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楚虞——荔枝很甜
时间:2019-06-24 11:06:48

  至于剩下那些个名字,都是不守规矩的下人,找个时候,得一个个收拾了。
  青陶想起什么似的,四处望了眼,忍不住道:“奴婢方才去后厨时见赵欢儿端了碗凉茶。”
  她定定看着夫人面前的杏仁露,目光变得若有所思。
  被青陶这么一说,邹幼一口气险些没将自己噎住:“夫人您太纵着她了,她还真当自个儿得了宠,上赶着到公子面前伺候了!”
  楚虞慢悠悠的放下茶盏,指了指那叠还没被动过的红豆糕:“拿上。”
  路家小径多,四通八达的。从秋苑到书房有一段距离,拐了四五个长廊方才到。
  只是还未至门外,便先闻到了一丝皂角味儿。
  书房门大开,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主仆三人走近一瞧,那哭的人正是赵欢儿。方才为将身上的香味儿去掉才去沐浴,这会儿身上没了浓郁的香粉味,反而添了皂角的清香。
  她环视一圈,只有路临和赵欢儿在,赵欢儿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哭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路临扭头看去,就见夫人和两个丫鬟缓缓而至,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低头道:“夫人。”
  赵欢儿如见救星,跪着过来拉住楚虞的裙摆:“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您替欢儿说两句话吧。”
  正此时容庭从屏风后出来,明显换了身衣裳,再瞧见书案旁歪倒的茶盏和洒落的水渍,明眼人一瞧就知晓怎么回事。
  书房的门未关,本在屋外伺候的丫鬟有意无意路过,个个都拉长了耳朵在听。
  楚虞低头莞尔一笑,语气要多温和就多温和:“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哭什么,起来吧。”
  赵欢儿哭着哭着一噎:“夫人当真不罚欢儿?”
  不等楚虞开口说话,容庭沉着脸色伸手勾住她的腰带到一边,楚虞踉跄几步,着急站稳:“你做什么!”
  容庭蹙了下眉头:“你好人当上瘾了?这丫鬟你放在身边,是想考验我的定力?”
  楚虞冷不丁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容庭:“你看上她了?”
  她原就是想激赵欢儿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再杀鸡儆猴,绝了这府里心思藏的深的丫鬟。
  但若是容庭真看上了…
  容庭见面前的姑娘一副寻思着给他纳妾的脸色,脸色一滞,阴阳怪气道:“我看上她?”
  楚虞狐疑的多看了男人几眼,他这脸色,也实在不像看上了赵欢儿。
  赵欢儿还在哭,邹幼实在不耐烦,不大不小的嘟囔了句:“你这么喜欢伺候公子,莫不是存着别的心思吧?”
  赵欢儿吓的一个颤抖:“没有,奴婢没有,奴婢断不敢生出这种心思的!”
  “行了,下去吧,跪在这儿像什么。”楚虞面上不甚在意的样子,轻而易举就放了赵欢儿。
  赵欢儿迟疑一顺,忙爬起身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还抹着泪,狼狈的很。
  事已至此,邹幼虽不甘就这么当过了赵欢儿,但夫人既已发话,便只好罢了。
  几人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带上了书房的门。
  容庭冷着一张脸,倨傲的睨着她:“你知道那茶怎么洒的么?”
  楚虞扭头看了打翻的茶盏一眼,就听男人带着丝冷笑:“那丫鬟,倒茶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偎了过来。”
  容庭紧紧盯住姑娘的神情,试图找到些破绽,继而说:“手就搭在我腿上。”
  楚虞依旧一脸淡定,丝毫没被气到,可没气到她,倒是把容庭气个不轻。
  他胸前起伏了两下:“林楚虞,你身边的丫头都能瞧出方才是什么事儿,你瞧不出?”
  楚虞看他真气的不轻,又不知道哪里将他气着了,不就是被摸了下腿么,这人从前出入秦楼楚馆也不见这么洁身自好啊。
  不过,她还是识趣的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胸口,顺带将只剩半盏的凉茶端了起来:“下回她要是还不规矩,我定好好教训她。”
  看楚虞一脸冷静,全然没有吃味的意思,容庭紧紧抿着唇,重重搁下茶盏,扭头就抬脚离开。
  连背影都带着怒气。
  作者有话要说:  庭狗:我被非礼了
  楚虞:你且再忍忍
  庭狗:?
 
 
第56章 
  门外两个见此情形, 忙就抬脚进来, 青陶有些不知所以,二公子怎就生那么大的脾气。
  她询问的唤了声:“姑娘?”
  楚虞正定定看着容庭的身影, 陡然回过神来:“嗯?”
  她顿了下:“无碍,赵欢儿呢?”
  说起赵欢儿邹幼就一肚子气:“想必是回房拾掇自己了吧,夫人!您心下究竟想的是什么呀,赵欢儿那搬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丫头,就该发卖给牙婆子!”
  青陶没说话, 只静静瞧了楚虞一眼。她从前虽是在安喜堂屋外伺候的下人, 但她一直都知晓,老太太身旁的楚姑娘是个心思深的。
  定不是像邹幼说的那般仁厚善良, 对赵欢儿这样的奴婢, 原速速打发了就好,可她绕这么大一个弯,无非是想绝后患。
  否则,走了一个赵欢儿,还有第二个赵欢儿。
  楚虞扭头,目光落在书案的水渍上,没去答邹幼的话,反而云淡风轻道:“收拾了。”
  邹幼一噎,只好作罢。
  看邹幼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楚虞笑着抬脚走到长廊下,想了想,方才问青陶道:“我为何不处置赵欢儿, 你可明白?”
  青陶颔首:“奴婢明白。”
  楚虞缓了缓脸色,吩咐她:“你同邹幼好好说说,她性子急,没你心细,你多提点。”
  青陶受宠若惊的欠了欠身子:“是,青陶明白。”
  不过…
  青陶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说:“夫人,二公子直来直往惯了,您要是不说,他未必明白,若是误会了夫人对他不上心…”
  楚虞愣了一下,朝男人离开的方向望了眼:“我知道了,你去吧。”
  青陶这才福身退下。
  楚虞嫁到路家来之后,便将打理后宅放在第一位,这也是从前老太太教她的,家宅永远是第一位。
  青陶那两句倒是将她点醒了,容庭那家伙一直就别别扭扭的…
  楚虞这么想着,晚膳时便吩咐了厨房多做两道他爱吃的小菜,难得好耐心的在园子里等他。
  青陶被差去请他来用膳,却被三两句打发回来,她耷拉着脑袋,揣摩着姑娘的脸色道:“二、二公子在逗鸟,说是让夫人自个儿用就好。”
  楚虞:“……”
  还倔上了。
  她揉了揉眉心:“将这桌子菜移到花园。”
  青陶忍了忍笑,点头应好。
  头一回瞧见夫人有这般无可奈何的脸色。
  待主仆几人移步去花园后,院子里的下人方才大着胆子交头接耳。
  “诶,你可知公子与夫人为何闹不快?”
  “听说是因赵欢儿勾搭公子,夫人还护着她,公子这才心生不满。”
  “夫人心可真好,赵欢儿也忒不知趣的了。”
  “你可不知道呢,我屋里那几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看赵欢儿能近公子的身,慕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
  …
  楚虞踱步到花园时,正瞧见那闹别扭的男人坐在亭下,长腿屈起搭在椅上,正拿着跟树枝戳鸟笼,鸟儿扑腾的连毛都掉了好几根。
  楚虞抽了抽嘴角:“……”
  这哪是逗鸟。
  路临扯了扯心不在焉的男人:“公子,夫人,夫人来了。”
  容庭背脊一僵,强忍着没扭过头去看,佯装瞧不见正指使着下人布菜的姑娘。
  只是等了半响却不见有人喊他,容庭实在按耐不住,飞快抬头瞧了眼,却见姑娘已经动筷,还吩咐邹幼道:“下回叫后厨少放些盐,咸了。”
  容庭:“……”
  他冷着脸放下鸟笼,径直走过去,兀自坐下后睨了她一眼,随即扫了眼菜色…
  倒都是他喜欢的。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二人相顾无言的埋头用饭,正当楚虞抬手将竹筷落在一颗丸子上时,另一双竹筷同时落了下来。
  二人抬头互望一眼,楚虞神色自若的收了手。
  罢了,看在这矫情的男人如此介意被赵欢儿摸了腿的份上,不与他计较。
  忽然,容庭一筷子将那肉丸子丢进姑娘碗里,别扭着一张脸:“我还能饿着你不成?”
  楚虞弯了弯唇。
  青陶和邹幼在一旁看着,脸上亦是高兴的神色,两个丫鬟相视一眼,便绕到容庭身后,将不识趣的路临一人一边胳膊给拉走了。
  楚虞顿了下,抬手夹了几样菜到他碗里,想了想,宽慰他道:“你别放在心里。”
  容庭眉间一蹙,不解的抬头瞧她:“什么?”
  楚虞放下竹筷,一本正经道:“不就是被赵欢儿摸了下腿么,你若是真计较,我下回和她说离你远些,如若再犯,定不轻饶。”
  楚虞心里记得青陶的话,容庭是个直肠子,向来看谁不顺眼就当场解决了,从不憋着绕着。
  这么一想,楚虞继而又说:“我也不是纵着她,就是这宅子几年没人打理,丫鬟们大多没了规矩,我这不是想着等到了时候再杀鸡儆猴么。”
  她这一次饶了赵欢儿,下次再好好罚她,不仅让下边的人觉得她咎由自取,还能将路家大夫人的口碑立起来。
  一箭双雕,是个好法子。
  可容庭听她说完却没缓和半点脸色,深深吸了口气,好一个杀鸡儆猴。
  “那我要是真看上赵欢儿了,你这杀鸡儆猴是不是就用不上了?”他阴阳怪气道。
  不等楚虞回话,容庭气的起身,三两步走到姑娘边上坐下:“什么叫不就是被摸了下腿,林楚虞,你有没有点为人妻的觉悟啊?”
  楚虞默了默,瞧瞧,还是介意被摸了腿。
  也不知道一个从前流连秦楼楚馆的男人,是怎么能这般斤斤计较的。
  楚虞低头往他腿上睨了一眼,轻言嘀咕着:“这不是隔着几层衣料子么……”
  容庭气的一滞:“……”
  楚虞看他的脸色,话一顿:“但还是叫人占了便宜。”
  她稍稍停了一瞬,拍了拍男人的手背:“委屈你了。”
  容庭:“……”
  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楚虞重新拿起竹筷埋头用饭时,他憋不住,抬手便抢了姑娘手中的竹筷,将人掰了个方向,面对面坐着。
  “你再想想,委屈谁了?”
  他紧紧盯着姑娘的神情,这紧迫的目光直让楚虞头皮发麻,仿佛若答错了,容庭怕不是要将她揉碎丢进亭下的湖里。
  楚虞方才吃了肉,这会儿嘴上油的发亮,她抿了抿唇,想到什么似的,眉头攸的一松,有些讶然的抬眸看他。
  不由觉得好笑,她微微弯了弯眼角:“你是不是?”
  男人不大高兴的问:“是什么?”
  楚虞小声又不确定的问:“赵欢儿想勾搭你,我未处置她,你觉得我、”
  她顿了顿,眉头飞快一蹙,又慢吞吞道:“不在意你?”
  容庭不自在的别了别连,又倨傲的抬了抬下巴:“你说说,你有没有一丝丝为人妻的觉悟,我要是真着了她的道可如何是好?”
  瞧着容庭一脸吃了大亏的模样,强忍着没笑,憋的两颊发酸:“嗯,是不好,我以后记住。”
  容庭这才缓和了脸色,又道:“那存了歪心思的丫头赶紧打发了,留在身边糟不糟心?”
  楚虞犹豫了下,缓缓抬手拉住他的袖子扯了两下,似是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撒娇,轻声道:“就最后一回,你就当陪我做场戏行不行?”
  容庭最是吃她这一招,没来由心下一软,但还是端着架子,瞥了她一眼:“你拿什么报答我?”
  楚虞嘴角一僵,可真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容庭弯了弯唇:“路家近日买了几个酒庄,明日你替我尝尝酒。”
  楚虞扬了扬眉,说到路家的生意,她自然也马虎不得,犹豫一会儿便点头应下。
  二人难得如此和谐,容庭正心情大好的时候,那头赵欢儿的声音忽然响起,男人一下沉了脸色。
  赵欢儿也是怕极了,今日不慎将茶倒在了公子衣袍上,都知晓公子是个爱干净的,一张脸黑了个彻底,赵欢儿吓的直哆嗦。
  她当然不愿意现在再撞在刀口上,可夫人叫她来伺候,她也不敢不来啊。
  赵欢儿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后怕道:“夫人…”
  楚虞温和一笑:“躲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她缓缓起身:“我乏了,先回房,你伺候公子用膳吧。”
  容庭这回倒是清楚了她打什么主意,虽然心有不悦,但到底还是配合她将戏做完。
  男人笑了下:“过来吧,倒酒。”
  容庭一张脸生的人神共愤,这么一笑,直叫赵欢儿晃了眼。
  正欲抬脚离开的楚虞亦是一怔,看赵欢儿含羞的伸手,怯生生替他斟了酒…
  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那头赵欢儿看容庭和颜悦色的,忍不住提到方才的事:“公子,方才是欢儿不好,弄脏了公子的衣裳,欢儿该死…”
  她说着,抬手一抹就是两行泪。
  见容庭没有动静,赵欢儿又给他斟了两杯酒,大着胆子拿起竹筷夹了两道菜到他面前。
  还体贴的替容庭摇着竹扇:“公子,怎么不用菜了?”
  长廊下,楚虞没立即回秋苑,反而停在这儿等了一阵。
  邹幼看她目光落在方才来的方向,笑着说:“姑娘要不回去再和公子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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