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少爷的千金锦鲤——缜白
时间:2019-06-30 10:01:35

  “不管粱老和温王想要什么,你都答应,千万不可逆了他们的意思。”粱老想要收徒,温王又欠锦儿一条命,这两点要是运用得当,自家的位子说不定不降反升。
  唐念锦见他一副巴不得把女儿卖了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以往听说过不少奇葩亲人的故事,没想到如今真能一见。徐氏不必说,唐至文可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竟也如此。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从未将自家女儿当做一个人来看待。
  唐家现在住的院子分为两进,比陆家老宅小了不少。
  徐氏正送郑四娘出门,在门口与她多聊了几句:“你说的那人真那么厉害?下次可得介绍我认识认识。”
  郑四娘笑道:“你就放心吧,她今日才回彭城。我回去就捎人去问问,一有空,就带你去见她!”
  徐氏这才满意,送走了郑四娘,远远看见唐至文的马车到了门前。
  车一停下,先下来的却是那个失踪了好些日子的小娘子。
  几日不见,非但没有以往的面色苍白,见自家如猫见了老鼠的样子,反倒精神了不少。
  肤如凝脂,杏眼柳眉,眼中含着星光,浑身都透着一股劲。
  徐氏冷笑一声,道:“呦,我看看这是谁回来了?不是那个连家也不要,在外面不知浪了多少时日,去了什么地方的祖宗吗?我还以为你看不上这个家,在外面找了别的相好的,不愿意回来了呢!瞧这小脸养的。”
  一番话,说的阴阳怪气。
  唐念锦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她。
  徐氏见她敢直视自己,好似不服气的样子,又道:“长了本事不是?谁让你用这样的眼睛看长辈的?真是不知尊长仁孝,和你那娘一模一样,果然是低出身的人家,骨子里就是贱的。”
  放在往日里,被她这样讽刺几句,小姑娘早就怕的低头掉眼泪了,不对——那闷罐子可不会哭,只会做出一副想哭又不敢的委屈样子。说不定回到房里,才会一个人在被子里躲着哭呢!
  唐至文跟在后面,见徐氏的脾气又上来了,还说的难听。刚想拦一拦,却看见唐念锦上前一步。
  她冷冷地看了徐氏一眼,没有说话,便要往府里走。
  “站住!”徐氏拦住她,“没大没小的,见到长辈连点礼数都没有?真不知唐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唐念锦转头看着她,道:“不是任来一个上了年纪的,都可算作长辈。”
  徐氏一噎:“你说什么?!”
  “纵子无度,替唐家养出了两个废物。恶语中伤,毁我唐家名声。德性、修身、谨言、慎行,这些你既然忘得一干二净,那趁早多回去看看。”说完,推开徐氏,便进了府。
  徐氏指着唐念锦的背影,气道:“你,你!”
  回头向唐至文道:“瞧瞧你这女儿,在外多日不归,音讯全无,如今回来,她!她还有理了?我这个当后母的,怕是惹不起,也管不起她了!”
  唐至文往日还能耐心安抚她,可如今事关他的前途,自然是不能出了岔子的。见徐氏一如往日般胡搅蛮缠,也冷了脸:“锦儿才刚刚回来,你净说一些难听的话!你让她好好休息,别再把在长镐那套搬出来作弄。”
  “什么?!”
  “把你那性子收一收!还有浦儿!别让他在出去到处惹事!”
  这边唐念锦进了唐家,第一件事便是要换房。
  唐家的人住在内院里,她原本的房间在另一处的厢房内,因常年无人居住,那处潮湿阴冷,极其破落。
  她一开口,唐至文便立刻人去翻修了厢房,又让唐家二郎将房间让出来,把唐渊赶去和唐浦住。
  徐氏起先还不满,但听了唐至文后来与她说的话,知道如今这一家子的希望都在唐念锦身上,便也偃旗息鼓,收敛了性子。
  唐至文的书房里有许多旧籍,这次回到唐家,她也是想多看看这些书,了解一下祈朝的风土人情,律法政令。陆宴不是等闲之辈,在慈州恢复元气是迟早的事,但要想再进一步,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粱老上门要收她做徒弟,无非是看中了她手中的甄氏画法。唐念锦只与他说,这画法是她以前无意看到的一本书中来的,其中有详细讲解,她闲着无聊才学了学。若是粱老想学,她将画法技巧给他便是。像粱老这样的画界高手,学习能力不差,缺的就是一条路,甄氏的画作流传太少,几乎没有,如今有了成品,虽然只是仿作,但也足够他研究。
  “我也是运气好,实则资质完全比不上那些天赋画师。”唐念锦道:“您不必一定要收我不可。”
  粱老胡子翘了翘:“小女娃,我岂是那种白拿别人东西的小人?我还真不多你这一个徒弟,哪怕你是个画盲,我也收了!”
  唐念锦见他越拒绝还越来劲,也喜欢这老人的性子,便只好同意了。
  如今唐至文碍于粱老的面子,不敢为难她。她在唐家的日子也好过了些,可即便如此,眼前的安逸也是别人给的。若是可以,她也想找个法子脱离唐家,自己独立出去。
  粱老为了研究甄氏画法,干脆在唐家住下,唐至文三番两次来讨好暗示,却被老头打了哈哈。唐至文瞧不透他的心思,不知粱老是愿意帮他还是不帮,只能先不断示好。
  没了陆丰成和陈财捣乱,陆家的生意总算有了些起色。
  陆宴忙了好几日,一直监督着各处的做工,年后毛河带着他的兄弟们来了陆家,搬货运输的问题也解决了。
  老刘面上也多了笑容,这日瞧见小少爷早早回了宅子,便问他有什么事需要吩咐。
  陆宴让他准备一些谢礼。
  老刘点头,又问:“是送给唐知县的罢?我好照着人的喜好准备。”
  陆宴却摇摇头,说:“是送给姑娘家的。”
 
 
第27章 送礼
  刘老愣了愣,想来陆宴说的是唐姑娘。
  “送到什么程度……?”是聊表心意,还是多送些珍贵补品?陆家生意虽然有了起色,但毕竟刚刚起步,刘老道:“若论排场,自然是比不得从前的。”
  陆宴偏头想了想:“一些常备的就是。在寻个特别的东西,最能讨姑娘喜欢的。”
  他自觉那日惹哭了小姑娘,也得送点什么算是道歉。但毕竟是第一次送女子东西,做生意尚且需要讲究个合乎买家胃口,送礼也当如此。
  老刘沉思片刻,直觉告诉他,这个礼得备的慎重:“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懂城里年轻的小娘子喜欢些什么。”
  他回书房里叫来了自家儿子:“小少爷要给姑娘家送礼,你替他出出主意。”
  单身二十六年有余的刘仁良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我听隔壁村二牛说,女孩子都喜欢胭脂水粉,珠钗宝玉,漂亮衣裳。但这其中门道诸多,不识货的往往花了冤枉钱还买不到好东西。”刘仁良认真道,“不如把月儿叫来问问。”
  月儿正在厨房忙活,手里刮得满手鱼鳞,便被刘仁良拉出了厨房,在门口他低声叮嘱:“少爷正追一位小娘子,想送份称心的礼,你且帮他出出主意。”
  月儿点点头,暗觉陆家今后兴隆有望。小少爷以前从不留意任何女子,如今费这般多的心思,只为送一份礼。
  了不得了!
  她推己及人,想着男女之情,寄物相思,送点饰物钗子、玉佩宝珠最好不过。便和陆宴说;“最要紧的,是一片心意,哪个娘子不爱打扮?不爱钗玉?”
  陆宴垂下眼眸,好看的侧脸轮廓清晰,声音带了些愉悦:“午后你随我去挑选几件。”
  ……
  粱老难得在彭城呆这么久,沈盛也关了铺子,常往唐家跑。他醉心绘画,水墨丹青皆有涉猎,甄氏画法珍贵无比。又失传多年,他也极感兴趣。
  唐念锦与他相处下来,更觉得沈盛是个难得纯粹的人。他心善,也从不与人生气,没有阶级观念,一心追求画技,却又不急功近利。
  刚过了午后,沈盛又带了一堆毛笔和新砚台过来,唐念锦用着人家的东西,起初还有些不大好意思,想付他些银钱充抵,一问价格。
  打扰了。
  “师父既然收了你做徒弟,今后你便是我的师妹,这些东西不值什么。若不是刚过年节,新的东西还未送来,店里的又受了北方的寒潮,不如往日好用,我也该送你一些用的。”沈盛温和笑道。
  唐念锦也不在和他客气。
  粱老今日不在,唐念锦答应要用甄氏画法替他作一副山水图,沈盛在旁观摩。刚展开画纸,便听得外面的丫鬟进来禀告。
  唐至文怎么说也是一县知事,以往徐氏还指挥着唐念锦做不少家里的活儿,可前段日子她不在唐家,如今虽然回来了,却成了暂且得罪不得的香饽饽。徐氏便找了几个伺候的丫头,和两个家仆干活。
  “四娘子,外面来了人,说是找沈郎君的。”
  唐念锦抬头瞧沈盛,见对方面露无奈之色,问了几句,才知道这几日京中沈家来了人,要催他回去。
  “我爹一心想让我参加科举,入仕途,我这次来彭城前,和家里闹了一场。”他解释道。
  唐念锦有些意外,虽然早知他出身不低,但却想不出这人和家里硬抗,一意孤行的样子。
  “我这几日朝师妹这处走动的多,也是想躲一躲。待下个月来人回去了,便也落得清净。”沈盛与她一同出了书房,到了堂屋,“这也被追上门来,给师妹添麻烦了。”
  唐念锦笑了笑,“第一次见你这样窘迫。”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模样像个常年管事的,见沈盛进了堂屋,便站起身来。
  沈盛喊了声康叔,两人互聊了几句,才知原来京城传来消息,要他早日回去。康叔今日不得已追到唐家的门前来,就是想再劝劝沈盛。
  “夫人信中多次挂念你,这个寒冬又染了风寒,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康叔自小看着沈盛长大,知道这孩子看着温和随性,实则一旦有自己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回来。倒真是完全遗传了沈父的性子,可父子两都是这个性,遇着有分歧的事,必然是谁也不肯低头。
  沈盛自小聪颖,过目不忘,读书一点就透,教书的先生连赞他是未来国之栋梁。谁想结果却是一头扎进了那笔墨之中,得知沈盛在彭城开了间墨斋,沈父气的好几日都黑着脸,浑身冒冷气。
  沈母看着心疼,正巧康叔来北边办事,便让他顺便过来瞧瞧沈盛。
  也想再劝劝,让他回家。
  沈盛自然拒绝,但他也挂念母亲:“康叔,你既明日才动身,且待我今日去买置些东西,麻烦您带回给家里。”
  康叔见他坚持,叹了气,只好妥协道:“也只能如此了。你若是何时想回去了,家里随时欢迎。”
  沈盛送走康叔,正好上街买些东西。唐念锦早想上街去瞧瞧彭城的店铺,一来是好奇,二来经商做事,也得多了解些当地的情况。
  她还惦记着回去抱陆宴的金大腿,自然要将自家能力多提升一些。
  “也好,我平日里常与字画笔砚作伴,不会挑买东西。劳烦师妹陪我走这一趟,替我娘选个礼物。”能有人出出主意,沈盛自然欢迎。
  唐念锦想着难得上街,便换了身衣裳,这套衣物大约是她衣箱里最好的一套,往年都是特别的日子才拿出来穿。
  沈盛在门前等她,见小姑娘梳了个活泼可爱的发髻,与她说笑了几句,两人便出了门。
  ……
  接近午时,彭城外城门口没有多少行人。一个穿着守卫的衣饰的高大男子,正从城门上下来,手里的□□转了几圈,活动着手脚。
  他剑眉入鬓,五官周正,动作流畅,点了几个偷懒的士兵,要上城墙去巡逻。
  “绕哥,这大中午的,兄弟们睡个午觉不容易。”被他抓到的小兵哭丧着脸,“再说了,这地方也没什么可巡逻的,来来回回不就那么几个人吗?”
  绕晨没说话,只冷冷看了他一眼。
  那小兵打了个冷战:“开玩笑,我开玩笑呢!绕哥您先请。”
  小兵走到后面,见那张三狗也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便靠上去低声道:“自打他来了外城门,咱们就没歇过一天。又没人盯着,你说他那么卖力作甚!”
  张三狗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姓绕的是汾州人!”
  “汾州怎么了?比咱们慈州还更远更偏僻呢!”
  “你忘了十多年前,北方的蛮子入侵,烧杀劫掠,屠了汾州好几座城吗?那姓绕的就是从汾州逃难过来的,被蛮子吓破了胆,草木皆兵!”张三狗侧目看了眼绕晨,压低声音:“怕不是以为这里还是汾州!”
  小兵摇了摇头:“咱们慈州离北方的蛮子远着呢,就算他们再打来,还没走到定州就得被打回去!”
  两人在后面窃窃私语,绕晨全当没听见,从城门下传来一阵马蹄声,他站在楼上向下看了眼。
  只见一匹枣红色骏马由远及近,马主人一身红衣,拉着缰绳飞驰而过,转眼进了外城。
  张三狗也瞧见了那人,嘴里喃喃道:“这小祖宗怎么回来了……”
  “驾!”
  马上的小娘子穿着直领对襟红褙衣,腰束月白勒帛,皎若秋月,妍姿俏丽。
  进了内城,便放慢了速度,骑着马到了叶家门口,另一青衣少女早在门口等着,见人到了,便笑着迎上去。
  “荨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叶令荨将马绳交给下人,转头看她:“邱姚,我让你替我办的事如何了?”
  邱姚正是郑四娘的女儿,自小和叶家独女叶令荨玩得好,她性子静,不像叶令荨一般好动,两人正好互补。
  “荨姐姐才从巴州回来,一路辛劳,先进去歇息再说吧。”邱姚低头卷了卷衣角。
  叶令荨却是摇摇头:“我不累,在巴州学了大半年,我可等不及想去见我沈哥哥了,我让你帮我看着他,你可别忽悠我。”
  想到心上人,她弯了弯眼睛,笑着朝邱姚道:“走,我先去墨斋和他说一声回来了。”
  拉着人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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