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在梁仲杰低头时,她看他的眼神是冷冰冰的。
做到最后,她没后悔,他后悔了。他趴在她身侧,说:“我明天带你去医院。”
“你忙,你没时间的。”她淡淡说,呼吸中毫无□□,不像他。梁仲杰翻身抱住她,“洗澡吗?”
江蔓“嗯”了一身要起来的时候,梁仲杰先她一步,横抱起她就往浴室走。江蔓被吓了一跳,拍他肩膀,“你放我下来!”
梁仲杰嘿嘿一笑。
江蔓看着他。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不要脸,怎么这样复杂呢?
或者,换一种角度看,他只是和那个女人有肢体接触,没做过别的。她这样一想便更恼怒,发起小脾气硬是让梁仲杰出去,推搡间,她无意刮伤了他的胳膊,她发怔时,梁仲杰一气之下摔门离开。
她洗完澡,站在卧室门口迟迟没进去,用浴巾擦掉发尾上的水滴。
梁仲杰双手抱胸,歪着身子倚在客厅过道口的墙。他看着她擦头发,突然静静开口说话:“为什么心情不好?”
她闻声看向梁仲杰。
梁仲杰站直身子,走到江蔓身前,伸手按住她腰身压向他。“为什么心情不好?”等她回答的时间,他抽出她手里的浴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的湿发。
好一会儿,她还是没回答,梁仲杰动作便粗鲁了些,惹得她叫疼。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因为别人的话?你认为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什么吗?”他目光沉的吓人。江蔓怕他真的发脾气,所以干脆就承认:“是,你没有跟我认真解释。”
“我怎么没认真解释了?”
江蔓看着他。
许是江蔓的眼神过于炙烈,他只好再重新解释:“我发誓,我没跟别的女人有什么,即便有,那也只是肢体碰触,难道说,连肢体碰触都不行?江蔓,你不至于这么霸道吧?”说着,他语气渐渐放松愉快起来,甚至伸手打了下她屁股。
“小气鬼。”他低头抵上她额头,故意撞了下。
江蔓吃疼,也故意回撞了下,结果还是自己疼。她鼓起嘴,推开他,转过身。梁仲杰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不放,从后面抱着她带动她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回卧室。
“小气鬼,别生气了,嗯?”
“我没生气,还有,我不是小气鬼。”
梁仲杰笑笑地亲了下她脸颊,“那大气鬼消气了吗?”
“没有——等等,大气鬼是什么?”
“刚刚还说没生气……啧啧……”
江蔓扭身打他。
男人若是想办法哄你,那么认定的一些事情可能都变成自我怀疑。江蔓便是在想,或许就真的只是肢体接触,可是……说到底,梁仲杰还是对她说谎了啊。
她被梁仲杰亲的思绪全乱了,脑袋顿时放空了,她没办法再想起其它的了。这个男人真是好手段啊。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梁仲杰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去上班了。
“这么早就去上班吗?”
“嗯,先去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回来陪你去医院。”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他肯定说到做到,要邀功似的。
他单膝跪在床沿边,伸手隔着被子在她臀部拍了下。
江蔓翻过身看向梁仲杰。“对了,爸说让你有空回家一趟。”
梁仲杰俯身亲了亲她额头,“嗯”了一声,“等我回来说。”
梁仲杰到了公司就开除了一名女员工。个别的女员工前一秒还在羡慕嫉妒,这一秒只剩下唏嘘。前段时间还天天见到白秘书坐在梁总腿上,现在一下子变得令人措手不及,真叫人意外。
白秘书到底是首席秘书,自然是有法子出现在梁仲杰面前,在办公室内大叫大闹,最后闹得白秘书一脸狼狈地离开。
梁仲杰回来带她去医院的时候,江曼眼尖发现他脖子上有一道刮痕。
她问起的时候,梁仲杰眉眼之间明显蕴着怒气,下一秒却又什么都没了。他正要摸脖子的时候,江蔓拉住他的手,从车内的储物盒拿出一叠创口贴,撕了一张下来。
“你什么时候在我车里放了这些?”
江蔓隔着创口贴用力按了下他的脖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突然说:“被女人抓的是不是?”
车子猛地刹车,江蔓没扣安全带,整个人惯性地往前倾过去的时候,梁仲杰及时伸出胳膊用力勾住她肩膀,这才避免她往前撞的可能。
“江蔓!你又来?”说完,他没好气地给她拉上安全带。“说过多少遍了,安全带,安全带!”
“你冲我吼什么?!”江蔓推开他的手。
梁仲杰看着她,咬肌用力绷住。
“江蔓,我不想跟你吵。”
江蔓笑了一声,“你今天反应很大嘛,昨天我那么说,你都没生气,看来真是被女人挠了。”
“江蔓!”
江蔓看向他,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梁仲杰用力扣住她胳膊的同时发动车子。
“你说一次就够了,再来几次,有完没完?”
江蔓火气一上来,抬手就撕掉他脖子上的创口贴,气愤愤地道:“我刚刚是给狗贴了!”
梁仲杰突然噗嗤一声,没憋住笑了起来。
江蔓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一样,嘴上也是这么骂他:“神经!”
“你刚刚说谁是狗?”
“谁应了谁就是。”
“嗯,谁应了谁就是。”梁仲杰看着前面的路,嘴角挑起。
江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过来梁仲杰的意思,转手就将创口贴砸到他脸上。“神经!”
“够了啊,你再骂我神经,我就真神经给你看了啊。”
“你神经啊,你本来就神经。”
梁仲杰将车子停在路边。
江蔓眉头一皱。
梁仲杰朝着她的方向俯身,嘴唇擦过江蔓胸前,她一惊,抬手就推他,他笑了几声,抓住她的手,勉强严肃道:“我给你系安全带呢!”
江蔓脸燥热燥热的。
梁仲杰俯着身,抬头看向她。“你乱想了吧?”
“明明是你在发神经!”
“你还说?”
“……”江蔓抿嘴,别过脸——
梁仲杰用力啵了下她的脸,才直身回到原位。江蔓抹着脸,咬l*q牙切齿:“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盖掉你刚刚冲我吼的事情!”
梁仲杰老实认错。
江蔓转过脸看向车外,借着玻璃看着梁仲杰侧脸的影子。
她输了。
且是输定了的。
这个男人的手段让她没办法撕破脸。不容怀疑的是,他脖子上的痕迹绝对是女人挠出来的,因为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变了,融合了其她的香水味,尤其是肩膀附近味道更重。
江蔓就这样一边怀疑一边跟着梁仲杰到了医院。
主治江蔓的医生看到江蔓身后的梁仲杰,眉头蹙起,不客气地问:“这就是你老公?”
江蔓干笑,想起先前对柳安说的事情,顿时有些心虚。
柳安冷哼了一声。
梁仲杰看向江蔓,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为什么医生对他敌意这么大?
柳安没好气地让梁仲杰先出去,梁仲杰不肯,江蔓回头瞪了他一眼他才出去。
柳安合上她的病历,说:“我建议你去做心理治疗吧,在生理上你有感觉,这方面没问题就只能是心理问题了。”
江蔓蹙眉深思着。
“我能冒昧问下情况吗?你心理方面对性是有抗拒吗?”
江蔓没回答,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只是不反感梁仲杰的碰触,可是真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又不舒服。
柳安不强求她,只给她一个号码,真心向她推荐了一位心理医生。送江蔓出去的时候,柳安特意对梁仲杰说了一句话,直叫梁仲杰脸色沉地想要骂人。
“她什么意思?”
江蔓出了医院,一路上都在笑,笑到脸都红了。她是真没想到柳安会直接到对梁仲杰说他床上技术的问题。
周围经过的路人频频看过来。
梁仲杰脸色臭臭的。“喂!江蔓!”
“我不知道啊。”
江蔓笑到嘴巴都合不上,说话的时候倒是清楚。
“你再笑,我就生气了。”
江蔓捂住嘴憋着笑。
梁仲杰往前走,听到后面隐忍的笑意,气得翻了翻眼睛。他技术很差?简直是屁话。他转身,他扯下她捂嘴的手,丝毫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低头就吻她,好彻底解决她憋不住的嘲笑。
“还笑吗?”
江蔓脸红红的,捂嘴摇头。
梁仲杰笑了,“回家。”
不远处停着一辆奥迪。
林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啧啧”几声。
路正南收回视线,看向手上员工递交上来的报告书,问林慎:“你的正事是什么?”
“去看殷教授啊——”
“你刚刚看什么?”
有人喊你鞋带散了,别低头,让Ta给你系。
第7章
晚上梁仲杰回梁家,婆婆那样的人,大概会留人,不可能让梁仲杰回家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半夜回来了,一回家就钻进了江蔓的被窝。他的手冰凉凉的,伸进她衣服里的时候,江蔓被冰的一震,翻过身,对上梁仲杰红通通的眼睛。
“怎么了?”
梁仲杰用腿夹住江蔓的腿,抱着她,不发一言,只看着她的肩颈。
“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睡觉吧。”他额头冒着细汗,像是在忍着强烈的疼意。
江蔓怀疑地看着梁仲杰,“你到底怎么了?”
“回家被我爸骂了,有点委屈。”他闭着眼睛说。
江蔓笑了一声,“活该。”说着用胳膊肘推了下他,“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梁仲杰这才挪开他的腿,手却是不肯松开一分了。无论江蔓怎么问被骂的理由,梁仲杰都不肯回答,干脆捂住她眼睛,强迫性地让她闭眼睡觉。不过半小时,她就真的睡着了。
昏暗的房间里静静流淌着她平静的呼吸声。他悄悄撑起上半身,借着窗帘缝隙漏下来的光线看着江蔓的睡脸,好一会儿后他悄悄起身离开卧室,在书房里拿了医药箱进了浴室。
后背全是伤,一回家就被老头子动用家法抽鞭子。梁仲杰没想到父亲什么都知道,连他的私事都一清二楚。想及此处,梁仲杰连处理伤口的耐心都没了。
早上,江蔓醒的时候,梁仲杰已经不在家了。她想起昨晚的事情,觉得奇怪,想了一会儿没头绪便搁在一边了。
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生活又开始——她整理床铺,收拾梁仲杰换洗的衣服拿到洗衣房,打扫卫生,浇花养草,洗衣服,晒衣服,做饭,吃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到十一点多又开始做饭,吃午饭,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梁仲杰问午餐情况,接着就是漫长的下午了。
五年前,她要是没辞职就好了,说不定就不是待在家里这样发着呆做做家务了。
下午三点多,江蔓收了阳台的衣服,整理的时候发现梁仲杰少了一件白衬衫。
十一件衬衫,现在只剩十件。
江蔓打电话问梁仲杰,梁仲杰说可能落在公司了,先前换衣服没带回家,说完后,他说:“蔓蔓,衣服这种小事儿别问我好吗?”
江蔓脑袋里的那根弦蓦地被拉紧了。她乖乖应好,挂断电话,看着衣橱里的一排排的衣服。
家里的日常,只是小事。
她没空发愣胡思乱想,因为之前预约的心理医生这个时间有空了。她把自己收拾好再出门。
只是到了医院,她有点困惑。医生助理让她坐在帘内的沙发上,等待医生的到来。心理医生的办公室环境很空旷,空旷中她能听见医生助理说话的回应,这样的环境让她紧张。她接过医生助理送过来的茶水。
“这茶有安神的作用,梁太太,您不用太紧张,医生马上就来,请您稍等。”
医生助理离开后没几分钟,她听见帘外的脚步声。
皮质鞋底接触地面的声音。
她刚想掀开帘子时,那边的人说:“梁太太,为了你的隐私,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掀开帘子。”
江蔓手停在半空,悻悻然地收回。
“马医生?”
她记得柳安说马医生是个很和善的医生,怎么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毫无亲切和善?
对面的人看了眼桌上的名片,顺手翻动桌上的笔记本,上面有标注关于梁太太的病情症状说明,先前的主治医师是柳安,甚至都标注到电脑哪个文档里都有说明。
心理医生马思思
“嗯。”
江蔓看着帘子外面的影子,一时没话说,等着外面医生说话,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人说话,她不禁发问:“马医生——”
“你先说下你的情况吧。”
江蔓隐隐约约看到帘子外面的人起身了。
对方是男医生,她有些不舒服,迟疑着要不要开口。对方好像知道她的心里想法似的,说:“梁太太,我拉这个帘子的原因就是彻底隔断男女之间的问题,你不要因为我是男医生而困扰。记住,我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
窗外,夕阳卡在高楼与高楼的缝隙间。
她望着窗外的残阳,慢慢说出自己的症状,并不算是□□缺乏,她有感觉,可就是很干涩,干涩时做的时候只有痛苦,毫无欢乐可言,柳医生说生理方面没问题。
帘子外面的人静静地听着。
江蔓说完症状后,帘外的人问:“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