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见鬼![三国]——大团团
时间:2019-06-27 10:34:06

  陈宫闲聊时提到:“曹公待我们将军极好,那些下面人献上来的美酒,将军库存里有许多,可惜啊,咱们将军是女郎,不会喝酒,都便宜了我们这些鬼。”
  戏忠听罢,眼睛发亮,忙问道:“做鬼还能喝酒?”
  “得有人诚心供奉,才能送到你手里头,”陈宫老神在在,他自豪说道:“咱们将军能通阴阳,阴气足,但凡是经过她手送来的美酒,味道都保留了其原本美妙的滋味。”
  听陈宫这样说,整整两年滴酒未沾的戏忠悄悄舔了舔下唇,陷入了深思之中。
  张春华没有忘记自己的目地,她每日午后都会去往戏府随郭嘉学习兵法谋略,郭嘉讲课比较随性,除了让她自己看书以外,一般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张春华几次欲言又止,想与他说起自己的打算。
  这日,郭嘉他说起了此前董承玉带诏一事,当时张春华人在河内种地呢,自然不知道许昌城中的血雨腥风。
  “对待董承之流,不过是欲擒故纵的计谋罢了,主公早已料到朝中有反骨,放任自流也不过是为了能捉住主谋,杀鸡儆猴。”郭嘉对比孙子兵法,对张春华讲解道:“用兵攻城,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
  张春华听后连连点头,她转念一想,是个好机会,脑子里灵光一闪,忙向郭嘉询问道:“阳乖序乱,阴以待逆。暴戾恣睢,其势自毙。顺以动豫,豫顺以动。其义又为何故?”
  郭嘉答道:“正如此前关中混乱,主公与袁绍相争,江东孙策隔岸远观,观望变故,静候良机,以偷袭获利,虽然其计谋因意外身亡未能成事,却也是险些为主公造成大麻烦。”
  “先生,此番主公决心再次北上攻袁,为何不能用此计谋,反而选择打草惊蛇呢?”张春华问道。
  郭嘉挑眉:“怎么说?”
  张春华说道:“袁绍之子关系不睦是众所皆知的事,如今冀州内乱,若主公此番进攻,难保不会让他们联合起来,这就是不符合欲擒故纵的原则,而若是我们选择隔岸远观,他们自己就会将自己人斗死了。”
  郭嘉合起书本,撑着下巴看她,不经意地抬了抬眼:“是谁教你这些的?”
  张春华眨眨眼,无辜道:“没,没人教我啊!”
  “他既然想通过你之口对我说这些,必定是早已料到我会询问你,你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郭嘉点点桌案,好笑道:“你这头脑,能想这么深远吗?”
  张春华瞪他:“我有那么蠢吗!”
  “不,你非蠢人,”郭嘉摇头:“你只是习惯了依赖别人的脑子,自己犯懒,又性子急躁,人们常将你比作小夏侯,也不是没道理。”
  “什么小夏侯?”张春华呆呆问道。
  “夏侯将军性格刚烈是军中老生常谈的事了,但因他治军严明,谁都不敢得罪他,而张华你,年纪小了这么多,同样的暴脾气性格,同样的治军有方,可不被戏称为小夏侯了么!”郭嘉笑道:“我原以为许攸之事会令你暴怒,没想到你比起年前倒是长进不少,知道观察局势,静候良机了,如此一击必杀的动作,当真令人叹服。”
  张春华被他说懵了:“许攸怎么了?什么一击必杀的动作?”
  “嗯?原来不是你做的么?”郭嘉奇道:“许攸在去北营地的路上被人套麻袋揍断了肋骨与鼻梁骨,腿也折了,恐怕最近都不能离开床榻。他气愤难当派人找主公告状,却苦于找不到下手的人只能吃下哑巴亏。”
  张春华惊道:“真的?许大人与主公关系匪浅,我又怎会不顾主公面子去做这等事?”
  郭嘉淡淡道:“算什么关系匪浅,不过是小人物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主公可不会为此责怪你,我还以为这事是你做下的呢!”
  张春华忙摇头否认道:“如果真是我做下我绝不会否认,可这确实不是我干的。”
  郭嘉摸摸下巴:“这就奇怪了,罢了,我们继续说北上攻袁的事,我知道你力图拖延战时是为了保住河内的兵力,给你出主意的人眼光不错,让你来寻我,倒也算找对了人。”
  张春华精神一振:“先生是同意我所说的话了吗?”
  郭嘉意味深长一笑,突然肯定地说道:“袁绍快死了。”
  “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袁绍在官渡受伤不轻,又宿有旧疾,照着如今冀州混乱的局势,他亲自率军平乱是迟早的事,”郭嘉神机妙算,一张乌鸦嘴百说百灵,上次他对曹操说孙策要死了,转眼孙策就不慎被偷袭而亡,如今他又说袁绍要死了,郭嘉自己有十分把握,说给旁人听旁人却是万分不信的。
  但是只要曹操相信就够了,因为他此前料准了孙策的死,曹操对郭嘉有一种几乎盲目的信任。因此,当郭嘉对曹操说:“主公,袁绍将死,可拖延北上时机,静候北方大乱,可获渔翁之利。”
  曹操信了,忙召集手下谋士们商议,决定将出战时间延后。
  张春华刚开始还不信的,结果曹操果真暗兵不动,时间拖到五月二八,袁绍因忙于平定内乱,旧疾病复发,病逝于冀州。
  张春华惊呆了,私底下对司马懿说道:“先生的神机妙算,几乎要达到未卜先知的程度了!”
  司马懿笑道:“秋实很崇敬郭祭酒?”
  “先生教导我兵法谋略从不藏私,他料事如神的本事实在是太厉害了!”张春华兴奋地说道,说得身边的鬼魂与司马懿难得心情一致,冒起了酸泡泡。
  吕布:“乖徒弟,你可别被郭奉孝给拐走,兵法谋略,我也一样能教你啊!”
  曹昂笑道:“春华若想学好古籍兵法尽可问我与公台,郭祭酒毕竟在戏先生府上,进出太多到底不好,万一戏先生什么时候死了,你并非戏先生的好友,平白惹人注目。”
  孙策则喃喃道:“袁绍竟然真的死了,这下可不得了,这天下局势,可要尽归曹操囊中了!”
  “东吴那边有一江之险,还有百万江东父老,暂时是没什么可担心的,”陈宫宽慰道。
  “这我知道,我阿弟仲谋虽不似我善于争战,却是个守成的好料子,又有公瑾与张昭在,该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孙策说道:“曹操现在关中穷得叮当响,再不好好发展,军资都得节衣缩食了。”
  司马懿可不知不过片刻身边已经被众鬼占满了地方,更不知道每月十五是鬼魂们相约在张春华身边聚集的日子,大家互通有无,交流所见所闻。
  司马懿轻叹道:“我对秋实,也从不藏私啊!”
  听到他这样充满了暗示的话,所有鬼魂齐刷刷盯了过来。
  司马懿自问同样能做到料事如神,还比郭嘉那老男人年轻得多,怎么秋实就不多看他一眼呢?
  吕布现在得典韦“点拨沟通”,心里头即便不满,也不会再嚷嚷开了,免得又有人说他一个鬼影响活人生活。
  他见司马懿暗搓搓的小动作,心思暴露无遗,一个劲儿地哼哼。
  “几日不见,吕将军是去猪圈住着了吗?”陈宫抽了抽嘴角:“好好得学猪叫做甚?”
  吕布说道:“我是见不得外头有猪想拱我家白菜。”
  “吕奉先你还没想通啊?”孙策哈哈大笑:“不过也是,若是有人要娶我家闺女,我也是会好好为难一下的,非青年才俊不可入赘!”
  吕布冷哼,心里暗道: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我闺女可乖了,等我找到闺女,有你们好羡慕的!
  “入赘?”吕布眼睛一亮,突然拍打孙策笑道:“还是你小子有主意,入赘好啊!入赘了闺女还是闺女,还多个免费的儿子。”
  张春华不知道那群鬼魂凑在一起开了个小会,她对司马懿笑道:“仲达是知己,与我关系亲近,郭祭酒是先生,总觉得隔了一层山,或许这就是我敬仰先生而亲近仲达的原因?”她的笑容毫无阴霾,眉宇间柔和温暖,对他是最亲切不过了。
  司马懿好受了些,想想自己漫漫追妻路,恨不得回到过去将拒绝议亲的自己猛捶几下。
  要是他早先答应了母亲与张府议亲,秋实早就被他骗回家了!
  “将军,妾身能进来么?”书房外,娇娇怯怯声音传来,柔婉甜美,仿佛能酥到人骨子里。
  司马懿瞬间又进入了低气压,阴沉沉地瞪向了门口。
  张春华应道:“是小灵啊,进来吧,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柏灵推开书房的门,她见将军的友人也在书房,对两人行礼,柔声细语说道:“妾身善于炖汤,刚在厨房做了些滋补佳品,这就想端来给将军品尝。”
  司马懿看她娇柔做作的样子就来气,更可气的是张春华竟然还朝她温柔笑!
  这将军府中的仆从都怎么说来着,柏夫人是将军宠妾!
  将军......宠妾!
  哪怕知道秋实与柏氏都是女子,两人间不会有什么,司马懿还是止不住的发酸。
  “咦,你们快看司马小子的脸色,”吕布幸灾乐祸地戳戳孙策,小声嘀咕着:“黑成锅底了都。”
  孙策感叹道:“柏灵真漂亮啊,我的大桥也是这么漂亮的。”
  吕布嫌弃地瞪他:“你满脑子除了大桥就是公瑾,除了公瑾就是大桥,还能装些其他东西么?”
  “装啊,还有我阿弟,还有我儿子女儿,虽然偶尔也会想想我媳妇,现在与他们阴阳相隔,怪寂寞的,”孙策难得忧郁了起来。
  “行吧,就我一个孤家寡人,”吕布冷哼一声,不说话了。心里头记挂着自己闺女,在他死后他闺女就失踪了,他有到处找寻过,却始终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之前深受他宠爱的妾室,发现她改嫁以后吕布就再也没去看过。
  正如典韦所说,他已经死了,何必去干涉活人生活?
  柏灵进门后,盈盈秋波流转,眼中只剩下张春华一人,她一举一动都美丽动人,温柔又体贴。
  “你身子虚弱,不必太累着自己,”张春华扶起她,顺手接过柏灵手中的食盒,嗔怪道:“这么重的食盒一路拎过来,就不能让仆从来拿么?”
  “多谢将军体恤,妾身也是一片心意,”柏灵羞涩地笑了,她视线瞥过司马懿,与他冰冷审视的目光对上,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几分。
  “妾身就不打扰将军了,晚上将军能来一趟妾身院中吗?”柏灵轻摇张春华的手,目光祈盼。
  张春华拍拍她,见她这么久了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暗叹柏灵的羞涩内向,她柔声说道:“行,有事我们晚上聊。”
  柏灵欣喜一笑,乖顺地退下,顶着司马懿森冷的目光,她有恃无恐。
  柏灵知道这位司马大人整天来寻他们将军,两人关在书房之中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语。女人的第六感令她心生警惕,此番找到机会,她来试探了一番,果真又一次被司马懿所敌视。
  柏灵心下有些许猜测,要等晚上问过将军才能确定,她不再多留,轻轻拉过张春华,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离去前,她又瞥了一眼对她充满敌意的司马懿,笑得意味深长。
  司马懿额头跳了跳,他只觉得这心机深沉的柏氏是故意的!
  张春华呆呆摸了摸自己脸,没明白柏灵亲她做什么。
  同样是女郎,亲她干嘛?张春华不明所以,觉得今天的柏灵态度有点怪怪的,好像对她过于亲密了些?
  司马懿眼里喷火,气得呼吸都不稳了。
  蛇蝎女子,城府极深,她在挑衅他!
  “仲达?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是郭祭酒的乌鸦嘴灵验了,”张春华拿开食盒,发现其中有一碗红枣桂圆汤,笑眯了眼。
  “郭祭酒阅历丰富,是谋士中的鬼才,秋实跟他学习,有半个师徒情义,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司马懿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只是郭祭酒终究是寒门,秋实若要发展人脉,与郭祭酒交好远没有与两位荀大人交好益处大。”
  张春华摇头:“我交友不看身份地位,只看性子与缘分,与我投缘的人我真心结交,与我处不到一处去的人我也不会去巴结。”
  这就是张春华的性子,真诚直白,她光明磊落,眼中心中充满阳光,站在阳光底下坦荡面对一切,不见丝毫阴霾。
  司马懿怔怔的,他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口,浓烈的情感几乎抑制不住。
  这下是真栽得惨了。
  司马懿终于是下了决心,他心悦秋实,在秋实手底下做事虽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却到底职位低缺,所能做的不过是为秋实出出主意。上下级的关系让他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秋实心性单纯,司马懿想要的不是在她身后出主意,而是走到她身旁,与她风雨共舟,更有甚者,他想去她前头,为她遮风挡雨,护她于翼下。
  回到家中后,他单独找到司马朗,对他说道:“兄长,天下事已明朗,有识之士,当归依曹操,仲达才学疏浅,自认尚有几分固国□□之能,还请兄长引荐一二,懿愿往司空府赴任谋求官职。”
  司马朗放下手中的笔,他看天色已然暗沉,执手掌灯烛,对司马懿温和询问道:“仲达屡次推脱司空府的征辟,我知你是不信任曹公,也就没有勉强,怎得现在一下子想通了?”
  “原先我确实对曹公心怀偏见,”司马懿承认道:“我们兄弟几个,个个极富才学,以曹公帐下如今寒门与士族的分歧,若我们一家太过显赫,恐盛极必衰。”
  “曹公帐下和乐融融,并无丝毫龌龊痕迹,荀令君为曹公举荐贤能,从来都是唯才是举,并不论门第高低,”司马朗否认道:“仲达是否太过小心了?”
  “寒门与士族自古以来就存在巨大的隔阂,曹公可平衡一时,却无法平衡一世。”司马懿说道:“荀令君豁达贤明,其他人却不这样,待曹公攻下袁绍,更有河南河北名门望族投靠,到时候汝阳、颍川、河南等各地名士齐聚一堂,连结党羽,是是非非,谁又能保证曹公会将所有人一视同仁,公允处事平衡其中?”
  司马朗沉默了,他又问道:“那么仲达是想要进入其中,伺机晋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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