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独宠“他”——今夕何如
时间:2019-06-19 09:27:31

    莫晓见他没有接话,只能自己说下去:“不知此人是否是东厂的……”
 
    芮云常淡声道:“东厂的人真要‘暗中’跟着莫太医,莫太医是不会知道的。”
 
    莫晓半信半疑,也不知他这么说是不是在给自己手下挣面子,但她也不可能追着他问啊!
 
    芮云常嘴角微掀,掠她一眼,嘲讽道:“莫太医会怕东厂查你,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莫晓无奈叹口气,看来原身真的是卷入什么事情中去了。但就算是有,也是原身做的,不是她啊!
 
    眼前的芮公公虽然态度冷淡,语气嘲讽,但也不是完全说不上话的,她既然已经开了口,索性就多问几句:“下官还有一事相询。”
 
    “说。”
 
    莫晓压低声音:“事关惠妃娘娘……”
 
    他举起一手制止她再说下去,盯着她看了数息,转身朝楼上而行。
 
    莫晓跟上他,进入二楼第一间雅阁,他回头吩咐随行干事留在外面,守着走廊前后段,不许闲杂人等靠近,随后雅阁的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芮云常撩袍坐下,莫晓十分自然地在他对面拉开一张椅子跟着坐下了。芮云常眉梢微微一动,却没说什么。
 
    莫晓开口道:“敢问督公可是在追查惠妃娘娘小产一事?”
 
    “看来莫太医也不是什么都忘了的。”他语气讥讽,并未正面回答她。
 
    莫晓摇头:“并非督公所想的那样。下官很想找回过往记忆,娘娘之事是偶然向宫人打听到的。”
 
    他一付并不相信的样子漠然望着她,莫晓也就只管自己接着往下说:“下官今日查找太医院的供药记录,娘娘小产应是六月里的事,但具体是哪一日……”
 
    “六月初十深夜。”
 
    莫晓默默记在心里,打算过几日等她回太医院了查查当晚的记录。
 
    芮云常勾起一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莫太医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当值的医士是谁。又是谁被召去澄辉殿听差遣?”
 
    澄辉殿便是惠妃所居宫殿,莫晓听他这种口气,心中已然猜到九成九:“是下官么?”这种时候装傻也没用,还不如大家坦率一点,把话讲开了。
 
    “是你。”
 
    “除了下官还有谁?”惠妃小产那么大的事,不是小病小痛,不会只有一名医士被召去,至少还应该有一至二名御医在场的。
 
    “这就是耐人寻味的地方了。”他悠悠道,“娘娘小产时,在澄辉殿的太医只有你一个,另一名御医是事后才赶到的。”
 
    “奇怪了,为何会如此?”
 
    “这就要问莫太医了。”
 
    莫晓皱眉苦思,却怎么也回忆不起当时情形,原身的记忆就好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芮云常推椅起身:“莫太医没什么事情要说了吧?”
 
    莫晓跟着起身:“今日那个跟着我的人真不是东厂的?”
 
    他笑了笑:“真不是。”
 
    莫晓走到窗前,往下瞧去,那灰衣汉子仍在街对面蹲着,她只要从门口出去就又会被他盯上。
 
    雅阁的门吱呀一声,莫晓回头一瞧,芮云常已经出了雅阁,往楼下去了。
 
    她急忙追出雅阁:“督公,可否顺路带下官一程?”
 
    芮云常并不停步,亦不回头,只冷冷道:“我回宫。”
 
    莫晓笑得灿烂:“正好顺路!”
 
    -
 
    尽管芮云常从头到尾没有点过头,也没有说过一个好字,莫晓还是打定主意要跟紧他,无论如何都要蹭上一段顺风车才行!
 
    她紧随芮云常下楼到了大堂,特意站在门内那汉子所在位置瞧不见的视线死角,预期中会有马车驶来,谁知却见一乘青呢暖轿抬到了门口!
 
    莫晓顿时就傻了眼,这还怎么蹭车啊?
 
    随行打起万寿纹棉轿帘,芮云常弓身上了暖轿,待他坐定,轿帘垂落,这就要起轿走人。
 
    莫晓一咬牙,冲向暖轿边。
 
    随行的番子那容她冲到轿前,当即两人上前,伸臂如门闩一般拦在她面前,沉容低喝:“不得无礼!”
 
    莫晓只能止步,担心地看看前后:“督公,下官还有事告诉你!”
 
    其实这会儿她已经没什么能告诉他的了,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医士,加一个十多岁的瘦弱小厮,无论如何都不是那灰衣粗汉的对手。
 
    天知道那个尾随她的汉子想对她做什么!她可不想在肚子上多添一道刀疤!更不想莫名其妙地把第二次重活一回的机会莫名其妙地丢掉!
 
    轿中人冷冷道:“莫须有之事本督已经不想再听,莫太医还是回去想想清楚,到底要对本督说什么,明日来东厂一次,把你真正该交待的,说个清楚明白。”
 
    莫晓愕然:“什么真正该交待的……”
 
    “起轿。”
 
    “起哟——”随着轿夫们齐声吆喝,暖轿离地,前呼后拥施然远去。
 
    莫晓无奈,回头看去,街对面的灰衣汉子已不见影踪。
 
    但她却并未因此就放心了,方才她与芮云常在门口一番交谈,那汉子不可能没留意到,此时隐匿不见,多半是藏起来了,也可能是换人跟踪她。
 
    莫晓心中暗暗叫苦,原身到是底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麻烦啊!
 
    -
 
    青呢暖轿抬出两条街,从街旁树影下出来一人,身着灰色短衣,玄色长裤。灰衣汉子走近轿前,虽然轿中人瞧不见,他仍是恭恭敬敬地跪地行了礼:“属下见过督主。”
 
    轿中淡淡应了声:“跟着吧。”
 
    “是。”
 
     第16章 督公陪我逛柳巷
    莫晓带着冬儿,只敢走行人商家众多的热闹大道,提心吊胆地绕了不少路才得以回家。
 
    “相公缘何这么早回来?”柳蓉娘微笑着迎出来,却见莫晓不如往日那般带着平和笑意,神色中还带有几分惊惶。她笑容亦随之淡去:“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今日可真是……”冬儿抢先开口。
 
    “行了!一点小事不用大惊小怪,去歇着吧。”莫晓沉着脸打断他,“今日之事别胡言乱语,闭紧了嘴巴,要是乱说就扣你月钱。”
 
    冬儿住了口,背转身吐吐舌头,自找地方去了。
 
    柳蓉娘担心道:“相公,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晓拉着她往内院走,回到屋里才将今日太医院里冯太医诬告她盗用药材一事说了。柳蓉娘担忧蹙眉:“那该如何是好?是否该备些礼仪送去鲁院使府中?”
 
    莫晓摇头:“不必,鲁院使虽然个性古板,却耿直公正,不会因为我送礼便网开一面。若是去送礼反而要糟,他会觉得我其实是做了这勾当,心虚才贿赂于他。且今日我把相关佐证都给他了,只要他稍加调查就能查明真相。”
 
    闻言柳蓉娘仍是愁眉不展。
 
    莫晓忽而笑了笑。
 
    柳蓉娘诧异问:“相公笑什么。”
 
    “今日我临走之前挖了个坑给冯同光,鲁院使会特别留意他的。若是不出意外,他才是盗用药材之人。”
 
    柳蓉娘显得茫然不解:“挖坑?相公你……”
 
    莫晓笑道:“这是打比方的说法。不是真的去挖坑。”她略一思索,“就和使绊子是一个意思。”
 
    柳蓉娘不由笑出了声:“相公这说法真是有趣!”
 
    两人笑了会,柳蓉娘望着莫晓柔声道:“离晚饭时辰还有一会儿,我炖了枸杞银耳,相公是不是先喝一碗?”
 
    莫晓摇摇头,微笑道:“我不饿,你去忙吧,我去书房看会儿书。哦对了,我想吃你做的烧饼。”
 
    柳蓉娘答应了。
 
    莫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笑容淡去。
 
    这些天下来,她经历了不少异事,综合起来不难推出一些结论。
 
    皇室争权夺利,子嗣是极为重要的一方面,惠妃小产很难说是单纯的生理因素,若是有心人不想她诞下龙子,完全有可能故意制造小产。
 
    而莫亦清又是当时在场的唯一太医,她在惠妃小产一事中,或是参与帮凶,或是目击证人,总是脱不了干系。
 
    也难怪东厂盯着她不放了。
 
    莫晓只觉心直往下沉,若原身真是那个帮凶的话,她该怎么办?她不想,也没有义务去承担原身所犯罪过!
 
    有可能原身只是目击证人……
 
    她希望真是如此,这样会让她稍许安心些。扼杀一个鲜活生命这样的罪孽……她绝不希望自己是帮凶,即使是原身也不想!
 
    芮公公认定她是知道些什么的,他让她想清楚该说些什么,但她的记忆只是空白一片!要她说什么?承认她没有犯过的罪行吗?或是证明她从未知晓过的事情?
 
    原身被刺伤而亡很可能并非偶然的小偷小摸引发的血案,也难怪他会问她对盗贼有否印象。而今日的灰衣汉子,很可能就是谋害惠妃小产的那一方派来的。
 
    来灭她的口。
 
    莫晓只觉不寒而栗。灰衣汉子今日听到她对芮公公说有事情告诉他了,惠妃小产的幕后黑手肯定不会留她活口,但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想要坦白都没什么好坦白的!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汤公公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不能再留在京师了,不想坐以待毙,就必须逃走!
 
    即使这样有些对不起蓉娘,但她若是死了或被入罪,对家中这些妻妾更没有好处。她若是逃走,蓉娘至少可以逃脱同谋嫌疑。
 
    她来到主院,柳蓉娘还在厨房忙碌,丫鬟也在厨房帮忙。她趁此机会收拾两身替换衣物,整理成一个小包袱,再次回到书房。
 
    这些时日在宫中收到的额外赏赐她都收在了书房,柳蓉娘并不知情。
 
    倒不是她信不过蓉娘,但毕竟自己是女扮男装,从穿越来的第一天起,她就有预感,这样的安稳日子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有些私房钱在身边,紧急情况下有财物傍身会方便许多。
 
    她从木盒中取出沉甸甸的一个小布包,不由苦笑,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罢了。
 
    “相公,饭菜好了,你是这会儿就用饭,还是与往日一样的时辰用饭?”柳蓉娘在窗外轻唤。
 
    莫晓急忙将小布包放回书箱里去,压上几本旧书掩住,再随便取出一本,合上箱盖,做出看书的模样。
 
    “我不饿,还想看会儿书。”一转念,她又补充道,“你让丫鬟将我那份饭菜送来,我在书房吃。”
 
    柳蓉娘从门外进来,略显担忧地望着她:“相公,可不要看书看得忘了时辰不用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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