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外星人的舒心生活——海边的橘子树
时间:2019-06-29 10:19:50

  “是黑白的吧?其实在国外,还有彩色画面的电视呢!”
  “彩色的啊?”李惠美听了何启弘的描述,心里不禁向往起来,她渴望着自己家什么时候,也能有个电视机就好了。
  回到家,李国正做的晚饭已经摆在桌上了。一大汤碗的萝卜丝汤,夏天喝了,爽甜可口。脆嫩的青辣椒烧的小炒肉,鲜辣开胃。除了这些,另有三两样酱腌的小菜。烧好的米饭就在电饭锅里,随取随拿。
  一到夏天,李惠美家的晚饭,便和往日有所不同了。
  由于天气炎热,放假在家的李国正(学校7、8月放暑假)总是一早就把一天的菜都烧出来。一来,是因为清早凉快,这时候烧菜,不会弄的一身汗。二来,她报了个中老年人的跳舞班。每到傍晚,他就要去学跳舞,因此傍晚也没空弄菜。于是,李国正便像现在这样,早早的就把菜烧好。谁回来了,饿了,就自己盛着吃。
  李明跟李惠美、何启弘几乎是前后脚到家的。回到家后,弄得一身汗的他,先去冲澡。厕所改建,早一个多月前就都完工了。现在,整个杨柳北里的人,都不用去澡堂,自己在家洗澡了。不得不说,虽然改建费不便宜,但这也确实让人方便了不少。
  李明进屋时,随手往桌上扔了本杂志。这是图书馆新订的,李明打算先拿回来看看。
  李惠美看杂志上写着“科幻小说”,她不明白什么是“科幻”,便问何启弘道:“这标题是什么意思?”
  “用幻想艺术的形式,表现科学技术远景或者社会发展对人类的影响。”
  听了何启弘的解释,李惠美更不明白了。
  “反正,再往通俗了说,小说里有宇宙啊,外星人啊之类的,都能算科幻小说。”
  “那不就是说,”李惠美在心里暗暗叹道,“但凡写我的小说,就都是科幻小说了?”
  何启弘随手翻了翻《科幻小说》。蓦地,他看到杂志最后一页,刊登了一篇征文启事。
  “现征描写外星人的小说,短中篇小说不等,望大家踊跃投稿。过稿,有相应酬金……”
  “趁着最近空,”何启弘一看到征稿启事,立时兴奋地笑道,“我刚好可以试试看。说不定,还能挣些稿费花呢!”
  “可是,你了解外星人吗?”李惠美不认为何启弘可以写好外星人。因为她觉得何启弘对外星人简直一无所知。
  “外星人?”何启弘边继续吃着饭,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李惠美道,“别开玩笑了。不是有专家证实了吗?宇宙里根本就没有外星人。”
  “怎么会?凭什么说没有外星人。”李惠美不服地回答道。她心里念叨道:“没有外星人,那我算什么?”
  “你不懂,”何启弘以为李惠美是单纯地在和自己抬杠,他很耐心地向李惠美建议道,“以后啊,你多看几本科幻杂志就明白了。”
  李惠美撇了下嘴,气结不能说出实情,好好反驳何启弘一番。
  就在何启弘和李惠美吃着饭,争执着外星生物是否真实存在的时候,李明洗完了澡,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李惠美见状,连忙起身给李明盛饭。
  “我还有事出去呢!”李明制止了李惠美道。说罢,他换上了套干净的衣服。出门前,李惠美追着问他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牛鲜花请我去她家,说有事找我帮忙。”李明急匆匆地回了一句道,便走了。
  “哦!”
  李惠美和何启弘同时恍然大悟道。两人相视而笑,李明那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秘密,他们立时便了然于胸了。
  起先,牛鲜花来找李明时,李明还吃了一惊。想来,自两人认识以后,牛鲜花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李明呢。
  因此,牛鲜花刚一开口,说请李明帮她忙。李明也没问清要帮的是什么,想都没想,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李明倒了三辆无轨电车,才到牛鲜花的家。牛鲜花家里没人,只她一人在家。她把李明引进了房,指着衣柜顶上的一个大木箱,对他说道:“就是这个箱子,想你帮我搬下来,我要整理东西。”
  牛鲜花指的木箱,有快一米高。李明仰头一看,立时头就晕了。这若是几百年前,他像李招娣那么大的时候,肯定是二话没有,上去就能把箱子搬下来。可现在,他五百多岁的年纪了,浑身上下的零件没一个好的,要再干这样的活,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你踩这个上去吧?”牛鲜花没看出李明脸上的异样。她给他搬来了把椅子。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李明心存侥幸,希望箱子里的东西不重。
  “都是些杂物和书,很轻,不重,你搬下来就知道了。”
  硬着头皮,李明站上了椅子。他用力往外拉了下箱子,箱子纹丝未动。由此,他估算出了箱子的重量,根本就没有牛鲜花说的那样轻巧。
  “怎么样,搬得动吗?”
  李明不想让牛鲜花对自己失望。他咬紧了牙,脸憋得通红,狠狠用劲将箱子往外拖。几番用劲后,箱子突然动了,紧着着,被拖了出来!霎时间,李明对自己信心大增。
  “没事,搬得动!”李明故作轻松地说道。接下来,他就着前面的劲,把木箱完全拖了出来。立时间,箱子腾了空,李明一手扶箱子,一手用劲将箱子拖住,想慢慢地将其放下来。
  李明以为,他可以。至少在刚开始拖起箱子时,他是这样想的。但紧接着,来自腰部的一声脆响和剧烈的疼痛告诉了他,他完全不行。
  连着箱子,李明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牛鲜花看李明面色泛青,赶忙关心地问他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用,”李明强忍着疼痛,佯作没事人一般,“一点事都没有。”
  李明觉得丢了人,勉强爬起来后,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外走。牛鲜花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他怎么都不愿意。在出门前,他还故作潇洒地说道:“箱子我帮你搬下来了。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赶着回去。”
  说罢,李明推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李明一直强咬着牙,半声都不吭。直到进了家门,他才忍不住地嚎了出来。
  李招娣和何启弘赶紧将他扶上床,又是给他擦药,又是给他揉腰的。
  “这是哪里弄的?”李国正看李明的腰伤得不轻,奇怪他现在又不干重体力活,怎么会伤成这样。
  “没事,”李明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就是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就摔成这样了。”
  李明叫疼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李惠美被吵醒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她看厅里亮着微微的光,好奇是谁这么晚了不睡。她起身走到厅里,见何启弘正趴在桌上,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李惠美好奇地问何启弘道。
  “我不是说了吗?”何启弘手里的笔在纸上疾速写着,“我想写个有关外星人的小说。”
 
 
第052章 (作话里含剧情解释)
  李明带回来的那本《科幻小说》, 仍在桌角上放着。何启弘忙着编他的故事, 没空和李惠美说话。
  李惠美无所事事, 便翻开了《科幻小说》, 再看了遍那篇征文启事。
  “酬金, 40~200元不等, 这么多?”李惠美没想到写小说竟这么赚钱。由此, 她倒也想试试看了。
  ““可是,我写什么呢?”一想到实际动笔后的问题,李惠美不由得又犹豫了起来。
  李惠美做事, 总有个毛病。不管是什么,但凡她一犹豫起来,便就停滞不前了。因此, 虽然她早想动笔了, 可就因为多考虑了一下,她便始终没有写起来。就这样, 过了好几天, 她连小说的名字都没有写出来。
  和李惠美相比, 何启弘倒是个实实在在的行动派。他一旦决定了, 立时就废寝忘食地写了起来。自此, 不管是刷牙洗漱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 哪怕是卖包子的时候,何启弘都奋笔疾书地在本子上写着。
  好几次, 李国正看见何启弘捧着个本子, 专心致志地写啊写的,便问李惠美道:“他都干什么呢?都好几天了,这孩子连话都没说过两句。”
  “他要写个以外星人为主人公的小说。”李招娣在旁插嘴道。
  李国正听的新鲜,没想到还有以他们做主人公的小说。他立时对何启弘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你好好写,想吃什么,表叔给你做!”
  一时间,何启弘在家里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自此以后,何启弘不管想吃什么,李国正都会想法烧给他。何启弘每天熬到半夜,李国正总会给他做上可口的夜宵。何启弘闻到烟味头痛,影响写作。李国正干脆让李招娣把烟给戒了。
  和何启弘得到的越来越好的待遇,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李招娣和李惠美兄妹俩越发令人堪忧的不受重视。
  何启弘想吃王八汤,李招娣就得蹬着自行车跑到很远去买。
  何启弘夜里肚子饿,李惠美就得起来给他端上好粥好菜。
  因为何启弘闻不了烟味,李国正嫌弃地对李招娣说道:“要么,你就把烟戒了吧。”
  李招娣搞不懂,何启弘不过就是写个小说罢了,怎么大妈李国正那么重视。
  “你还不了解大妈,”李惠美对这点倒是看得明白,“咱大妈最要面子了。她肯定觉得,何启弘要是能写成了,那将来就有机会把他写到小说里。然后啊,他就可以拿着这本书,在几个表姨面前炫耀地说,这是以他作主人公的小说,是地球上有名的小说家写的。”
  李惠美还真猜对了,李国正心里真就是这样想的。
  说起来,李国正出生的家庭,别说比李惠美的爸爸家富裕多了。就算是在整个那美克星,她家都是排得上号的富贵人家。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李国正放弃了富裕的家庭,而选择嫁给极为贫穷的李惠美的爸爸。因为这个,李国正没少被两个姐姐挤兑。
  李惠美知道,虽然大妈李国正表面上从不说在意,但在内心里,她还是想向他们证明些什么。
  终于,历时三天三夜,何启弘的小说终于写成了。他写上征稿启示里的地址,仔细地将稿子塞进信封,在用浆糊把信封起来后,将其投进了邮电局门前的墨绿色邮筒里。
  接下来,就是等待杂志社的回音了。
  牛鲜花又到活动中心去找李明。她听人说李明病了,便到家里去探望他。
  牛鲜花到家里来看李明时,李明刚刚能从床上坐起来。
  “不会是上次帮我搬东西弄的吧?”牛鲜花有些愧疚。
  “不是,”李明故意咳嗽了两句,来让牛鲜花往别处想,“我是这两天感冒,又发烧了,所以才不能去的。”
  “既然这样,那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说罢,牛鲜花转身要走。
  “我已经好了,”李明生怕错过什么,赶忙装成好人一样,从床上跳了下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牛鲜花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你陪我去给人送些东西。”
  从李明帮着拿下来的木箱子里,牛鲜花整理出了许多杂物。她将这些东西,连带着箱子,都卖给了个收破烂的。用从收破烂那里拿来的钱,再加上自己原先存下来的钱,牛鲜花买了两箱的檀香。
  “没想到,这香倒没那么重。”李明帮着牛鲜花搬一箱檀香。牛鲜花搬另一箱。
  “我要把它们送到庙里。”牛鲜花看李明的腰似乎确实没事了,放下了心来。
  跟着牛鲜花,李明抱着装了香的箱子,坐上了开往寺庙的电车。
  他们去的时候,是下午,车上没几个乘客。李明和牛鲜花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上。电车上,每个窗子都开着。这样,车子一旦开起来,风从一面吹进来,穿堂而过,再从另一面窗出去。整个车上,立时凉爽不已。
  一路上,李明和牛鲜花聊起最近活动中心里的趣事。他将事情讲得妙趣横生,牛鲜花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地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突然间,牛鲜花看李明的眼神变了。
  “你的脸,怎么起疹子了?”牛鲜花骇然见到李明的脸上,起了好多小红点。
  被牛鲜花这么一说,李明也感到身上的不对劲了。他现在不但觉得脸上痒,就连身上也痒了起来。他想起来了,每天早上惠美给关二爷上香时,身上也多少会有点这样的不舒服。
  “难道是檀香?”李明在心里恍然大悟道,“以前惠美用的少,所以没多大反应。今天搬了这一大箱,所以就过敏了。”
  对于皮肤过敏,李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本来嘛,廉价的人皮套装,穿起来,多少会有些排斥,又或者,会对特殊的东西有排斥。遇上过敏了,只要吃了移民公司配的抗过敏药就行了。
  “没事,就是皮肤有些过敏。” 李明看马上到站了,便实话实说道,“看来我不能陪你进庙里了。”
  于是,下车后,李明只送牛鲜花到庙门口,将装满檀香的箱子放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李明回家后,李国正看见李明的样子,赶紧给她拿药。
  “爸,你每次和牛鲜花一起,都没什么好事。”李国正好心提醒李明道。
  李明没应李国正的话,大半天的折腾,让他腰酸背疼,疲累不堪,吃过药后,他就睡下了。
  看李明的样子,李国正觉得自己的劝告,李明八成是没听进去。
  何启弘投稿的杂志社,终于有信寄回来了。
  何启弘拿信上楼时,家里只有李惠美在。
  “他们一定是用了我的稿子。”何启弘拆开信封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塞在里面的稿费。
  李惠美没想到何启弘真的能成功。她对何启弘写的故事,充满了好奇。
  “你写到底是什么故事啊?”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何启弘把随着稿费一起寄来的杂志,递给了李惠美,“这里面第三个故事,就是我写的。”
  李惠美不但好奇何启弘编了个什么故事,她更好奇在何启弘心里,他所想象出的外星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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