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说出口的话被打断,夏衍有些遗憾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却还是握着林歇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脸。
举止纵容得有些不像话,让林歇心里多了几分把握。
林歇的手还是记忆中那样软嫩,覆上他的脸颊后就开始乱摸。
夏衍被摸得有些不自在,正想问林歇要做什么,就听见林歇小小声道:“你若长得不好看,我便不喜欢你了。”
喜欢二字直接叩碎了夏衍的心扉,夏衍屏住了呼吸,大脑有些空白。
林歇摸到了夏衍的耳朵,很烫。
她忍着笑,背后似有一条大灰狼的尾巴,在得意地摇摆。
柔软的指腹擦过夏衍的唇,林歇知道自己应该再忍忍,不必这么着急。
可就像夏衍无法拒绝林歇一样,目前的林歇也有点抵抗不了自己对夏衍的渴求。
林歇记得夏衍抱过自己,就在自己失去理智不肯喝药的时候,他为了让她喝药,将她牢牢地困在了怀里。
具体是什么感觉林歇已经忘了,但她不介意再体验一次。
林歇缓慢的靠近让夏衍身体紧绷,直到那抹柔软触及先前被指腹抚过的唇,夏衍犹未回神。
林歇却并不在意夏衍的木讷。
她如今的身体体能根本比不过夏衍,要想在这种事情上占主导位置,也就只有在开头这回了,等夏衍回过神,琢磨出了经验,林歇可不觉得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为所欲为。
林歇的唇比她的手还要软还要嫩,细细碾磨,将自己唇上的口脂都蹭掉了,她才像是收拾残局一般,去舔掉夏衍嘴上沾了的黏腻口脂。
林歇的口脂是三叶来了后特地换过的,用的都是能吃的原料,就是没什么味道。
舔着舔着,林歇便察觉到自己被人环住了肩膀,掐住了腰。
结实有力的臂膀一如那晚将林歇禁锢,薄透的轻纱襦衣让林歇能清晰地感受到夏衍手心的温度。腰上那只手就没这么老实了,手掌隔着层叠的裙褶揉捏,力道叫林歇酥麻轻颤。
林歇被突然压上来的唇逼得后仰,抵在夏衍胸前的手却攥住了他的衣襟,像是怕把自己摔了,又像是要把自己送进夏衍怀里。
“唔……”
来不及收回的唇舌遭到了意料之中的蹂.躏,林歇微微张开唇瓣,任由夏衍攻城略地,喉间哼出撒娇似的声音。
林歇至今记得自己被拎去青楼观摩时所看过的场景,那时起她就知道,过分亲密的接触能让人产生愉悦的感觉。
可等自己切身体验了其冰山一角之后,林歇发现自己错了。
那不是愉悦,那是快感。
能叫人上瘾的快感。
林歇和夏衍都沉迷在了其中,谁都没有发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直到茶室的门被人推开,夏夙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失手把酒坛子砸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三叶为什么会走开的小剧场——
三叶:嗯?那位少将军来了?
林歇:你,赶紧滚。
三叶:… …???
你们永远都想象不到走肾歇的套路有多深,车速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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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Alice、冷偌离、gxxbc、清笙笙四位小天使投的地雷!(抱起来么么脸,清笙笙投了俩,么两下)
第40章
破碎的声响和四溢的浓烈酒香堪堪拉回了两人的理智。
唇舌分离,林歇微微仰着头, 轻喘着, 脸颊通红, 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夏衍倒是侧头看了门口满目震惊的夏夙一眼。
只是那一眼冷冷的, 叫夏夙有种被凶兽盯上的错觉, 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差点踩到地上散落的酒坛子碎片。
最后, 是林歇先松开了攥疼的手指, 还拍了拍夏衍胸口被自己弄皱的衣襟,一副“我刚刚什么都没做”的正直模样。
不见半点心虚。
夏衍这才放开林歇, 也替林歇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裙, 还用干燥的拇指指腹擦了擦林歇通红湿润的唇。
夏衍习武射箭的手可是糙得很,指腹的茧弄得林歇唇上痒痒的, 张口就咬住了那根手指, 并在口中用舌尖舔去了指腹上的湿润。
夏夙看不到林歇近乎挑逗的舔舐动作, 好好感受过林歇的舌尖有多柔软的夏衍却是知道的。
夏衍眼眸一黯, 拇指微微用力压住胡闹的舌。
林歇察觉不妙立刻就松了口,将夏衍的手指抵了出去。
如果夏夙不在, 夏衍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林歇。
可惜没有如果。
收拾齐整,夏衍这才想起一旁被他放下的木盒,打开盒盖,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精致剔透的蓝色藤萝簪子。
就像夏衍记忆中的那样,这支簪子的蓝色和林歇上衣的蓝色十分相近,花瓣由浅至深, 每一片都是用宝石细细打磨出来的。
但也有和夏衍记忆中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簪子一旁还放着一对样式配套的蓝色耳环,耳环下用银链子坠着同样剔透的蓝色花瓣,细碎散乱,却格外地好看。
夏衍突然就决定,至少这个月,无论和母亲发生了什么口角,他都愿意做先道歉的那个。
夏衍将林歇头上戴着的蓝色头花与耳朵上百搭的珍珠耳环给摘了,又将藤萝发簪和花瓣耳环给林歇戴上。
重新妆点后,林歇这身打扮瞬间就有了质的飞跃。
浓稠的色调与衣裙上暗藏的绣纹使得衣着整体沉稳静谧,同色的首饰却是略带活泼的花朵样式,能恰到好处地中和衣着在色彩上的厚重,且首饰质感上佳,一看就很贵的饰品总能从视觉上一眼就将人俘获。
美人雪一般细腻的脸颊上还透着至今仍未褪去的绯色,口脂虽然都被吃没了,但因先前的碾磨还带着诱人的红。
真要再挑出什么美中不足来,那恐怕就是……
夏衍摘掉了林歇眼睛上的缎带。
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眨了眨,忽闪的睫毛如同鸦羽,漆黑纤长。
那是一双清澈如琉璃珠的漂亮眼睛,就这么蒙着,真的太可惜了。
夏衍低头,在林歇的眼角落下一吻。
不错嘛,适应得很快啊。
林歇在心里愉悦地赞叹。
夏衍理直气壮的举动叫门口的夏夙彻底傻了眼,生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至少五年的记忆,才会对眼前两人的关系变换出现断崖式的理解不能。
毕竟、毕竟夏衍原先对林歇也不是这样的啊,她不过就是去拿了坛酒……
诶?我的酒呢!!
夏夙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满地的酒坛子碎片和蔓延开的酒液,尖叫出声:“我的酒!!”
夏衍双手捂住林歇的耳朵,凉凉道:“母亲不让你喝。”
夏夙咆哮:“我偷偷喝她又不知道!”
夏衍:“我会告诉她。”
“你!”夏夙气结,看夏衍的手还盖在林歇的耳朵上,远远看着就像是捧着林歇的脸,顿时又想起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涨红了脸大声道:“把你的手给我拿开!谁准你碰她了!!”
说完还不顾地上的碎片,直接就踩着走了进来。
她将夏衍从林歇身边一把推开,并把林歇护到了身后,看着夏衍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举止轻佻合该被乱棍打死的登徒浪子。
彻底忽略了林歇对夏衍的亲近并没有反抗的事实。
夏衍倒是能叫夏夙推不开他,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这回撞见的是夏夙还好,若是旁人……
夏衍垂眸,遮去眼底的思量。
“茶室脏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夏夙说完拉着林歇离开了茶室。
路上遇到回来的三叶,夏夙对三叶简直没好气,她怎么能就这么把林歇一个人留在茶室!
三叶:……好冤!明明是小未央一听她说夏衍来了就叫她滚的!
夏夙不知内情,还在冲三叶发火:“你知道你丢下林歇一个人之后发生了什么吗?算了你不用知道!”
三叶:……是不知道,但也不难猜。
夏夙拉着林歇进了梅花林,因是夏末秋初,梅花林绿油油一片,没什么好景致,因而也没人会来这里瞎逛。
最是清净不过。
夏夙说完三叶又开始自我反省,只说自己不该就这么去拿酒的,明明应该带上林歇一块去!
林歇安静地听着,等夏夙终于发泄完了心头的恐慌与愤懑,林歇才道:“其实,是我主动的。”
夏夙愣住,睁大了眼睛看着林歇,不敢相信林歇刚刚说了什么。
林歇继续:“我喜欢夏衍。”
不羞涩不扭捏,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夏夙第一反应就是林歇在为夏衍开脱,但这时她也终于回想起了林歇对夏衍的举动毫不抵抗的姿态,难道……
林歇笑笑:“可是觉得,我太过放浪了?”
夏夙静了许久,好半天才道:“你、你若喜欢,那也算的上两情相愿,这、这也没有什么的。”
嗯,有些友谊,就是能叫人放下道德标准,睁着眼睛说瞎话。
放一般情况下这可不叫没有什么,这叫无媒苟合。
虽不至于如书上记载的百年前一样会累及家中姐妹,可也终究是件能把女子毁了的丑事,如若不然,夏夙也不会这般气愤。
弄清楚了林歇真的不是被迫,夏夙吸了吸鼻子,想着等把林歇送回了家,要不要找夏衍勉为其难道个歉什么的。
但又看了看林歇抬手去摸耳环的样子,油然而生一股好友被人教坏的不满来。
就算是林歇主动的,那也一定是夏衍的问题!
夏夙顿时就打消了道歉的念头,还在林歇耳边各种念叨,细细阐明此事被人发现的坏处,让林歇好好想想,最好还是离夏衍远些。
无条件偏袒友人,却也不会一味地放纵友人犯错。
作为朋友,夏夙真的做得很好。
待宴席散去,林歇也坐上了回府的马车,手中捧着一盆据说是将军夫人瞧她合眼缘,特地叫人挑来送给她的瑶台玉凤。
问题是,她也没碰到将军夫人啊。
……
“见着人了?”将军府内,将今日赴宴的宾客中需要她应酬的那一批人都送走,终于得以休息的将军夫人坐到铺了厚厚软垫的椅子上,问身边的桂嬷嬷。
桂嬷嬷脸上带笑:“见着了,本是想留意谁家拿了木盒,谁知那姑娘就将簪子戴在了头上,倒也好认。”
将军夫人这般轻易就把簪子给了夏衍,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她早就好奇自家老三心心念念的人是谁,老三不肯说,她也就只能自己使些手段来找了。
终于找到,她也没端着,直接便问:“是谁?”
“北宁侯府家的。”
将军夫人想了想:“那位二姑娘?”
桂嬷嬷摇头:“老奴本也以为是她,可今日的赏菊宴办得匆忙,北宁侯与萧将军日子排不开,早早就遣了人来说了,侯府的二姑娘向来是那两位的心头肉,无长辈带着自然也是不会来的。”
将军夫人奇了:“那会是谁?北宁侯府不就一位姑娘?”
桂嬷嬷当然是弄清楚了才来回话的,顺着答道:“北宁侯府还有一位姑娘,据说是二姑娘的同胞姐姐,那侯府里的排序也不是少爷姑娘混着排的,那位姑娘便是侯府的大姑娘,名叫林歇。听说是前阵子侯府家的大少爷回了方御史家与二姑娘的婚约,这才叫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位大姑娘,也是近来才入的书院,与夏夙姑娘和四姑娘关系不错,这回也是四姑娘请她来府上的。”
“林歇?”将军夫人听着这个名字觉得特别耳熟,很快就想起来:“给老四出主意,叫老四不再成天想东想西那个?”
桂嬷嬷笑:“哪有您这么说的,四姑娘听了该不高兴了。”
将军夫人也笑:“她要能不高兴才好。”可夏媛媛从来就是个宽厚豁达的,将军夫人作为夏媛媛的娘,都没怎么见她生过几次气。
只是她记得夏媛媛与夏夙都提过——林歇眼盲。
可若自家老三真的这般喜欢林歇,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将军夫人是个激进强势不拘一格的性子,夏衍如今为了林歇所做的事正是她早就想做的,她当初气也是气夏衍什么都不告诉她,当然不会因此厌了林歇觉得林歇给将军府添麻烦。
加上自己儿子今日为了替她讨簪子,在和她的对话中退让的举动也让她很满意,虽觉得这位大姑娘出现的蹊跷,似是与她身后的北宁侯府关系微妙,但至少目前为止,她对林歇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至于那些奇怪的疑点,呵,她可没忘了老三说过的,林歇可是现如今的将军府也未必能护住的人,想来那些她看不透的地方,老三也都心中有数了,那她还管什么?
也许是因为自己当年也在婚事上吃过长辈固执的亏,将军夫人在儿女的婚姻大事上有着与旁人不同的豁达。
以至于在夏衍单独来找她,说要请她向北宁侯府提亲的时候,她也没打算怎么为难。
夏衍却察觉出了不对,这才知道原来在他过来之前,母亲就已经知道了他说的人就是林歇。
将军夫人嗤笑:“你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不成。”
夏衍:“本也没想瞒,只是不想和你说而已。”
将军夫人挑眉。
夏衍想起自己所求之事还被将军夫人拿捏在手里,从善如流:“是儿子自大了。”
将军夫人心里那叫个舒坦。
第二天,镇远将军府的媒人便去了北宁侯府,初初北宁侯府上下还以为将军府来说的是林安宁,后来才知道人将军府来说的是林歇。
林渊与萧蒹葭都不在府中,大少爷林修虽曾越俎代庖打着萧蒹葭的名义为林歇寻过一门亲事,却不打算为林歇再来上这么一回。
管事只能遣人快马去找了林渊,把这件事和林渊说了。
林渊听后,想起林安宁曾提过林歇与将军府家的姑娘走得近的事,便回了一句:“既然是她自己找的姻缘,就让她自己决定,若是同意了,让府上按例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