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见鬼![三国]——大团团
时间:2019-06-27 10:34:06

  母亲怀中的孩子,是子建吧?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一只,软绵绵的,他还抱过他。
  “子桓。”
  曹丕动了动,听见有一女声在唤他,他微微皱眉,不愿醒来。
  “子桓,醒醒。”
  女声更加接近了,他的梦支离破碎,他疲倦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望向面前陌生的美艳女子,她是谁?
  女子面露惊喜之色:“子桓,我是秋实啊!”
  曹丕年仅三十七,再位仅仅四年时间,谁都没有想到,不过区区四年,他眉眼间的疲惫几乎淹没了曾经的英气。鬼魂们告诉她,司马懿并没有对曹丕做什么,而是他自己忧思多虑,感染寒疾,缠绵病榻,而今药也用了,太医们也都请了,生命之脆弱非常人所能想象,能不能活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春华见到昔日好友,而今义兄憔悴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曹丕医治不愈,他自觉将不久于人世,有气无力地对张春华说道:“朕已经知道秋实与仲达的关系,也从未想过要害你们。”
  “我知道了,你少说点话,留点力气好好养病,”张春华安抚他道:“我已经阻止了仲达,子桓放心。”
  曹丕低笑了一声:“你们夫妻二人,日后就要权倾朝野了,这一切,都是朕画地为牢、咎由自取啊!秋实,朕病已沉重,恐怕熬不久了,你若还记得父亲对你的恩情,还顾念着郭祭酒对你的教导,看在我们曾经互为知己,兄妹相称的份上,将曹氏族人救出,莫要让他们成了仲达的刀下亡魂,不然,我便是去了底下,也无法对父亲交代,更无颜面见兄长。”
  “你不怪我对你们的隐瞒吗?”张春华问道。
  “怪又如何,不怪又如何?”曹丕说道:“朕将死于此,朕之后人,而今唯有你才可以托付了。秋实,不要让仲达坐上帝位,若可以,你亲自登基也未尝不可。仲达对曹氏族人杀意太重,唯有你登基,才可保住朕剩余的族人。你说,朕折腾了这些年,弄得亲兄弟反目成仇,嫡长子怨恨于朕,如此众叛亲离,为的是什么?”他想不通,只能归咎于权势迷了眼,而今再醒悟过来,已经晚了。
  曹丕的泪珠滚滚落下,他合上眼睛,对张春华低声说道:“若可以,替我向子建说声对不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自嘴边喃呜出声,张春华耳朵尖,听在耳边,她心情复杂,无奈说道:“子桓怎么跟主公一样,虚巴巴的,还真是病糊涂了。”
  曹丕的鬼魂分明还好好凝实在体内,哪里像是要死的样子了,张春华说道:“对不起什么的,不该是你当面道歉才显得有诚意吗?”
  昏睡不醒的曹丕没能回答她的问题,张春华想了想,见曹丕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这就命人去将此次随军一起来的曹植给叫了过来。
  曹植不可置信说道:“你明知道我们兄弟之间之前闹成什么样,现在还要我来照顾他?”
  张春华坚定说道:“你们是亲兄弟,亲兄弟哪有隔夜仇的。”
  曹植气得仰倒:“张华,你是榆木脑袋吗?权势迷人眼,别说是亲兄弟,即便是父子,夫妻,在帝王之位的诱惑下仍能分道扬镳,你自己与司马懿闹成现在这样,明明知道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关系好了,若别人强求你们合好你会怎么想?我与二哥之间的隔阂,是三言两语便能消去的吗?”
  “什么叫我和仲达闹成这样?我哪里和仲达闹了,再说我们夫妻的事情,与你们兄弟的事情能一样吗?子桓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想托付我对你说声对不起,他显然有悔过之意,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当初老听你念叨子桓小肚鸡肠,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记仇记到现在呢?”张春华说道:“子桓既然没死,有些话,当然还是你们两人亲自说出口才更有意义不是?”
  曹植听她这么一说,神色顿时复杂起来,他问道:“他真的,托付你向我道歉?”他的表情似哭似笑,难以形容,正如他之前所做的《七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血浓于水的兄弟最后闹成那样,他如何不觉得痛心疾首?
  他们兄弟之前,还能回到曾经的亲密无间吗?
  张春华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子桓能在自以为将死时说出这样一番话,定是还在念叨着你。”
  曹植瞪圆了眼睛:“免了,我怕他再来害我。”然而他终究是留了下来,与曹丕共处一室,为他端药喂药,照顾起了还是病中的曹丕。
  “口是心非,”张春华悄悄嘀咕了句,转而去处理朝堂之事。
  大军前来,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刘协领回了自己被抓走的小娇妻,心满意足,当下就要传位给张春华。
  所有人都在拥护张华登基,朝野之中的呼声越来越高,曹氏族人以为曹丕身死,悲哀伤感极了,但到底举族都被大将军救出,自是感激不尽。
  卞太后为保曹氏族人身家性命,在司马一族与张华之间做出了选择,她率先表示支持张华:“将军是先帝认的子嗣,拥有继承帝位的资格。”
  石韬也劝谏道:“将军,大丈夫相时而动,而今天下归心于您,未免内乱,还请将军主持大局,国不可一日无君,江山社稷需要将军来出手整顿,为免天下荡覆,唯将军手中雄师可踏平宇内,您是曹魏的长公主,是魏王曹操托孤的重臣,如今汉帝刘协愿向将军俯首称臣,将军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一夕之间,黄袍加身,民心所向,朝臣臣服,刘协写下诏书,百官之中,各有所思,各怀己见,但事态已经明朗至此,倘若不想立刻被贬官回去,或是人头落地,谁敢提出反对之语呢?
  张华的威信,早已传遍天下,她在曹魏的根基,非常人所能想象。
  高台之上,刘协亲手捧着玉玺,将它交到张春华的手中,台下无数臣民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鬼魂们浩浩荡荡地聚集在上空,见证着这乱世以来第一位女帝的诞生,天地间绚丽一片,有七彩的霞光将临,天降祥瑞,众望所归。
  司马懿推推被锁上的门,遗憾不能出去,无法见到秋实登基的模样,他低低笑了起来,为自己谋算至今,最终获得想要的结果而得意地笑。
  日后这天下,他做丞相,秋实做帝王,踏平海内,共创太平盛世,曹魏,终将成为过去。
  司马懿想要出去,去看看张春华君临天下的霸气,但因门上锁了,他只能学当初司马昭被关时想出来的法子,翻窗出去。
  他搬来凳子,手脚并用地爬上窗台,这时候,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了,有内侍鱼贯而入,带入凤冠与凤衣,见到整个人都挂在窗台上的司马懿,内侍惊叫出声:“快,去将皇后娘娘扶下来!”
  挂在窗台上的司马懿:啥?啥皇后?
 
 
第121章 续-司马皇后(上)
  司马懿趴在窗台上, 下面是紧张兮兮的内侍们,为首的曾经还是被他收买, 向他投诚的曹丕身边内侍, 那内侍怕死的很, 抓住他家人稍稍一威胁就从了他。
  司马懿瞪视那内侍, 原先内侍是极怕他的, 现在有了底气, 内侍当即便宣读了新任陛下下达的诏书。
  封司马懿为皇后,统理内宫,手持凤印。
  司马懿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他低斥道:“什么皇后, 我一个男人, 成何体统!”
  “娘娘, 陛下说了,为了惩罚您之前做错的事, 您别想做丞相了,做你的皇后去吧, ”内侍手捧着诏书,其上写着陛下的亲笔字迹, 内侍照着读给司马懿听。
  做你的皇后去吧!
  司马懿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秋实是故意的, 这让他觉得自己怪没面子的。
  行吧,他是算计了秋实没错,他把秋实给算计上了帝位, 结果当然是好的,就这样,秋实还要惩罚他吗?
  司马懿委屈成了一只球,觉得自己夫纲不正,身为父亲的威严都没有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内侍见他仍不肯下来,整个人都挂在窗台上,只能仰着头看着他。
  这位内侍一直以来都在帝王身边做事,练就了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最是巧舌如簧不过,他对司马懿苦口婆心劝道:“娘娘,陛下在等您一起登上高台,携手共赴河山呢,您当真要拒绝陛下的一片心意吗?丞相是不能够与陛下同上高台的啊,若您做丞相,只能率领百官在台下跪拜高喊陛下万岁,但现在陛下将您封为了皇后,是为了让您与她能够站在一起,陛下之用心良苦,您还感受不到吗?”
  司马懿听后,觉得内侍说得也有道理,他若接受后位,就能与秋实站在一处了,如此也无不可。
  司马懿意动了,自己以矫健的身手一跃而下,内侍们跪在地上,请皇后娘娘带上凤冠,穿上凤衣。
  宫里暂时还拿不出绣着凤凰的男装,只能用以往准备着的皇后凤袍来修改,好在凤袍只是件外袍,宽大而飘逸。可它竟然还有凤尾拖在地上,奢美华贵的样子刺伤了司马懿的眼睛。
  他黑着脸,命人拿来剪刀,咔嚓一剪,将凤袍上流苏与拖地的凤尾给剪了,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因前朝郭皇后被废,未能参与此后的祭祀,这见正装凤袍还是崭新未动过的,司马懿人精瘦,比郭皇后更高挑一些,这改动后的凤袍披在他身上竟异常合身,有着男儿的豪迈与气概。
  见他披上了衣裳,内侍又命人端来了十斤重的凤冠:“请娘娘带上凤冠。”
  司马懿盯着那精致华美的凤冠,其上飞舞的凤凰张扬肆意,美艳不可方物,他沉默片刻,突然之间低声说道:“这凤冠,若是由秋实来带,该有多美。”
  内侍低下头去,假装自己没有听见皇后娘娘梦中之语。
  司马懿苦大仇深地盯着那凤冠,他抬手去拿,发现竟沉重的很,这要是戴在他脑袋上,他的脖子还不得酸死?
  司马懿义正严辞地拒绝了将这么重的金子与宝石戴在自己脑袋上,他说道:“这凤冠为女子样式,既然不能改动,不如不带。”
  内侍说道:“那便只能委屈一下娘娘,戴上这备用的男子金冠了。”内侍早就得到陛下嘱咐,将一切都准备到位了,若司马懿拒绝戴过于花里胡哨的凤冠,那么代表显赫地位的男子金冠却是非戴不可了。
  司马懿没料到他竟然还有后手,到头来还是逃不掉戴上沉重的金冠,好在金冠比凤冠轻一些,不至于让他的脑袋被这沉重压垮。
  司马懿老实了,在大部队的簇拥下往张春华所在的地方走去。
  穿上了龙袍的张春华,肆意又狂放,明艳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抹亮色,她太耀眼了,而她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金鼓奏响,铜雀台上,他们旒冕金冠,在玄端之上,君临天下。登台仰望四方,万民俯首,创下这千秋的基业。
  或许魏王曹操也没有想到,在他死后,登上这高台的会是他们吧?
  曹操鬼魂不服,曹操鬼魂生气了,他对左右鬼魂说道:“我们输在不能见鬼,秋实的神异之能是独一无二的,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再正常不过了。”
  曹营的鬼将们一脸是是是的表情应和着他的话,全当是自我安慰了,曹魏的积累,终究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好在曹家的后人们,因有帝王的特殊照拂,能够封侯,若有要出仕者,也可报名参与考效。
  张春华将自己在荆州用的考效之法用到了国家的招揽人才之上,天下寒门震动,争相前来参与这场别开生面的选才之法。
  张春华有一整个成熟的考核团队,但她曾经毕竟只是治理一州,而如今这整个天下,足足有十四州啊!
  但张春华认为,既然在一州之地能够顺利实行,效果良好,那么将这个法子扩散到整个天下,也是可行的。
  她将陈群与司马懿做主敲定的九品中正制给碾碎了,以雷厉风行的手腕,将那些联合在一起的世家大族们狠狠收拾了一通。
  朝堂之上,各大族首当其冲就持反对意见,然而他们的领袖,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司马一族则哑巴了,司马一族现任的族长做了皇后,他的家人可就是妥妥的外戚了。
  反对者见无法撼动陛下的决定,又难以抗衡陛下的军队,张春华一向说一不二,她能够听进人们的劝谏,但是一旦做了决定,是十头牛都拉扯不回来的。
  那些大族们怨恨司马懿对他们的隐瞒,“因爱生恨”,企图拖司马懿下水。
  司马懿原先在朝堂之上的反对者也掺合了一脚,陆陆续续有人参奏司马一族此前的谋逆之举。
  “陛下,司马一族窜先帝之位,抓走曹氏族人,其心当诛,恳请陛下做一代明君,处置身边的小人啊!”
  张春华听后,眼睛一亮,兴奋地接口说道:“说的好!那些谋逆反朕兄长的人,朕早就想收拾了。”
  上奏之人被她这一脸高兴的模样吓得后退一步,直觉大难临头,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张春华一抬手,下圣旨将包括司马一族及其他世家大族的官帽都给撸光了,对他们说道:“你们之间,有些人是有着真才实学的,有些人则倚靠家族蒙阴,身居高位却不事生产,朝堂之上不需要这样子浑水摸鱼的人,你们都给朕老老实实从头来过,要想出仕,通过了考效再说。”
  氏族之人傻眼了,各大族之间私底下进行商议,若再不反抗,家族曾经积累至今的荣光都要被陛下打压没了!而真正有真才实学的子弟,真正的文人雅士,不屑于参与这些人的钻营,与其去与这些秋后的蚱蜢折腾些鸡鸣狗盗的事情,还不如多看些书,好应对此后的全国大考效。
  张春华看他们还有兴致在折腾,亲自跑了一趟司马家,发现包括司马敏在内的几位兄弟都在司马孚的监督下用心进学,觉得满意极了。
  司马敏与几位兄长辩起时策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位司马家的幼弟,聪敏机敏绝不输给任何一位兄长,甚至更活泼,更知道变通。
  他蓦然一抬头,见自家墙头上坐了个人,仔细一看,不是当今陛下是谁?
  “二嫂!”司马敏惊呼道。
  其余兄弟纷纷抬头,见竟是当今陛下亲临,忙诚惶诚恐前去迎接。
  张春华说道:“看到你们这么用功,我就放心了,仲达与大哥教导你们至今,需要靠的是你们自己能够立起来,而不是倚靠家族,每一个人都有真才实学,都能够为国家做到最大的贡献,这才是真正一流的世家底蕴,而不是靠一两个人的身居高位,来提拔亲族。”
  司马懿的这些兄弟们,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除却死于瘟疫的司马朗,其余六达都有自身的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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