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自己后脑勺紧贴他结实的胸膛,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沈斯越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昨晚的事,不解释解释?”
“杜晚晚,我不是个豁达的伴侣。”他将脑袋埋到她的颈间,“我吃醋了。”
男人灼热的呼吸几乎贴在肌肤上,清冽的气息仿佛是冬夜里幽冷的萤火。在冷热之间,旖旎交融。
杜晚晚紧张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男人低声:“嗯?”
杜晚晚一惊,软糯的嗓音变得愈加柔软:“你……”
他温柔地亲了亲小姑娘白皙细腻的脖颈肌肤,感受到她的轻颤。他静待她要说出口的话,心底软软的,柔情似水。
杜晚晚因他这一亲,羞怯了好一会儿,才把话继续说完:“你是不是……撞坏脑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杜晚晚:哇,他今天不正常哎!
沈斯越:再多说一句,不可描述死你:)
第13章
沈斯越眯了眯眼睛,杜晚晚敏锐地感受到他身上腾起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忙道:“我撞坏脑袋了,是我撞坏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尾音带着悦耳的慵懒,“小怂包。”
杜晚晚整个人都被他撩拨得不好了,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我我去给你盛饭。”
沈斯越松了手,唇边弧度愈弯。
杜晚晚盛了两碗米饭。
他的那碗满满的,堆成童话故事的高度。
而她那碗,只有一个底。
沈斯越的目光落在她碗中的时候,杜晚晚解释道:“我吃完早饭没多久,不太饿。”
他笑道:“是吗?我以为你在减肥。”
杜晚晚低头夹了根青菜,喃喃道:“其实我不算胖,不需要减肥。”
沈斯越好笑地捏了捏眉心,看着恹恹的小姑娘,说:“我没有说你胖,挺瘦的。”
饭桌上,沈斯越给她剥了只虾。
杜晚晚道谢后补充道:“我自己来就好。”
他将白皙修长的手指擦干净,视线在她眼部停留了一会儿,关切道:“昨晚没睡好?”
杜晚晚点点头。
他继续问:“因为有心事?”
杜晚晚再度点点头。
他挖坑:“在想我?”
杜晚晚刚想点头,刹那间反应过来,埋头吃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沈斯越磁性地笑了一声,追问:“怎么不说话?”
杜晚晚直起腰,端庄地答道:“食不言,寝不语。”
他问道:“夫人这是在教育我?”
杜晚晚急忙摇头如拨浪鼓,“我自省。”
饭后,杜晚晚将碗筷餐盘拿进厨房,倒掉残羹冷炙后放入洗碗机。
沈斯越挽起衬衣袖子擦了桌子。他的胸腔暖暖的,仿佛真的有了家的感觉。
杜晚晚从厨房出来时,见餐桌干干净净,有片刻的怔忪。
她走到客厅,沈斯越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杜晚晚问他:“你要洗澡吗?”
沈斯越抬起狭长的桃花眼,微微颔首。
杜晚晚:“刚吃完饭最好不要洗澡,等半小时吧?”
他勾起笑,应了句“好”。
杜晚晚接着道:“刚吃完饭坐着也不好,要不你……站着看?”
沈斯越合上文件夹,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笑问:“下去走走?”
小夫妻并肩在小区里散了半小时的步,话不多。
回到家,他扯下领带,手指修长白皙,指骨分明。
轮廓分明的下颌微微仰起。
一股别样的性感。
杜晚晚呼吸一滞,目光紧紧盯在他冷峻的下颌与颀长的脖颈处。
脸颊渐渐烧起来。
男人唇边漾起一抹戏谑的笑,轻启薄唇:“夫人。”
他刻意顿了一顿,“想对我做什么呢?”
杜晚晚连忙背过身去,急喘两口气。
她急中生智,“我去浴室给你放水。”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迈出脚步,后领就被人拎住了。
身后的男人幽幽道:“想陪我进浴室玩?”
“……”
杜晚晚咬紧牙关,艰难地蹦出两个字:“不,想。”
男人轻笑,嗓音醇厚诱人:“这是想,还是不想?要,还是不要?”
杜晚晚愣住。
这走向,怎么看都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啊……
要,还是,不要。
……
还用这种磁性至极的声音蛊惑般说出来。
杜晚晚咬了咬下唇,吞吞吐吐道:“可能……不太……想要……呢……”
为了不让氛围变得太僵持,她特意加上了缓和的语气助词“呢”。
但在沈斯越听来,这声尾音就像是故意往他心窝上挠。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人翻转过来,眼神温柔地问道:“真的?”
杜晚晚清晰明白地看到,他一向古井无波的眸中浮动着暗光。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看过片,但也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明白这样充满□□的目光代表着什么。
她的小脸顿时惨白。
男人眉峰微挑,低哑地开口:“你好像很害怕?”
杜晚晚双腿发颤,她都快要哭出来了,嗫嚅道:“你……你别别这样。”
他低笑,嗓音又哑了两分:“夫人是怕我清算旧账?”
她明澈的眼眸盈起怯生生的泪光。
“这次放过你。”男人垂眸浅笑,松开她,大步流星地往浴室走。
杜晚晚无力地扶住一旁的沙发,暗道好险好险。
方才她在沈斯越的压迫下,完全无法展开思考,现在脑袋才迅速运行起来。
所以他刚刚是……因为陪酒的事情打算惩罚她?
不管怎么样,听他的意思,反正是饶过她了。
好险好险。
**
下午,沈斯越回公司开周会,杜晚晚许久没有回过自己家,于是就回到城郊的老居民区。
杜父杜母问了几句话,杜晚晚都挑好的说了。
杜母心疼她,笑道:“就不用陪着我看店了,想干嘛就干嘛去吧。”
杜晚晚不肯,搂着她的脖子陪了一下午。
而沈斯越这边,他进会议室前就跟秘书说:“把官盛给我叫来。”
官盛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里面才终于散了会。
沈斯越脸色阴沉地走进总裁办公室,官盛得到指令后忐忑地跟了进去。
不到十分钟,官盛就出来了,面色颇为苍白。
郑恒恰好过来,笑着打招呼:“官总。”
官盛勉强笑了一下,“郑助。”
回公司的路上,官盛一通电话打到梅瑄手机上:“我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回公司!”
相较于官盛的胆战心惊与怒不可遏,梅瑄反倒镇定许多。
她在带杜晚晚赴局前就预想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所有情况。
而且,官盛的反应,反而是她预料之中概率最大的那种情况。
梅瑄与杜晚晚的母亲苏莉容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自然不会不知道杜晚晚是杜蕴的孙女。不过,梅瑄并不知道杜晚晚已经知道自己家的那点事,她也不知道与沈斯越结婚的是杜晚晚。
因此,梅瑄此番意在试探杜家是否在杜晚晚身上投了心思。
毕竟杜氏集团虽不涉及娱乐行业,但杜家与沈家既是世交又是姻亲。杜蕴请沈家人帮忙出个手,再正常不过了。
官盛气得摔了杯子,在得知杜晚晚去饭局交际是梅瑄授意、杜晚晚本人并不想去后,更是脸色灰白。
梅瑄:“不光是同期艺人里,就拿我们整个公司来说,杜晚晚相貌演技也都是拔尖的。公司一直没有资源给过来,这还不够明显吗?”
官盛怒道:“我找人了解过了,她不是只想跑龙套吗?她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干嘛就不干嘛,都由她,由她。”
梅瑄心下了然,勾起艳红的唇,毫不畏惧地问道:“官总,杜晚晚只是个小艺人罢了,怎么惹得您大动肝火?莫非……是上头有什么指示?”
虽然梅瑄表现得一副一切都知道的样子,但官盛一眼就看出她对杜晚晚与沈斯越的事儿并不知情。
他语气沉重地警告道:“不该你问的事情就别问。”
官盛叹了一口气,放缓声音,谆谆道:“不该你知道的,就别妄加揣测了。杜晚晚那边,她想演什么角色,你就帮她去争取。哪怕就是只有一场背景板的群戏,只要她想演,你就尽量满足她。绩效这块,我会另外给你算。”
梅瑄微扬下巴,“晚晚演技好,长相好,官总不觉得可惜吗?”
官盛皱眉,警告她:“别再试探我的底线,也别再试探上头的底线。要不是上头说不要动你,出了这种事,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吗?”
梅瑄与杜家二小姐私交不错,连沈总发话的时候都特意提了句不要换动她身边的人。
“这种事?”梅瑄勾起朱唇,“官总的意思,我不大明白。”
官盛用手掌根撑住额头,“梅瑄,别不阴不阳地跟我装傻充愣。我话说到这里,你自己掂量。”
作者有话要说:
按头小分队:越哥,请你不要放过她!!
——————
官盛:惹不起惹不起,告辞!
第14章
下午六点,沈斯越来接杜晚晚。
杜父杜母留沈斯越吃了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
杜晚晚家里是没有公私筷之分的,她本以为他会介意,没想到她转身多拿四副筷子的工夫,他已经夹起杜母夹到他碗里的红烧肉吃起来了。
杜母对这位女婿是十分满意的,称心地笑道:“斯越,我们晚晚不懂事的地方,你多担待。”
沈斯越恭顺地回道:“您客气了,晚晚很好。”
杜父在一旁朝杜晚晚挤眉弄眼。
杜晚晚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蹙眉道:“爸爸?”
沈斯越的目光闻声看向杜父的时候,杜父一秒端正:“吃菜吃菜,来来来。”
晚上九点半从杜家出发回沈家,抵达时已经十点多了。
荣安候在门口。
沈斯越一下车就被荣安带去老爷子书房。
沈老爷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么快就从北京回来了?”
沈斯越:“项目我会继续跟进。”
沈老爷子搁下茶,鹰目瞧了他一眼,敲桌道:“你跟个屁?堂堂首席执行官闲得很?”
沈斯越没有说话,微微低下头。
沈老爷子笑道:“晚晚很可爱是吧?”
沈斯越神色自若,隔了一会儿方道:“还好。”
沈老爷子不依不饶地追问:“不喜欢?”
沈斯越默了一瞬,抬起眼问道:“老爷子还有其他事吩咐吗?”
沈老爷子也就不跟他兜圈子,笑眯眯地说:“不喜欢你会情绪反常,一会儿飞北京,一会儿又飞回来?”
如果说以前他对长孙的严律是为了早日将长孙培养成独当一面的裁断者,那么在沈斯越完全撑起寰宇的今天,他是真的希望这个出色的孙子能够拥有幸福美满的爱情与婚姻。
然而沈斯越不答,紧抿唇角。
多年的隔阂令祖孙二人难以就感情问题进行心平气和的探讨。
气氛渐渐凝固起来。
荣安见状,笑着打破沉默:“阿越,晚晚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沈斯越勾唇,直视老爷子漆黑的瞳孔,“老爷子希望我怎么回答?”
气氛重新又凝固起来。
沈老爷子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推心置腹道:“阿越,以前许多事,爷爷知道是我为难你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晚晚好好过,晚晚这孩子不错,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沈斯越只道:“只怕会让老爷子失望。”
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是因为小月亮的事情,对我怀恨在心。我也是没办法,你父亲那副样子,我是真的承受不了第二次了。小月亮它……我跟你道个歉,希望你可以体谅。”
提起小月亮,沈斯越的容色变了又变。
这并不是段愉快的记忆,年少时期的噩梦如洪水猛兽般袭来。
沈斯越垂眸。
他不知道,对于爷爷来说,杜晚晚会不会是下一个小月亮。
沈老爷子洞悉沈斯越的顾虑,柔声道:“阿越,姑娘是要靠哄的。你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她又怎么会喜欢你呢?这几天倒春寒,多关心关心晚晚罢。”
他是真的希望两个孩子能够幸福。
沈斯越微微颔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到底是我父亲生的,很多方面与他很像。如果晚晚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早就决定摊牌了。
老爷子的心思难以捉摸,这是个不可控因素,然而,一旦他将自己摆上天平,老爷子即使想做什么也会有所忌惮。
沈老爷子眯了眯精亮的眼睛,脸色徒然沉下来:“你威胁我?”
沈斯越淡笑,“那就看老爷子想不想再用十几二十年来培养个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