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苒奇怪的不得了。
这个时间段,男主的事业还没起步啊?
为什么看那些人的反应,好像沈行止很有钱的样子?
这些天和他相处下来,她约莫认识到,沈行止似乎比她想象中有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路明在展台最中心,拿着话筒说道:“慈善晚宴马上开始,请大家拭目以待!”
任苒苒还是第一次参与竞拍,而且还是坐在这么靠前的位置,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像个小学生一样,双腿并拢,坐的很正,脊背崩的很直。
相比她的紧张,沈行止就显得随意多了,他背靠着沙发,双腿交叠,多了几分慵懒。
看她这么拘束,他给她递一杯香槟:“放松点。”
任苒苒接过来,轻抿了一口,但还是没能缓解自己的紧张,把香槟放在了沙发上的圆角茶几上。
等待的时间有点儿长,任苒苒没好意思玩手机,满脑子想沈行止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做到这阶段了。
她刚刚无意间听到,左边的老总,是帝都的赫赫有名的电商大佬。而右边的老总好像也是个著名的地产大佬。
沈行止坐在这俩大佬的中间……
而且这种晚宴,说白了也是个名利场,有钱有势的人自然有无数人追捧,任苒苒刚刚就见识了不少来巴结沈行止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腆着脸管沈行止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喊沈总,那场面简直滑稽。
这起码得是他创业五年后在书里逆天般的存在才达到的高度。
她皱着眉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展台上快布置好了,沈行止忽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等会由你举牌,随便怎么拍。”
也许因为喝了一口酒的缘故,嗓音有点儿哑,又因为离得近,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瞬间染红了她不争气的耳朵。
她缩着脖子躲了一下,“好。”
慈善晚宴正式开始,主要是以竞品的方式进行拍卖,拍卖所得将全部捐献给贫困山区的儿童们。
竞品上台,由讲解员讲解完后,开始竞拍。任苒苒一开始还有点儿不太敢举牌,毕竟这里的拍卖价格都是以六位数打底,作为一个没有见过大钱的穷人,她真情实感的觉得有点儿肉疼。
但沈行止不断的示意她举牌,她紧张兮兮的加完价,又有人跟,任苒苒忍不住小声问他:“还加吗?”
沈行止不置可否,就差把“我很有钱”写在脸上了,一点儿也不低调。
任苒苒心惊肉跳的把第一幅国画加到了一百五十万。
全场哗然。
“一百五十万?这特么找的托吧!”
“哪个暴发户啊?真以为什么画都能卖到天价哦。”
“就一个过气老演员画的画,又不是什么知名画家!这人真的傻吧!”
任苒苒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沈行止让她加笔大的嘛,她这不就……加到这数字了。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后者则回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任苒苒:“……”
台上,拍卖师敲下第一声拍卖槌:“一百五十万一次!”
“一百五十万二次!”
“一百五十万三次!成交!”
“恭喜这位小姐获得了此次的拍品!”
追光灯再次打过来,眼见跟拍的摄影机也有要往这边拍摄的意思,任苒苒窘迫的要死,忙用竞价牌把自己的脸挡住,躲在牌子后用气声威胁沈行止,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儿不真实:“你要是付不出钱就死定了。”
他看着她红润的脸蛋,轻轻的笑:“好。”
竞拍到后半程,钱变成了一串可以堆叠的数字,随着每一次举牌在不断升高,基本大部分的竞品都被沈行止拍下,少年沉默的坐在沙发上,面对巨额数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任苒苒虽然一直被他示意着举牌,但仍旧对沈行止是否有这么多钱产生了怀疑,甚至一度想到沈行止如果付不出来钱他们俩是不是会留在这里打工之类的念头。到后期完全是靠着坚信着他是男主的信念坚持下来的。
直到拍卖结束,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
全场已经炸了。
议论声从“哪个人傻钱多的暴发户”变成了“卧槽那就是沈行止啊!”
任苒苒竖着耳朵,隐约听到了一些模糊的词汇,大概无一例外都是吹的。类似“商界奇才”、“从无失手”、“跟着他投资的人发了好几个”之类,而那些被科普到的则倒抽了一口凉气,感慨道:“有这么神?”
任苒苒的震惊一点儿也不比其他人小,但她知道,确实有这么神,在几年以后。
她咬了咬唇,看向身边的少年,也许是因为财力的渲染,这样看过去,他更像是一个成熟内敛的男人。
此刻也正垂眼看着她。
任苒苒的心倏的一跳,想着自己都能穿书进来代替女主,那作为男主的沈行止岂不是也可能发生什么变化?类似做了什么预知未来的梦之类的,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现阶段的沈行止怎么会这么开挂?
那他做的梦里,会看到和原主的感情吗?
任苒苒又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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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顺利结束。
方路明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看着沈行止签了字,收到了支票,可以美滋滋的回去和他爹炫耀,脸色好看的不得了,笑的像只狐狸,话也说的中听说了,“谢谢沈总,沈总大气。”
沈行止四两拨千斤:“希望贵司能经常举办这样的活动。”
他本就想要出钱资助贫困的孩子,也早就打算拍下那些竞品。
但这一切落在方路明的眼里,就成了打肿脸充胖子。
但毕竟沈行止带着个小美女来,在美人面前一掷千金,也是很合乎情理的嘛。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方路明忙着回去给他爹汇报战果,急匆匆的溜了。
当他美滋滋的把支票和战果给自家老头汇报了一遍后,得到了是他老爹一通狂风暴雨的臭骂:“你个兔崽子!沈行止对咱家公司让利1个点,你知道是多少钱吗?!我让你承办这晚会是让你去要他钱的吗?老子是要你去和他建立关系的!”
方路明不服气:“不就是个高中生,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头子你弯了一辈子腰直不起来吧你!”
方成栋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默默的把手头上隐瞒的一桩大生意的邀约发给了沈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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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止准备带任苒苒走。
两人路过一个包厢时,正好听见一声脆响。
一个油腻的男生说:“还是月月贴心。”
说完这句话啊,整个包间的男人们都响起了不约而同的笑声。
包厢的门大敞开着,烟气全扩散在走廊里,任苒苒下意识的往门里看。
包厢里约莫十来个人,除了那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剩余的都是衣着打扮的妖娆万分的女人们。
声响来自某个富商,他的咸猪手正落在一个给他发牌的女生的屁股上。
那女生面容姣好,脸蛋透着几分吹弹可破的粉,被人揩了便宜,也没发作,正红着脸给众大佬们发牌。
任苒苒觉得那女生的面相有点儿眼熟,在哪里见过似的。
那女生发完牌抬起头看见她,也是明显一愣,随即飞快的挪移开了目光,动作有点儿不自然的往身边的男人怀里靠了靠,把脸埋进了那男人的胸膛里,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侧脸。
沈行止已经走出五米开外了,见她没跟上来,停下脚步等她。
房间里的人们也都因为她的驻足看了过来,任苒苒忍受不了那些审视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眼光,赶紧溜上前挽住沈行止的胳膊。
两人一路走出别墅,沈行止的专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路灯等着了。
他为她开门,坐进车内的那一瞬,任苒苒才灵光一闪的想起来,刚刚那个眼熟的女生好像叫程安月。
在她把自己打扮成清爽的女高中后,多次被多事的同学拿出来和校花程安月比较,自然而然也无意中看到过程安月的照片。
据说她家世好,成绩好,长相也好,一直稳坐曙光中学第一女神的宝座,只不过因为人有点儿高冷,像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男生们后来才一致把票投给了相对来说较为亲切的任苒苒。
任苒苒的心脏砰砰直跳,感觉自己似乎无意中窥探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咬着下唇,决定忘掉晚上见到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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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深了,回去的车程不再拥堵,一路顺畅。
等司机把两人送回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老城区的夜晚还很火热,街道两旁的大排档亮着橘黄色的暖灯,锅炉里燃起黄蓝色的火,小龙虾随着厨师的动作翻炒,空气里全是龙虾和辣椒的味道,混合着啤酒的麦芽香气,任苒苒的肚子毫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晚上她为了维持好沈行止女朋友的正面形象,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沈行止也听见了,低头看她:“饿了?”
任苒苒的目光落在了大排档竖在外头的菜单上,舔了舔唇:“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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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找了一家相对干净的大排档坐下,没了空调,空气里都是热的。
沈行止约莫近十年没有吃过大排档了。
自十八岁和任苒苒分手后,他一路打拼,有钱后更是尝遍了山珍海味。
没想到在二十八岁后,重生回了十八岁,他足够有钱,又回到了大排档。
她倒是没什么顾忌,点了菜之后,双手搭在餐桌上,眼睛亮亮的盯着隔壁桌的小龙虾看。
啊,好想吃啊。
沈行止注意到她眼里羡慕的神情,点着菜单上的龙虾问她:“点一份?”
任苒苒摇摇头,无比惋惜的说:“你吃,我海鲜过敏。”
不一会儿,任苒苒点的小馄饨上桌了,上面飘着几片紫菜和葱段,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反射着柔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实在是饿了,任苒苒拿了调羹,急匆匆的舀了一个放进嘴里。
刚出锅的小馄饨,温度高的吓人,她又是毫无顾忌的整个吞进嘴里的,烫的舌头发麻,只好对着空气倒吸了几口气,也没怎么多嚼,匆匆忙忙的吞了下去。
“好烫!”
她吐着舌头,用手当扇轻轻的给自己扇风,眼泪都快烫出来了。
“傻姑娘,慢点吃啊。”
沈行止把矿泉水瓶盖拧开,递到她眼前:“没喝过。”
这种时候,冰冰凉凉的液体完全能救命,任苒苒忙接过来,对着嘴猛灌一口,口腔里冰冰凉凉的,舒服一点了。
“谢了。”
夏夜的蚊虫似乎也有点多,才坐了一会儿,脖子上就有点儿痒,估计是被蚊子咬了,她伸手挠了挠。
沈行止去拿了个小碟子回来,给她舀了一个馄饨装好,然后推到她面前:“放凉一会儿再吃。”
刚刚情况太紧急,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感官上,倒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后知后觉的红了脸,觉得沈行止的那声“傻姑娘”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搞的大她很多岁一样。
她垂着头没看他,拨弄着碟子里的馄饨,这回确实吃一堑长一智,等到小馄饨彻底凉了一些,才放进嘴里。
咬破薄薄的馄饨皮,肉馅里透出虾肉的味道,这家店竟然把虾肉剁碎了,内里的馅像是虾滑,口感特别棒,外头一层薄薄的馄饨皮包着,特别好吃!
一个馄饨下肚后,任苒苒又如法炮制的拎了一个馄饨出来放碟子里,满心欢喜的等着放凉,忽的动作一滞,神情凝重的放下了调羹。
“怎么了?”沈行止问她。
任苒苒欲哭无泪道:“……虾。这里面是虾肉……”
恰好这时,老板娘端了碗小馄饨跑过来道歉:“不好意思啊!生意太忙送错了,把别人的虾肉小馄饨送你们这桌了,这碗才是你们点的。不好意思啊!不多收你们钱的!”
这回好像不是脖子上痒了,连带着手臂也跟着痒了一点。
任苒苒沉默了一会儿,问沈行止:“我是不是起红疹了?”
“难受?我带你去医院。”
任苒苒怕自己小题大做,她只是知道原主海鲜过敏,但刚刚也就吃了一点儿虾肉,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她主动走到他身边,想让他给自己看看脖子,到底是蚊子咬的还是过敏起的红疹。
沈行止个子高,坐着自然高度也高,任苒苒走到他身边,微微玩下身,把自己垂散着的头发抓起,露出白皙的脖颈:“你帮我看看,是蚊子咬的吗?”
光线有点昏暗,他不得不凑近了看。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少女身上清淡的甜香扩散过来,他的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部,两人都有些紧绷。
白皙的脖子上确实有一点儿密密麻麻的红疹子,不像是蚊虫咬的,他皱着眉:“你起疹子了。”
“那大概真的过敏了。”
任苒苒有点儿沮丧,小馄饨一口没吃,还特么过敏,这晚简直背。
脖子上像是有无数蚊虫在叮咬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全身上下都好痒。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忍不住去挠。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面色沉了沉:“别抓,我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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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的急诊区室外早已人满为患,任苒苒手里捏着个冰可乐罐,企图用冰冷来缓解自己脖子上的瘙痒。
沈行止去给她挂号,让她安分的坐在等候区等着。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百无聊赖的打开了微博,可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来,消息没看进去多少,已经恨不得把自己挠下来一层皮。
好在沈行止很快的为她挂好号,两人往输液区走。
输液区里没什么人,任苒苒要挂两个小时的瓶,时间已经近凌晨一点半了,她有点困了,开始不停的打哈欠。
沈行止坐在她旁边,“睡一觉,我帮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