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倒那个魔王——云起风眠
时间:2019-06-22 10:39:06

  云深深愕然抬起头,靠,他特么居然认识她!她想起慕择城曾经的“光辉”事迹,不禁汗毛直立,一阵恶寒。
  “我叔叔在我爸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半晌,她说。
  “所以呢,你是说我像个死人,还是瘸腿的?”慕择城倾身靠近她,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到她脸上,“呵,你爸小时候。”
  他轻佻的动作让云深深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无名火,她狠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双手用力在他肩上一推,正色道:“我都说了是认错了人,你还想怎么样?到底让不让我下车?”她胸口起伏着举起手机摇了摇,“我刚刚已经微信通知我朋友我在你车里,你要是敢把我弄走,就是非法囚禁。”
  既然横竖都是死,总要死得有气节些!
  云深深在等慕择城发火,最好是雷霆狂怒扔她下去,当然她也在赌,赌慕择城会在意公众影响力。
  但实际慕择城在后面的时间里再没看她一眼,更没说一句话,他依旧很闲散的靠在椅背上,许是觉得不太舒服,他松了下领带,手里捏着一个玉坠细细把玩,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
  云深深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长得不一样,竟然是一个内双,一个外双,平时看不出差别,此刻半眯着,右眼就显得更大,却又不显得怪,反而别有情调。
  都说大眼勾人,小眼勾魂,难不成这家伙勾人又勾魂?
  云深深腹诽一会儿,见他依旧不言不语,心急之下正欲开口,却听他淡淡吩咐一声:“前面停车。”
  车停下,云深深连忙拉开车门跳下去,她犹豫一下在关门的时候还是跟慕择城说了句:“谢谢。”
  等车彻底离了视线,云深深才转身离开,她正寻思怎么坐车回事,一抬头懵了,这不是她刚刚上车的地方么?
  ……
  第二天上班,云深深在单位停车场遇到张燃,她很自然的冲对对方笑了下,说了声早。张燃表情木讷的看她一眼没搭腔直接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云深深有些尴尬,但看着张燃脸上十分明显的疲态,眼框周围擦了厚粉也无法掩饰的乌青,又一阵唏嘘,那点不快也随即烟消云散。
  无论多强势的女人,在遭遇背叛的时候也会像被抽了骨髓一般失魂落魄,只要爱了就有了软肋。
  何荞大概是昨天玩的太尽兴,今天兴奋劲没过,随便接个电话都中气十足,笑声爽朗,云深深连续听了一上午,感觉耳膜都被磨得薄了。但上午实在太忙,她埋头在各种文件中间,连水都不敢多喝,也没功夫去管她。
  快中午的时候,赵新雅送了文件回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你们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何荞正照镜子,闻言立马抬头八卦:“什么?”
  赵新雅看了下门口,声音低得几乎是对口型:“我看到张燃在哭。”
  “怎么了?她儿子惹她生气了?”
  “不像,哭得惨兮兮的,不像生气,像是……遇到什么伤心欲绝的事情,你说该不会是她老公出了什么问题吧?”
  “什么问题?难道出轨了?”何荞瞪大眼睛看着赵新雅,有些不可置信,“不会吧,张主任不是经常标榜她是嫁给爱情,老公把她当女儿宠的。”
  “当女儿宠?”赵新雅嗤笑一声,脸上满是鄙夷,“你要有个长得不好还性格暴躁的作货女儿,你恨不得打死她。”
  “哈哈哈哈,新雅,你能不搞笑吗?”
  “真的,你看张燃那次给她老公打电话不是领导对下属的语气,颐指气使的我听了都来气,别说男的了,我要是她老公一定想方设法要离婚。”赵新雅说完这句见云深深一直不答话,点名道,“深深你觉得呢。”
  云深深听到赵新雅说张燃心就提起来,她是知道内幕的人,但这种事本来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人云亦云还好,她要说出来就是谣言的源头,被张燃知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虽然不算高尚之流,在人伤口上撒盐这种事她还做不出来。
  于是她想了想,给了个明哲保身的官方回答:“或者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也说不定,听说张主任的爸爸身体不好,一直想换肾也没找到合适的肾/源。”
  “那是病危了?”赵新雅撇撇嘴,“看来这几天我们得小心。”
  这个话题被暂且揭过去,云深深松了一口气。许是真的太伤心,张燃中午没去食堂吃午餐,下午连例行的巡视也没有来。
  快下班的时候上面有个文件需要张燃阅读签字,何荞和赵新雅面面相窥都不想去,任务又落到云深深头上,无法,新人在职场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云深深假装没看到张燃脸上的泪痕,跟平时一样将文件递给她就准备离开,她刚转身走了两步又被叫住。
  张燃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内,许是精神不济带来的视觉反应,云深深突觉得她整个人颓唐下来比从前瘦小许多,她脸上无一丝平日的精明戾气,双肩耷拉下来,说出的话虽谈不上温柔,倒也平和,她问云深深:“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脾气太坏,像个神经病一样?”
  云深深有十秒钟没有说话,她猜这句“神经病”应该是赵刚跟张燃吵架时说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不确定张燃到底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呵,这个时候有几个人愿意听真话?不过是为了求安慰认同罢了!想到这里,云深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看向张燃毕恭毕敬又略显亲切的问:“张主任怎么会这么想?”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她这样问,张燃也不好继续追问,勉强笑笑说,“我只是在想平时工作中是不是对你们太过严厉。”
  “如果张主任觉得平时对我们严厉了,以后就让我们放松放松。”云深深没半点掩饰的直视张燃,笑得毫无心机,“其实我觉得严厉有严厉的好处,小时候不懂事总会抱怨老师家长对自己严厉,现在长大了才觉得当时若不是他们管着,凭我那懒散的性子现在也别想坐办公室了,估计就在哪个工厂流水线上忙活呢。”
  听她这样自黑,张燃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没再多说什么,笑了几声就让云深深出去了。
  云深深回到办公室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何荞和赵新雅见状忙问她是不是被张燃骂了,她摇摇头突然觉得疲惫,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如果一直在这里上班,五年或者十年后,她会不会也像张燃那样除了还有点往上爬的斗志,曾经所有的憧憬都给败给了孩子老公家庭。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即便你将所有希冀精力都花在了那上面,也无法挡住枕边人有一天会嫌弃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糟了,女主被男主认出来了,你们说肿么办?
 
  第7章 ~~~07~~~
 
  何荞自从和楚天阔确认关系,整个精神状态都提升了一个档次,不止每天都打扮得漂亮精致,干活也更卖力,闲暇时间不再光顾照镜子或者对着网上的美男照片流口水叫老公,转而开始研究厨艺。
  云深深从前从何花痴嘴里听到最多的词汇是迪奥、兰蔻、香奈儿,或者她老公慕择城,现在统统变成了香菇、豆腐、糖醋鱼,还有她亲爱的楚天阔。
  呵,云深深想果然那句俗话说得好,女人是花,男人是泥,爱情是肥。何荞这朵留了二十五年的花骨朵,终于在楚天阔的滋润下绽成一朵艳丽迷人的牡丹花。
  这天下班,忙碌了快一个月的何荞突然约云深深和赵新雅逛街吃饭,赵新雅因为早有约会去不了抱怨她不提前通知,何荞脸色发红老实承认是楚天阔晚上学校有事才有空约她们。
  “好样的何荞,敢情我们都是备胎来的。”赵新雅一边关电脑一边调侃,“重色轻友的人可要想着以后闹矛盾的时候有没有帮手。”
  何荞最近是真的心情好,无论赵新雅说什么都惯性打哈哈:“你和深深是我娘家人自然要包容我的小自私。”
  “我才不要你这种爱情至上的傻妹妹,我先走了。”赵新雅说完这句就提着包包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折身说,“何荞,我们女人天生就应该被男人宠,你这样宠男人会把他宠得找不着北,容易出事儿。”她见何荞脸色有些不虞的看过去,顿了下叹口气再次补充,“我是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云深深一直没有说话,何荞站在那里似想到什么,片刻后眼内就有泪水溢出,她别过脸用纸巾擦了,缓了缓才对云深深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云深深假装没看到她的窘迫,很自然的笑了下,说:“好,找个好停车的地方。”
  吃饭的时候,何荞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有些恹恹的,话也不多。云深深没有着急问,她点了几瓶啤酒,一边喝一边等何荞酝酿情绪。
  当两人都喝到第二瓶时,何荞带了点醉意问:“深深,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
  云深深正给自己倒酒,闻言没立刻说话,她很有耐心的将酒杯装满,而后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盯着手上的空杯看了几秒,轻笑一声对上何荞既期待又隐隐带着惶恐的眼睛:“我从来不觉得爱情里有聪明人,不傻的都是因为爱得不够深。”
  何荞以为以云深深的理智聪慧一定会委婉的规劝她,也做好了辩驳的准备,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句等同于鼓励的话,一时有些楞了。
  云深深知道何荞在意什么,算上楚天阔,何荞一共经历过四段感情。初恋男友是她初中同学,两人初三开始交往,在同一所学校读完高中,又去了同一座城市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因为男友坚持回老家发展,何荞不顾父母反对放弃了保研的机会跟着他回去,她很爱那个人,以为此生非君莫属,殊不知男人刚工作两个月就跟一女同事好上了,几乎是硬逼着何荞分手。
  刚分手的时候,何荞一直不肯接受现实,甚至还没尊严的求着男人回头,直到某一天在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男人的结婚照……
  不知是她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第二三段恋情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居然都是因为男方劈腿而告吹。
  何荞是那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性子,喜欢一个人就是飞蛾扑火似的喜欢,佷不得二十四小时围着那个人转,虽然之前每次感情的结束都让她抽筋扒皮一般痛苦,但痛苦过后她又会以全新的热情憧憬下一场感情,所谓“吃一蛰长一智”这种至理名言在她那儿就是狗屁。
  与何荞比起来,赵新雅就现实冷静得多,她本身家境优渥,选对象基本不在乎金钱,只要求对方死乞白赖的追,追到了更得毫无原则的对她好,而她在享受的过程中只会付出很少的一点,不会深爱,也不会受伤。
  也正因为如此,赵新雅才分外看不起何荞的倒贴行径,何荞虽然骨子里故我,但因为前车之鉴太惨痛,在别人泼冷水的时候多少会有些犹疑。
  老实讲,云深深很佩服何荞这种人,即便伤到体无完肤也不改初衷,比起那些因为受了一次情伤就苦大仇深,将抑郁愤慨报复到后来者身上的人要好太多。
  但认同么,还差了一点。
  “爱情本身是没错的,关键是你遇到的人。”云深深觉得自己今天的话文绉绉的像是那些毒鸡汤的路数,但现在的情况又实在不适合太口水话,“你遇到的人品性好,对待感情认真,就算他没有你爱他那样爱你,大抵结果也是不错的,反之你遇到的人品性不好,朝三暮四,毫无责任感,即便最初是他死乞白赖追你,掏心掏肺对你好,等热恋期一过或者出现另外一个让他心动的人,你都会是被抛弃的那个。所以你如果要问我你该不该这样粘着楚天阔,要不要学赵新雅那些洒脱不在乎,我只能回答你四个字‘见仁见智’。”
  云深深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顿饭到最后变的很愉快,何荞恢复花痴常态,直呼要拜云深深为师。云深深有点无奈,其实谁没有一两段不想提起的旧事呢,比如她这辈子也最恨别人提起从前。
  吃完饭,何荞问云深深要不要再逛逛,云深深想了想说:“陪我买样东西。”
  她轻描淡写的表情,何荞以为是要买什么日用品,直到被云深深拉到贼贵的国际大牌专卖区域。两人逛了半小时,在何荞惊讶的目光中,云深深花了差不多四个月工资买了一条裙子。
  等两人被当做贵宾送出门,何荞压低声音说:“这社会果然有钱的就是大爷,这些店我平时进都不敢进,就怕光看不买那些拽上天的柜姐给我翻白眼,今天算是沾你的光体会了一把有钱人滋味。”
  “什么有钱人,你以为刷卡的时候我的心不滴血?”
  “滴血还买的这么爽快?”靠,一万多块的裙子就试了五分钟就下手了。
  “非买不可的情况下,犹豫的时间越长痛感越清晰。”
  “为什么非买不可?”何荞疑问着下结论,“你要去相亲?”
  云深深对她的脑回路颇感无语,摇头说:“若是相亲我还不如把这钱拿去旅行,是我最好的朋友从法国回来了,生日会和家庭聚会一起办,我总不好穿得太寒酸。”
  “你这朋友是富二代?”
  “嗯,标准白富美。”
  “哦。”
  云深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找了其他话揭过去,好在何荞也没有再追问。
  当年云家落败后,除了宋挽,云深深跟从前的朋友基本都断了联系,这种断不是因为落差刻意为之,而是身份不同了,接触的东西不一样了,在一起的话题少了自然就断了。
  上流社会的交际,身份地位永远排在品性之前。
  ……
  周日这天,云深深花了一下午时间收拾自己,她化了个比平日稍浓的宴会妆,将一贯披散的长发挽起,换掉平底鞋选了一双带防水台的“恨天高”,虽然不及细跟鞋完美,胜在够稳健。
  临出门的时候,云深深在穿衣镜前最后一次审视自己,她的眼角天生有点上扬,笑起来总给人一种妩媚的感觉,若是没有表情就有种凌人的高贵。她想了想重新拿眼线笔描了,等那股张扬气质尽数掩去,才满意的拿着手包出门。
  到宋家别墅的时候,云深深看着停车区域清一色的豪车,心想自己这小福克斯果然掉档,难怪被人怼配不上慕择城的气质,她心情颇佳的嗤笑一声,将车停到一堆豪车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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