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仙风道骨的姚盛木先生,说什么事都绕不开一个钱字了。
姚盛木提起这,就想起自己伤心事:“当年我差点就进了少林寺呢,结果半途中被一个老道士忽悠去做了小道士,早知道做道士会这么清贫,我早就剃光头去做和尚了。”
从他惋惜的语气里,让温酒有种仿佛姚盛木生在古代的话,知道做太监能捞到油水,他可能也会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挥刀自宫……
她深以为然,对姚盛木很友好的笑了笑。
徐卿寒去结完账,过了五六分钟才回来。
他将西装外套递给温酒拿,单手搂着她的腰身,出去时,又遇上了隔壁。
温酒从人群里没有看到秦眸,便问一起来的公司高层。
结果对方却说:“小秦陪闫导去医院洗胃了,救护车半个小时前刚走。”
都叫上救护车了啊。
温酒马上给秦眸打个电话问情况。
那头的环境很吵,秦眸的嗓音陆陆续续传来:“闫导年纪大了经不住喝,没事,喝一场什么恩怨都了清,下次见面大家还是酒肉兄弟,别担心我,你是跟徐总回家还是?要是自己回,等我过来送你。”
温酒怀里抱着男人的西装外套,晚风一吹还能闻见他那股烟草味的气息,不浓很淡,也很好闻,她看向徐卿寒去开车的方向,对手机低低说:“跟他回。”
“哦哦。”秦眸也就放心了,叮嘱了几句才挂。
徐卿寒开着车到会所门口,温酒走过去,坐在副驾驶座上。
而姚盛木,也紧随其后跟上去,活生生就是一个瓦数级高的电灯泡,偏偏自己还没察觉到,对神色不明的徐卿寒说:“老徐,你换的这辆新车不错。”
徐卿寒先送姚盛木回住处,修长的手把控着方向盘,开得很稳:“嗯。”
昨晚上,他经常开的车被温酒停车时磨破了车尾,直接扔车库里了,换了一辆全新的,不过姚盛木不知情,好一顿羡慕。
“我没驾驶证不会开车,不然也买一辆。”
徐卿寒动动眉梢说:“你口袋里三千块,能买什么?”
连稍微大牌的自行车,都买不起。
温酒觉得徐卿寒过分了,知道姚盛木过的清贫,也不能这样折辱人家。
她帮着说话:“三千块怎么了,我上个月还负额呢。”
姚盛木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知音,点着头说:“温小姐,我上个月也是负额。”
“……”温酒。
徐卿寒低沉的嗓子嗤笑了声,似乎在高高在上嘲笑着她和姚盛木一贫如洗的生活。
车子行驶了四十分钟左右,开到一处很偏僻的老破小区停下,这里连路灯都没有,保安亭只有个老大爷在,几盏星火在居民楼亮着,无声无息照映着深夜。
姚盛木到地方了,跟温酒挥挥手:“温小姐,下次老徐请我吃饭的时候,你记得也来。”
他觉得跟温酒特别投缘,所以露着白牙很友好,还问了人家要联系方式。
好在徐卿寒也不介意,温酒本来是想跟他互相加微信,结果姚盛木却说:“我不用微信,大家都是直接关注我微博互动。”
他还有微博呀?
温酒轻声问了微博名,然后说:“回头我关注你。”
等姚盛木浅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车内也只剩下她和徐卿寒两人了,一时间有些安静。
温酒受不了这样气氛,没话找话道:“我看姚盛木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地摊货,还以为他也和你们一样。”
徐卿寒启动车子,同时极深的视线落在她漂亮的脸蛋上,薄唇说道:“姚盛木的衣服,都是从纪孟林的公司产业拿的,批发价。”
纪孟林?
温酒印象不深,应该是包间内佩戴金丝边眼镜的那一位姓纪的男子,话比周深行还少。
不过看他对姚盛木这么好,看来也是很念兄弟情。
她点点头说:“姚盛木,纪孟林这名字,一看就很有缘分,离不开木,挺像的。”
徐卿寒兴致缺缺,没和她继续聊自己的朋友。
他车快开到别墅时,反倒是伸出手,光明正大覆在她的腿上,温度异常的烫人。
温酒立马清醒几分,微微僵住身子。
她耳旁,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你抱在怀里的西装口袋里,有一盒四只装,今晚应该够用。”
第50章
【西装口袋,四只装。】
温酒满脑子都被这几个字占据着,身体本能做出下意识的反应,她把男人这件西装外套给扔出车窗外,动作一气呵成,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给自己。
等缓过神来时,她乌黑的眸子对视徐卿寒探究的目光,声音像猫儿吞吞吐吐:“你西装不小心飞出去了。”
徐卿寒英俊的脸庞神色难辨,手掌缓慢地从她的腿上移开。
没了烫人的温度,温酒也能呼出一口气。
不过她很快亲眼目睹徐卿寒从西装裤袋里掏出精致的小盒子,用深沉的视线睨了她一眼,开腔说道:“在我这。”
封闭的车内可以说气氛静到了极点。
温酒的表情渐渐消失,笑不出来。
他早就预卜先知了她会做出什么反应,将东西放在自己裤袋里,才觉得真正有备无患。
温酒似乎不太死心,看了眼距离越来越近的别墅,突然说:“我不想在你主卧做。”
“白天厉雯已经从家具城换了一张新床。”徐卿寒拒绝意思很明白,接受不了这个理由。
床她说不喜欢,也不选。
不过他依旧吩咐秘书换了一张,比之前还宽敞。
温酒深呼吸又说:“我不想在你家做。”
车子一停,徐卿寒转过头,眸色沉定盯着她道:“现在开房还来得及,选哪个酒店?我们第一次的怎么样?还是那间房间。”
他把性,说得天经地义。
就好像追着她哄到已经成熟阶段了,可以把这个女人收入囊中。
温酒沉默了会。
昨晚她点头答应跟他回来睡,其实落在徐卿寒眼里,就跟变相答应和他做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因为没有套,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现在东西准备齐全,四只装。
哪怕他就用一个,也逃不掉了。
温酒白天乱糟糟的思绪还没平复,现在又面对着他,一时间没了对策,只好从嗓子里死死挤出几个字:“去我公寓。”
徐卿寒眼底划过深邃之色,似乎讶异她将地点选在自己公寓。
不过也就转瞬几秒,他方向盘一转,改了车道。
进公寓前,两人都维持着男女之间安全的距离,一前一后,她低头带路,留有一抹纤细的背影给他,而徐卿寒单手抄着裤袋,步伐不紧不慢地。
就好像她想做什么,他都已经早已洞悉了。
温酒没有开灯,公寓唯一的光线来自客厅那面落地窗。
她开门走进去,徐卿寒紧随其后,修长的手顺带将门关上。
黑暗间,两人站在玄关处。
温酒视线看不太清,所以感官变得格外清晰,她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前面又是男人高大的身躯,伸手不敢乱碰,他的每一处地方,隔着衬衫布料温度都发烫。
徐卿寒此刻把她视为鲜嫩白皙的食物,一点点啃噬着她,被他吞食。
温酒漆黑的眼眸闭上,想挣脱又克制着那股冲动。
她变得很不洒脱,意识到这一点,突然站着不动了。
任由徐卿寒俯首靠近,灼热的呼吸缠绕过来,就在彼此耳鬓厮磨间。
他突然朝她手心里,塞了一个东西。
温酒下意识抓紧,指尖碰到铝箔纸材料触感,她脑子发白,喉咙发紧问:“你买的是什么尺寸?”
“特大号,超薄款。”
温酒感受到男人正俯身低头,薄唇间发烫的触感在她脖颈处若即若离,没有拒绝,而是吸了口气说:“你上回买的45瓶东西,在主卧床头柜最后一层,你去拿来。”
徐卿寒绷紧了下颚,嗓音低哑发出单音节:“嗯?”
“我细皮嫩肉。”
——
那盒四只装,只用了一个。
温酒实打实陪他真做了一次,四十分钟。
她最后的一点力气也从身体抽离后,徐卿寒生理上的需求也得到片刻餍足。
主卧的灯光只打开了一盏暖橘色的台灯,淡淡照着这张狼藉的双人床,被单被揉得一团,可见过程的激烈,一只枕头掉在了地板上,另一只,被之前拿去垫在温酒纤细的腰后,现在也不知去向。
她乌黑长发被汗水贴着额头,衬得脸蛋精致红晕,呼吸的气息是乱的,还没平复。
这次不同于两人酒店那次,整个过程中她都是意识清晰的。
感受到徐卿寒游刃有余地进行着,比起她生疏反应,显得过于十分熟练。
就连结束了,也是先伸长手臂将她搂到怀里,低着头,炙热灼人的吻沿着她的耳朵,一路移下。
“感觉怎么样?”耳旁,有属于他低哑的嗓音传来。
从只言片语间,是能听出对自己很满意。
温酒眼睛闭着,咬着手指在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得不承认,她是享受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而徐卿寒谈不上色欲熏心,却绝对是一个重欲的男人。
从他凶狠地嵌入着她皮肉的那股劲来看,应该是干渴了很久,至少在回国后,除了她,就没和别的女人做过。
有时候人的欲,一旦被满足就会跌入更深的空虚。
温酒辨不清此刻的胸口,堵压着什么复杂情感。
她一边讽嘲着自己过于放不开,又一边要嘴上逞能说:“一般吧,没力气了。”
“被做的没力气了还一般?”
徐卿寒识破了她嘴上的谎言,那发烫的大手伸过去捧起她脸蛋,作势要吻那红润的双唇。
温酒偏过头避开,见男人方才未尽的兴要继续。
她想也不想,伸出手推开他逼近的结实胸膛,尽量去忽略紧绷肌肉线条带来的触感,出声说:“你要做,我也陪你做完了,能不能别这么缠人?”
这语气,不像是亲热后女人该有的羞涩。
而是一种很嫌弃,感觉他像个甩不掉的麻烦,令人心生烦躁。
徐卿寒英俊的脸庞神色逐渐发沉,被这样打断,也顿时就歇了继续跟她来一次的心思,低沉的嗓音覆盖一层明显的质问:“温酒,你什么意思?”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明白,一个眼神就能读懂。
温酒抬头,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
她刚跟他做过世界上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却存着心想把这段关系划清泾渭,:“徐总,我觉得做男人不能太贪,身体上,你已经得到想要的了,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徐卿寒眸色压抑着有几分不寻常,思忖着她话里的意思:“这么说,你是想睡完就不认账了?”
温酒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危险,她伸手扯过被子裹住自己身体坐起来,力气已经恢复不少,低着漂亮的眼睫毛,低低说了句:“谈不上,各取所需而已。”
事情会成这样,先是从他帮她打了孙煦,也伤了手开始。
后来又帮她调查出孙煦的犯罪的证据,而今晚包间的因缘巧合,又间接的促成了两人滚上床。
温酒觉得事情继续这样纵容的发展下去,就会不受控制了。
她深知徐卿寒这个男人,会变本加厉要的更多,他如果只是要一晚上,在两人第一次开房结束后,就完全可以不用在纠缠上来。
她隐约觉得自己快陷进去了,想及时止损。
……
温酒先去卫生间洗澡,在里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等理清自己的思绪了,才披着浴袍慢悠悠出来。
深夜寂静,卧室的灯光被打开,恢复了亮度。
那张舒适的双人床依旧狼藉一片,没开窗户的缘故,感觉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男女事后的味道。
温酒并没有看到徐卿寒的身影,连他丢在床脚的衬衫西装裤都没了。
她把话说的明白,将今晚看成一夜情。
像他这样大男子主义,又要尊严地位的男人,被气走也是意料之内。
温酒扯了扯快僵的唇角,要说内心有些偏差,都是被徐卿寒惯的。
看来得长教训了。
果然是不能和旧情人有纠缠,不然情感如破闸泄洪,又没有想好该怎么去应对,就会陷入两难境界里。
都是被惯出来的坏毛病,温酒深以为然。
她去把床单被套,都换了一遍。
否则上面留着男人的味道,恐怕会睡不好。
一通折腾,温酒喉咙有点干,她转身朝主卧外走去,准备去客厅倒杯水喝。
外面的灯光是暗着的,她抬手,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下一秒,光线瞬间亮起,男人坐在沙发处高大的身影也猝不及防就出现在眼前。
温酒站在原地,喉咙差点失声尖叫。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还没走?”
徐卿寒神态冷漠,没有理她的话,夹着香烟的左手放在膝盖上,视线沉沉盯着茶几上那一堆烟头。
气氛有些静,让温酒不免去打量他。
徐卿寒的衣服已经穿好,不过衬衫的纽扣随意系着,领口露出男性的锁骨,视线往下,衣角也没有完全塞到西装裤里,不如白天熨烫平整,给人很慵懒随意的感觉。
他像是没察觉到,自顾自地抽着烟。
温酒看到徐卿寒这样,差点儿就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结果,在没开口前,先听见他嗓音低哑混合着嗤笑声道:“我反复思考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
徐卿寒终于抬起头,眉宇间隐着什么阴霾的情绪,看着她披浴袍的模样,嗓音也是,很沉说:“温酒,你就是被我惯得欠管教知道么?”
“我就算欠管教,也轮不到你来管。”
温酒这脾气,得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