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小晨潞
时间:2019-06-26 10:45:29

  顾晗却不好意思起来,摆手道:“我不吃了……”她胃里其实是饱了的, 只是馋, 什么都想尝一尝味道。
  “晗儿。”
  张居龄看着她。
  “我真的饱了。”
  顾晗起身去了他身边, “你不信的话, 可以摸摸我的胃……”
  张居龄当真伸手去摸。
  丫头们都扭过头去,抿嘴偷乐。
  “……确实是鼓鼓的。”
  “看吧。”
  顾晗的小脸上布满了得意:“我没骗你吧?”
  张居龄点点头,笑着拉她的手:“走吧。难得我今日空闲,陪你去游廊上消消食。”
  “夫君真好。”
  顾晗立即挎上他的胳膊。
  明月当空,如水舨晶莹,照的庭院如白昼一般。
  “夫君,你瞧,咱们俩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了……”
  顾晗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意儿:“真好玩。”
  张居龄揉揉她的头发,笑道:“你这个模样,倒和春哥儿好像……”话说了一半,他想起了傍晚去长乐阁的事情,便住了口。
  顾晗歪着头看他:“春哥儿是活泼的性子,我很喜欢。等孩子出生了,让他和春哥儿多接触接触,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对身子骨也好。”
  “好,都听你的。”
  张居龄宠溺地亲亲她额头。
  天空中的星星越来越多,一颗两颗三颗……闪闪发光。
  张恒在张家待了差不多十天左右,病就大好了。他整日和春哥儿待在一处,也算是享受了天伦之乐。在这期间,张居龄去了长乐阁三次,都被拒之门外。后来还是和张居安一起,才见了张恒一面,不过也是坐了许久的冷板凳。
  月底的时候,罗大汉领着妻子、儿子又来了张家。顾晗在秋阑阁的花厅接待了他们。
  “少夫人,保定离京都甚远,来回路程……车马颠簸的也不容易。我和父亲、母亲商量了一下,想在京都完婚后,一家人再一起回去。”罗晨说道:“来问问您的意思,您要是觉得不妥,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
  顾晗想了想,笑道:“我倒没有关系的,只是这样一来,婚房怎么办?”
  罗大汉慌忙回答:“奴才一家在悦来客栈住,还算敞亮,婚房可以暂时定在客栈……”他顿了顿,又说:“奴才定然不会委屈巧珍姑娘的,当天的客栈也会包下来,办喜事用。”
  “倒也行。”
  顾晗端起盏碗,抿了一口热茶,“你们等一会儿,我再问下巧珍的意思。”她说着话,打发桃红去后罩房。
  “应该的,应该的。”罗大汉应是。
  片刻后,桃红就回来了,屈了屈身:“巧珍姐姐说全凭少夫人做主。”
  顾晗抿嘴笑了,看着罗大汉:“按你说的办吧。”巧珍这是同意了。
  田氏喜上眉梢:“少夫人,老奴都算过了。下月的初二是个万事皆宜的黄/道/吉日。”
  “……好。”
  顾晗应允道:“那就定在农历八月初二吧。”
  罗家因着要回去筹办娶亲用的物品,也没敢多留,事情一谈妥,就匆匆离去了。
  顾晗在花厅坐了坐,扶着桃红的手往后罩房的方向走。巧珍说着话都要出嫁了,还真是舍不得。
  “……少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巧珍正在床上坐着绣大红并蒂莲的肚兜,看见顾晗,起身让座:“您坐下歇一会。”
  “我来瞧你一眼。”
  顾晗打量了一眼四周,屋子虽然不大,收拾的却整洁大方。靠窗的小几上摆着一套白瓷的茶壶。
  一等的丫头和婆子都有自己独立歇息的地方。
  “奴婢好好的,什么都不缺。”
  巧珍的眼圈止不住一红:“奴婢这一走,再伺候您就难了。”
  “不妨事。逢年过节的,想来京都了就过来,秋阑阁的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顾晗拉着她的手:“日子定的紧,怕你慌乱……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和梁嚒嚒说一声,让她打发人出去买。”
  巧珍摇头:“少夫人,您给的赏赐已经够多了。奴婢一辈子都惦记您的好。”
  顾晗拍拍她的手:“别的都是其次,嫁过去了就安生地过日子。孝敬公婆,体贴丈夫……你父母去世的早,哥嫂他们又素来情薄,我是你主子,免不了多唠叨几句,别嫌我烦。”
  巧珍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奴婢都记得了。”当初,父母一死,哥嫂就把年幼的她卖了……还好遇见了主子,不然谁知道要吃什么样的苦。
  桃绿从外面进来了,嘻嘻哈哈的同巧珍道喜,拿了一对刻莲花纹的银镯子递给她:“巧珍姐姐,我随的份子。”
  巧珍抹了一把眼泪,捏捏她的胖嘟嘟的右脸颊,收下了。
  农历八月初一,罗晨送来了四折礼,瓜果糕点都有,还有一条四角挂了铜钱的大红盖头。
  顾晗把瓜果糕点的让梁嚒嚒拿着去分,丫头,婆子、前院的小厮们都得了,大红盖头给了巧珍。
  第二日,巧珍出门子走,她没有送。只让梁嚒嚒领着巧珍、桃绿她们去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她是双身子的人,冲撞了新娘子不好。
  现如今,顾晗的身孕怀足了六个月,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走路都不能走久了,否则腰就会酸疼的难受。
  锣鼓声慢慢地远了……
  顾晗问身旁的桃红:“巧珍的轿子该出胡同了吧?”
  桃红笑着应“是”,倒了一盏热茶给顾晗:“少夫人,您忙乎了几天,也喝一口润润嗓子。”
  顾晗接过,却放在了一旁,笑了笑:“巧珍一嫁人,接下来就是巧玲和你们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不能为了自己方便,拴住别人的一辈子。何况又是花朵一样的女孩子。
  “您给奴婢在张家找一个吧,离您近一点。”
  桃红说道:“您这样好,奴婢要和您一辈子在一起呢。”
  “傻丫头……”
  深秋的阳光顺着打开的槅窗照进屋子里,明亮又耀眼,难得的温暖。
  乾清宫里。
  朱佑妄正秘密召见蒋磊,“你说杨思远在牢里病了?”
  “是。”
  蒋磊拱手:“从昨日起,就有狱卒来报微臣……说杨大人发冷发热,头疼呕吐,到夜里的时候又拉起了肚子。微臣恐出岔子,坏了皇上的事,就私自做主请了大夫……”
  “怎么样?”
  朱佑妄问。
  “大夫说,是冷热病……会传染人的。”
  朱佑妄闻言,从龙椅上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蒋磊应“是”,又说:“杨大人确定没有参与到福建私盐案当中,也不是凌王爷的党羽。”他想起早晨从家里出来时,母亲逗弄儿子的笑声,加了一句:“大夫还说,冷热病几乎是治不好的。微臣认为,与其让杨大人在牢里病死……还不如恩准他回府养病。您也是世人口中宽宏大量,心怀天下的英明皇帝。”他的话有些越,心里是明白的。
  但杨若为人敞亮,他想拉一把。
  朱佑妄没说话,其实蒋磊说的对,自从福建私盐案一查明,都察院的御史就三天两头地递折子……洋洋洒洒的一大篇,让放了杨思远。这些油盐不进的固执老头子们骂又骂不得,打又不怕死。简直没办法。
  要真是被打死了,他们还会觉得光荣,是青史留名的好事……他要不是为了看三儿子的反应,早把杨思远给放了,省的耳根子整日的被呱噪。
  意儿和官员相勾结,除了证据确凿这一点,其余的他根本不信。那日,贤贵妃哭着来求恩典,不让意儿去西北军营……言辞之间的情真意切绝不是作假。还说意儿做错了事,是她教养的问题。和意儿无关,她愿意代他受过……甚至说了知儿是做兄长的,甘愿让他代受。
  朱佑妄当时心就一动,贤贵妃聪明又不多话,就算悲痛,也不该出口说出这样的话。让知儿带意儿受过……这很不像她。所以,他就起了疑心,暗地里派人去查朱高知,不查还好,一查才发现丝丝缕缕……
  他记得是朱高知连夜告知自己有关杨思远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如此做?意图是什么?朱佑妄想不明白,将错就错的,才关押了杨思远大半个月。
  “圣上?”
  蒋磊见朱佑妄沉默。
  “找人去通知杨若吧,让他去北镇抚司接杨思远回去……”朱佑妄眼珠转了转,交待道:“你就说杨思远无罪开释,场面要隆重,你们锦衣卫都去护送,务必送他回杨府。还有,这件事情要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各衙门。”他倒要看看朱高知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蒋磊不解,却也拱手答应。圣上智谋过人,他什么心思自己还是不猜测为最好。想伴君就得蠢笨一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172章 
  杨思远被狱卒伺候着梳洗过, 又换了干净衣服, 真的就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回去的路。
  途中,蒋磊喊了杨若说话:“杨大人得了冷热病, 你们回去后, 要赶紧找个大夫给他医治。”
  “啊?”
  杨若十分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有人和我提起过。”
  蒋磊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在下愚钝, 有一事不解, 还需杨大人开导。”
  “你说。”
  杨若桃花眸微眯。
  “你觉得杨阁老为什么能从牢狱里放出来?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无罪开释吗?”
  “不。”杨若摇摇头:“若如此,父亲就不应该有牢狱之灾。”
  蒋磊笑起来:“杨大人, 你是个明白人,为何会纠结有没有人和你提起杨阁老的病情?大家不言语就是证明不能言语。”
  蒋磊的话,字里行间虽然隐/晦, 却也足够让杨若明白了。大家之所以闭口不谈,当作不知道此事。不过是圣上的意思。最狠莫过于帝王心, 谁能拗的过?他还不太清楚朱佑妄把父亲关在狱里到底为了何事?却能想通是圣上的私心所为。仅仅为了自身的利益就能拿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开刀, 折磨到如此境地了……还想着加以利用。
  朱佑妄!
  他跑上跑下地为父亲打点, 大把的银钱洒下去, 却一点的动静都没有……恍然大悟。
  “多谢蒋大人指点。”杨若拱手:“……来日方长,杨某必有重谢。”
  “不必了。”蒋磊笑着摆手:“杨阁老的病症是昨日发现的,大夫说是才开始……并没有外表看的那么严重。好好将养一段,保不齐就痊愈了。”他算是安慰杨若吧。现在的杨家风雨飘摇, 杨阁老基本上废了, 能依靠的只有杨若了。他要是再失去信心, 那杨阁老才真的无救了……
  杨若“嗯”了一声, 挑帘子吩咐德顺去请德济堂的宋严。他听张居龄说过此人,医龄久,医术也很好。
  杨思远离开北镇抚司的时候,几十个衣饰统一的锦衣卫前呼后拥,称得上震撼……果然。半个时辰未到,凌王爷朱高知便得了消息。他先找了王府里的幕僚商议,之后才前往皇城。想直接找父皇打探一下。刚到午门,便遇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安宁郡主。
  “安宁。”朱高知和她说话:“你怎么这时候进宫?”
  安宁郡主娇俏一笑:“皇后姨母说想我了。”她一身红衣,发髻上带着金钗,明艳无双。
  皇后一直很疼她,朱高知是知道的。他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齐眉额发:“我也很久没有给母后请安了,陪你一起去。”难得遇见安宁一次,见父皇的事情还是往后拖一拖吧。
  “好啊。”
  安宁还是很喜欢这位自小就疼爱她的凌王爷,甚至比她亲表哥裕王爷都喜欢,因为凌王爷会无限制地宠她,她在他面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说任意妄为都不为过。
  “知表哥,宁儿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很想你呢。”
  她亲昵地抱住朱高知的胳膊蹭了蹭。
  “是吗?”
  朱高知俊秀的脸上都是笑意,心里十分熨贴:“……我也想你。”
  “当然啦。”
  安宁郡主举起小手保证:“宁儿从来不说假话……知表哥不相信吗?”
  “我相信你。”
  朱高知的声音温柔极了。
  俩人说说笑笑地往长寿宫去。皇后娘娘住在长寿宫。一路都是宫女、太监行礼问安的声音。
  长寿宮是前后两进院,和其他宮宇的规格是一样的。皆五间正殿,东西配殿各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闳敞轩昂,富丽堂皇。
  安宁郡主到的时候,皇后正在后进的院落里喂锦鲤。巴掌大的锦鲤在一搂粗的青缸里自由游动,十分活泼。水面上还种植了莲花,含苞欲放的,与锦鲤相映成趣。
  “姨母安好。”
  安宁小跑着过去,对着一个慈眉善目,身穿深紫色对襟宽袖春衫的中年妇人屈身行礼,乖巧道:“宁儿好想你。”
  “又说巧话了,想我怎么不进宫?还偏让我去召你。”
  皇后伸手点她的额头,“淘气。”
  安宁吐了吐舌头,解释道:“母亲给我请了个女红师傅,整日里忙着练习针线……连吃饭、午睡的功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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