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师祖献上咸鱼——扶华
时间:2019-06-19 09:38:07

  让司马焦等着?这是不可能的。他这个人擅于制造问题,同样也擅于解决问题。
  很快的,他带回来一只玉枕。
  “用这个,只要做梦都会是美梦。”
  廖停雁抱着那只玉枕,想起童年看过的某部火热穿越剧,里面也有个玉枕,忘记叫什么名了。当天晚上她就试了试这个玉枕,没有她想的那么硌人,枕着还挺舒适的,果然也很见效。
  司马焦这晚上在她的灵府里没再听到杀猪叫声了,只发现那些花香变成了浓浓的甜香,像是什么甜食的味道,熏得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是甜味。
  廖停雁梦到自己生日,和久违的亲戚朋友们在一起,吃了一大堆奶油蛋糕。她醒过来之后就感叹,“好久没吃过奶油蛋糕了。”也好久没见过亲人朋友们了。
  “做了好梦开心吗?”司马焦问她。
  廖停雁回味了一下自己的梦,梦里她想念的朋友和亲人都在朝她笑,大家吵吵闹闹,催她切了蛋糕。特别大特别好吃的一个蛋糕,所有的一切都很和谐——梦里显然有美化,她妈才舍不得给她买那么大的蛋糕,她爸也不会笑的那么和蔼,妹妹更不会乖巧叫她姐姐,朋友们天南海北,更不会聚的那么齐。
  她还是点了头,“挺开心的。”就是想到一句诗,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个枕头这么有用,你怎么自己不用?”廖停雁摸着玉枕上雕刻的纹样,觉得那看上去有点像是长鼻子大野猪。
  司马焦看她恢复了精神,也放松了些,从鼻子里哼了声出来,“对我没用。”
  他拥有特殊的能力和强大的力量,相对的,有不少法宝灵药都对他无用。
  廖停雁现在看什么都感觉像猪,看司马焦也是。“为什么要在这个玉枕上雕野猪?”
  司马焦:“是梦貘。”
  廖停雁:“传说中的梦貘,就长这个样子?”
  司马焦:“区区梦貘,也能称传说?”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阵,司马焦坐起来,“走,带你去看梦貘。”
  他雷厉风行,拉着廖停雁就掠了出去。廖停雁在发呆,她都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梦貘这种生物存活的,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都已经被司马焦拽出几里地了。
  廖停雁:“等等等——”
  她拢着自己的头发:“我还没梳头!我还没换衣服!”
  司马焦停下来看她一眼,很是奇怪,“你往常不就是这样。”
  廖停雁:在家和出门能一样吗,在家我还不洗头不穿内衣呢。
  她好歹是把头发梳了梳,加了件外袍。
  梦貘并不多见,庚辰仙府里仅有的几只养在掌门师千缕私人的一座山里。听说那几只梦貘养在师千缕的地盘,廖停雁不由得问了句:“我们就这么去?”
  司马焦:“空手去就行了,你那个烧烤架就不用带,梦貘皮厚肉糙不好吃。”
  廖停雁觉得自己白问的这句话。就没有司马焦不敢去的地方,也没他不敢做的事。
  廖停雁久没有关注外界,这回出门,她发现越是靠近内府中心,就越是热闹。“最近有什么大事?怎么这么热闹?”
  司马焦扯了扯嘴角,“庚辰仙府每隔百年有一次仙府祭礼,尤为隆重。在其他大小仙山灵地看来,庚辰仙府的师祖,也就是我今年出关,恰巧遇上这次祭礼,自然更该大办。”
  庚辰仙府的宫主们还不敢将他的事公之于众,只能紧紧扯着脸皮忍下,这祭礼他们大约会告诉所有人,他仍需要闭关,继续瞒着这件事。但是,他为他们准备的礼物都已经放置完了,到时候也好多添一份热闹。
  廖停雁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听到司马焦的话,再看他神情,她心里也猜到了。估计他之前说要搞的事情,就是和这个祭礼有关了。
  司马焦说了两句,也没说更多,掠过那些说说笑笑满脸喜气的弟子。这些弟子看不到这巍峨仙府下的深渊,仍是自豪而期待地讨论着不久后的仙府祭礼。
  “我们是第一仙府,哪个门派敢不给我们面子,上一个百年祭礼,我还记得步云宗送的礼物,是一只箜凤,不知今年会送什么……”
  廖停雁回头看了眼,见到那些弟子脸上的优越。
  第一仙府,实在已经站在顶点太久了,所有人都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比‘外面’那些人高贵。不分天地四方,只分庚辰仙府内外。
  毕竟是掌门师千缕的地盘,哪怕他们要去的不是主峰太玄,而是次峰太微,廖停雁还是有些担心。司马焦就不,他和逛自家园子没两样,一边走着,还偶尔和她介绍几句。
  “师千缕喜欢些珍稀灵兽仙兽,特地开辟了一座次峰专门饲养。”
  “听说他偶尔会过来看看,只是这里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守卫稀松。”
  就像司马焦说的,他们轻轻松松就进了太微山。山底下的守卫没几个,还都懒懒散散,甚至比不上他们之前去摸鱼的鱼池子守卫森严。
  也对,毕竟就是个动物园,放松心情用的,和花园也一样,要不是有几只特殊点的仙兽,估计连守卫都没有。
  这座山看上去并不稀罕,只是灵气格外充裕,划分了各个区域,每一个区域里都养着不同的兽类。廖停雁要看的梦貘在这里不算什么很珍贵的灵兽,栖息地就在一片湖泽边。
  果然长的就像长鼻子的小野猪,身上的毛是黑色的,在水泽边咕噜噜喝水。
  廖停雁看了会儿,怀疑道:“它们能食梦?”
  司马焦抱着胳膊:“听说能,我不清楚。抓两只回去看看?”
  廖停雁拒绝了。
  司马焦:“你怕什么,两只小东西而已,被发现了也没事。”
  廖停雁耿直说:“不了,我只是觉得,它们长得不可爱所以不想养。”真是人间真实。
  司马焦哦了声,“长得好看的,这里很多,你选几只带回去。”
  廖停雁感觉祖宗就像是带人来逛商场,就算她不想买,也要带点东西走。盛情难却,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她也有点想养只毛茸茸的宠物解压,就默认了,跟着司马焦一路往太微山深处走。
  司马焦看了几处地方都不太满意,忽然问:“这里没有水獭?不如养几只水獭。”
  廖停雁一秒钟拒绝:“不。”
  两人看到了一只羽翅金黄璀璨的凤鸟,落在一树白色的繁花里,廖停雁感兴趣地问:“这就是箜凤?”
  司马焦对这个高贵优雅的大鸟没有丝毫兴趣,眼睛四处看,想找长得像水獭的,随口说:“凤族后裔,死得差不多了,大概也就剩这一只。”
  廖停雁:“看它独占这一大片山头就知道,它肯定是这里最珍贵的。”
  司马焦:“不管是人还是畜生,就剩一两个的时候自然就珍贵了。”
  廖停雁:“……”你说这话我没法接。
  两人顺着山道继续走,到了一片山崖边,这边的山崖长了瀑布似得一片垂藤,开着寻常的五瓣黄花。廖停雁随手摘了一朵,山风一吹,把她手里那花吹向了一侧的深林山涧。
  司马焦的目光顺着那花落下,原本懒散的目光忽而凝住了。
  廖停雁半天没听见他说话,扭头看去,发现他的神情很奇怪。
  “怎么……”
  司马焦伸出手做了让她站在原地的手势,他向着山涧走出去,走得很慢,走过去十几步后停了下来。廖停雁见他伸出手往前虚虚一探,指尖突然痉挛。与此同时,周围的风好像停了,鸟鸣也消失了。
  空气里莫名有种紧绷。
  司马焦退了一步,他转身走了回来。
  廖停雁站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听到司马焦说:“你先回去,这几日都不要出门,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踏进内府中心一步,等我回去。”
  廖停雁问也没问,直接点头:“行,我等你。”
  司马焦难看的神情终于软和了一点,他拉过廖停雁的手,在她手腕内侧吻了一下,放开她道:“去吧。”
  廖停雁离开后,司马焦的神情再次冷了下来。他举目望向四周,这个地方有一个隐藏起来的结界,几乎不输于当初困住三圣山的那个结界。要布下这样一个结界很不简单,所以在这里想要隐藏的东西肯定不会简单。
  这是师千缕的地盘,他在这藏的东西,他当然要翻出来看看。
  算着廖停雁现在大概已经离得远了,司马焦再度有了动作,这次他往前踏出一步,再也没有控制力量,脚下发出喀嚓的破裂声。
  青翠的山涧之上突然出现了一架桥,通向另一座更小的山峰。
  司马焦走了上去,这一架桥并不简单,他每走出一步周身就是一阵灵气涌动,雾气沸腾着试图钻进他的身体里,仿佛有生命一般。走在空中,就好像不会水的人走在水底,想要动弹都十分艰难。
  司马焦周身覆盖起一片赤色火焰,白色的雾岚在碰到火焰时,瑟缩着退去,发出尖细的啸声。
  雾里有能吞吃人灵力和血肉的虫子,这是一种修真界没有,只有魔域才有的魔虫。
 
 
第50章 
  这样的魔虫, 不论在哪里都是十分棘手的东西,但司马焦不同, 他的灵火是这种东西的克星, 他走了一路,脚边已经铺了一层黑灰, 那些敢靠近他的魔虫, 尸体都被烧成了灰烬。
  这桥上不仅有魔虫,还有阵法, 连套的阵法,每踩一步身边的景色都在变幻, 若是一下踩错, 身前就不是长桥, 而是另一个交错的阵法空间,连环杀阵。
  障眼法、魔虫和阵法,只这三样, 几乎就能拦下所有的不速之客,换了廖停雁, 她都发现不了被人隐藏起来的长桥。
  可惜这些都拦不住司马焦,他动作极快,修长的黑色身影乘了风一般飘过长桥, 落进另一个山间。
  一脚踩到那山的山石阶上,司马焦眉头一动,这里不像方才看到的那个寻常小山峰,从踏进这里他就发现, 这里竟然是被人凭空造了一个空间,实际上并不在原处。
  这一处狭窄的空间里,连天都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赤色,山间的雾岚也是淡淡的红,似乎染了一层血腥气。
  师千缕那个老东西,或者说师氏,究竟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
  司马焦只看了两眼,脚下忽然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那张巨口出现的悄无声息,一张一合只在瞬间,就要将司马焦吞进去。
  咔一声,是巨口闭合发出的震颤声。但是那个本该被巨口咬下去的人却出现在了空中。
  “看门狗?”司马焦冷笑一声。
  这样的凶兽很难得,只看它的体型和身上的煞气就知道,定是从极北深渊里带出来的。这样的凶兽大多喜欢吞吃人肉,养这么一头畜生在这里,难怪血腥气这么重。
  对别人来说是凶兽,对司马焦来说,也不过就是只看门狗。
  巨大丑陋的凶兽现出身形,它判断出眼前的人是闯入者,发出阵阵咆哮,口中腥臭气息都变成黑云笼罩在天空。
  司马焦站在空中,抬起手,反手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两指宽,通身乌黑的长刀。刀刃平直,刃长三尺,柄长二尺,与一般长刀模样不太一样,长的有些邪性。
  司马焦惯常杀人只用手,用两根白皙的手指就能夺人性命,可面前这畜生实在丑陋又庞大,他懒得用手。而且最近廖停雁总嘱咐他手不要用力,他固然可以用手捏碎这畜生脑壳,但总要给在家等他的人一点面子。
  乌黑长刀在他手中显得轻巧,挥下的时候刀光像是电光,有种刺目的白。
  凶兽坚硬的背甲在刀光下裂开,它的怒号声响彻整个独立起来的空间。司马焦提着久未用过的长刀,把这条叫声凶狠的看门狗切了个十几块,最后一刀剁烂了它的大脑袋。
  凶兽的血是红色的,这么大一只,血流的像小河,喷涌出来的时候难免溅上,司马焦的刀刃上不沾血,但他的衣摆在往下淅淅沥沥滴血。他看了眼,把长刀拍回虚空中,自己踩着刚铺就的鲜血长河,走近那一座笼在结界下的山。
  这最后一道结界,才是最为棘手的,他就算有所掩饰收敛,弄出来的动静恐怕也已经惊动师千缕了,但这一道结界他想打开还需要一段时间。
  既然这样,那就不打开结界了。不管里面是什么,直接毁了就是。
  司马焦理所当然地想。
  “进……来……”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山中飘来,这声音实在太飘渺,被风一吹,宛如树叶沙沙的响声,反而不像人声了。
  “……来……”
  随着那声音,司马焦面前的结界溶解,留下一道可供他进入的缺口。那幽深的洞口像是诱惑人进去送死的怪物巨口,避过凶兽巨口的司马焦这一次主动走了进去。
  他并不怕里面有什么陷阱在等自己,到了他这种修为,对自己的绝对自信和对死亡的毫无畏惧,让他只会随心而为。就如师千缕对他的判词——狂妄且自我。
  山间结界内,大如宫殿的黑玉形状似莲花,或者说像是奉山血凝花。这朵巨大的黑莲落于一片血河中。
  血河赤红带着点碎金,有温热的温度。
  司马焦的神情晦暗,这血河里的血,有着司马氏血脉的气息。他忽然明白,之前自己在百凤山看到的那些牲畜般被圈养的人,那么多并不纯粹的血液,究竟有什么用了,大约多半都汇集在了这里。
  这么多的血,哪怕不纯,也有着足够的能量浇灌出血凝花。甚至,不只是血凝花。
  司马焦浑身的戾气翻涌起来,就如同他最开始去到百凤山时一样,他迫不及待想要毁掉这里,将这热气腾腾的血河全部烧干。
  他走过血河,走向河中那座黑玉石莲,踩着光滑的石莲瓣走上去,见到莲心的石台上躺着一个人。
  石台凹陷,里面盛满了血液,这里的血液显然比外面血河中的更接近于纯粹的司马氏血脉。
  第一眼,司马焦看到的不是那个石台血水里躺着的男人模样,而是他被剖开的心口,那里长了一朵血凝花,血凝花之上,是一朵小小的火焰。
  司马焦的瞳孔缩紧。
  那是奉山灵火,世间本该只有一朵的奉山灵火。他与灵火合二为一,自然能感觉到现在这朵并不大的火苗,不属于自己的灵火,只有一丝隐约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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