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世界抱有恶意[快穿]——长空无双
时间:2019-06-25 10:19:19

  任凭他怎么做幺蛾子,他老板依然稳稳坐在那思考,不掀眼皮,不抬头,安静至极。
  俞雅午睡时一脑袋光怪陆离,睡到天都黑了才睁开眼。直睡得头昏脑涨隐隐作痛。
  但好歹心情是要平复得多。她调整状态何等出色,干脆利落把那些纠结的事物都抛开,照样思绪清晰一派淡定。结果梳理好自己,下楼就看见客厅里端坐的两个人。
  娃娃脸青年讪笑地抬头与她打招呼,脸上两个小坑一晃一晃:“我们就是来蹭个饭……”
  隔壁那位先生也抬着头看向她,视线交汇,俞雅:“……”
  *
  俞朝辞同学最近感觉很不对劲。但又实在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吃饭睡觉被狗子溜,发呆闲逛玩手机,真受不了就跑出去上街溜达溜达,看看电影泡个吧什么的。姑奶奶又开始了蹲家不出门的日子,也没什么需要差使他跑腿,每天都是一样的无聊。瞧着似乎与以前没什么不同?然而莫名其妙的,他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原本也没觉得如何,但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感觉越发强烈,甚至如影随形,叫他浑身都不舒服。他觉得以自己并不能算聪明的脑子,必须得场外求助。
  于是蹭蹭蹭跑上楼找娄昭:“……你在做什么?”
  娄昭桌上摊着一大堆材料跟工具,俞朝辞上来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杆细细的竹料在磋磨。旁边乱七八糟放着各种毛料与骨梳。
  “这个是……笔杆?”俞朝辞瞪大了眼睛好奇道。
  “嗯,笔坏了,我重新制一杆。”娄昭拿刀小心翼翼地削。
  俞朝辞头都大了:“这得多麻烦啊!重新买一根不行吗?”
  “写不惯啊。”娄昭头也不抬,“自己制笔,毛料可以自己配,各种羊毛粗细不同,不同的笔选不同的主料,我还习惯配点苘麻和猪鬃——出去订做哪有自己做来得方便。”
  好吧,文化人的事他不懂。俞朝辞无语,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趴到桌子边把脑袋探过去:“我说,阿昭,你觉不觉得最近哪里怪怪的?”
  娄昭不解:“什么怪怪的?”
  “我要知道就不会来问你了!”俞朝辞郁闷道,“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有时候忽然浑身不舒服,但一会儿就好了,有时候还会起点鸡皮疙瘩什么的,然后烦躁,懊恼,总觉得看哪里都不顺眼……我怕是我哪里没想到,所以来跟你探讨一下。”
  娄昭弱弱道:“呃,这个你应该去看医生吧?”
  “不是这个意思!”
  “哪个意思?”
  俞朝辞瞪着她,片刻后抓抓头毛,原地踱了几步,发现自己还真解释不清楚。憋屈地嚎了声,扭头又蹭蹭蹭下楼了。
  娄昭:“……”大姨夫发作了么?
  俞朝辞下楼的时候正逢着他姑奶奶带狗子回来。迅速贴墙站到一边给姑奶奶让路,然后看到俞幼哈在楼梯上蹦跶了两步没继续往上走,停在他面前。彼此大眼瞪狗眼一会儿,俞幼哈裂开嘴露出个凶残的笑容,忽然张开口朝他小腿咬过去,俞朝辞忙不迭转身逃跑:“大佬!不带这样玩的啊啊啊!”
  无聊的狗子开心地追着他满院子跑。被迫成为狗子的乐子的俞朝辞满心酸楚。
  俞朝辞最后还是知道了他漏掉的到底是什么。
  在娄昭又一次捧着自己的作品兴冲冲要跑去隔壁之前,他把人给拦下了,皱着眉注视着她:“我们两家……最近这走动得是不是有点频繁?”
  娄昭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何等的天真纯洁。
  “姑奶奶呢?”俞朝辞的表情崩得紧紧的。
  娄昭还是眨眨眼。那表情要多善良无辜就有多善良无辜。
  然后看俞朝辞在那捶胸顿足抓狂:“我说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嗷我说呢!”
  姑奶奶偶尔上隔壁下下棋喝喝茶,这频率貌似也不高啊,生活状态也好作息也好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还是旧时的模样。但隔壁那位为什么要上他家来?有什么话不能在自己家里说得明明白白,要在他姑奶奶的书房跟静室?好吧,就算是正常礼尚往来好了——可为什么要叫他看到大傍晚的她姑奶奶跟隔壁那位先生沿着林荫道慢慢散步的画面?!——不是腿脚不好么!你倒是乖乖坐在轮椅上蹲家里啊!走那么多路腿脚不会真残废么!
  俞朝辞内心几乎抽象成油画呐喊的脸。狂喊着羊驼已完全不能彰显出他的震惊与抑郁。
  这是凭白要给我多个姑老爷的节奏啊!!
  姑奶奶年轻时何等倾国倾城何等风华绝代,什么人不好找非单身至今!要一直单身倒也算了,可现在是打算燃烧生命在人生的黄昏开展一场夕阳恋么?为什么是隔壁的大佬!他是不聪明一点但这不意味他不知道隔壁那位的身份有问题啊!
  俞朝辞已经想到自己要面临的恐怖会审画面了。每次出现这种意识就是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为什么偏偏是派他来给姑奶奶使唤的这一年发生的这事啊!
  他完全不想去面对自家那几位爷那几位叔伯姑姨啊!
  瑟瑟发抖的可怜小辈每回见着他姑奶奶就是欲哭无泪不敢说话的表情。妈蛋天知道现在看到腆着个脸出现在饭桌上的戴星他有多闹心!
  “你……别想……那么多……”娄昭弱弱道。
  俞朝辞抱头蹲在角落,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娄昭自己都不相信地安慰道。
  “你早就看出来了!你早就知道了吧!”俞朝辞伤心道,“你就不提醒我!”
  一点也不友爱!
  “这个,首先你得知道吧,总归是顺其自然为好……”娄昭蹲在他旁边,两个人像长在阴影里的两丛蘑菇。毕竟,非得说什么刻骨铭心难以割舍这是假话,再说什么干柴烈火一触即燃也都是空谈,在他们这样的年龄确实难以理解那种年纪的人的想法——保持着彼此的距离,心怀着于对方的敬重,一举一动皆合礼数,不带丝毫逾距,然而确实带着爱慕……至少娄昭不懂。
  俞朝辞绝望道:“这根本不是问题!姑奶奶喜欢谁都不是问题!”他都快哭了,“问题最大的是我!今年过年我还敢回家么?我还敢面对我爷爷们么?不被扒掉层皮才是稀奇事!!”
  娄昭:“……”稍微,有那么些同情。
  *
  其实感情并非得如一个圆,首尾相接,有始有终,功德圆满。
  我在某一个瞬间,看到你在时光中执着留守的那些东西,相信你于漫长的岁月里独自摭拾坚持的过往,认可它们的存在——事实上并不必予你什么回应,已经是最好的答复。
  俞雅在后来看到丁季棠给她写的信。
  信中字迹娓娓,深情之至。
  “……你不出现,我空等半百。
  命运既然叫我遇见你,便是独自奔向不同方向的线,也是一种幸运。更何况,你我虽不相交,却能平行互望,直至终结。
  这便是最大的幸福。”
  [黄昏恋人·完结]
 
 
第45章 秘密顾问01
  俞雅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单人病房, 家电齐全,色调温馨,颇有居家型的感觉,粗粗扫一眼,定价不会低于两千块钱一天。为什么不是家庭病房而确定是在医院?且不说典型医院样式的病床,输液泵跟氧气机侧边的医院名字跟红十字标志已经彰显出了她所在的地点。
  她用了两秒确定自己的处境, 然后起身掀开被子熟练地检查身体状况。吊针里面打的是葡萄糖, 大脑沉压压的且后脑勺有微弱但持续的神经痛感, 判断头部应该是遭受过重击, 除此之外, 呼吸正常, 四肢健康, 身体内部机能没有任何不适。
  俞雅满意地把被子掀回去,然后坐在那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是谁?
  冷静且平稳到毫无波动的视线, 在跟左侧拖地的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 这个明显是护工的中年妇女伸手按下了床头的警报按钮——不到十五秒医生跟护士就心急火燎地冲进了病房, 紧跟进来的还有三波人。
  医生脸上十分不镇定, 甚至带了些隐隐的抓狂,应该是某些话语重复了太多遍的缘故, 一边大步流星一边还在说:“脑干没有损伤!没有任何检查显示脑干收到创伤!……重击只导致脑皮质的受损,有些小范围的淤血而已, 为什么昏迷不醒我也无法判断……醒了?醒了!好的我们不必再纠缠了——不这里是病房请保持安静!人不能进来那么多——”
  医生与护士话还没说完就干脆利落被挤到了后头,护工眼见着不对连忙收拾清洁工具闪身出去,但由于某种八卦精神还在门口张望。三波人分占三个方向围住了病床。俞雅的眼睛惊鸿一瞥望见医生白大褂上的铭牌, 确定这是位脑外科的副主任医师,然后慢吞吞扫了圈这些人。
  左侧靠窗距离站最远的是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无论是气质站姿还是眼神表情都与常人不太一样,带有某种“专业性”。
  年轻的一个穿着邋遢但全是牌子货,家境应当很不错,举手投足骄傲且很有生气,没受过什么挫折。另一个着装略廉价却整齐,已婚男人的气息,有一位脾气很好的贤内助,但并没有孩子?左手无名指有戴过戒圈的痕迹不过显然有多年未佩戴……出于对妻子的保护?
  俞雅对这两个人投以最大关注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俩眼熟,事实上这些人是谁她全不记得,内心深处也没有涌现任何感情的倾向——只是她观察到其中一人手有厚茧——虎口,食指内侧……有点像是枪茧?年长的那个背着手,没看到。
  警察?还是黑势力?看样子这两人此刻并没有发言的欲望所以站得比较远,但为什么会对另两拨人有些退避三舍的感觉?这种不明原因的忌惮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俞雅脑子里快被各种问题占满了,没等她整理出什么头绪,右侧几乎扑到她身上的女人已经迫不及待开了口:“小雅!小雅你没事吧!”她紧皱着眉头,似乎很想使劲摇晃她一下发泄心中的愤懑,但又顾忌她是病号只能强忍,“妈的连睡三天都快急死我了!”
  闺蜜?认识很久关系相当好的友人?貌似现在与自己还是同居状态?
  本身底子不赖。脸上浓妆,看着精致,实则手法简单粗暴,应该是急于赶时间的那种。全身奢侈品,但搭配得并不算好……唔,不是不想搭配,而是可以选择的余地比较少,看来经济条件并不能支撑她对奢侈品的欲-望。金融领域的白领。嗯,才是月初已经陷入信用卡还款危机了么……俞雅瞥了眼墙上的日历,对此人眉宇间隐隐的烦躁有了确实的论断。
  ——“等等,俞小雅你那是什么眼神?!”
  安全无害,这个人可以暂时不用理会。俞雅没说话,只是收回视线望向正对面的三个人。
  相较于两边的人,这几个人的气势显然要足得多。或许可以称作是盛气凌人也不为过。主动占据正前方的位置,与其说是习惯于叫人把她们放在需要仰视的位置上,不如说只是一种追求平等的处世观念。
  这种人与人说话面对面,眼对眼,态度谦恭,自然也希望你将她们也同样放在尊敬的地位。但是大多数人没有这个素质,所以她们习惯自己先占据让自己舒服的位置。
  当前一位年轻的女士,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长相颇佳眼神淡定,全身上下的衣物都是手工定制,搭配的首饰简单又精致,从头发丝到手指甲都经过昂贵保养,尊称一声女士的原因是她气质斐然,举手投足优雅而自信,显然受过极为优良的教育,是极其优越的条件才能培养出来的高素质……哪来的豪门大小姐?
  而这位大小姐现在正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你没事吧?”
  俞雅没有回答。在这种互相对视的沉默超过十五秒的时候,大小姐后面的两个女人开口了,安慰的是前面的这位大小姐:“能有什么事?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创伤了。”
  “韵韵你也别太担心了,人都醒了……”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咄咄逼人但举手投足的倨傲溢于言表。总的来说,前后两者间大概是次一级阶层对于上一级阶层巴结拥护的关系。
  大小姐眉头微皱,觉得不太妥当,于是又问了一遍:“俞小姐有哪里不舒服吗?”
  很奇怪的态度。既有些微的愧疚,又有隐约的不以为然。并没有将自己的姿态放高,反而在努力维持着一种接近平等的对话氛围……有些不太符合常理的耐心,以及非常克制的容忍?
  自己的伤是她造成的?不太至于。应该是一同出门,结果自己遇袭?嗯,还有可能是代她遇袭,所以她会觉得愧疚。那么这个人与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这种千金大小姐为什么会在她不吭声——显然是很失礼的应对中——仍旧保持这样的耐心与容忍?
  俞雅不禁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微妙的好奇。她没得到太有价值的信息来叫她确认自己的身份。所以直接抬头将视线转往了医生:“抱歉医生,请问,我脑袋里的淤血有消散的可能吗?”
  医生愣了愣,很努力地斟酌了一下这话的意思,但估计是觉得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实话实说:“不用担心,你的伤并不严重……淤血范围很小,没有压迫到重要功能区,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最好是不做处理,再作仔细观察。”他停顿了一下,又忍不住道,“是出现了什么不适吗?”
  俞雅点头:“很严重的不适。医生你确定目前不处理更好吗?”
  医生沉默了片刻,这回有些谨慎道:“是的。”
  “那问题有点大了。”俞雅冷静道,“很简单——这里的人我全都不认识。”
  全都……不认识?
  病房内的人面面相觑了两秒,扑在床边的白领整个人一下子都癫了:“俞小雅你开什么玩笑!”
  她神情夸张:“这个时候是玩失忆梗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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