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宫斗考试——赵十一月
时间:2019-06-25 10:22:24

  猎场是要提前清理的,像什么熊啊虎啊的,肯定是要被人提前赶走的。就像是这回他们遇刺时,那些侍卫路上打着的那只棕熊——八成也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再说了,这可不是一只老虎, 而是好几只, 听着就更像是人为的了。而且, 幸存下来的侍卫也说了:那几只野虎不知怎的,仿佛就像是认着了人似的,死命的往魏王身上扑杀——这里头要是没问题才怪!
  萧翀端着酒杯喝酒, 语气冰冷:“先帝自是想过要查, 只是死人自是比不过活人的。孝明太子品性温良, 自不是能做出那样事情的人;余太后则是哭着跪倒在地,赌咒发誓,绝非她所为, 甚至还举了自己与孝明太子当时亦是随驾作为证据——若真是她所为,自己便罢了,怎舍得叫爱子也身处险地......为着这事,余太后哭晕过去好几次,实是做足了慈母姿态,先帝便也收了疑心。”
  余晚晴实在没想到:现下正在慈恩宫装病的余太后年轻时居然还真是这么个人物——还真有点儿传说中那个哭闹绝食,逼得汉成帝亲手掐死自己孩子的赵合德的风范。
  真是赵合德第二啊。不服不行啊!
  不过,余晚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话虽如此,就算不处置余太后和孝明太子,至少也得惩治一二吧?魏王可是先帝的长子,又是领了先帝的命令方才留在后头,先帝难不成真就一点都不顾念?”
  萧翀一杯饮尽,重又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才道:“你说的这个,先帝自也是明白的。只是世间之事,总是有轻重之分,人亦是有取舍之道。魏王到底已经死了,而余太后和孝明太子却是好好在他身边。对先帝来说:既是不舍得处置余太后和孝明太子,那么也没必要再查下去,无论这事究竟是不是余太后做的,他就全当不是余太后做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妻贤子孝的好日子。”
  “其实,先帝的选择也无可厚非。”说着,萧翀转眸去看余晚晴,黑眸微眯,反问道,“若是你来选:已经死了的庶长子和心爱的正妻嫡子,你会选那一边?”
  余晚晴她才不选呢!
  她哼了一声,目光落在萧翀那新倒的鹿血酒上,心里不免也跟着打鼓:天啊,这要是再喝下去,是不是得去叫周美人?
  这念头方才一起,余晚晴心里便是本能的拒绝了,顺便也给自己寻了个借口:就萧翀这连喝三杯鹿血酒的狠劲,周美人这样连走两步就要喘口气的,哪里招架得住?!
  索性答案也已经知道了,余晚晴也没多说,反倒劝了萧翀一句:“这鹿血酒多少也有些过于滋补了,你别喝太多了。”
  萧翀闻言微怔,点了点头,竟还真就十分听话的放下酒杯。
  余晚晴略松了一口气,忙又烤了几片肉递过去给他:“所以说,还是要多吃肉,少喝酒。”
  萧翀闻言不由一笑,随即又状若无意的反问道:“所以,你真就只是想知道魏王死因?”
  余晚晴正吃着喷香流油的烤兔肉呢,吃得她嘴上油晶晶的,闻言也没应声,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萧翀心下不免生疑:这样的事,早已过去多年,当年之人也多死的差不多了,余晚晴便是真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而且,这样的事,真就值得她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几次三番的来问他?
  她问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翀那带着审视的目光不觉间便落在了余晚晴的脸上。
  余晚晴正吃烤肉呢,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一时儿也有些奇怪,忙伸手在脸上擦了擦,试探着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她不擦还好,一擦险些没把自己擦成个大花猫。
  萧翀瞧着她一张小脸油油的,只那轻抿着的红唇还是红艳艳,油亮亮的,尤其的诱人。
  他不由得便又把那些疑心都压了下来,然后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一条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油渍,顺口教训人:“你这一手的油,还敢往脸上擦?”
  余晚晴十分配合的仰着头由萧翀去擦,嘴上道:“我没注意......”她这吃肉吃得正欢,一时儿还真注意不到其他地方。
  话声未落,余晚晴那小动物似的警觉又升了起来,她隐约察觉到萧翀替她擦脸的动作略重了一些,对方看着自己的眸光亦是渐渐深了。
  余晚晴:忽然想起这个人刚刚喝了三杯鹿血酒!
  余晚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大型凶兽盯上的小鹿——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
  越想越怕,越想越慌,余晚晴一时也顾不得桌子上还没吃完的烤肉,慌慌忙忙的跳了起来,开口道:“我,我去小解......”
  嗯,古代应该也有尿遁的吧?
  反正,余晚晴她就是尿遁了。
  萧翀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跑开,过了片刻,方才将那张替余晚晴擦脸的帕子一点点的折好了,然后又收了起来,那双黑沉沉的眸子越加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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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余晚晴是觉着:有一个喝了鹿血酒的萧翀在,自己就该有多远跑多远,省得无缘无故就被拉灯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这头还没躲远呢就听说了顺妃的死讯,呆了片刻,还是跑回来与萧翀一起用了晚饭。
  因为蜀王妃给送的鹿肉分量确实很多,晚饭时桌上还有一锅的炖鹿肉——炖的软软的,极好入口。
  余晚晴便一边吃着鹿肉,一边问了顺妃的事情:“你究竟和顺妃说了什么啊?”怎么忽然就死人了?!
  顺妃这事确实是在萧翀预料之中,所以他说起话来也是平平静静的:“怎么,你还同情她?”
  余晚晴:“.....是有那么一点点吧。”
  自从上回顺妃借着打翻酒杯,设计余晚晴入套后,余晚晴就挺恶心顺妃这个人的,只是碍着月考,勉强耐下性子和顺妃继续做塑料姐妹花。结果,这回猎场,顺妃又在她的骑装上动手脚,若非有萧翀在,她就算不被摔死那也得摔残了。
  所以,余晚晴对顺妃是真没好感。正因如此,午间萧翀说起顺妃时,她是一个字也没多问更没想要多管。
  可是,余晚晴还真没想到顺妃会这样快就死了。
  太快太仓促,以至于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心里也很有些复杂。
  萧翀是知道余晚晴的天真的,只是他还真没想到余晚晴能够天真到同情顺妃——这可是几次三番害她的人!
  想到这里,萧翀都有点可怜余晚晴那脑子了,不过还是得把她的脑子掰正了:“收收你的同情心,要是没有我,你死的比她还早——你要死了,她不仅不会像你这样想东想西,肯定还是第一个乐出声的。”
  余晚晴哑了,只好老老实实的低头啃鹿肉。
  鹿肉炖的软软的,只是她咬着的这块带着筋,咬着的时候还有点韧性,还得咬上好几下。当然,这么咬着还是挺有口感的。
  见余晚晴哑了,萧翀这才接着往下道:“她做的那些事,真要认真算起来,叫她们裴家全家一起去死都没问题。我也是念着她在后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多少还有些旧情在,这才留了裴家下来。”
  余晚晴忍不住想要呵呵。
  萧翀自是注意到了她那小眼神,也跟着冷笑:“你是不知道:裴家那些世家教出来的女人从来都是一个样——面上贞静贤淑、知书懂礼,尤其是一个个的都把家族放在首位,家族之外的都是蝼蚁草芥......”
  哪怕是余晚晴,回想起顺妃往日言行也不得不承认:别说,萧翀说的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是对的。只是,饶是如此,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很是矫情的又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封建/独/裁害死人啊。
  当然,此时正满腹感慨的余晚晴也没想到:这天晚上,她就差点被封建/独/裁的萧翀给害死了。
  大概是晚饭时候,萧翀与人说话时的冷静态度给了余晚晴勇气,晚上沐浴之后,余晚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爬上龙床——听说今天已经拿了一床新被子,不用再和昨晚上似的和萧翀同睡一床被子,不睡白不睡呀!
  再说了,余晚晴也仔细想过了:那鹿血酒她也喝了啊,除了当时酒气上来,身上有些发烫外也没什么厉害的?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指不定那三杯鹿血酒早就已经被萧翀给内部消化了呢。
  想完了事情的余晚晴也觉着自己可能真是杞人忧天了。所以,这日晚上,她穿着丝绸寝衣就钻进了被子里。
  结果,才钻进被子没多久,她觉着有人把手伸进了被子里,然后直接便握住了她的脚踝。
  对方的掌心灼热,指腹掌心皆有薄茧,以至于当他握住脚踝时,不由得便叫余晚晴生出些微痒意,她又羞又恼的蹬了两下腿都没能挣开对方的手掌,只好转过身,杏眸圆瞪的对着萧翀,气鼓鼓的问他:“你做什么?”
  此时此刻,能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她脚踝的人,余晚晴那是再不必猜的——除了萧翀还有谁?!
  萧翀沉默片刻,才道:“有点热。”
  余晚晴简直要被他的话惊呆了:“热的话,你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掀了不就好了,做什么要来抓我啊!”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拖人下水——抓我脚踝,拖着我一起热?
  萧翀抿了抿唇:“你身上凉啊.....”
  说着,他到底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握着余晚晴脚踝的手掌。
  余晚晴不由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完呢,萧翀那修长宽大的手掌便又往她脸上探去,然后将发烫的手掌覆在了余晚晴的颊边,像是对待珍宝一般,仿佛摩挲着。
  余晚晴吓傻了,忍不住提醒他:“你才抓过我脚呢......”抓了脚再来碰脸,这未免也太不讲究了吧。
  不过,余晚晴也没敢把话说完——萧翀此时迥异往日的言行说实在是有些吓人,叫她隐约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来。
  就在此时,像是意识到了余晚晴正在胡思乱想,萧翀又在她颊边摩挲了两下。
  娇嫩的肌肤被宽大粗粝的掌心摩挲着,余晚晴只觉得脸上发烫,整个人都要热晕过去。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试探着问道:“你,你是不是鹿血酒喝多了,那啥上头了呀?”
  萧翀居然也没否认。
  余晚晴小声提醒他:“那个,我月事还没走呢。”
  这月事又不是几天就能结束的,当然,这要是余晚晴敢上床的原因之一。
  萧翀墨眉微挑,声音听上去也微微的带了些哑意:“......我知道。”
  话虽如此,对方的手还搁在自己脸上,余晚晴那口提起来的气实在是松不下去。她想了想,这才试探着问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萧翀的回答倒是很干脆:“睡不着。”
  余晚晴:“......”
  过了片刻,萧翀忽然把手从余晚晴的脸上移了开来,反握住了她的手。
  身边躺着个随时都可能发作的禽兽,余晚晴实在没有反抗的余地,也就随他握了。
  结果,萧翀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按在了某个地方。
  烫。
  硬。
  这种感觉不会有错了!
  余晚晴只能:“!!!!!!!!”
  救,救命啊!
  感觉今天可能真的要拉灯了!
  余晚晴差点就要抱着被子嘤嘤嘤。
  也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萧翀终于开口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居然还很认真,甚至称得上是坦然——用余晚晴的话,简称不要脸。
  他说:“你帮我一下吧,要不然我今晚真睡不着.......”
  余晚晴现在都不敢去想自己那只手,整张脸都是红的,用梦呓一般声音,反问他:“.....帮?!”
  萧翀点点头。
  余晚晴好想当场去死,只能躺在龙床上,紧急呼唤考务系统——
  “现在可以拉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说拉灯的,是不是忘了大姨妈?
  PS.大家低调啊。
 
  第110章 第二天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余晚晴真的是再也不想回忆。
  然而, 第二日午膳时,蜀王妃又跑来寻余晚晴说话。
  比起只喝了三杯鹿血酒的萧翀, 蜀王显然喝得更多一些。所以, 余晚晴早上时候还能跟梦游似的从床上爬起来, 然后囫囵吃个早膳, 再爬回去补眠。蜀王妃却是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午膳时才借着来瞧余晚晴, 把蜀王撇开了。
  到底是夫妻恩爱,虽说蜀王妃嘴上总是嫌蜀王,可两人经了一晚一早的辛苦劳作,蜀王妃眉梢眼角都带着桃红,那神色也是再掩不住的。
  倒是余晚晴,她眼下乌青, 顶着两个黑眼圈, 简直像是一晚上没睡。
  蜀王妃想着:虽说僖嫔昨日多灾多难, 又是惊马,又是遇刺的,可昨儿午膳吃烤肉时瞧她精神还好, 怎么隔了一晚上就这样了?
  这么一想, 蜀王妃便只当余晚晴是为着顺妃的事情而难受, 心下越发觉着僖嫔重情重义、心地良善——要知道,顺妃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死在这个档口, 还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事呢。
  当然,心里这样想,蜀王妃也不愿在口上再说死人是非。她考虑了一下,还是不免劝了余晚晴一句:“虽说顺妃去得突然,可陛下也已交代了要好生处理后事,娘娘倒也不必这样伤怀。”
  余晚晴简直一嘴的黄连,有苦说不出:“......”
  唉,她伤怀自己都来不及呢,哪里来得及伤怀人家顺妃?
  余晚晴连着叹了几口气,见蜀王妃神色关切,索性便转了话题:“对了,这几日是越发的干冷了,我总觉着自己手上又干又燥的,也不知该抹点儿什么。”
  这女人在一起,说说首饰、衣服、护肤品,那就是最无害的话题的。
  蜀王妃见余晚晴不想多说顺妃之事,便也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些护手的问题。她年纪到底比余晚晴长些,虽说是将门出身,对于保养护肤还是很有些经验的。
  只是,再如何的精于保养也不可能比得上余晚晴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顺妃瞧着余晚晴那张娇嫩嫩好似能掐出水来的小脸蛋,忍不住就伸手去握余晚晴的手。
  仔细的瞧着掌中那双纤柔无辜、宛若柔荑的玉手,蜀王妃不禁一笑,半真半假的感慨了一番:“娘娘这手,生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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