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道:“杜乔长得真美。”
周彻没说话。
她道:“真人比电视剧里都漂亮,她有男朋友吗?”
“不清楚。”
“她是你公司的王牌艺人,不是该跟你走得很亲近吗?”
周彻看着她:“你想问什么?”
“随口提一下啊。”
周彻勾勾唇:“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
白夏笑:“当然没有。”
“关掉,回卧室。”
“我才看。”
“我想休息了。”
白夏望着电视机:“那你先睡。”
周彻一顿,想强硬地把白夏抱回卧室,但见她看得入迷,他眸光沉沉地凝望白夏片刻,起身回了房间。
他走后,白夏关掉电视机,拿起茶几上的专业书翻看。
她坐了十几分钟,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她想了想,还是回到卧室里。
周彻见到她便勾起唇,一把搂住她腰翻身覆上……
“哎呀,我不喜欢这个沐浴液的味道。”白夏推开他,“老公,我明天一天的课,想休息了。”
她说完便背对着周彻睡下。
周彻自己闻了闻手臂,沐浴液带着高级香氛的气息,从前也用过,但没有听白夏说不喜欢。他感觉到白夏的一种变化,但在她的一声老公里又觉得像是错觉。
白夏忽然翻过身,在他脸颊吻了下:“老公,晚安。”
这股错觉一瞬间消失无踪,周彻见白夏的确有些困,便没再强行亲-热。
这一晚,他没有等到白夏睡着后主动黏过来,她一整夜都靠着床边。
第二天两人各忙各的,白夏被司机送回了学校。
中午时,白夏带着身份证找到最近的一家证券交易中心开户。出入口有很多销售在发免息配资的传单,或是一些灰色信贷公司悄悄塞给她名片。
白夏开好户走出来,有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生追上她:“美女,委托理财了解一下吗?我很牛的,你可以先听我说一下……”
白夏没搭理人。
男生跟在她旁边快速想介绍自己:“我炒股虽然才三年,但是是我们公司最有实力的操盘手,因为我有内部渠道,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消息。美女,你听一下!”
白夏忽然停下脚步:“你不是委托理财吗?”
男生推着眼镜朝她笑:“你是刚开户,新手?我这个委托理财也可以说是代客炒股,这是灰色地带嘛,谁敢叫得那么明白。”
男生递给白夏一张名片,白夏接过,问他:“你这是正规公司吗?”
“当然是,如果你要找我签合同,是在我们公司签的,你放心。”
白夏想了想,她的确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周彻眼皮子底下拿他的资源炒股,她需要一个代理人。
男生叫冉轶,白夏跟他去了他们公司,公司规模不算大,但的确正规,她还趁上厕所时在天眼查上了解了一下这家公司。她时间不多,下午还要上课,当场跟冉轶签下合同,冉轶还处在懵的状态。
“你签这么快?你不了解一下我的实力?”
白夏笑了笑:“那你推荐一下我第一支股该买哪个?”
冉轶打开电脑,指着飘红的几支股认真帮她分析,然后告诫她:“像新侨科技的股票就不能买。”
“为什么?”
“这是一家出现经济危机的公司,有可能随时倒闭。”
白夏认真说:“我就要买这支股。”
冉轶用他的实战经验各种奉劝白夏,白夏最后拿出十万块钱全买了新侨科技的股票,冉轶苦笑说“我预估你要亏损得收不回来”。
白夏笑了笑,没说话。
她其实不会炒股,虽然周彻在感情上人品差到想爆他头,但他是上城商界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那天书房里,他说会涨,就一定会涨。
两天后,新侨的股市突然飘红。
冉轶打电话给白夏:“你还真是神人,运气真好,新侨科技的股票全涨了!我建议你现在建仓吸货……”
“我不买了,如果连续涨停,你帮我在四天后卖出去,低一点也没关系。”
冉轶又处在懵的状态:“为什么不吸货?”
“我雇你帮我操盘,你卖就是了,我只想短线挣点小钱。”
冉轶还要再劝,但白夏态度坚决,他觉得白夏这就是在犯傻,连他这个操盘手抛出去时都有些心痛。
股票全空仓后,冉轶给白夏的账户转入140000,除去本金和冉轶拿走的佣金,白夏这一笔赚了四万。
钱入账时,白夏在花园里陪CC,望着短信抿起唇。
今天周六,周彻没有去公司,他朝白夏走来,问她“在笑什么”。
白夏忙按灭屏幕去抱CC。
周彻有些抵触动物,见她把CC抱在怀里,往后退了一步。
“跟室友聊天。”白夏随口答。
她埋着头摸摸怀里CC毛茸茸的脑袋,现在并不期待周六周日回周家,偌大的豪宅里只有CC是她喜欢的。
第49章
如今CC就是白夏避开周彻的完美借口。
她抱着CC:“我带它去外面散步, 你去吗?”
周彻道:“让它在花园里转转就行, 没必要带到外面。”
“狗狗也是孩子, 它才来家里时只有不到两个月,是我和小顾给它打疫苗,照顾它, 一点点训练它健康长大的。外面公路空气好,狗狗喜欢在外面跑。”
周彻失笑:“孩子?”他望着白夏的眼睛, “你喜欢宠物还是喜欢孩子?”
白夏被他看得不自在, 但她不敢躲。周彻的眼睛仿佛有股蛊惑人的力量, 他在直视你时,你会觉得自己能被他看穿。她撸着CC毛茸茸的脑袋笑:“当然是喜欢宠物。”
“你带它去吧, 我回房处理些工作。”
白夏抱着CC去了门外的公路,她没带遛狗绳,直接放下CC,CC很乖, 不会跑多远,跑出一段路便会扭着脑袋看看她,嗅嗅路旁的草丛,停下等她。
白夏打开手机上的股票软件, 她其实完全看不懂这些飘红和飘绿的股票, 以后也还是要靠周彻,但怎么才能知道他手上的消息?
夕阳从公路尽头一点点落下, 橘色的霞光散尽时,白夏忽然没在周围瞧见CC。
她喊了几声, 没见CC的影子。她前后走出挺长的一段路,这才后知后觉CC跑不见了。
她忙掏出手机,大拇指下意识就最先停在了周彻的号码上,她失神地望着周烦烦三个字,为什么还是没改掉这种依赖?
她转而打给了小顾:“CC不见了,我在前面的公路上,你和阿月来帮我找一下它。”
小顾和阿月将平时去保安岗取快递的代步车开了出来,很快找到白夏。
“太太,CC还没回来吗?”
“对,我前后找了有两公里,前面都是梧桐树林,山脚下是湖,它会不会掉在湖里或者树林里去了?”
“太太别着急,你上车。”
白夏坐上车,这辆车跟旅游景区里那类观光车一样,只是座位只有两排,没有车身遮挡,视野很开阔。小顾打开车灯在寻找,三个人一直在喊CC的名字,前后都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CC,车子电瓶快要没电了,白夏让小顾回去换辆车。
阿月陪她在附近找,白夏想去树林里,阿月忙劝她:“春天虫蚁多,太太别进去了,这座山都是周家的,CC会回来的。”
“通知保安封锁出口了吗?”
“还没有……”阿月忙打电话给值班亭。
白夏道:“叫值班的保安一起找。”
她自己进了树林里。
十几分钟后,白夏在树林里没找到CC,见到公路上蜿蜒驶进的车灯,忙回到公路上。
开着代步车过来的是周彻,小顾忙从后面跳下来。
“太太,还没看到CC吗?”
周彻握着方向盘朝白夏道:“上车,她们和保安会找,我带你回去等。”
“没事,我一起找下吧,它应该没跑远,CC平时跟我亲……”
“这种事你操心什么,出入口都封锁了,一只小狗跑出去他们都能看见。”
白夏一怔,有些恼:“我又没让你陪我。”
她态度并不好,当着佣人的面,周彻脸色一沉。
小顾忙劝:“太太,你先跟先生回去吧。”
白夏转头走向前方,嘴里喊CC。
周彻开车追上她:“白夏,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不起。”她漠然着脸道歉,“你工作忙,我自己找就行,对了,公路有没有监控?”
周彻很久才回她:“这条线没有。”
他忽然直接将她拽上了车子。
白夏被这股力气拽得手臂险些脱臼,她疼得蹙紧眉心,看周彻的眼神也变得冷淡。
周彻倒车掉头,白夏在这瞬间跳下了车。
他狠狠拍了下喇叭停下,眸光沉沉地看她:“白夏,你上不上来?”
“我还没找到狗。”
“你也知道是条狗。”
她恼:“狗怎么了,狗的感情比人真实!”
“你今天怎么了?”周彻下车走到白夏跟前,俯身看她,“在我周家的地盘上,它能丢到哪里去。”
“山下就是湖……”
“没有这只,我再给你买一只。”
白夏抬头凝望周彻,他背对着路灯,神色淡然,轮廓仿佛也透着一股冰冷。她呵了一声,不想跟他讨论这种三观问题:“我就要这只。”
周彻已经恼怒。
“太太,找到了找到了!”小顾抱着CC跑过来,“它在树林里找到一堆东西,不知道吃了多少。”
白夏冲过去,忽然被周彻狠狠拽住手臂。
她回头,男人的脸被路灯与林间阴影切成两半,光影里的一半是薄怒,一半晦涩如暗夜。她被他拽上代步车,飞快驱车开向前方。
“CC还没带上!”
“它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带了细菌或别的传染源,你会感染。”
“可小顾和阿月还在后面。”
“她们会跟上。”
“车子明明可以坐,为什么不带她们一起上来?”
周彻不再回答她,紧绷下颔,一路开回家里。
他抓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卧室,狠狠关上门。
再回头时,男人眸色里全是怒火。
白夏从没见他这样生气过。
“白夏,我对你太好了是吗?”
白白嘲讽地呵了一声。周彻穿着系纽扣的烟灰色睡衣,丝质的缎面在灯光下折射出光泽。他眸光如炬,居高临下俯视她,不带温度。
白夏移开目光,朝门口走去。
手腕被他拽住:“说话,你给谁摆脸色。”
白夏昂起头:“周老板,你让我出去看看CC。”
“你叫我什么?”
白夏冷冷地迎上这双眼睛,周彻的目光比她还要冷厉。
他们的四目相对里,烟尘匝地,如硝烟战场。最终,白夏忽然想透彻,她不该跟他赌气。
她只有两条路,要么忍,要么滚。
她手指握成拳,最后松开:“对不起,我想去看看CC。”
她语气也缓和下来:“你不在的几个月里是它陪着我,它就像我的朋友,我的孩子,它不单单只是一条狗,它对我很忠心的。”白夏望着周彻,“对不起老公,我是因为太紧张CC才情绪失控的。”
周彻冷冰冰盯着她许久。
他解开一颗睡衣纽扣,走到阳台透气。
白夏自己下楼去看CC。
周彻在她刚离开便按了房间里的呼叫铃:“把狗安顿在室外,明天带去检查。”
白夏很快回到楼上问他:“她们说CC不能回隔壁的房间?”
周彻点头,淡淡道:“检查之后没有问题,再像往常一样。”
白夏沉默了片刻,没说什么,去了卫生间洗澡。
她换了自己买的一套卡通棉质睡衣,暖暖的白色,上头有只领戴着潮墨镜的小猪佩奇。她站在床头:“我今晚一定惹你生气了吧,我回我之前那间屋睡……”
“我让你走了?”
白夏一顿。
“上来,睡觉。”
她关灯躺回去。
枕边传来低沉的命令声:“白夏,我对你好不是让你有资本跟我生气的。别有下次。”
她不想争输赢:“我知道了。”
这一夜,白夏一直都在假寐,没有真正睡着。
周彻等到半夜都没有等来那双圈在他腰上的小手,他生来高贵,让步绝不是他的风格,他一直在等白夏的低头。直到凌晨一点,他看了下时间,心里窝的全是气,索性起身去了三楼。
楼上的格局比二楼宽敞,房间较少,玻璃运用的面积广,他穿过客厅里几个机器人,去了小时候的一间房间。
屋子四面用玻璃做墙,自动按钮打开时,四面的窗帘缓缓收向一侧,月光便柔和地洒了进来。
周彻在楼上睡到天亮。
白夏在安静的卧室里翻过身,伸手摸着枕边,人离得太久了,被子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体温。
她眼眶里滑下眼泪,自己默默无声擦干。
早餐时。
她亲手给周彻盛汤,用平常的语气道:“老公,昨晚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