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顶要出事。”阳剡拉低视频音量,明确指出少女无意识的惹火行为,貌似颇见成效,她果然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今天脾气好到让人不敢信,被狂揍一顿还有耐心跟她解释:“我喝醉了,后面的事情全忘,你要判我死刑,也要让我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死的,对不对?”
“不对!”头一次碰见看限制级录像看得义正言辞的人!
男人的脸压下来,下颚正好抵着她的唇角,靳小爱紧张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妖孽面孔,这张脸是真的养眼,特别是这嘴,据说是最适合接吻的唇形,适不适合她不确定,反正每次近距离之下看着,她是真的想上去咬一口。
成功制止住闹腾的少女,阳剡看到画面中手口并用的自己,无师自通,让中意的女孩舒服,真的是男人的天性。
观摩完自己的作品,阳剡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的唇角,“太好了,是我干的。”
“干你妹!变态!”靳小爱松开捂耳朵的手,双手已经酸了。
她是疯了才会管这只变态孔雀,这种混账禽兽就应该让他自生自灭!
被迫观摩男人欣赏自己的迷失时刻,靳小爱恼羞成怒,什么母债女还全都被抛之脑后,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让她女儿家颜面扫地的人。
阳剡终于知道她指的最近一次,是这一次,“只是用手,不算太过分。”
除了捆绑还有……靳小爱已经无法直视男人的手了,“这还不算过分!?”
阳剡关掉录像,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挑眉露出雅痞鼻祖的坏笑:“要不再来一次,让你有个对比?”
靳小爱的脸红得堪比麻辣小龙虾,“神经病!”推开他,握住鼠标一通瞎点,成功删除源文件,抓起手机飞快下楼。
阳剡拿起手机,对守在大门口的保镖说:“拦住她。”
“我要对你负责。”这是靳小爱气冲冲回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她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阳少要对我负责?我是不是听错了。”
“明知道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如果诋毁我能让你好受点。”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坐下来悉听尊便。
靳小爱被他这游刃有余的态度激怒,“以前是这种态度就算了,现在明明看见……明明已经那样亲密,还这么不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认为自己魅力大到我非你不可?”
阳剡愣怔几秒,并没有探索到小姑娘发脾气的源头,“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
“不必了!”靳小爱不想再听这种糊弄之词,母亲说得不错,像他这种淡漠的性格,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感情只是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游戏,对吧?”
阳剡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靳小爱气不打一处来:“活该你没女朋友!”
阳剡拉着怒火中烧的少女,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女朋友不是很简单?”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到数不过来,他从不认为女人是很难搞的一种生物。
眼前这位除外。
他是不懂为爱放弃一切的人,认为那是幼稚的行为,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母亲为爱自杀,爱情这两个字在他的生命中等同毁灭一个人的剧毒,沾不得。
阳剡搂着小姑娘的肩,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好脾气,“你现在情绪有问题,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让你的人滚开,我要回家!”
“这里也是你的家。”
“并不是。”
“一定要跟我闹脾气?适可而止。”
“滚蛋!”
他的耐性被耗尽,松开她,“太能闹,会消耗掉我对你的好感。”
“不必了,我不需要你的好感,您高抬贵手,让我自由翱翔,别再来烦我就阿弥陀佛了。”
阳剡歪起头:“女人都喜欢这样?”
“别的女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对我做出那种事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你知道了还是如此,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你对我除了占有欲,没有一丝真实情感,以前是我自作多情,以后不会了,告辞。”
靳小爱说完,深吸口气,目光决绝:“别再拦着我。”
阳剡坐回沙发上,头疼地点了根烟夹在手指间。
别墅门口的保镖看到满脸杀气的少女,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不敢动手阻拦,偷偷向老板报告了几句,得到默许,赶紧开门放了人。
阳剡派人跟着靳小爱,很是头疼。
过来刚:“大哥,你追女孩子的方式有些欠妥。”
阳剡埋首在膝盖上,“你懂什么。”
过来刚:“我的结构和人脑无异,而且导入复刻的那位人类双商极高,我能分辨出男女之间感情的鸡毛蒜皮。”
阳剡脸上透着倦意,讥笑一声,“周博屿的双商能高到哪儿去?”
过来刚:“我扫描过美女刚才的心率,那是人们在口是心非时才会发生的。”
阳剡:“所以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过来刚:“我得出的结论是,她喜欢你。只不过因为你的不解风情,那份喜欢被隐藏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不肯面对。”
阳剡低垂着眉眼,心被利器刺痛,不愿意去探究那种古怪的情愫。
他脸色苍白,指关节因泛白,巨大的精神挣扎几乎撕裂他的身体。
过来刚:“如果你现在追出去,大声对她说一句‘我爱你’,你们的和好指数是96.45%,相反,每拖一天,和好指数就会下降百分之二十个点,五天后将被归零。”
“检测到你情绪失控,现在有必要服用精神类药物,烧水壶程序已启动。”
“已为你拨打主治医生电话。”
几秒后,阳剡的手机免提打开,传出江盈的声音:“阳剡?”
男人抬首,一双明亮的长眸脉脉含情,莞尔一笑:“你好啊,江医生。”
江盈那头明显愣了几秒,试探性道:“你是?”
“臻美卿。”
江盈那头安静了几秒,“你好,臻小姐。”
男人掐灭烟头,一脸嫌弃地拂开烟圈,举着空气清新剂四处喷,“见一面吧。”
江盈:“我马上过去。”
第25章
靳小爱回到阳家老宅别墅。
这栋别墅已经有些年头了, 她母亲搬进来之前,阳启刚就找人把别墅里里外外重新装修过一遍,五百平的大别墅, 刚买来时价格不算高, 后来附近建立高校研究生院、人民公园等, 市价已经被炒得翻了几十倍,建筑设计古朴, 虽为人作, 宛如天开, 里面奢华得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懂风水的人就知道, 这栋别墅有照有靠, 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阳启刚这么多年不肯搬迁自由他的道理。
靳小爱把车停到地下车库,乘电梯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
客厅有人也在等电梯,门被打开,刘婼君走进来,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靳小爱, “去你房间,我有话要说。”虽然卸了妆, 一张脸仍是美得不像话。
靳小爱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性格一点也不像她。
她把玩着围巾上的流苏, 语气漫不经心:“不用准备春晚么,这么有空。”
刘婼君说:“明早去彩排。”
电梯很快到四楼,刘婼君走在前头, 靳小爱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又不想跟她再起冲突,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哪怕她惹下滔天大祸,也是生她养她的人,她没有资格去质问去指责她,她所能做的大约就是在阳剡面前低人一等,让他多欺负几回。
刚才被录像里的声音弄得好羞耻,加上自尊心受挫,脾气上头,没忍住对他冲了点,想到他的病情,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暴脾气。
她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阳剡:【还活着吧?】
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回复。
不回算了,明明是他惹她不高兴,谁还不是小公主呢。
靳小爱盯着手机,不放过任何一个消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不会又变了吧?
想到上一次惹他生气,还有今天在办公室里,好像两次都是他情绪失控后,他才显露那种奇怪的面貌。
她有点不放心,速度在九宫格打出一行字发出去:【没死吱一声。】
手机被抽走,刘婼君不悦道:“跟人谈话的过程中认真听对方说话,是最基本的礼貌。”
靳小爱:“抱歉,您说到哪了?”
刘婼君说:“我跟你阳叔叔商量过了,他认为我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知道。”
靳小爱兴致缺缺,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机上,“什么事。”
“是关于阳剡的亲生母亲,臻美卿的。”
靳小爱猛地抬起脸。
刘婼君知道靳小爱一直都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说也是碍于阳家的面子,既然阳启刚建议告诉她,也就没必要瞒着,“听着,我没有介入她的婚姻,你阳叔叔跟她,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
靳小爱:“那阳剡是从哪儿来的?”
“别插话,让我说完。”
“哦。”
“这件事要从二十九年前说起,那时候阳氏依靠帝家的帮助,事业才逐步有了起色,但是生意场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为了迅速翻身,阳氏和臻家进行了一场商业联姻,那个时候的社会风气就是如此,外界看强强联姻,噱头一下子就打上了,那场联姻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不愧是节目主持人,直奔主题,总结能力可以。
靳小爱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但事实上,这对新人各自都有心头爱。”
不必说,各自的心头爱,一个是她,那另一个呢?
靳小爱没插话。
“一个是阳家的独生子,另一个是臻家的独生女,在那个年代,生在那样的家庭,为家族放弃爱情的多不胜数,称不上伟大,他们的行为只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
刘婼君看她一眼,靳小爱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刘婼君才继续说:“我,启刚,美卿,还有你爸爸,我们四个人之间本来就是谁也不亏欠谁,美卿厌世,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破罐子破摔同意联姻,也是因为那个跟她同居了一年多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离开,对她打击太大,她所能做的,就是为家族尽一份力,等完成了这个使命,就是离开的时候。”
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靳小爱忍不住问:“那阳剡究竟是谁的孩子?”
“阳剡是美卿的亲生儿子,也是你阳叔叔的血脉。”
靳小爱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狗血的私生子戏码。
又疑惑:“不是说他两从没同过房?”
还是说,阳剡是动用科学医疗手段搞出来的试管婴儿?
“阳剡是试管婴儿。”刘婼君说:“两人因为架不住双方家庭的压力,你叔叔和她商量过,就一块儿到医院做了试管,那个时候国内这方面还不够成熟,她一个人在国外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
靳小爱自然是不能理解那个年代人的想法,既然相爱,为什么都要分开,既然不爱,为什么要通过那样的方式留下一个孩子。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两个大家族,都是独苗,大家族注重香火继承,要是没有继承人,祖辈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对拥有几百亿身家的大家庭而言,领养来的孩子始终没有自己生出来的靠谱。
“两人相敬如宾,各过各的,日子原本也算过得去,可是突然有一天,美卿最爱的那个人出现了。阳剡看到的是母亲疯狂爱着父亲,而实际上另有其人,这个人是她的初恋情人,也是辜负她的人。”
一个被宣告死亡的人,爱到骨子里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如花美眷在侧,儿女双全,任谁也接受不了这种事吧。
“那个男人,拿了臻家的钱远走高飞,到了国外,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某一年偷偷回去祭祖,正好被美卿撞见。要知道她当初因为他的死讯,整个人抑郁了一年多啊,她本来的性格是非常活泼热情的,当时的她,就像行尸走肉。她那样高贵优雅的一个人,在大街上抓着男人的袖子,被对方无情甩开,哭着喊着质问,最后得到的答复是一句从没爱过。他坦言看上的是臻家的钱,多么现实的说法。”
靳小爱气得肺都要炸了:“那个欺骗她的渣男实在可恶!那她为什么不告诉阳剡实话?”
“告诉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住在他爸爸家里,吃他的用他的,心里却爱着别的男人?这是多么失败的人生,孩子心目中伟大母亲的形象将会荡然无存,她做不到,换做是我,也同样做不到。”刘婼君看着女儿,“就如同现在,我一定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是不想让你认为,你的母亲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靳小爱胸膛剧烈起伏着,如果被他遇见那个渣男,一定会让他感受到生不如死的待遇,“叔叔为什么不澄清自己?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两个人之间清清白白,阳剡的妈妈心里也有别人,最后为什么要他独自承受被人非议,替那个渣男背锅呢?”
“父母是可以为了孩子牺牲很多东西的,包括自己的理想,这算不得什么。”刘婼君说,“至于你爸爸,他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你要明白一点,如果真的是我对不起他,他绝对不会把遗产交给我,更不会让我替你监护。”
靳小爱对父母的故事其实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疼爱自己的父亲当年强迫了母亲,迫使她生下自己,总是在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罢了。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男人呢?死没死?”
“拿了钱移民了,就回来过那么一次,后来消失得很彻底。”
刘婼君带靳小爱到对面的画室,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