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干嘛啊……”边梨话说到一半,抬眸便和坐在一旁不远处的贺云醒打了个照面,对方显然对这边很关注,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见此,她的话登时在嘴里打了个弯儿,这般回复边陈言,“我骗不骗你,你也管不着啊,爱信不信。”
说完,她利落地起身,不给边陈言回答的机会,撒腿就跑,逃得远远的。
边梨踱到摄影棚的另一旁,看这边工作人员比较多,才放了心。她就不信边陈言能有这么大胆,敢跑到人多的地方来拧她耳朵。
贺云醒在边梨刚刚不回信息的时候,就下意识抬眼瞧了过来。只不过这一眼,看到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等到看清边陈言的脸时候,贺云醒选择了按兵不动。果然,没过多久,边梨就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贺云醒单手执着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看到信息发送完毕以后,他懒懒抬起头,便和边陈言不善的眼神对上。
几秒的时间,电闪雷鸣,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贺云醒在对方带有挑衅的眼神警告中,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边梨的手机“嗡嗡”了两声,她再次划开手机屏幕以后便发现,贺云醒臭不要脸地替她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行程。
【自然醒】:今晚来我房间。
【自然醒】: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睡到】:……
【自然醒】:记得带上剧本。
【睡到】:为什么啊?
【自然醒】:和你提前对个戏。
边梨撇撇嘴,想他还真是敬业,各行司其职,他倒是行行都在利用各种时间。
她收好手机,再转过身的时候,面前蓦地怼过来一个人影,还没她高,但也足够吓人。
对方安安静静的,一语未发,却愣是把边梨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看清对方的脸,边梨这才抚了抚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你站在这儿真是吓死人了……偏偏还不说话……你就是提醒我一下也是啊!!”
说到最后,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瞧把她蠢的。
小屁桃很不好意思,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声音糯糯的,“不好意思啊边梨姐,我刚刚不小心走神了。”
边梨狐疑地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蛋,好奇不已,“这儿都是人,这么吵呢,你还能走神?”
小屁桃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一个水蜜桃,一个屁桃,望着对方,眨了眨眼,一时间无话,而后还是边梨“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屁桃,你可真是太好玩儿了。”女孩长得像屁桃,性格又软,剧组里都随着边梨这么喊她。
屁桃听了边梨的话,脸又红了。这模样,倒还真的和剧中的男主妹妹很像,家教良好的乖乖女,特别爱脸红。
“好啦,我记得你下午有戏,别在这儿傻站着,小心被骂。”边梨很有自己的一套,偷懒也得有技巧地偷,不能光明正大直挺挺地站着。
小屁桃点了点头,挪开脚步之前,又往主镜头的导演那儿看了看,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边梨若有所思地顺着小屁桃刚刚的视线望过去,她们正牌导演的旁边,微微俯身看着调制拍摄镜头的那道修长人影,正是她的哥哥,边陈言。
——
第一天收工很早,喜忧参半。大家初拍摄,都有点不适应,卡卡停停,勉勉强强地过了几条,导演还是觉得不满意。有些镜头明天得补拍,有些干脆就完全删减掉,日后不会剪进去。
贺云醒作为男主尚未登场,就没有他拍摄的戏份。边梨可是跟他反着来,吃到了点儿苦头。
演员们解放了陆陆续续往酒店里跑,导演组却再次爆发了矛盾。
边陈言作为监制,在看了剧本以后,当机立断就和导演建议把吻戏和床戏都删掉,导演不同意,两人就起了争执。
“删掉符合当下主流,不要这些也能得到感情的升华!”
“按照您说的,不删掉也没啥影响啊,本来就是偶像剧,谈谈恋爱的,没点甜头,你让我的观众怎么活啊?”
“我……我就是不同意!”
“边老师,也不是我说,就您之前那些个电影,您也没删减啥啊?”
“国内国外不一样,国内上映的时候我也遵守了规矩啊。”
“可我们这儿连规矩的一半都不到,不劳您费心了,毕竟我是导演嘛,要对自己的作品负责的,您说呢?”
边陈言无言以对,难得有这么吃瘪的时候。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最后在微信上好好地“警告”了一番边梨以后,表示自己日后,一定多抽时间待在剧组里。
哦不,不是待在。
他是准备驻扎了。
边梨在佩服自己导演的时候,也给边陈言送去了安慰。微信可以发绿色的红包儿,她还给他选了个绿得能发光的那种。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边梨给大熊以及两个姐姐报了平安。这次她进组,身旁就带了几个相熟的工作人员和助理,再无其他。
比起之前,边梨放飞自我的程度又飙升了许多。
洗完澡,还没等她蹑手蹑脚地趴在贺云醒门前瞧,对方像是有感应似的,直接将门打了开。
两人房间是对门,真的是一个大跨步便能走到的距离。
贺云醒穿着浴袍,也是洗过澡的模样。他黑发半干,显然对边梨的到来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还没等门外的女孩反应过来,贺云醒伸手拉着她,稍稍一个用劲儿,就把边梨成功地拉进了房间。
他关门的动作带着一丝急切,在门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之后,边梨也被狠狠地摁在了门背后。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贺云醒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边梨手上拿着的有剧本,她双手乱划的时候,剧本也跟着乱动乱晃。
贺云醒被边缘的纸张刮到也丝毫不为所动,双手勾起她的腿弯,将边梨捧着抱了起来。
等到被放在床上的时候,边梨还在绵软的床褥上面弹了弹,也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俯身下来的人给压得实实的,红嘴儿也被堵住,由里到外狠狠地吃了通。
一吻作罢,边梨的长卷发都打乱在脸侧,黏在鬓侧,美人水眸桃腮,饱满随着不紊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贺云醒,你是狗吗!”小姑娘被欺负得很了,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孟浪吓到了。
明明早上的时候才分开。
贺云醒跪在她身侧,双手撑在她脖颈儿两侧,看她这般模样,只是缓缓说道,“今晚别回去,和我睡。”
“我哪晚不是!”
贺云醒就这么抱着她,笑得性感又好听,“是啊,所以哪晚都离不开你。”
话音刚落,边梨能感受到他所说的何种离不开,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下,渐渐抬头。
边梨拥着他,小声抱怨,“你也……你也太……”
想了想,她试探性地小声逼逼,“你的……肾还好吗?”
贺云醒眼神立刻像狼一样,开始放光了,黑亮黑亮的。
“好不好,你可以试一下。”
边梨拧了他一把,没忘记自己来这儿的主要任务。
她挥了挥手里还攥着的剧本,直接开口道,“你别压着我,起来啦!我们快来对戏!”
今天体验了一把主角的体验,边梨觉得进步空间还有很多,既然贺云醒能帮到忙,何乐而不为呢。自家的资源,不割白不割。
贺云醒懒懒散散的,漫不经心地捏住她手中的剧本,而后趁她不注意,轻轻一扯,抽出以后便直接扔在了一旁低矮的软榻上。
边梨杏眼圆睁,显然是被他刚才的动作惊到了。
“咦……不是,不是说要对戏吗?”
贺云醒低头蹭了蹭她边梨小巧的鼻尖儿,而后挑了挑眉,语气不紧不慢,尾音上扬,“现在难道不是吗?”
“哈?”这下轮到边梨懵逼了,现在这样居然能叫对戏??
然而贺云醒没有给她继续疑惑的机会。
“不急,哥哥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他指尖肆意作乱,偏偏声音压得低缓又悦耳,性感得要命,“我们来,对个床戏。”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望着边梨第一天过后就皱巴巴的剧本:认真,努力,值得表扬!
肥肥:???
第64章 每一分甜
边梨身子都软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曝晒在烈阳之下的细沙,柔得仿佛能在风的带领下流动起来。
贺云醒这样说完还不够, 拧着她的下巴,浅浅地尖儿上面啄。小姑娘就在他身下, 娇娇地承受着他不紧不慢的亲昵。
他见她迟迟不回应, 倏地来了一句,“想要现在开始么?”
开始……开始你个头!!
贺云醒埋进她颈窝里,深深地嗅了会儿。边梨身上的味道又奶又媚,常人招架不住。
边梨双眸湿漉漉的,眼皮耷拉着卷起,泛着粉, 咬着唇不想理他,下颚往上一碰,想要怼开制止住她的那只手。
贺云醒纹丝不动, 看她手脚并用, 末了还拿头来顶。然而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小姑娘卯足了劲儿, 也没把他推开半分半毫。
他见她颇有点窘, 吃吃地笑了起来, 热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娇嫩的脖颈儿上,勾得痒痒的。
“你笑什么呀?”边梨轻轻地掐了他一把。
“笑我的宝宝好容易害羞。”
“我没有害羞……”
贺云醒半撑起身子, 敛眸睨她, 好半晌才吐出一个轻飘飘的字来,“哦?”
他本就生得好, 此时此刻逆着光,墨眉微挑,嗓音清朗,说不出的勾人。
这个男人,竟比女人还要来得魅惑。
此时此景,边梨都忘了反驳,而后听到他又说道,“怎么不害羞了?脸这么红?”
“红也是因为热的……”边梨好不容易找准了怼他的话,直截了当地反驳了回去。
“可这次开灯了,上次没开灯。”贺云醒顿了顿,含笑道,“我不瞎。”
边梨哼哼两声,推搡了他一下,“你当然不瞎啊,不然怎么看上我……”
贺云醒被她推着,略微不爽,把她两条小细胳膊紧紧地禁锢住,单手圈起,将还在乱动的她给摁了回去,“乖点,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待会儿……也不是这样的姿势待啊!
干嘛要沉沉地桎梏住她,边梨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
她桃腮粉扑扑的,终于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这疑惑困扰她很久了,“我们明明这阵子一直都待在一起,今天开始常驻剧组,以后都会这样,你就这么不知足的啊?”
“那你知足?”他眼皮半掀,直接反问。指尖顺着侧面的曲线向下划,带来一波颤栗。
“好吧……其实我也没。”说完,边梨在他怀里闷闷地笑。
笑了会儿,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又来了一句,疑惑一层一层往外蹦,都不带停歇的,“那……前阵子你出国那两礼拜……你怎么解决的啊?”
那段时日,两人相隔两地,异国他乡的两岸海峡,当然不能待在一起。
真正忙起来的时候,也没见着他有多想她啊。
贺云醒接下里的话,彻彻底底地打消了她的疑虑。
“怎么解决?”他先是重复了一遍边梨的话,而后缓缓道,“不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了??”
“电话,再附赠一只,我的右手。”
“……”
相比边梨,贺云醒坦白得倒是没有丝毫的迟疑,说完了也是一派云淡风轻。
“还有疑问么?”
“没……没了……”边梨敷衍地应了两声,脑海里满满的都是贺云醒刚刚最后那句话的后半段,他的右手。
“我知道你肯定还有想问的,要我一次性告诉你么?”他凑近她耳畔,语气暧昧,嗓音中带着迷乱的蛊惑。
边梨直觉感到危险袭来,连忙摇头。
“不想我也要说给你听,早在那之前,我就这样了。”贺云醒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下去,“后来出去那两周,你每晚出现在我梦里,就是去了浴室也没用。”
隔空示爱对于他来说,只是满足了表面的渴望。
他内心炽烈的火,燃烧的情感,总比他预先设想的,永远要多溢满几分。
这种濒临疯狂的感觉一直控制着他,早就无可救药。
沉沦于此,就像是被牵引的提线木偶,没有后退之路。
只不过,提线木偶没有灵魂,任由摆布。
可他却是有灵魂的,他愿意如斯,甘之如饴。
这一切,只有在见到她本人以后,那种类似伤口裂痕的微微刺痛才会好。
然而这种好也只是稍有抚慰。
因为它会带来,新一轮层出不穷的暗火,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燃久了,一旦找到突破的关口,势必燎原。
边梨听了他的话,心里鼓胀得将满欲盈,那种荡漾起伏,即害怕溢出,又害怕下移的不确定感,像是带着触手,在她心尖儿轻轻地揪,又酸又涩。
即便两人现在已经十分熟悉对方也进行过不少次探索,但仔细说来,他出国那两周,两人还没发展到那个阶段。一想起那个时候,又或是远远早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黑夜里肖想她,边梨只觉得两人之间的羁绊越缠越深,有一股力量破土而出。
她初初以为,两人在一起是快乐和轻松,是心甘情愿,是每一次一起牵着手,共同抱着新的一天的期待。但在后续的相处中,她看见了贺云醒的赤诚,也看见了他隐在疏朗面容之下的一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