏。”
  莺歌噗呲笑出声,咯咯道:“这位少爷说话好生有趣,似咱们这样倚门卖笑的青楼妓子,要么家里穷的开不了锅被卖进来,要么被人牙子拐卖到这里,至于奴家到底哪里人氏,日子久了,奴家都不记得了。”
  此话一出,翊哥三人神色一愣,莺歌脸上明明带笑,听着却无比的凄凉,乱世之中,为了活着,她除了这身皮肉,怕是再无其他可依靠。
  睿哥讪讪道:“莺歌姑娘,对不住,是我越矩了。”
  莺歌拿起丝帕遮住嘴角的笑意,嗔怒道:“少爷,便是您说错又何妨,奴家身份低微,又靠这青楼过活,论谁都能轻视几眼,您同奴家赔礼,怕是有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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