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宫斗考试——赵十一月
时间:2019-06-25 10:22:24

  溪午得了余晚晴这话,砰砰乱跳的心也算是安了许多。当然,这种时候,她也只得宽了心:“奴婢知道了,是奴婢短见了。”当下便收了心,安安静静的服侍着余晚晴用过午膳。
  待得午膳过后,余晚晴还想着午睡一会儿,慈恩宫就来人了,召余晚晴过去说话。
  这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溪午来禀的时候,脸色都不大好,还小声道:“娘娘,不若还是称病吧?”余太后这都下杀手了,余晚晴这时候过去慈恩宫,可不就是找死吗?
  余晚晴此时却是拿出了不怕死的胆气来,一挑眉梢,便道:“她敢派人过来,我如何能够避而不见?”
  其实,主要也是余晚晴想起了月考试卷上的那道单选题“4.你的种种行为引起了余太后的警惕,她悄悄的将藏在枕后的遗诏换了个位置,藏在( )A.旧衣里; B.枕头中; C.木匣中; D.石板底下”。
  这是单选题,比起一头雾水,两眼摸黑的去找,试卷上的四个选项说起来反到是提醒,说不得还能用排除法得出答案。
  虽说余岩松已是打算将孝明太子遗腹子交给萧翀,可这遗诏也算是挺重要的东西,余晚晴一方面想要拿这单选题的五分,一方面也是想替萧翀解决后患。所以,她总不能对余太后避而不见,还是要试一试的。
  再说了,萧翀先前也说了,余太后总是不可能在自己宫里动手杀人的......
  余晚晴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回,仍旧不放心,便又叮嘱溪午:“你不必随我过去,便留在宫里。若是我迟迟不归,又不曾派人回来,你就赶紧派人去前头找陛下救命......嗯,顺便也派人找皇后——毕竟如今后宫诸事皆由皇后住持,总也得与她知会一声。”
  溪午连忙点头,还想再劝余晚晴装病避一避什么的,便见着余晚晴一拂袖,抬步就走了。她看得微怔,随即不由苦笑:娘娘如今瞧着,底气倒是足得很,竟也不怎么害怕慈恩宫的余太后了。
  想起自家娘娘回宫后先是在乾元宫住了几日,午间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进忠还特意跑了一趟,溪午心下也不由稍安:娘娘这底气应是陛下给的,陛下这般宠爱娘娘,想必是会护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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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愿闻其详
 
  余晚晴面上端得底气十足, 心里却很有几分忐忑——任谁去见一个前不久就对自己下杀手的人,都是要觉忐忑的。
  要不然,余晚晴也不至于留了溪午下来, 让她看着情况,若是情况不对就去找皇帝皇后求救。只是,哪怕余晚晴早做好了种种的心理准备, 待她到了慈恩宫见着余太后时,仍是免不了心下一惊:余太后此回竟也是态度大异。
  余晚晴先时去过几次慈恩宫, 余太后总爱靠坐在床榻上, 装出病弱模样,言行之间便好似个可亲可爱又有无数苦衷的长辈。
  然而, 这一日, 余太后却是从榻上起身, 端坐在贵妃椅上,面色冷淡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余晚晴。
  她甚至不似往日里那样委婉谨慎, 反是微微抬起秀美的下颔,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此回出宫,想是见到岩松了?”
  余晚晴不由暗道:这是不装了?只是, 就算余太后不想再装, 也不至于老年健忘到忘记她做过的那些事吧?所以,问题了来了——余太后她哪来的脸坐这儿与她说话啊?
  这么一想, 余晚晴一时没有应声,只是垂眸沉默,姿态恭谨。
  余太后这般的城府, 如何又会不知道余晚晴此刻的沉默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抬手扶额,面上露出一个苦笑,缓声道:“晚晚,你不必如此——既然你已见过岩松,我也不会再对你动手了。难不成,你如今竟是连句话都不想与我说了?”
  余晚晴不是很信余太后这话,毕竟据她所知余太后前前后后都已经派了好几次的刺客,哪里是说停就停的?
  不过,余太后都这样说了,余晚晴也只好低着头,细声道:“姑母言重了。您是长辈,若有什么教诲,侄女自是要听的。”
  余太后闻言自嘲一笑:“我也是难得想与你说几句实话......晚晚,你我姑侄已到如今境地,难道还要再说那些弯来绕去的虚话不成?”
  余太后今日言行,实是出人意料,余晚晴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却听余太后接着道:“说来,确实是我对你不住,多此对你下杀手。可是晚晚,难道你就没有欺我骗我,暗里算计我吗?”
  余晚晴:“......”
  玛德,居然还真叫余太后给说中了!
  当然,余晚晴对此也并不觉得亏心:她来余太后这里,最多也不过是拿几条帕子、偷摸枕头......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小事。反到是余太后,几次三番派刺客下杀手,回回都是要人命的。也就余太后能把这种事都能说得好像大家谁也不欠谁似的。
  不过,余太后越是如此,余晚晴就越是好奇她此回的目的,稳住心绪,缓缓接口道:“不知姑母想说什么?”
  余太后:“既然你见过岩松,想必也知道那孩子的事情吧?“
  其实,余晚晴挺想堵人一句“不知姑母说的是哪家的孩子?”,不过想了想后还是忍下了没说——余太后都把话说得这样直白了,她再装傻就是真傻了。所以,余晚晴便也点了点头,抬目看着余太后,耐心的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见着余晚晴这态度,余太后心里其实也是憋着火的——她身份尊贵,何曾时要这样小心翼翼的与人说话?只是,如今情势已变,以她如今处境,无论如何都要说动余晚晴才是。
  “那毕竟是你表哥所遗唯一骨血,若是真落到皇帝手里,只怕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可,稚子何辜?”余太后语声轻柔,一字一句似又千钧之重,满是恳切,“晚晚,无论我如何对你不起,你表哥他总是不曾亏待你的。事到如今,姑母也不敢奢求太多,只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一定要让岩松护住那孩子,万不可叫他落在皇帝手里。否则,否则便是悔之晚矣了.......”
  听到这里,余晚晴自也猜到了余太后的想法——这女人多半是见自己逃过一死,还出宫见了余岩松,心生顾忌,害怕自己说动余岩松投诚皇帝,这才不得不放低身段先来稳住自己。
  只是,余晚晴真的是挺恶心余太后这样的人。有句话说得好“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到了余太后这里就是满口的骨肉亲情,一肚子阴谋算计。这恶心劲儿一上来,余晚晴没忍住,直接便怼了过去:“姑母所言,恕我不敢认同。”
  “其一,姑母口上说着‘稚子无辜’,可姑母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当年先帝令人送陛下回宫时,陛下方才五岁,养于姑母膝下。五岁稚子,何其无辜,可姑母您这个嫡母又是如何对他的?”
  说来说去,先帝膝下四子,搞到现在只剩一半,皇帝还是这种的性子,余太后肯定要付一半责任。
  “其二,姑母待我,绝不仅仅是‘对不起’三字可以涵盖的。我在冷宫时遇上刺客是一回,猎场遇刺算一回,华清宫里有人下毒算一回——仅我所知,姑母便已下了三次杀手,若非我运气好,早便魂归地下。自来杀人偿命,因果循环,莫不如此——若孝明太子这点骨血真留不住,那也是姑母你造的孽!”
  余太后听到这里,面色已然青白交加,牙关紧咬,抿着唇一言不发,但她抓着椅柄的手指更是紧紧的,骨节分明。
  余晚晴神色如常,只是眸光冷冷,接着往下道:“其三,姑母口口声声说孝明太子不曾亏待与我,这话未免也太可笑了——不知姑母可还记得孝明太子这遗腹子究竟是如何到镇远侯府的?当年,孝明太子与我已有婚约,可他却在婚前与人有私,致使宫女珠胎暗结。当年,蜀王大婚前得庶子,先帝和您是如何的失望震怒,我亦有所耳闻,轮到孝明太子,您倒是又变了态度,反是压下此事,将人送来镇远侯府,既是安抚余家,也是维护孝明太子的声名。当年,镇远侯府为了大局,不得不忍痛吃了这个暗亏。后来,镇远侯府上下更是因太子而背上谋反之罪,满族皆诛。这难道不算是亏待辜负?”
  “晚晚!”余太后握紧椅柄,怒目看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你年纪轻,有些事还不清楚,这些胡话还是莫要再说了,省得伤了你我姑侄感情。”
  余晚晴抬抬眉梢,眸光一转,曼声道:“那么,不知姑母可否将我不清楚的事情仔细说一说?”
  余太后几乎被她这轻慢嘲讽的态度激怒了。
  但是,她随即冷静下来,冷笑了一声:“行了,我也不与你说这些虚的。我知道你如今得封嘉妃,宠冠后宫,余家又得赦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可是,我是过来人,还是要劝你一句: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圣心。皇帝他五岁时便被送回宫中,在我眼皮底下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有比你更清楚的。”
  余晚晴下颔微抬,摆出“愿闻其详”的架势。
  对余晚晴来说:这都是第五次月考了,虽然前面几次考试都颇多血泪心酸,可如今重温过往,她觉着自己这一路过来知行合一,对萧翀的了解还是比较充足的,怎么可能比不上余太后这种塑料嫡母?
  余太后自是能够从余晚晴此时的姿态上看出她的自信。正因如此,余太后脸上的笑容更冷,如同冰面上泛动的冷光,寒凉彻骨。
  她看过来的目光,似讥诮又仿佛轻蔑:“难不成,你以为自己和他睡过几次,就是真了解他了?呵,女人的愚蠢就在于她永远看不清男人究竟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自己在人心里究竟值得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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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兄终弟及
 
  余晚晴听着这话, 忍不住歪了下重点:什么叫“男人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余太后这是在骂萧翀不是东西?
  想到这,余晚晴皱了皱眉毛——虽然她也常在心里说萧翀坏话,可她那是......那是打是亲骂是爱!所以, 她可以说,余太后就不行了!
  虽此时不好插话,但余晚晴的脸色到底还是难看了些, 便是眉梢里也带了几分不悦。
  余太后见了,心下更是冷笑:她就知道, 萧翀那般厌恶女子的人却一反常态的宠爱余晚晴必是另有所图——如今看来, 萧翀果真是手段了得,自己这个侄女只怕早已叫萧翀哄了去。偏偏, 余岩松也就剩下这么个妹妹, 若是真就因此而倒向萧翀, 那.......
  一念及此,余太后倒也没有扭捏, 她直接道:“我知道这些话是过分了些,可是晚晚,你也不小了, 是该明白些事情了。”
  “我知道, 萧翀这样的人,确实很难不去喜欢——作为皇帝, 他坐拥天下、富有四海,宁愿舍了后宫三千也要独宠于你;作为男人,他俊美无俦, 冷漠无情,唯一碰过的女人也只有你。”顿了顿,余太后接着道,“是啊,他看上去这么好,你这样的小姑娘,哪里能够不栽进去?可是晚晚,我也是女人,我也曾经过这些事,更是受过这里头的苦,我是真不想看你去走那条绝路——你看看我,先帝当年亦是爱重与我,可我如今又是什么模样?”
  余晚晴闻言隐约觉出余太后话中深意,心头咯噔了一下,便不由抬眼看她,盯紧了对方脸上每一丝神色变化。
  “当初,我与先帝大婚时,他握着我的手,与我承诺‘此生绝不负卿’;大婚之后,他一直在外征战,与我聚少离多,反到是先后送了三个庶子回来;直到天下平定,他重归京城,慰我留守辛劳,又言‘天下大定,当与卿偕老’;随后,我怀上孩子,因年岁已高,生得艰难,九死一生方才诞下嫡子,当时先帝敖红了眼睛,跪在我榻边,握着我的手,含泪与我道‘此朕嫡子,当承天下’。”余太后神色自若,红唇微动,说出的话却是无比惊人,“世人都说先帝爱我重我,偏心与我,可这不是应当的吗?当初他出征在外,是我替他镇守后方,抚育幼子;待他回朝,是我与他日夜相守,夫妻恩爱,豁出性命为他诞下嫡子.......这江山,难道不该是我儿子的?难道还要分给那些贱妇所出的庶子?”
  余晚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余太后却是冷笑出声:“可是,到了最后,萧翀捧了我儿子的头来见我,而把我儿子逼上死路的正是先帝这个曾与我说‘此生绝不负卿’的男人。”
  余晚晴呆立原地,瞠目结舌,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这,这和她之前听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先帝他是个偏心眼,哪怕余太后弄死魏王、给萧翀安排个要死不活的王妃,先帝也都没说什么?不是说,先帝是被孝明太子谋反之事气得没了半条命,最后病榻上还得给儿子正名,还得把罪名按到镇远侯府,还要给个孝明的谥号?不是说,先帝临死前还给余太后留了翻身的遗诏?
  怎么到了余太后这里,先帝反倒成了逼死孝明太子的人?
  余晚晴呆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月考试卷上的一道题:“12.孝明太子乃是先帝和余太后之爱子,少封太子,受尽宠爱,可他却因为__________而起意谋反”。
  对哦,她是来考试的,又不是来了解他们萧家八点档的狗血剧情的。管他究竟谁在骗人,还是先问一问孝明太子究竟为什么谋反比较好。
  这么想着,余晚晴不由问道:“您是说,孝明太子当初是被逼谋反的?”
  余太后不置可否。
  余晚晴真心实意的发问道:“为什么啊?”连填空题都知道说孝明太子是“先帝和余太后之爱子,少封太子,受尽宠爱”,这又不是萧翀那种娘不疼爹不爱的可怜娃,还搞什么造反啊?
  余太后语调平平:“当年先帝病重,便令太子监国。只是孝明太子到底年轻,又有萧翀等人暗中下手,办了几件错事,先帝因此大为失望,屡屡训斥,孝明太子因此愈发郁郁,行止失常,方才有了醉后临幸宫女之事,珠胎暗结,反倒更令先帝失望........”
  “也正因此,先帝便与人提了一句‘兄终弟及’。”说到这里,余太后抿了抿唇,眼底流露出一股冷意。
  兄终弟及,原来如此!
  余晚晴感觉自己似乎终于摸到了其中关键:先帝当年病重,估计也是想要考校继承人,才让孝明太子监国,结果孝明太子做的没有想象的好,先帝心里估计也是有些失望,觉着嫡子年纪太小,怕是担不起大任,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国赖长君”这一套,然后就想起了兄终弟及一说——先传位萧翀,再让萧翀传位孝明太子。反正,先帝他是知道萧翀碰不得女人的,碰不了女人就不可能有儿子,到时候再传给弟弟自然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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