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大舅母很是识趣,对五姐七姐使了个眼神,三人一同离开。
  徐若茹红着脸,低声道:“相公……”
  只见,翊哥脸色涨红,眼神微囧,喃喃道:“娘子……”
  梦里,刘湘婉被人紧追不舍,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更甚至那人追上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上气,不由手脚乱动,拼命呼吸,还好……还好被人推醒,不然在梦中她定会被人活活掐死,缓缓张开眼,入目便是招娣泪眼婆娑的一张脸,哽咽道:“姑娘……姑娘,您总算醒了。”
  刘湘婉看着熟悉床顶,耳边又传来她的低泣声,呢喃道:活着真好!
  招娣抓着她的手,低泣道:“姑娘,适才您可是做噩梦?”
  刘湘婉‘啊’了两声,依旧说不出任何话,唯有缓缓点头。
  招娣又哭又笑,卷起袖子抹掉脸上的泪水,哽咽道:“都是奴婢不好,每次姑娘带奴婢出去,身陷险境时,奴婢都未能帮您的忙。”
  刘湘婉摇了摇头,抬起虚弱的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此事怎能怪招娣,今日大哥成亲,府中众人定是手忙脚轮,遂起了念想去姨娘处守着她与弟弟,谁料眸光一瞥,竟看到躲在假山后面的李姨娘,为了釜底抽薪,临时起意去了池塘边,本打算以身犯险,除了李姨娘这个虎视眈眈的威胁,毕竟穿越前,她可是会游泳,遂有七八分把握此事定然能成。
  未料李姨娘动作太快,还未等她站稳,人影猛地一现直接将她推进水池里,她先是呆愣不已随即呛了两口水,大脑瞬间忘记会游泳这码事,待溺水之感渐渐迎上心头,双手不自觉的上下扑通,待招娣跑出去唤人时,她方慢慢找到游泳的感觉,慢慢划向岸边,可岸边的李姨娘见此,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木棍,对着水中的她胡乱拍打,无奈之下她左躲右闪,一时不慎后脑勺被打个正着,将将打的她头昏眼晕,身上更是渐渐失了力气,还好……还好招娣及时唤人过来,将她从池塘里捞了出来,即便如此,肺里也吸了好几口水。
  想必李姨娘恨死她,若不然也不能她刚上岸喘口气,便突如其来的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差点没将她掐死!
  唉!便是她心中有所预料,也未料到事情发展的如此快,一波接一波,让她应接不暇,更甚者现下回想起来,也是胆战心惊。
  虽说穿越到这个朝代不甚很好,但诚如她之前所说,最起码此处衣食无忧,婢女环绕,若穿越到贫苦人家,说不得父母为了养活儿子将她卖到那等见不得人的地方,遂再次重获新生的她,见到身边亲近之人,心下感慨不已,泪水更是顺着眼角落下,活着真他妈太好了!
  招娣拿起丝帕擦拭姑娘眼角的泪水,含笑道:“姑娘,奴婢这就去告诉老太爷,您醒了?”
  刘湘婉一愣,祖父他老人家一直在外守着他!
  不一会儿,便听到门外脚步凌乱的声音,待老太爷与赵妈妈身影一闪,只见赵妈妈快一步扑倒在她床边,扯着她手,低泣道:“姑娘,您吓死老奴了?”
  刘湘婉摸了摸她的手,淡笑的对其摇了摇头。
  老太爷敛了敛脸上的神色,轻声道:“六丫头,身子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刘湘婉挣扎着起身,想要给祖父行礼问安,却被他伸手制止住,淡淡道:“现下你身子尚虚,我们祖孙间不必如此执泥于虚礼。”
  闻言,刘湘婉对其笑了笑,眸光中带着一丝感激之色,眼眶更是微微泛红。
  老太爷轻声道:“你且安心养病,祖父会为你讨回公道。”
  刘湘婉并不会菩萨心肠的跟祖父道不用,今日李姨娘确实存了弄死她的心,这样的人留在府中,对她对姨娘始终是个祸害,早些弄走方能安她的心,遂她点了点头。
  老太爷瞥了眼暗自辍泪的赵妈妈,淡淡道:“药已熬好多时,赶快为六丫头端来。”
  赵妈妈抹掉脸上的泪水,低声应道:“老奴这就去。”
  老太爷上前一步,坐在刘湘婉的床边,轻声道:“此次你受了委屈?”
  刘湘婉摇了摇头,拉着祖父的手示意他不要伤怀。
  老太爷拍着她的手,轻声道:“李氏将四丫头之死平白怪在你身上,即便你知晓其中详情,忍着被她怨恨,也不曾对她说出一丝真相,”神色一顿,嘴角含笑道:“你能这般为家族着想,祖父很是欣慰。”
  刘湘婉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屋子,随后画了一个圆,老太爷含笑道:“不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古往今来从来都是这个道理。”
  刘湘婉缓缓点头。
  这时,赵妈妈端着木案进来,老太爷由着招娣搀扶缓缓起身,淡笑道:“喝下药,安心入睡,你的事自有祖父为你做主。”
  刘湘婉眉眼带笑的点头。
  宴请的客人逐渐离开,这时刘奎躬身进来,低声道:“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老太爷请您们过去一趟。”
  大太太早已知晓出了何事,遂眼睛一眯,淡淡道:“此乃二房之事,我们大房过去是否有些于理不合。”
  二太太嘴角的笑容尚来不及收,讷讷道:“大嫂,可是出了何事?”
  “弟妹过去便会知晓。”
  刘奎躬身道:“老奴明白您的担忧,但事关刘家子嗣的性命,此事必须严惩不贷,遂老太爷请两房人一同过去。”
  刘仲修皱眉:“事关子嗣性命?”脸色骤变,厉声道:“谁出事了?”莫不是他的宴哥出了事。
  刘奎低声道:“此事还是您亲自过去一趟方好。”
  刘仲修不由看向大太太,低声道:“大嫂可是知晓内里详情?”
  大太太淡笑道:“二弟,勿要心急,此事爹他老人家想要当面告知你,我又怎好快他一步。”
  不知为何,二太太心中忐忑不已,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且不利于她。
  刘奎低声道:“几位主子先行一步,老奴这边还有事要办。”躬身对其揖礼,转身退下。
  大老爷见老二夫妇眉头不展,小声道:“到底出了何事?若你知晓内情不妨透露些许,也省的打得二弟措手不及。”
  大太太瞪了他一眼,恼怒道:“你敢惹爹他老人家不快吗?”
  大老爷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垂着头,不言不语跟在她身边。
  今儿乃翊哥大喜之日,到底发生何事,以至于惊动爹他老人家,不由看向夫人,疑惑道:“这几日你可曾做过何事?”
  “老爷,近日妾身一直张罗翊哥的亲事,于后宅之事只知甚少,您问妾身,妾身还想问您呢?”
  刘仲修细细端详她的眼神,却与他一样皆是神色迷惑,不由带着满腔疑惑,一行人去了老太爷的院子。
  院门口立着的小厮,对其躬身揖礼,径直将他们迎到六姑娘的院子,刘仲修心猛地往下沉,板脸道:“可是六丫头出了事?”
  小厮垂着头,低声道:“六姑娘被人推进池塘险些丢了性命。”
  除了大太太,其余三人皆是脸色一变,脸色苍白道:“何人所为?”
  小厮摇了摇头:“这个奴才却是不知!”
  刘仲修猛地看向大嫂,低声道:“大嫂,既你知晓个中缘由,可否告知小弟。”
  大太太低叹一声,淡淡吐出三字:“李姨娘。”
  刘仲修瞠目结舌,皱眉道:“不可能!”声音一顿,又道:“我一直派人看守她,焉何能出来?”
  二太太脖子一缩,低声道:“老爷,今儿乃翊哥大喜之日,她派人与我说,想要沾沾喜气,遂……”
  刘仲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气急败坏道:“此事你怎不事先与我商量,便一意孤行,你……你……因四丫头之事,已让她疯疯癫癫,认人都费劲,你怎敢让她出来。”
  “妾身哪料到她会干这等胆大包天之事。”
  “一会儿到了爹面前,你自去辩解吧!”刘仲修气急,甩袖而走。
  见此,大老爷赶紧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大太太见二太太一脸委屈之色,行至她面前,低声道:“你怎会如此糊涂?”
  二太太有心辩解,恰逢翊哥大喜之日,她自是期望府中内外都知晓他大喜之事,遂扯着大嫂的衣袖,委屈道:“到时还妄大嫂替我说情。”
  大太太顿时无语,二弟妹这人倒是没甚坏心眼,只是年岁越发,所行之事越发糊涂,四丫头假死入宫弄得李姨娘神智癫狂,时而儿清醒时而儿糊涂,她怎敢在翊哥大喜之日将她放出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四人进去后,只见老太爷神色冷峻的坐在上首,再看李姨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赵妈妈等人则一脸怒目而视。
  四人敛了敛神色,行礼问安,老太爷也不说其他,直接道:“此人谋害六丫头,其心之歹毒,你打算如此处置?”话音一顿,嘴角微微上挑:“老二?”
  刘仲修脸色一白,气愤之下抬脚踹了李姨娘一脚,怒声道:“你怎敢行如此歹毒之事。”
  李姨娘被踹倒在地,傻笑道:“老爷,四姑娘因六姑娘而死,妾得为姑娘报仇血恨,不能让她无辜枉死。”
  “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只凭胡思乱想便断定六丫头害了四丫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刘仲修大喊一声:“来人……”
  这时,仁哥掀帘进来,后面还跟着三姐,二人进来后,对众位长辈行礼问安,只见仁哥噗通跪下,抱着他爹的大腿,泪雨婆娑道:“爹,求您饶我姨娘一命。”
  “饶她?你可知她做了何不可饶恕之事?”
  沿路,仁哥已从三妹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心脏顿时抽痛不已,脸色更是惨白毫无血色,低泣道:“爹,都是儿子不好,没有看牢姨娘,方让她……”
  只听,老太爷冰冷道:“李氏,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儿,你置活的儿子于何处?”
  李姨娘身子僵了僵,喃喃道:“此事与仁哥没有关系,跟他没有关系,是妾推六姑娘掉进水池,是妾想要置六姑娘于死地,你们不要找仁哥麻烦,”李姨娘猛地抬头,神色疯狂:“要打要杀,妾受着便是。”
  这时,刘仲修猛地想起六丫头,忙道:“爹,六丫头可还好?”
  老太爷淡淡道:“尚且死不了!”
  刘仲修脸色一讪,轻声道:“爹,此事却乃儿子失算!”
  “自打你从文那日,性子便变的文绉绉,没有习武之人的爽快,更甚至一些文人墨士身上的陋习,学得也是一丝不漏,”老太爷瞥了眼刘奎,淡淡道:“将我书房的鞭子拿来。”
  刘奎身形微动,劝慰道:“您如此高寿,动不动挥鞭子,对身子骨不妥。”
  “老夫又不打多,最多三鞭子而已!”
  此话一出,可见老太爷有多生气,其他人不由打了冷颤,刘仲修更是扯了扯嘴角,狡辩道:“爹,此事虽是儿子失算,但也犯不着大庭广众之下责打儿子。”
  “若不是你一肚子花花心肠,后宅焉能如此龌龊不堪?”
  二太太脸色一白,垂着头:公爹此言无外乎在敲打她,她未打理好二房的中馈,让这些妾室儿女一个又有一个的兴风作浪,乃至于置她的脸面于不顾,可恨!当真可恨!可恨至极!
  可她也委屈啊?妾室是她为老爷置办的吗?乃是老爷贪花好色,置办于后宅,至于后宅中的众人,未回京城时,除了张姨娘时不时的上下撺掇,其余人一直谨守本分,做低伏小,可一回到京城,一个个这心便野了,胆子也大了,竟管不住她们心底的贪念,如四丫头竟妄想进宫,生母更是谋害六丫头,这一桩桩一件件,与她有甚关系,再说关得了她们一时,关不了她们一世,狗能改得了吃屎也不叫狗了,凡她们心底有此贪念,早晚会惹出风波。
  与她何干!
  刘仲修脸色僵硬,讪讪道:“那时儿子年少轻狂,难免恋酒贪色,但自打孩儿们越发年长,儿子便不曾放荡不羁,恪守为人夫为人父的本分,”转头看向二太太,扯了扯嘴角:“是不是啊,夫人?”
  二太太神色一愣,干笑道:“老爷说的是。”
  老太爷嗤鼻不已,指着李姨娘,冷冷道:“那她呢?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胆敢谋害主子。”
  “许是因四丫头……”
  老太爷猛地拍打桌子,怒声道:“少在老夫面前提那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孽障。”
  刘仲修立马收声,低声道:“爹,此事儿子也未曾料到。”
  老太爷看着神色癫狂的李姨娘,又看着抱着她不住求饶的仁哥,冷冷道:“此乃你二房之人,你乃二房夫主,到底作何打算?”
  刘仲修眸光看向仁哥,低声道:“事已至此,仁哥,你只能在你姨娘与爹爹中二选一,不能再有一丝侥幸心理。”
  闻言,李姨娘猛地推开仁哥,凄厉道:“老爷,凭甚!妾不服!凭甚害人之人能得到众人的维护,而我的四姑娘却只能含冤而死!”
  仁哥扑到她面前,扯着她的袖子:“姨娘,儿子求您,别再说了!”
  李姨娘眸光阴狠,厉声道:“妾不服!不明白到底是为甚!无论此次弄没弄死六姑娘,老太爷与老爷也不会放过妾,大不了妾死了直接下去陪姑娘,也省的她在地下孤单寂寞。”
  刘仲修怒急,指着她冷笑不止:“好!好!想不到你这么有胆子,”眸光瞥见其余人,阴霾道:“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身子一颤,忙躬身退下,三姐神色犹豫,低声道:“爹爹,女儿进去看看六妹。”
  刘仲修冷冷点头,三姐脸色微白,抚了抚跳动的心跳方退下。
  仁哥不住的摇头,抱着他爹的腿,低声道:“爹,儿子求您,不要对姨娘说,她会承受不住的。”
  刘仲修一把踢开他,阴翳的看着李姨娘,讽刺道:“真以为你死了就能见到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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