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高攀不起,告辞(穿书)——落雨秋寒
时间:2019-06-07 16:14:20

  五万两算起来可以说是过了明路的,连皇上都觉得应该给。林家赔沈家炭铺的两万两,也是应当。
  真按理说,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李氏掺和进来,就该想到后果。
  林老夫人没说话,她方才的担忧成真了。
  反正是林桓嵘问出了林蔚然做法的本质,“你的意思是,想拿这笔钱买断侯府这些年对你的养育之恩?然后与侯府相互不来往了?”
  “是也不是,我只希望以后侯府别再因我与林昭然互换一事,觉得我或者枣林林家占了便宜。然后籍着不对等的养育之恩,以枣林林家或者以我林蔚然的债权人自居,觉得枣林林家或者以我林蔚然一直欠着你们南阳侯府,然后对林家对我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至于来往,就当是点头之交吧,太亲密了也不必。”
  林老夫人想,林蔚然终于穷图匕现了,亏她刚还以为,他俩婚前联袂来侯府,是有心修复与侯府的关系呢,害她刚才情绪高涨得很。现在看来,情况恰好相反。
  “蔚姐儿,你真是误会我们了,我们真没这样想过。你和昭然互换,并不是你们林家故意的,说起来还是我们侯府的下人造成的——”
  林蔚然想用这些,彻底断了与侯府的关系。
  林老夫人偏偏还想修复与她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收下这些田契和银票呢?
  “老夫人能这样反思,实属深明大义,但这些侯府还是收下吧。也省得侯夫人再跑到枣林林家大放厥词,指着我父母的鼻子大骂,说我们林家我林蔚然欠了侯府,然后一辈子都还不清什么的,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本来呢,因为抱错一事,原主确实占了侯府便宜。她林蔚然来了之后,也是想着与侯府维持着面子情,日后如果侯府遇难而她又恰巧有能力帮的话,就帮一把,将这一茬子抹平过去。
  哪知李氏和林昭然一次次抓着这点这样闹,她是真的烦了,索性就借此机会断了来往。
  林老夫人一听,便知林蔚然说的应该是前几天李氏跑到枣林林家撒泼了,这些事刚才李氏都没说!
  这个孽障!林老夫人只觉得心窝口疼,气的。你说这李氏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当时林家都已经和虞国公府定亲了,她还跑去林家将林蔚然往死里得罪,实在是没脑子。
  一句话,林蔚然想买断他们侯府口中所谓的养育之恩。
  林蔚然话说得很清楚明白,清楚明白到让人听着难受,觉得不近人情,她有这个实力了不是吗?她已不是当初那一个他们侯府可以罔顾她的意愿和感受的林蔚然了。
  “蔚姐儿,你一定要这样做吗?”林老夫人难过地问。
  林蔚然点了点头,将手边的盒子拿起,递给林老夫人。
  其实林老夫人太过强求了,从她踏出侯府回归枣林林家的那一刻起,他们其实也就没关系了,怎么林老夫人就不明白呢?反正于她而言,混得再落魄,她都不可能回来求侯府的。
  到了此时,林老夫人心中有了明悟,宫令箴是陪她来了结这一段孽缘的。
  看着林蔚然递到她眼前的盒子,林老夫人眼睛是热热的,嘴唇颤抖着,但她就是不接。她知道一旦接了,就表示双方达成了共同的协议,以后他们侯府不得再以养育恩人自居。以后就如同林蔚然说的,他们再遇到就只是点头之交而已了。
 
 
第84章 
  萱北堂的后罩房,李氏被林桓嵘让人暂时锁了进来。
  林蕴然和林昭然找到这时,便能猜到老夫人和她们爹有多生气。
  李氏一见她们就激动地站了起来,“蕴然,你们来了,溯风和溯月回来了吗?”
  林蕴然快步迎上前,扶住李氏的手臂,“都回来了,在前面和爹以及祖母说话呢。”
  听到两个儿子都回来了,李氏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对了,听说林蔚然来了,就在大门求见呢。怎么样,你们有没有遇上?”
  “遇上了。正巧老夫人派人传话让他们进来,我们是一起过来萱北堂的。”
  “那她和老夫人都说了些什么?”李氏激动地问。
  “没说什么啊。”林蕴然不解她娘闯了这么大的祸,怎么还关心林蔚然一个外人啊,想到她匆忙从婆家赶回娘家的原因,她不由得说道,“娘,你怎么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儿来啊。”
  十一万两啊,这笔银子真不算少了,想当初她出嫁,所有的嫁妆折合起来也不过是三四万两。这还是因为她是侯府嫡长女,所嫁孟家也不差,当时侯府的光景也好,老夫人私底下光压箱银子就贴补了她八千两。
  李氏忍不住道,“还不是因为林蔚然!都是他们设了套让我们钻!”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抢夺秘方的事见多了也听多了,有时还自已下场抢上一次两次的。还真没有一次抢得如此费劲的,不止脱掉了一层皮,杨家甚至都有些伤筋动骨了。连她也是如此……
  “娘,你不要和杨家掺和在一起了。”一直没说话的林昭然开口了。
  “为什么?可是已经投了那么多钱,难道就算了吧?”李氏说什么都不会甘心的。
  林蕴然也侧目,她不明白她这妹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她娘赔出去的八万两银子里有一小半都是她的嫁妆呢。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吗?而且,杨家那边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只要将姚金炭烧出来,卖了就能赚钱,赚钱了就能分红,她娘投进去的钱才有可能回来。现在依她妹妹的意思,竟然是直接放弃分红?
  林昭然头疼,要怎么和她娘说,她不甘心也于事无补呢。
  这姚金炭如今就是一个泥沼,此时的杨家就陷入这个泥沼里。皇上就在一旁看着,他们想上岸都不能。只能在这团泥沼里越陷越深,直到没顶。
  “而且这里面还有你的嫁妆。”李氏嘟囔。
  林昭然在心底嗤笑,她是被上天眷顾的人,会在意这点嫁妆吗?
  上天眷顾,让她觉醒两世记忆。说起来,她还要感谢宫大夫人,若非她亲自登门让老夫人管教自已,她也不会一时愤懑攻心,觉醒了第二世的记忆。这个情,她领!
  “别再掺和进姚金炭的事里去了,否则只能越摔越重,损失更大。你别奢想什么分红了,杨家也落不得好。”
  而且林昭然知道,常平山已经在宫令箴的控制封锁之下了。
  无烟煤什么时候出来都说不准,特别是他与林蔚然成亲之后,变数太大了。
  无烟煤一出来,这炭不管是姚金炭还是银霜炭,在它跟前都不值一提。
  可惜她第二世记忆觉醒太晚了,不然,林蔚然宫令箴二人也不能凭借着这姚金炭设局获得如此巨大的利益。
  林昭然发现这一世与她第二世有很大的不同。
  在第一世时,因为她自已的遭遇,她对终身未娶的宫令箴是有绮念的。
  她第二世因为谢洲,重生的最初对宫令箴的关注不多,毕竟谢洲离她近伸手就能够得着,而宫令箴离她远不是吗?
  但前一世,宫令箴住进侯府的那段时间身份就没暴露过,她是后来才知道这事的。
  这一世,宫令箴和林蔚然的命运改变太大了。两人的命运也和前一世大不相同,前一世这个时候,林蔚然已经被流言折磨得很惨了,后来被廖翌沣接走……
  但林昭然因为有了两世记忆的原因,知道这世界并不是一层不变的,会有所改变,所以也不曾惊慌失措。
  “娘,这些银子您一共投了多少?”林昭然不信李氏只投了十万八千两。
  “之前杨家说打点关系,我拿了八千两。”李氏讪讪,先前在老夫人和侯爷跟前,她只想往少了报以减少罪责,如今倒不想隐瞒女儿。
  “娘,你拿着你出了这些银子的证据,以及当初的合约去和杨家谈。就说祖母和爹不喜欢你掺和这事,让你将杨家答应给的四成利退了,看看他们补回多少银子。也能补回多少是多少,也别太讨价还价。”林昭然想了想又改口,“不,这事你别管了,我让大哥来处理。”
  看她一脸不情愿,林昭然不由轻喝,“听到没有?!”
  林蕴然皱眉,她心里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竟然觉得眼前的妹妹有种豪门世家当家夫人身上才有的不怒而威的气势,很像谢夫人身上的那种。
  “听到了。”连李氏都不自觉地屏息回道。
  “娘,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林昭然没法解释太多。
  “娘,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再掺和进去,我就不管你了。”看出李氏的不甘心,林昭然怕她阳奉阴违,于是放狠话。
  “咱们去正厅吧,看看林蔚然究竟和老夫人说了些什么。”李氏小心地提议。
  林昭然想到还要事要和林蔚然说,于是点了点头。
  三人出门的时候,守门的人要拦着李氏,却畏惧于两位嫡姑娘伴于李氏两侧,最终不敢狠拦。
  她们出去时,正巧福伯从正厅出来,和另一个门房的小厮一起往外走。
  “福伯,你真是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不在第一时间交给侯爷或者老夫人呢。”
  “哎,人老了,脑子不中用了。”
  “那盒子里装的真是夫人变卖掉的八万两资产?”
  “这还有假呀。”
  这些话正巧被李氏并两个女儿听到。
  李氏一听就炸了,“好呀,知道理亏了,来还银子了?”
  “娘——”林昭然拉她,但此刻李氏的力气大得很,根本拉她不住。
  萱北堂的正厅里,林蔚然伸着手,将装着八万两地契田契等等的盒子递给老夫人。
  宫令箴就在一旁淡笑着看着。
  林桓嵘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往前一步,将盒子接过。
  人家心意已决,他们这般纠缠,反而让人反感。还不如如了她的意,以后有机会自慢慢处回来,如果没有,就罢了。
  见此,林蔚然眼神一闪,果然,还是男人比女人要果决。
  “怎么,攀上了更高枝儿,看不上侯府了,就来买断关系了?”
  李氏特有反讽语气从门外传来。
  林老夫人皱眉,昭然她们怎么将李氏放出来了?嫌不够添乱的!
  “想买断这关系也行,可为什么是八万两?应该是十一万六千两才对!”
  十一万六千两?林蔚然挑眉,这银子减八万再减两万八,意思就是李氏还给了杨家八千两咯?这笔银子应该用在了打点关系上头了。
  刚才说了,他们林家转让姚金炭烧制秘方所得的五万两以及杨家赔给沈家的两万两,李氏在其中贡献了两万八千两。
  五万两算起来可以说是过了明路的,连皇上都觉得应该给他们林家。而他们赔沈家炭铺的两万两,也是应当。
  真按理说,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李氏掺和进来,就该想到后果。
  现在李氏问他们要十一万六千两,她以为自已是在过家家吗?后悔了就可以将所有筹码都讨回去?
  “怎么,平时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现在舌头被猫咬了?吞了我三万六千两,还将买断关系不想欠侯府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即使你给了这八万两,也永远欠着咱们南阳侯府!”
  林蔚然怒笑,说她欠侯府的是他们,所以她来还了,说不要的也是他们,现在又来和她说欠?!能不能统一一个口径?难道他们想仗着这一点死死地吃她一辈子?
  林蔚然往林老夫人那看了一眼,您不是说我不欠侯府的吗?可您的儿媳及孙女可不是这样认为的哦。
  我就问你脸疼不疼?
  侯府惯着她,她可不,她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还想有人惯着呢,受了气可不能憋着。而且南阳侯方才将木盒子接过去了,就证明了他们已经两清了不是吗?那她凭啥还要受这鸟气?!
  “南阳侯夫人,这三万六千两怎么花的,花在哪里,你自已应该心知肚明。那五万两技术转让费,是皇上说必须给我林家的,我林家从杨家手里接过的。至于这是你与杨家之间的协议,你应该去问他们才对。我们奉旨收银,如果你觉得我们坑了你的银子,可以上告天听!”
  “李氏,你给我闭嘴!”
  林蔚然的话将林老夫人吓了一跳。她从见到李氏开始就觉得这脑门一跳一跳地疼,现在更疼了。
  本来呢,不管怎么说,侯府对林蔚然有恩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现在的局面被她弄得一团乱,他们侯府与林蔚然的关系恶化至此……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侯府会与林蔚然走到这一步吗?李氏这个蠢妇!
  林桓嵘根本不想说太多,一个眼神示意,两个小厮就上前将李氏制住,并往她嘴里塞了布条,阻止她再出言不逊。
  事情到了这一步,林老夫人也明白不可挽回了,于是吩咐道,“将府里的大小主子都召来,就说我有事要说!”
  没一会,侯府的大小主子们都来了,包括那些有孩子的姨娘们。这些人自然看到了林蔚然也在,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林老夫人环视了众人一眼,说道,“今天将你们唤来,是有事要宣布!”
  她将手边的木盒子举起,“看到我手上的盒子了吗?里面装着的是八万两的资产,是林四姑娘林蔚然为报咱们侯府的养育之恩送来的。”
  “李氏,你还觉得不够吗?我记得你进门的时候,整副嫁妆也就堪堪一万两吧?”
  林老夫人毫不留情地将李氏的皮揭下来!
  她嫁进来时,嫁妆只有一万两,那她现在拿出的私产,都有近大几万两了,这些银子从何而来,那还用说吗?
  “我现在以侯府老封君的身份,在此宣布:以后枣林林家和林蔚然再也不欠侯府任何恩情!咱们侯府的任何人!再不得以此去打扰她向她索要任何东西!你们都听到没有?!”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林老夫人又大声问了一句,“回答我,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了!”
  “林四姑娘,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林老夫人转向林蔚然,淡淡地问。
  对于林老夫人如此冷淡疏离的态度,林蔚然并不感到伤心难过,这本来就是她要的结果。
  “谢林老夫人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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