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是怕吓着她啊!她那么胆小又敏感,万一生气不再理他怎么办?
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如此顾忌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蕊:大佬,你有点儿怂哦。
程迟:你是希望我怂还是不怂?怎样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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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这一夜程迟混混沌沌,睡得不是很安稳,到后半夜还开始大量出汗,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周身无力,又累又渴,想醒又醒不过来,如同被梦魇缠身。
直到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才终于从混沌中醒来,入眼便是时蕊的脸,白皙干净,一双大眼睛水灵透亮。
他有些恍惚,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梦还是真。
时蕊收回搁在他额头上的手,松了口气:“还好,已经不烫了。”
此时天刚蒙蒙亮,她这么早到他房间来,竟是在担心他退烧了没有。
“这是几?”时蕊在他眼前比出两根手指,俏皮地眨眨眼。
“干嘛?”程迟难受了一夜,一张口声音都是沙哑的。
“我看你烧傻了没有。”
程迟刚刚醒来,还不是很清醒,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行为受了潜意识的支配,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
时蕊怔了怔,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脸悄然红了,小声咕哝:“看来是还没有烧傻,那我回去再睡一会儿。”
跑出房间,临关门时,她又探进一颗小脑袋:“今天周末,你也多睡一会儿吧。”
程迟盯着已经关闭的房门,嘴角情不自禁地浮起了笑意。
-
出院休养的这几天,姚青没有工作,亲自在家里照顾时蕊,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虽然时蕊不怎么跟她交流,但她忙前忙后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得到,她也不是冷血无情的木头人,完全没有感觉。她不仅有感觉,甚至还有点儿迷恋这种感觉。
只是每当想起奶奶和父亲,她的心里又会钻出犯罪感,因为她对姚青的接受就是对奶奶和父亲的背叛。
可她终究只有十六岁,在背井离乡,脆弱无助的时候,要让她如何推开一份渴望已久的母爱?
午后,时蕊坐在书桌前看课外书。
桌上放着姚青亲手给她准备的水果拼盘,很漂亮。
姚青做任何事情都力求精致完美,这一点倒是一点儿也没变。可父亲就活得比较粗糙,他从来不懂她追求精致的意义。
如果她在父亲面前摆在这样一个水果拼盘,只怕得不到夸赞,还反倒会迎来嘲讽。
拿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她百无聊赖地翻着书。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出哥哥两个字。这个备注时蕊一直没有改。
电话接起,程迟的声音传来:“在干嘛?”
“看书。”
“不觉得无聊?”
时蕊合上书,撑着下巴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违心地说:“还好。”
“下午两点有篮球赛,要不要来看?”
“篮球赛有你吗?”
“当然。”
时蕊正闷得慌,有些心动,却又有些儿犹豫:“我可以来吗?而且现在已经一点二十了,赶不到了吧。”
“等着,我来接你。”程迟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挂了电话以后,时蕊洗了个头,然后换了件米色的卫衣,是姚青那天给她新买的。
头发刚吹到半干,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我在楼下。”
“哦,马上。”时蕊收拾好吹风机,匆匆忙忙往外走。
电话没挂断,程迟又说:“不要急,慢慢走,我会等你。”
“嗯。”
虽然嘴上答应着,可时蕊还是没有放慢脚步。其实她对篮球并不感兴趣,或者说她对一切体育运动都没有兴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有点儿迫不及待。
大概是闷得太久了,太需要一次放飞了。
本来想跟姚青说一声,可是姚青不在,听佣人说她开着车出去了。
走出门,她一眼就看到了倚在摩托车边的程迟,他穿着一身红色的篮球服,背着光,浑身有种清俊的少年气质。
她小跑过去:“现在还来得及吗?会不会耽误你比赛啊?”
程迟替她戴上头盔,扣好:“放心吧,有我在,肯定来得及。”说完他单手戴上头盔,跨上了摩托车。
“上来。”
时蕊小心翼翼坐了上去,又往后移了一点,与男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程迟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坐稳了?”
“嗯。”她轻轻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程迟拉下护目镜,油门一轰,摩托车便箭一般地冲了上去。
由于惯性,时蕊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背上。
“你,你慢点。”
程迟勾了勾唇:“慢不了,再慢就来不及了。”
他直接抓住她的一只手扣在腰间:“抓紧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时蕊也能感觉到他腰间的紧实腹肌。她脸颊滚烫,却不敢松手。
速度太快了,她是真的有点害怕。
摩托车极速前行,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程迟只觉整个心都飞了起来。
抵达学校的时候,还有五分钟开赛。
元亮火急火燎奔过来,看到了跟在程迟身后的时蕊:“原来你接你家小蕊蕊去了,那你倒是接个电话,可急死我了,老子以为你临阵脱逃了呢。”
“老子是那种人?”程迟的气场太强了,一进篮球馆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他回头对时蕊说:“找个近一点的位置坐。”
时蕊点点头,避开密集的观众区,挑了个第三排的位置坐下来,她周围都没有人。
今天这场比赛,是年级决赛,八班对五班。
吴邵州一边替他捏胳膊一边说:“这一次茶茶妹跟咱们成了对手,迟哥你可不能手软啊。”
程迟轻笑:“手软?因为她是女人吗?别忘了,你们都还曾经是她的手下败将呢。”
元亮不服地叫道:“哥,咱们那是让着她呢。”
程迟瞥他一眼,笑道:“脸红不?”
裁判已经上来了,比赛马上开始。
程迟往时蕊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人不见了,在观众席上搜寻了一圈儿也没有见到她的人,心里不禁一慌。
“阿迟,过来啊,准备开始了。”元亮大声叫他。
程迟没理会他,突然转身朝着篮球馆外跑去,身后队友大声喊他,他都充耳不闻。
观众们也都十分诧异。
“比赛开始了,程迟去哪儿啊?”
“谁知道啊。”
刚跑出篮球馆,他便见到时蕊迎面走来,顿时松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
时蕊扬扬手里的脉动:“我去买水。”
“不要乱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很怕她在某个没人看见的地方突然病发,那种情况他真的想都不敢想。
“什么?”时蕊诧异地看着他。
“没什么。”
时蕊看了一眼他额头上的纱布:“你还有伤,能行吗?”
大佬的能力自然是不容质疑。
程迟挑了挑眉,信心满满:“行不行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阿迟,快点儿啊,你干啥呢,都等你呢。”元亮追了出来。
他们一起走进去,程迟亲自把时蕊送到观众席坐下,又不放心地叮嘱:“坐好,不要乱跑了哦。”
“噢。”
其他观众都忍不住往这边看,羡慕又好奇。还是第一次看到程迟对女生这么好呢。
有的人开始猜测时蕊的身份,有知情者给大家释疑,说是程迟的妹妹。
“原来她就是那个麻雀变公主的幸运妹子啊,好漂亮啊,果然是基因强大啊,两兄妹都长得那么好看。”
“不过,以前怎么没听说程迟有什么妹妹?”
“豪门关系谁说得清楚,就像段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个妹妹一样。”
“哈哈,有道理!”
程迟往下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看见她,眉梢轻扬:“假如赢了,有奖励吗?”
时蕊狐疑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奖励?”
“想好了再说。”
程迟跑回了赛场上,整个篮球馆再次沸腾了起来。
“程迟,加油!程迟,加油!”
由于今天是高一的决赛,所以现场观众大多都是高一的同学,八班和五班和同学最多。
身为班长的喻薇坐在最前面,组织着班上的同学喊口号,给班级篮球队涨士气。
她回过头,意味深长地朝时蕊这边看了一眼。
时蕊没注意到她,她的目光全在程迟的身上。
篮球场上,程迟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比赛一开始就特别猛,没一会儿就进了好几个三分球。对方实在招架不住,喊了暂停。
“阿迟今天牛逼坏了啊。”吴邵州拍着程迟的肩膀。
元亮得意地说:“那是,你也不看看谁在看他比赛,阿迟当然要好好表现表现。”
程迟朝观众席某个方向看过去,时蕊由衷地拍了拍手。
程迟望着她,笑了。
“哟哟哟,笑得心花怒放的,干啥呢,当我们隐形的啊?这隔空的放电是想要电死我们?”
程迟收回目光,拍了拍元亮的肩膀:“提醒你,呆会儿苏茶要发力了,你重点盯着她。”
“没问题,她一娘们儿。”
“话别说太满,当心打脸。”
果然,下一场五班调整了战术,比刚开始强劲了许多。
此时篮球在苏茶的手里,队友提醒:“苏茶,你可别放人情啊。”
“屁话!赛场上无兄弟,老子拧得清。”
苏茶一下一下拍着手里的篮球,眼神扫过四周,快速分析眼前局势。
“茶茶妹,这边是你几个哥哥,你可温柔着点儿啊。”元亮在赛场上也改不掉那嘻皮笑脸的样子。
苏茶冷笑一声,突然一个潇洒的侧滑,拍着球突破了元亮的防御,往前冲了几步,纵身一跃。
三分球,进了!
五班的同学沸腾了起来。
“苏茶,加油!五班,必胜。”
元亮暗骂了一声操,再不敢掉以轻心。
五班的队友被苏茶这一个三分球激起了斗志,接下来的比赛更加积极主动。
时蕊坐在观众席,也暗暗有些紧张。
原本一边是程迟,一边是苏茶,其实谁赢都无所谓,但程迟不一样,他天生属于篮球场,他在大家心目中已经站在了一定的高度,他如果输了,输掉的不止是一场比赛,是面子。
好在程迟一直没有松懈,他头上顶着伤,在球场上奔跑,汗水挥洒间,整个人都发着光。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进球,都会引来全场尖叫,甚至有五班的女生忍不住为他喝彩。
最终,八班赢了这场比赛。
裁判吹响口哨的那一刻,八班的同学们都站了起来,时蕊也激动地站起来。
程迟汗流浃背,在沸腾的欢呼声中远远地望着她,像是在等待着她的鼓励。于是,时蕊缓缓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两个人对视一笑,默契流转。
那一刻,时蕊似乎终于理解了童佳佳对他的崇拜。
她崇拜他,甚至十分感动。
他是运动场上的一道光,他是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的可能。
后来,程迟说,他是为了与她互补而生的。
苏茶与程迟击了个掌,大气地说:“输给你,我服气。”
五班其他人也一一跟八班队友握手,五班虽然输了,但并不丧气,因为知道对手是程迟,他们就知道必输无疑。好在大家的齐心协力,比分也不算太难看,已经是满足了。
观众席上一群女生涌上去递水递毛巾,围着班上的功臣们。
元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胜利之后的福利,而程迟没有接任何人的水,而是穿过人群,直接走向站在人群背后的时蕊。
“辛苦了。”时蕊将手上的水递给他,他接过拧开,一口气就喝了一大半儿。
见他头发全湿了,脸上挂满汗水,她有些担心。
“你流了这么多汗,伤口又该感染了。”
闻言,程迟想起那天晚上,眸子暗了暗,意味深长地说:“那又得麻烦你了。”
“我又不是医生,你还是麻烦医生吧。”
“医生没你换得好。”
时蕊心里浸了蜜似地,嘴上却嘀咕:“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时时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姚青打来了。
“蕊蕊你在哪里?”姚青声音很紧张。
她回去以后没见到时蕊,心里就升起一股恐惧,她怕时蕊离开她,她怕她用不告而别来惩罚她,就像她当初不告而别的离开一样。
时蕊捏着手机,看了程迟一眼,小声说:“我在学校看……哥哥的篮球赛。”
程迟刚跟其他人说完话,回过头正好听到了她这句话。
哥哥两个字,软软的由她的口里吐出来,让他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浑身串过一阵酥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