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是在古装里面穿比基尼嘛。
拎着泳衣看来看去,南珈的表情眼神动作都在表示抗议。
姜御丞却不以为然:“我可是好人,又不会只要你穿里面那个。”
南珈:“......”
等第二天姜御丞顺利结束答辩,就赶回家里接南珈。
南珈脖子上的小草莓还未消却,死活都不愿意跟姜御丞出门,说是游泳馆人太多,要被看见,她可以立马原地燃烧成灰。
姜御丞劝不得,便如实告诉她:“不是去游泳馆,我妈有栋房子带得有泳池,离吃饭的地方不远,我们先去游会儿泳,之后再去吃饭,今晚我请客。”
这根本不是谁请客的问题啊......
誓死不屈的南珈坚持自我:“我不会游泳!”
“我教你。”姜御丞施施然。
南珈不会游泳但她爱玩水,心里其实想去的,但一想到姜御丞穿泳裤的场景,这比在酒店见他裹浴巾还要刺激好吗!
而且听姜御丞的口气,很明显只有他们两个。
南珈脑子里顿时冒出鸳鸯浴三个字,按照这段时间姜御丞以写论文之名对她行男女朋友之实的行为来看,鸳鸯浴似乎更容易出事。
南珈晃晃脑袋,决心不改:“我怕水!”
姜御丞垂眼皱眉,望天曰:“去年是谁偷偷来过我学校的游泳馆?”
南珈:“......”
好吧,南珈说不过他,听天由命。
被拐到处。
南珈还没见过姜御丞游泳,此时的姜御丞在水下游自己的,身形如鱼般自如灵活,在水中势如破竹,线条精瘦的身躯冒出水面的时候又好似蛟龙出水那般。
她看得痴。
在岸上吹了一会儿的风,南珈按捺不住要玩水的心情了,虽然刚才下水前姜御丞教她学游泳,她严词拒绝了。
但她热爱玩水呀!
姜御丞还在水底沉浮,南珈就自己下水来,她的身高够,水淹不到她,但下来就看不见姜御丞在哪儿了。
索性不管姜御丞,他会自己游的,来了还得教她游泳技巧,对于一个站着都会沉到水里的人来说,学游泳实在高难度。
南珈就安心在岸边玩呀玩,自在快活没一会儿,姜御丞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她被吓到,赶忙扑腾着要爬上岸。
姜御丞抱她腰,把人给按进怀里,她跟只小龙虾似的不安分,姜御丞便锢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咬住了她的唇,咬到她听话为止......
后来几天,南珈脖子上又多了几颗小草莓,没好意思去学校上课,生平第一次让晚晚她们代点名答道。
而姜御丞好像没事情要做了一样,接连好多天都想带南珈去游泳,势要教会她游,但以南珈的亲身经历来看,可能姜御丞不太适合当游泳教练,逮到她就老咬,哪里都咬,连之前说好不让她只穿里面的比基尼,根本也是骗人的,所以南珈瞎编乱造了几个借口,才把姜御丞劝退,不过约会地点换成了床上。
——
毕业典礼过后的第二天,姜御丞就去了云城,南珈终于可以清心寡欲,安安心心在学校里上课等他回来,算上解决事情的时间,得等六个月呢,那时候她估计都放寒假在家里蹲着了吧。
南珈每个星期都能接到姜御丞的电话,听他的声音,或者开视频看看他,三个月的集训似乎没那么严格,偶尔南珈还能跟他打打游戏什么的。
可是集训一结束,姜御丞告诉她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彻底断掉联系,身份全部注销,就相当于世界上没有了他这个人,做这些都是怕家人朋友被报复,当时南珈没多想姜御丞要去做什么,一心就等着和姜御丞约定的时间过去,然后就能和姜御丞相聚了。
时间在南珈的细数中流逝得飞快,眨眼便到了大二,学校安排的课程也随之多了起来。
南珈除了学习这些课,还在准备明年的专四考试,也经常参加各种类型的英语比赛,每次把比赛结果分享给姜御丞,却都石沉大海,不像之前她和姜御丞在网上聊天那样了,倒是南北墨在她的聊天列表里跳得很欢。
江以眠对此感慨万千,经常打趣她:“你这个小军嫂当得如此兢兢业业,别人都以为你分手了呢。”
南珈不苟同。
闲下来时,南珈就翻翻姜御丞走之前他们在一起的合照,还是觉得姜御丞就在身边呢。
其中有几张让她很喜欢,姜御丞刚驾驶战斗机落地,穿着飞行服站在战斗机前拍的,还有他穿常服,训练服,作战服的......
每一处都仔仔细细地看,他习惯在外人面前冷绷着脸,拍照的时候有种禁欲的孤傲感,特别是穿西装打领带的时候,在她面前却又换成另外一幅模样。
看着看着,南珈湿了眼眶。
真想他呀。
......
等期末考试结束,南珈回湘都。
没了周末约饭的小伙伴,南北墨在部队里寂寞得很,日常就是找南珈唠嗑,南珈有问姜御丞的情况,但南北墨跟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当时南北墨想跟姜御丞一起去的,可是各项指数比下来,南北墨就算去了,也选不上和姜御丞一样的岗位,姜御丞也不让他来,他就只好留在郢城,在自家父亲手底下工作。
就这样,南珈又数着日子过,大半个月很快从指缝中溜走,快要到姜御丞和她约定好的时间了。
想早点见到姜御丞,南珈便提前两天搭飞机去郢城,到他们的“家”先住下。
奇怪的是,南珈呆在家里的时候,南北墨找她聊天尤其频繁,她来郢城了,南北墨就玩消失。
如此了两天,南珈也不管南北墨了,一心等姜御丞的消息。
没过多久,南北墨突然冒泡,心急火燎地跑来找她,一进门水都来不及喝,就跟她说:“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手机被我爸给没收了,他不让我给你传二丞的消息,原本就没打算告诉我,是我自己偷偷听见的,南珈,二丞好像出事了,他回不来了,只能呆在云城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爸和二丞他爸什么都不说,就说什么这是军事机密,我可去他的军事机密......”
说了这么多,南珈冷静得不太正常,反而问南北墨:“你告诉我机密,不怕进军事监狱吗?”
“不怕,这我偷听的不算,”莫名地,南北墨倏然盯住南珈,捂脸悲痛道,“珈珈你果然也被这个消息吓傻了是吧,你都没怎么激动,我听到的时候都傻了,我到现在都没联系上二丞,你肯定也是对不对,天涯总有相思断肠人,走,咱俩喝两杯思考人生去......”
——
后来,时间久了,南珈是真的才知道,姜御丞回不来了。
大学毕业晚会上,南珈依然做主持和表演,钢琴是她的爱好,弹的曲子却不是什么世界名曲,而是一个业余歌手写的歌,叫做《又是一年春》,基本的旋律不变,只是乐器换成钢琴。
台下一片叫好声。
南珈看到嘉宾席里,一个男人直直正正地端坐着在给她鼓掌,桌上的名牌写着温以征。
江以眠跟南北墨也在,只是独独少了那个人。
第41章 归路(1) ...
三年后, X城机场。
“He was my five years of youth.”
他是我五年的青春。
南珈在笔记本上打下这段英文的时候, 手指不禁顿了顿,眼底却静谧如密林里的古潭。
离开学校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到温以征的公司报道,而是去了欧洲两个月, 才刚旅行回来,等着去参加郢城赛区的演讲决赛,她准备的主题就是这句话, 至于正稿内容, 她还没有想好,或者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周围坐满了等候转机的人,说话声有点吵闹,即使带着耳机,也能听见嘈杂的声响。
她便重新换了一个角落偏僻的位置坐, 不曾想因为气质太干净, 跟一汪清涧那般,与周边行色匆匆的人形成强烈对比,清艳楚楚的面容就惹得四周的目光朝她这里汇聚而来。
有人大着胆子来问她要联系方式,她一口回绝,却听那人跟一帮朋友讲:“不行, 她太冷了,说点话都让人觉得背脊发凉,冷飕飕的。”
南珈淡哂,倒不是她不近人情, 是早在之前她就听见那个人无非是跟朋友打赌输了,然后她就变成了他们游戏的对象。
觉得无聊,她没必要搭理什么。
坐了会儿,环境实在太吵,音乐声都盖不住,南珈索性关掉音乐软件,笔记本合上装进包里,脚边突然掉下来几本书,她下意识俯身帮忙去捡。
“谢谢!”
是个少年的声音。
南珈微微一笑,“不客气。”
少年蹲着手忙脚乱地捡书和笔,抬眼看南珈,倒是一愣,挪不开眼。
南珈没察觉少年的异色,正要把书递给少年,却见书上一角写着云城XXX军区,她有一瞬间失了神,不过就像蜻蜓点水那样,没有荡起太大波澜。
书归还少年,南珈这才定睛看到少年的模样,寸头,墨绿色的短袖,约摸着有十八/九岁。
可是盯着她看做什么呢。
“拿好,别再掉了。”南珈说,坐回位置上。
少年迅速拉回思绪,嘿嘿地跟南珈笑,“谢谢姐姐!”
人有礼貌,又连声道谢,南珈颔了颔首笑然,少年便在她旁边的空座位上坐。
南珈此刻闲暇,少年规规矩矩地立着背脊而坐,神情颇是严肃认真,目光炯炯有神地直视前方,同旁边那一排七歪八倒的坐姿完全是两个世界,她便饶有兴致打量起少年来。
没多久大厅播报声便响起了:“T2登机口已经开放,请转机到郢城的旅客前往T2登机口登机,飞机即将起飞,请转机到郢城的旅客前往T2登机口登机......”
南珈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小行李箱和电脑包,拿着也轻松,南珈起身前去排队,也没注意少年去哪儿了,估计和她不是一个航班。
等进入机舱找到位置坐下后,南珈看见少年也上了这架飞机,而且位置就在她旁边。
少年也好生震惊了一番,跟南珈打了招呼,坐下就把那一堆书放在腿上,认真研读起来。
飞机起飞,平稳飞行后,少年就拉下桌板,书摞在上面,翻开其中一本,边看边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什么。
南珈有些纳闷地看着他,倒不是好奇他在写什么,而是这人抱着一堆书出门都不用袋子装的吗?
想起电脑包里有放一只纸质的手提袋,南珈拿出来给那少年,“拿去装书吧,别把书弄掉了。”
少年眼神明亮的看向南珈,忙点头道谢,接过手提袋说:“谢谢姐姐,我赶来机场的时候袋子破了,没时间买就只能抱着,想着也就三个多小时,下飞机了再去买。”
南珈笑了笑,发现他的那几本书上都写着云城某军区,而且有两本是考试参考书,就多瞧了两眼,问他:“你要考军校吗?”
少年顿时诧异起来,“你怎么知道?!”
“封面有印云城军区几个字。”南珈说。
“喔,还以为姐姐也是军人呢,”少年露出两排大白牙,挠挠后脑勺说,“其实我在云城当了一年的兵,这次跟随我们营长回郢城,这些书都是营长给我挑的,他常说考不上大学没关系,只要好好把这几本书吃透了,在部队里也能考上军校,我就可以继续读书,将来毕业了也能像营长一样,做一名战功赫赫的空军,营长是我的榜样呢!”
“你们营长?”南珈看看少年右手边的位置,是个抱小孩的阿姨呀。
少年嘻嘻地笑,“我们营长不在这儿,他一周前就先回郢城了,好像着急找什么人,感觉挺重要的,让我把转接的资料填完再去跟他报道。”
“喔。”南珈颔了颔首。
“姐姐在云城也有认识的人吗?”少年问。
南珈摇头笑笑,“你继续学吧,我不扰你,加油。”
“嗯!”少年说,埋头接着抄笔记。
南珈转头看向窗外,天蓝云白,一团团地凑在一起,给人一种仿佛踩上去就不会坠下来的错觉,机翼掠过重重云层,窗前白茫茫一片。
或许也算认识的。
大二下学期的那年,陈瑶突然来郢城找到她,把姜御丞的一封亲笔书信交给她,具体的内容她记不太清了,大致意思是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的日子,她跟姜御丞,就这样算了吧。
陈瑶还带了些话:“御丞哥因为工作原因不能跟外人联系,只能写了这封信让我拿来交到你手里,他希望你可以好好看完,他说对你很抱歉。”
——
下了飞机,少年跟南珈告完别就匆忙坐机场大巴走了。
南珈走到人少的路边,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远处的一辆迈巴赫旁,一身西装西裤的温以征正倚在车门那儿,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南珈身上,气质跟一个人有些相像。
“珈珈!”
正要拿手机出来接,南珈抬起头,电话就挂了,温以征走过来,拿走她的行李,想连电脑包也一起,她笑着拒绝:“这个我拿着就好了。”
温以征弯弯唇角,两人并肩走去车子那里,问她:“玩得如何?”
“挺好。”南珈答。
“居然有点羡慕你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温以征把行李放进车后备箱,“先去公寓还是吃点东西了再回去?”
“去公寓吧,以眠做了饭,”南珈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温以征绕过车头也坐进来,“让我把你也一起叫过去,吃吃家乡菜。”
“行,也是好久没有吃湘都菜了。”温以征说,开车离开机场。
聊了几句在欧洲的旅行过程,温以征就问她:“打算什么时候来公司报道,最近翻译部门有点缺人手,过两天我要出差都怕找不到人。”
温以征退伍后就来郢城,在大伯的公司上班,从基层开始学习,用了三年的时间,如今他已经在职场上如鱼得水,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江以眠现在住的地方也是他帮忙找的。
在回来之前,温以征就给南珈准备好了一间公寓,但南珈向来无功不受禄,打算先在江以眠那儿暂住,之后再慢慢找房子,拗不过南珈,温以征便没再说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