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呀——而征鸽鸽
时间:2019-06-16 09:20:49

  郁却把手揣进口袋里,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
  迟芒现在看见薯片就觉得背疼,因为她总是忍不住想到郁却不顾一切把她护在怀里的那个画面。
  她未来一个月都不要再吃薯片啦!
  宁可戴一边心不在焉地听讲座,一边咔嚓咔嚓嚼薯片,没多久,一包薯片就被周围几只狼崽子分光了。
  正意犹未尽呢,旁边姑娘戳了戳她胳膊,宁可戴一愣,姑娘给她递了一张折成正方形的白色纸张,小声说:“给迟芒的。”
  具体谁给的,她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正方形是从那边递到这边的。
  宁可戴把东西递给迟芒,一脸促狭。
  迟芒一头雾水,拆开,愣住。
  四四方方的纸张里包着两颗奶糖,就是她去超市找却没找到的那种糖。
  她眨眨眼,扭头往郁却那边看,郁却微低着头,正在玩手机。
  迟芒抿抿嘴唇,想笑,小脸泛着薄薄的绯色,眼尾眉梢都是压抑不住的小女孩的羞涩感。
  宁可戴都看呆了,你说说,一个还没脱单的小丫头,这会儿就被两颗糖哄的笑出了小女儿心态,什么鬼道理?
  宁可戴这边还没想通,就见刚才还笑得像朵含苞欲放的睡莲猛然变成蔫了的玫瑰。
  “怎、怎么了?”宁可戴紧张兮兮问,心想莫非是糖过期了?还是这糖不是郁却送的?
  迟芒手指紧紧捏着纸张边缘,薄薄的纸甚至微微发颤。
  她咬了咬嘴唇,一脸绝望地看向宁可戴,凄凉道:“这不是糖,这是毒/药。”
  宁可戴迷惑。
  迟芒苦着脸把纸伸到她眼皮底下:“看纸上写的字。”。
  宁可戴低头。
  几秒钟后,她沉默了。
  迟芒也沉默地看着她。
  半晌,宁可戴怜悯地拍了拍她手腕,绞尽脑汁地思考措辞:“我觉得,大神他的脑回路,可能,大概,也许,有一点点的……清新脱俗?”
  迟芒抖着那张纸,崩溃地说:“我也这么觉得呢。”
  那张纸上没别的东西,只有两道高深奥妙的数学题,而且还是迟芒最容易错的两种类型的题目。
  家庭作业。
  去你妈的家庭作业。
 
 
第37章 这样的才叫
  迟芒在心里默默给郁却记下一笔, 转头又乖乖捏着纸仔细观察题干。
  宁可戴都惊了,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嘴上说着不要, 身体如此诚实的吗?
  迟芒没有笔,只好靠心算,算出答案后就把纸团成一团塞口袋里, 摸出手机,把答案写到微信上发给郁却。
  郁却迅速给她回了信息。
  迟芒一看那条信息, 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拉黑!
  郁却又给她出了一道题, 还能不能好好听讲座了?
  迟芒磨了磨牙, 手下却十分老实地回:大神,讲座已经开始啦, 我们还是听讲座吧?
  郁却摩挲了一下手机,偏头朝迟芒那儿瞥了眼,迟芒犹不知,举着手机半遮着小脸, 其实是在偷笑。
  郁却给她面子,没有拆穿她,给她发了最后一条微信。
  【郁却:看纸的背面。】
  他一直在看着迟芒那边的动静,收到他的消息后, 迟芒第一时间就好奇地翻到纸背面, 微微一愣,下意识朝郁却看。
  正好撞进他幽深的眼底。
  大报告厅陡然寂静下来, 余下陌生的心跳在扑通扑通地挣扎。
  邓朝言看得牙酸死了,一巴掌拍郁却胳膊上, 酸酸道:“看够了吗?青天白日的,你们俩收敛一点行不行?”
  他们这一排的同学实在太辛苦了,为了给那俩人眉目传情创造机会,他们都辛苦地低下了昂贵的头颅。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如今他们为了一点小小的爱情火苗而纷纷装眼瞎,实在是可悲可叹呐!
  郁却这下是真收起了手机,倚着椅背,懒洋洋睨他:“你就是嫉妒。”
  邓朝言好气:“我嫉妒怎么了!你喂我那么多狗粮,我撑着了还不行么?”
  郁却伸出一根手指,把他靠近的脑袋推到一边去,语气十分的事不关己:“这就撑着了,你胃口太小了,以后得撑死。”
  邓朝言:“???”
  你听听,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
  迟芒用手捂了捂脸,平复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郁却给的糖,犹豫着剥开一颗塞嘴里。
  依然是那股甜味,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迟芒心不在焉地戳了戳腿上的那张纸,戳着戳着就笑了。
  纸上只有四个力透纸面的字。
  【小可爱的】
  -
  防灾演讲结束才九点不到,出了门就该回家各找各妈了。
  迟芒跟着班级队伍慢吞吞往外挪,隔壁六班的班长不知道抽什么疯,领着整个班跟着一班屁股后面走。
  整个大报告厅里人头攒动,郁却人高腿长,哪怕落在后头也是极显眼的人物。
  邓朝言忍不住捅他胳膊:“哎,你不去找芒妹?”
  郁却瞥他。
  邓朝言夸张道:“你居然忍住没去找芒妹,太不可思议了。”
  郁却拍拍胳膊,看透他的心思:“赌了多少?”
  邓朝言嘿嘿笑,伸出五根手指:“不多,就五块,我赌你在出门前肯定会去找芒妹,最多还有一分钟我就输了!你真不去?”
  郁却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邓朝言坚强地又抬起手:“五五分!”
  然后他得到来自郁却的一个死亡凝视。
  谁他妈在乎那两块五毛钱?
  “下次再拿她来赌,七中那边屠宰场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邓朝言:“……哥,我错了。”
  全场排着队有序地往外走,迟芒很快就出了门,在外面等郁却和邓朝言。
  有认识她的顺手上去掐了把她肥嘟嘟的脸,迟芒鼓着腮帮子瞪人,看起来反倒像只吃饱了的仓鼠,丝毫没有威慑力。
  “今晚月色真美……”
  有男生从她面前晃过,嘴里念着酸的要死的情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
  迟芒抬头看了眼天,暗自点头,今晚月色是挺美的,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
  。
  郁却甩开撒娇求放过的邓朝言,大步走到她面前,瞧见她仰着小脑袋望天空,也跟着看了看天。
  “在看什么?”他问。
  “看月色呀。”迟芒毫无所觉地说。
  郁却自然知道月色真美这句话的意思,抬眼凝向夜幕远方的那一轮明亮,停顿半拍,才微含笑意地问:“很美?”
  “嗯呐,今天阴历十五哦。”迟芒摸摸脑袋。
  月色很美?
  嗯呐。
  四舍五入就是喜欢他了。
  迟芒丝毫没察觉到哪里不对,犹自感慨:“我听说晒月亮光可以长高的,大神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晒月亮?”
  “不,我更喜欢躺在床上享受黑夜。”郁却说。
  迟芒反应了两秒钟:“大神你直说你更喜欢睡觉不就好了嘛。”
  “看路,”郁却按着她脑袋往前面扭,“我睡过的觉比你晒过的月光还多,照样比你高二十——三十厘米?”
  迟芒:“……”
  他在拐着弯嘲笑她矮?混蛋!
  迟芒气炸了。
  “才没有三十厘米呢!”迟芒气得抬脚想踹他,半路又生生止住。
  要是换了其他任何人,这顿打可是少不了的,但这是郁却,迟芒下不去脚。
  最后气呼呼地一拽书包,迈着两条小短腿奋力把他甩到身后。
  甩了一路,只甩开邓朝言,到小区楼下的电梯,迟芒先进的电梯,刚转身,郁却就迈着大长腿侵略过来了。
  迟芒气哼哼地装没看见他,按下红色的数字3。
  电梯壁锃亮锃亮的,非常适合拍鬼片,迟芒眼尾余光随意往电梯壁上扫了一眼,蓦然注意到电梯壁上郁却的模糊身影。
  迟芒惊恐地发现他们之间悬殊的身高差,原来郁却说的三十厘米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自觉的,迟芒抬手摸了摸脑袋,对着电梯壁悄悄比划了一下。
  她竟然只到郁却胸口!!!
  连肩膀都没到!!!
  得知这一事实的迟芒连宵夜都不想做了,她只想回家缩进被我默默忧伤一下。
  郁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着她在电梯里那个悄默默的小动作就忍俊不禁。
  那么小一个小家伙,才到他胸口,他一伸手就能把她轻松抱起来揉进怀里。
  心里有点痒痒的。
  “叮”
  电梯到了三楼。
  迟芒心里藏着事,率先迈步出去,她速度快,没注意到电梯外面有人,等注意到外面的人时,她没来得及刹住脚。
  后领蓦然一紧,她整个人被拉回去,撞进男生温热宽阔的怀抱。
  迟芒睁着大眼睛望着电梯外面的陌生女人。
  这是三楼,楼里就三家住户,而三家住户今晚刚好都去上学了,这会儿才刚放学,正常情况下三楼都是空着的。
  所以,电梯外面这个陌生女人是谁?走错了吗?
  外面的女人原本焦躁的脸色在看见电梯里的两人后立刻烟消云散,甚至迅速地换了一副欣喜的脸色。
  “郁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迟芒扭头,狐疑地瞪着郁却。
  郁却松开她的后领,低头体贴地替她整理好领子,然后赶在电梯关上前,轻轻扶着她肩膀推着她出去。
  “我不认识你。”郁却扫了一眼那个女人。
  不认识啊。
  迟芒兴致缺缺,少了看热闹的心情。
  郁却瞧着她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抬手轻轻敲了下她脑袋。
  迟芒揉着脑袋,不满地扭头。
  陌生女人大概猜到郁却会这么说,不焦不燥地递过来一张金色名片。
  “郁少爷你好,我是单氏集团的员工罗彤,也是单总裁的秘书,这次冒昧上门打扰其实是单总的意思,单总想约您单独见个面……”
  郁却低眉瞥了眼那张看起来就很华丽的名片,没接,略带讥讽地问了句:“哪个单总?”
  罗彤面不改色:“单天严。”
  “不见。”郁却毫不客气。
  迟芒听见单天严的名字,好奇地回头打量着罗彤。
  罗彤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递名片的手僵在半空。
  要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排着队求着见她们单总一面,单总从来没空见那些人,更别单独见说一个普通高中生。
  今天单总吩咐她过来找一个叫郁却的学生,还特地叮嘱她要尊敬些,她虽然弄不懂这个普通高中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既然单总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罗彤变了变脸色,端起一副得体的笑,跟了上去:“郁少爷,单总特地叮嘱我一定要约到您的。”
  迟芒看看罗彤,又看看郁却,心想这个场合不适合她,她还是避开比较好。
  哪知道才脚迈出去半步,胳膊就被郁却拉住,他撇着嘴角,盯紧她:“你还欠我一顿夜宵。”
  迟芒:“……”
  不是,人家什么单总都想约您单独见个面了,还怕没有饭吃吗?
  罗彤识趣地上前,客客气气道:“郁少爷,如果您喜欢的话,单总也可以根据您的口味备好菜肴等您的。”
  迟芒用力点头,眼巴巴看着他。
  郁却不为所动,反而还有点不耐烦。
  为了防止迟芒趁机逃跑,他掌控住她纤细的小胳膊,确定她老实下来之后,才肯赏给罗彤一个眼神。
  “单天严是么,我倒是有句话需要你转告,”郁却微垂着长眉,冰冷地俯视穿着七厘米高跟鞋的罗秘书,“他有什么资格见我?”
  罗彤愣住。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意味深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单天严欠了他一千万。
  郁却懒得再搭理她,握着迟芒的瘦胳膊就把她拉进自己家。
  迟芒眼睁睁看着他家的门开了又关,在进门前想溜走,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动,任着他推进去。
  郁却并没有很用力拉她,她要是真不想进去倒是也可以挣开。
  大概心虚吧。
  “大神,你这个举动放到古代,你知道叫什么吗?”迟芒拍拍他胳膊,示意他快点松手。
  “强抢民女。”郁却漫不经心说。
  他没有立刻松开她,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捏了捏她胳膊。
  软乎乎的,手感相当好。
  迟芒被他捏的胳膊麻酥酥的,想也不想就拍掉他的手:“你知道还这么干?放古代你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郁却漠然道:“那你知不知道,放到古代我是什么身份?”
  迟芒:“……”
  郁却这才松开手,拍拍她小脑袋,怜悯道:“是贵族子弟,贵族子弟强抢民女怎么能叫强抢?”
  迟芒嘴角一抽:“大神,你这个三观很不正哦,天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呢。”
  郁却抽出一双女士拖鞋放到她脚边,懒懒道:“总之我这不叫强抢民女。”
  “你胡说,你刚刚明明都说你是强抢民女了的唔——”
  余下的话语悉数被堵到喉咙口。
  迟芒被他拽的一头撞进他怀里,小小的鼻尖亲密地抵着他结实的胸膛,鼻梁酸酸的,眼泪不由自主在眼圈里打转转。
  郁却紧紧揽着她的腰,宽厚的手掌压抑地掌着她纤瘦的腰肢,克制在一个地方没有动。
  具有冷沙质感的嗓音从她脑袋顶缓缓飘下。
  “迟芒,搞清楚了,这样的才叫强抢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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