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开济表情无澜,说:“我也去做检查。”
商津听出来了,他不是在开玩笑,停下自己娇嗲的小动作,怪累人的。她偎依进他怀里:“为什么要做这种检查?以防万一嘛?”
浦开济:“嗯。”
“噢。”商津一下一下戳他的心口,一时未再言语。
浦开济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出声。
须臾,商津复抬头,捧住他的脸,锲而不舍又问:“喜欢我吗?”
浦开济靠近她,补上之前没有给她的亲亲。
两人又吻得难舍难分。
因为脸上的伤,商津的嘴巴不敢动作太大,所以基本没能做反应,任由他一个人索取。他经由几个小时前在化工厂外救护车里的经验,明显也掌握如何让她的脸不疼的方式,又依旧让商津欲罢不能——喘不过气来她欲拒还迎地尝试推开他,几次没推动,到底还是由他决定开始也由他决定结束。
“你还不承认你是接吻狂魔吗?”商津麻得讲话都要舌头打结,浦开济倒好似随着驾轻就熟一次亲得比一次从容,肺活量越来越大一般气都不带粗喘一下。
当下他便丝毫没有刚结束个深吻的样子,面不改色地提醒她回床上去休息。
又来这一句。商津圈住他的脖子,将两条腿从地上收起,也架到他的腿上,使得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嗲声嗲气撒娇:“被你亲得浑身发软走不动,你抱我回床上去。”
浦开济盯着她没动。
商津闹脾气似的蹬了蹬腿:“这点要求你都办不到,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呀?你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要变心!”
浦开济伸一只手臂到她的膝窝后,抱起她,三两步走到病床前,要将她放下。
商津没松手,挪开身体让出半张床,哭唧唧要求:“我一个人又冷又怕怕。”
浦开济这回没再等她继续发作新花样,遂她的意,脱掉鞋子一起躺上去,半个身子靠着床头。
“真乖。”商津欢欢喜喜枕在他怀里,往上看他,“要是能再笑给我看,就更乖了。”
事实证明浦开济依旧没有对她的任何要求百分百服从:“休息吧。”
商津摸摸他的下巴,恢复正常语气:“好神奇……”
浦开济低垂眼眸,目露询问。
“我……”为什么能和你正常相处?商津止住话,唇边抿出调戏的弧度,手指捏在他下巴上的力度加重,“神奇你居然能追到我。”
浦开济对她的颠倒黑白仅仅眨了一下眼睛。
商津继续咯咯笑:“你要好好表现噢,否则我不高兴了想甩你就甩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5100+的小肥章。记得按爪爪。以及买完这一章,你们就有营养液啦,记得先投到桑姐和小白那本书去哈,也就是下一个故事《我的少年已成王》,biu~biu~biu~爱心发射。码这章的我简直身残志坚,鬼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吃个吐司也能吐得稀里糊涂,泪目,日渐柔弱的肠胃。晚安,明天继续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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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番外一(下)
“最近发现身边姿色能和你比肩的男人真不少, 小赵哥哥你晓得是谁吧?哇噻, 多man的硬汉呀!还有赶来化工厂救我们的那位警官,就是金哥提过的你的表哥吧?哇噻, 轻熟男的胡子也太性感了吧!都和你不同的类型, 好想一个个都泡过去!”商津眼里闪烁渴望的小星星,她是真的由衷欣赏。
奈何浦开济似乎并没有受她威胁, 也没见他吃醋,面色不改地又说了一次:“休息吧。”
商津好生失望, 想警告他,他这副态度,没人看得出他喜欢她,还是说他太过自信,吃准了她这辈子就非他不可了?留意到他的淡淡疲态, 她咽下话,最后再作一个妖:“给我个晚安吻。”
浦开济低下头来碰了一下她高高撅起的嘴唇。蜻蜓点水, 较之先前的深吻,着实显得敷衍。
考虑到舌头的麻到现在也没全部消散, 商津到底没让他重新亲,乖乖睡觉。
临睡前特意设定的闹钟将她震醒时, 商津四处张望, 没见到人,她走到外间,蹑手蹑脚朝浦开济的后背扑上去:“干嘛呀?以为我睡着了就能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外面?这外面难道还比抱着我睡觉来得暖和吗?”
浦开济收起了什么东西起来,动作太快商津没看清楚。
“不睡了?”浦开济抬手腕看手表上的时间。
商津趁机捉住他的手表:“哎呀呀, 差点没赶上,快快快!6——5——4——3——2——1——Happy new year~”
商津在他脸颊上亲一大口:“怎样?够隆重吧?和你过的第一个春节,不能就那么稀里糊涂睡过去呀!得留个印记。”
刚留完印记她就忍不住打个呵欠,于是拍一下他的肩,颐指气使:“好了,现在起驾重新送我回床上吧。”
浦开济站起身,背她回里头。
她的手机在此期间此起彼伏震动,不用猜也知多半是微信里那群人群发的新年祝福。她挑了几个发红包的人回复,再在各个群里点了一轮红包,才放下手机回视目光没离开她身上的浦开济,张开怀抱戏谑:“想对我做什么尽管来吧。”
浦开济摸了摸她的头发:“找个时间去看看老师?”
他的语气没有掩盖谨慎的征询意味。
商津没想到问出这么个结果,猝不及防地沉默。
浦开济没勉强她:“哪个时间都可以,什么时候你愿意去,再去。”
“别了,择日不如撞日,”商津抱紧被子,闭上眼睛,“就明天吧。”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浦开济。沉默中,她虽看不见浦开济的脸,但能感觉他在深深注视着她。未几,她的额头印上浦开济嘴唇的柔软:“好。”
商津掀开被子将他也盖住:“你再不陪我一起睡,我就要扒你衣服轻薄你了。解锁一下病床play也非常带劲。”
浦开济关掉灯,遂她的愿躺下来:“Happy new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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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商津先去被带去神经科做检查。中午出院前,商津在徐羚的陪同下去探视温明楚。
ICU病房外除了警察,只有温家请来的一位护工,甚是凄凉,好像并没有人关心温明楚往后的死活。
据徐羚说,昨天温家人还是全体动员来过一次的,不过温明臣主要是在警察面前澄清对温明楚私底下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关心温明楚的事会不会影响到灵德科技。温见得则不发一语,好似默认由温明臣代替他发言。
要离开的时候,遇上温见源来医院。温家虽为温明楚安排了律师,但是温见源在努力想办法想为温明楚减刑。徐羚一贯地不待见温见源,在温见源欲言又止时就制止温见源开口:“不要妄图求情,五年前实验室爆炸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非拿明楚怎样,全当做就是意外。现在私下制造、贩卖药剂的事情证据确凿,他法律怎么规定他就怎么去承担责任。”
温见源嗫嚅着嘴唇,对商津深深鞠下一躬:“对不起……”
商津没有问徐羚,五年前的实验室爆炸事故为何怀疑温明楚,徐羚的态度看起来和浦开济一样也根本没打算和她掰扯这件陈年旧事,于是商津更加绝口不提。
车子因为雪天的交通管制遵从交通警察的指示停下来等待的间隙里,徐羚似不经意地问:“小浦说你今天准备去陵园看一看?”
商津微顿了顿,反应过来是指徐望鹤,她点头笑笑:“嗯,去谢谢救命恩人。”
温明楚最后起伏的情绪变化,来自于徐望鹤,可以算是徐望鹤让温明楚良心发现,否则她现在多半和温明楚一样像植物人躺在病床上未知生死。
“OK,带你去表达感谢。”徐羚依旧轻松随意的样子,在交通警察示意她们可以继续前行时打转方向盘,小心翼翼地拐往另外一条道。
一夜飘絮,白雪茫茫,商津稀罕地走一步看一下自己留下的脚印,徐羚的心理年龄比她还要小似的,也走一步踩坏一下她的脚印,商津不爽地哇哇嚷嚷,从地上搓起个小球砸徐羚,直至徐望鹤的那一方墓碑前,两人的打闹才消停。
墓碑上用的徐望鹤的照片,比商津在浦开济那里看到的两人的合影,要再年轻些。商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她可能长得更像那不仅素未谋面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叫什么的妈妈吧——她没问过商曦月,商曦月恐怕也不一定知道,徐家这边,她连徐望鹤都没正经和他们讨论过,遑论万老板的妹妹。
见四周围积了雪,商津问徐羚有没有带工具。
“没关系的,他不会在意。”徐羚走上前一步,豪放地直接用衣袖将墓碑上方的那点雪横扫落地,笑眯眯,“他现在偷着乐都来不及。你的谢意她收下了,其他事情没必要为他做。”
“好吧。”商津耸耸肩,随后指着徐羚对徐望鹤的照片,甩锅道,“是她这么说的,我全听她的,你别失望呀,也别怪我不懂礼貌,两手空空连谢礼也没带。”
“行行行,全部我背。”徐羚嗔她,走回商津身边来。
商津挽住徐羚的手臂,亲昵地靠在徐羚的肩上。
两人默默注视徐望鹤,半晌,谁也没说话。
离开陵园的途中,商津瞅着机会说:“我后天要回S市。”
徐羚没挽留:“行啊,有空再来玩,别是只跟我交酒肉朋友而已。”
商津蹙眉:“我们本来不就只是酒肉朋友而已吗?”
徐羚微眯眼:“我们的友谊到此结束。”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车子靠边停。
“结束就结束呗。”商津十分有骨气地打开车门下车。
徐羚也哼哼一声,十分有骨气地开车绝尘而去。
商津站在雪地里弯着眼睛笑了会儿,等看不见徐羚的车子后,她转身往小区里走,经过保安亭时愉悦地和保安大叔打招呼。
熟稔地摁了密码进门,商津外套来不及脱,先去把空调暖气的温度调高。
“妹子。”阿金竟然没跟着进去当助手,从二楼走下来。
商津指了指紧闭的实验室的门,冲阿金打哑语。
阿金点点头,表示浦开济确实在里头,然后就与她道别,说要先回去给徐羚当帮手准备晚餐——事实是他几分钟前刚接到徐羚的指示,不许当电灯泡。
不过阿金有点担忧:“有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
能有什么问题?商津自信她好歹也是跟过几天实验室的人,让阿金放心。
送走人后,商津凑到紧闭的门上面贴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自然还是什么也听不到,她就是习惯性动作。
揣了手机趴进沙发里,商津到各个群里蹿一蹿,打听最近有什么拼盘演出需要人,预约几个她回S市后可以见的人,再顺手捞了几把红包——运气不赖,一个小时下来,挣了小两百多块钱,然后假装没看见大家提倡的不能光抢也得发,悄悄退出所有群聊,高高兴兴地打游戏去。
实验室的门传出动静的第一时间,商津丢掉手机飞奔过去,撞了个浦开济满怀:“快一天没见了,想不想我?想我你就亲亲我。”
踮起脚,特地补了口红的嘴高高撅起往浦开济唇上凑。
视线越过浦开济的手臂看到里头的实验台,商津一愣,瞬间忘记讨要“亲亲”这件事,狐疑地往里走,才两步就被浦开济捂住眼睛拉出来。
“死了。我等下处理。”
商津拂开浦开济的手,实验室的门已经被浦开济关起来。不过商津确信自己没看错——
“门捷列夫……?”
“嗯。”
“你做活体实验了?”没看错的话,还是那时候浦开济为了吓唬她所说的取出小白鼠的内脏滴入化学试剂观察内脏颜色变化的实验。
“嗯。”
商津先是愕然,隔数秒,反应过来什么,惊喜地跳起来抱住他:“你没事啦?”
“可能吧。”浦开济的语气并不太确定。
“怎么做到没事的?”
“不知道。”浦开济就着她的姿势带她走去沙发,解释,”突然想再试一试,就试了。”
商津兴奋地直拍他的手臂:“要不再弄只门捷列夫过来,你确认一下?我想跟在你身边看你做实验!”
浦开济无情地拒绝了她的提议:“不用。我会约心理医生。”
“我还是不是你亲爱的津津小宝贝儿?”商津立刻哀戚怨妇脸。
这种羞耻的昵称,不出所料没有得到浦开济的回应。从他的表情看,商津怀疑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回应。
抹了抹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商津继续哭唧唧:“连儿砸的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到,你就处置了它,好狠的心。”
已经超出撒娇的范畴,快到“撒泼”的地步。
浦开济淡冷地松开手臂:“你现在进去见。”
商津哪是这个意思:“我要看活的门捷列夫被你弄死的过程。”
这件事浦开济似乎有点坚持,没妥协,径自走回实验室。
等他再出来时,门捷列夫的尸体被他处理好了。
商津则还林黛玉似的靠在沙发里假装梨花带雨。
浦开济穿上自己的外套后拿来她的外套,问:“走不走?”
商津扭开头:“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反正你也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