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想揪住他耳朵,对他发出灵魂的拷问。
然而,现在还是暂且放放,努力把他丢到三楼要紧。
此刻在北楼里,沈晴艰难地把某个化身八爪鱼的混蛋给送上楼,想她一个柔弱的女生连拖带抱的把一个成年男性,还是不怎么配合老捣乱的男性搬上楼,简直是把自己浑身的劲儿都给用上了。
就这样也架不住他捣乱,感觉自己整个生命都得到了升华,升华到都要沸腾的地步了。
汗水更是涔涔地往下流,在温度比南楼要低上好多度的北楼更是热出了夏天的感觉。
一路上受到的苦都在到达三楼后瞬间烟消云散,沈晴气喘着露出个惨然的笑容来,恨不得向天高歌一曲来宣泄自己的激动心情啊。
终于……
她终于到了,终于可以丢下这个混蛋,拿了毯子交差离开了。
实在可喜可贺啊。
“到……了。”她手上瞬间又多出些力气来,搭在他身上的手握紧,像个大力士般把他给拖过去他的房间里。
一把把还缠着她不放的他甩在床上,自己也无力地倒了下去。
趴在床角的她,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身子剧烈地起伏着,呼吸的时候喉咙处“咿呀咿呀”的跟个风箱似的,她感觉自己随时都能化身火龙喷出一口火来。
眼见着在床上紧蹙眉头满脸通红的男人,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朝着她爬来的时候,哪怕没力气,她都觉得可以再抢救下。
“别~过来……”她努力在地上爬着,跟只蜗牛似的匍匐前进,朝着中央空调遥控器前进。
胜利就在前方了,以前他发病二十多年都能挺过去,这次肯定也一样,他需要的是空调,而不是她。
她绝对不要像上次一样再被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而且他想要抱就抱他未来老婆吧,别找她,她承受不来啊。
拿到控制器她一下开到最低,三楼所有的中央空调立刻开启,呼呼的冷风吹拂过来,吹在身上连她都感觉好舒服。
沈晴享受着冷气的吹拂,缓解身上的温度,至于刚刚出了那么多汗又吹冷风会不会弄感冒这个问题,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要是能让她马上凉快会儿,就算让她发烧感冒的她也能忍了。
太难受了。
她趴在地毯上,乌黑发亮的头发此刻如同洗过一般湿哒哒的,就连她身上,衣服上也满是汗水。
湿的不能再湿,热的不能再热。
凉爽啊,趴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些力气后,她挣扎着起身找毯子洗干净去,至于离开,今天她是没有力气了,明天再说吧。
刚站起来没走两步,后边一双铁臂瞬间又环上了她的腰,八爪鱼再现,勒得她的腰都快断了。
怎么走的这么快?还一点声音都没有,沈晴一口气没提上来,咳嗽的好一会儿,脸憋得通红不说,眼里的泪水“哗哗哗”地往下流。
“大哥,大爷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沈晴嗓子发干,转过身来泪眼汪汪的,委屈极了。
她就不明白了平时看着那么贵族高冷范儿,这时候就如此没脸没皮的,对得起把他创造出来的作者吗?
说好的腹黑团灭大boss呢,能不能不要唬她了。
不等她委屈完,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眩晕感过后,她捂着晕的想吐的脑袋,被他重重压在身下。
“热……”他依旧蹭着她嘴里呢喃着说,舌头舔去了她的泪水,灼热烫人的手在她身上游弋。
他竟然舔了她,沈晴天雷滚滚,唾液将她的眼睛弄得濡湿,很难受不说,尤其是他的手在做什么?
糟糕。
“你抱就抱,不许乱碰乱亲啊。”沈晴精疲力尽地挣扎,在放弃治疗前,狠狠掰过他的头严肃地跟他打商量。
想抱就让他抱算了,反正又不会少块儿肉,但其他的事儿别想,无论是什么事儿。
不愧是小说男主,即使哪怕脑子混沌,烫成这样,也晓得趋利避害,头埋在她脖颈处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答应了,他就想抱就抱吧。
沈晴已经放弃治疗了,像一块儿木头似的被他抱着擦着脸上,至于它们到底是汗水泪水还是……别的,她拒绝思考。
而且她也想开了,大不了就把他想成她家大黄算了,反正都一样黏人。
接着,她发现了她根本就不用把他想成是大黄,他就是大黄,连性子都一模一样,答应的永远不算数。
说好的不乱动不乱碰呢?
信他算她蠢。
她一把按住他在他小腹乱动的大手,咬牙切齿。
“霍邱,你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蛋——”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男人话能信,瀑布能逆流。
至理名言啊,她简直是自己亲自来证实啊。
代价貌似有点惨重。
好在她才不会轻易认输,和他斗志斗勇后,终于发现了个克制他的法子。
但为什么他温度降得这么慢,而且他究竟要搂着她的腰到多久?
快点睡好嘛,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好困……啊。
第8章 解决
宽阔的大床上蚕丝被稍稍涌动了瞬,一双结实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肢,缠得越来越紧。
昨晚经历无数次铁臂锁腰,沈晴熟练地重复昨晚做了无数次的动作。
“乖呀乖~不烫啊,睡觉觉。”她双腿锁着他的腰,一只手拽住他头发把他脸推远,喉咙沙哑吐出这几个字,闲着的手无力地拍着某人的背,动作看起来温柔至极软绵绵的。
实际上她只是被累的没有力气而已,否则此刻早已经揍死他了。
一个长着反派心的小说男主角死皮赖脸缠着她也就算了,就连睡觉竟然都要哄,不哄就乱摸乱亲。
而且就知道跟她耍心眼,她一不哄,他手臂就缠紧她,整个身躯都蹭过来想要占便宜,害得她愣是连睡都没有睡被他缠了一夜,走都走不了不说,还又体验了回冷热交织的滋味儿。
当了一晚上的抱枕加老妈,沈晴脑袋靠在床头一点一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只想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就算被他动作打扰到,她的眼睛也只眯了个小缝儿,睁一秒合三秒地无力拍了他几下,略有些清脆的声音响起。
哦,原来打到他脸了啊。
无所谓,反正她早想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感觉环着她腰的手稍稍撤离了瞬,实在顶不住的沈晴真的不想再管他做什么了,爱干嘛干嘛吧,天大地大也没有睡觉大。
她现在只想睡觉。
靠着床头,沈晴眼睛紧紧合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都盖不住眼底下青黑的一片。
屋内冷气依旧开着,未合上的窗帘处,温暖的阳光照在床上,一男一女静静地安睡着,男子身子侧躺,手臂紧紧缠在女人的腰间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而女人似抗拒似迎合的一条大腿压在男人的身上,纤细的手拍在他的脸上,好像是在轻抚,安静的空间只有他们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忽然熟睡中女人弯弯的眉毛皱了起来,手轻轻摆了下,表情很是不安,嘴里喃喃作声。
“刘……毯子……没十五…万……”沈晴被吓得睁开眼睛,眼底还带着三分迷茫,但额头冷汗淋漓,挣扎着就要下床。
她可不想赔十五万,得赶快把毯子清洗干净交给那个刘妈去,她想扯开熟睡过去他的手臂,可都睡着了他还是禁锢着这么紧,让沈晴动都没法动弹。
左扭又扭,还是动不了。
沈晴七手八脚地蹬在他身上,也不管是什么地方就胡乱蹬了一通想把自己推出去,终于“哐当”一声,她终于成功了。
摔在地上的她欲哭无泪地揉着自己的屁股,刚刚好一点她就站起来眼,怒视着床上的男人。
要不是他,自己今天早就可以离开了,结果哄了他一晚上,好像她是他的老妈子似的。
别让我再遇到你。
沈晴伸腿狠狠踹了他一脚,气呼呼地扬长而去直奔后院。
而她以为还在熟睡的某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目光,遥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平时格外冷漠的眸子有丝隐约的温柔,完全不似平时的冰冷,甚至还显得有些呆萌,好像意识还未完全苏醒的样子。
就这么安静地躺着,很快那双眼睛的迷茫渐渐褪去,又恢复成了他原本的冷漠,满是褶皱的床上,蚕丝被滑落到一边,他闭上眼睛慢慢平复着被她狠踹一脚后兴奋过了头的部位。
思考着显得有些混乱的事情。
原来昨晚不是梦,甚至就连前晚都是真实发生的吧,那个女人……
不知道自己掉了马甲的沈晴正在狂奔中。
“我的十五万……”她一溜烟跑到后院,然而……
她的垃圾……呸,她的十五万呢?
“在哪儿?在哪儿?”她睁大自己的大眼睛绕着假山转了好几圈也没瞅见,心就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她脑子里经久未散。
“帅哥,你见附近有个垃圾袋没?”眼见着有人推着打扫车过来,她立刻迎身过去询问。
“呃……”那人愣了下,想了会儿说,“是有个袋子,不过我扔了。”
“扔了,扔哪儿了?”沈晴拉住他的袖子睁着一双凤眸着急问。
就算她没睡好,那也绝对是美女级别的长相,虽然他也见过她两面,但还是抵挡不住这样的美色,见她拉着他的袖子着急,他心都飘了,哪还听得清她问什么。
只待她又问了一次,他才大梦初醒。
“哦哦……我扔后边去了。”他指着昨晚的那个位置答。
“谢谢谢谢。”沈晴笑逐颜开,在那人惊讶的神色下,跑出了运动员的速度,一骑绝尘,望尘莫及,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南楼,早早起床的刘妈始终走来走去的,走过她身边的人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生怕自己被她的眼睛冻上。
“站住,沈晴找到没有。”
“没,好像还没有。”和沈晴一样打扮的女佣连忙回答。
“还没找到?”她语气凶了几分,不耐烦地摆手,“去吧去吧。”
女佣连忙去北楼那边干活去。
“一堆麻烦事儿。”她语气不善,还是巴着脖子盯着北楼看犹豫要不要过去。
“刘妈。”
“哎。”听到这个称呼,刘妈后背一凉,下意识弯下了腰,双手交叉在小腹前,低眉顺眼的。
“呃……”这不太像她平时凶悍的样子啊。
沈晴忍俊不禁。
“是你。”刘妈瞬间涨红了脸怒视着她,“沈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我。”
“我胆子是挺大。”沈晴眉眼弯弯地回答,心情颇好的样子,更不像之前柔弱的样子,果然全都是装的。
她穿着一件羽绒把自己裹得厚厚的,脖子处柔软的毛领更是把她的脸衬托地白了好几度,弯着眼睛像只开心的小狐狸。
“你叫我什么?”
“刘妈。”沈晴怕她听不清善良地再重复了一遍,“我不是要走了嘛,叫您刘管家有点不太合适,又不知道您的名字,当然只好这样叫了呀。”
“倒是您,刚才那是……”她点了点下巴,忽然灵光一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您……”
“你胡说够了没,我怎么可能不是这里的管家?”刘妈挺起身板疾言厉色,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空气静默了瞬。
刘妈息了声,眼睛冷飕飕地射向她。
沈晴:“……”
原来如此。
这,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
眼见她的脸转成了猪肝色,她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别看刘妈平时疾言厉色的,竟然这么在乎这件事儿,真是好面子。
“别气别气,我是来还毯子的,因为我把它洗了还没干所以之前才给不了您嘛,现在给您。”
沈晴说完一身轻,把毯子完璧归赵,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就走了。
一直想把她赶走的刘妈不止没开心,还气的大发雷霆。
别墅里的佣人各个噤若寒蝉。
第9章 找到
冬天总是这样,暖和不了几天,这天天又阴了起来,走出门去飕飕的冷风呼呼地刮在身上,感到一阵冷意。
但对于心情好的人来说,再冷的天都舒服的很,终于又成自由身的沈晴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像只可爱的北极熊,拉着行李箱兴奋地在路上溜达,思考着究竟到哪里度过这段时间。
是去温暖的南国,还是往北边去溜冰,无论哪个选择都不错。
选择困难症的她随意地抛了个硬币做决定。
手指微动,硬币被抛到高空,哪知没落到她手上,“哗啦”一下掉落在地“哗哗哗”地滚着往前跑,她连忙拉着行李箱去追。
呃……这是什么意思?
沈晴艰难地蹲下来,认真盯着立在马路边的硬币。
难道说两个目的地都不好?
算了,不管了。
她还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吧。
沈晴不在意地把硬币收起来,依旧开心地往前边走,开心地环视周围的风景,毕竟待在山上二十年,很多东西就算曾经很熟悉也许久未见了,当然在手机上看不算,确实也挺怀念的。
那个老头子现在肯定把道观的门关得紧紧的,不想让她回去,不过她自有办法,大不了旅游两圈说事情解决了就好。
再说她还没跟他算账呢,把她赶下山报恩竟然是让她以身相许,还有那个锦囊……
不行,不能想,一想就气。
她捂住自己被气的剧烈起伏的胸口,等到慢慢平复下来后也下定决心,既然下了山她就好好玩儿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