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裹紧被子装死,在床侧缩成羞耻的一团。
单漆白起身,修长的指碰了碰小姑娘的耳朵。微凉的指尖触到熟透的红耳垂,吴羡好身上轻轻一颤。
“想喝海鲜粥吗?昨天的还有一点儿。”
又羞又饿的吃货抓着被边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无法抵抗美食的诱惑。她红着脸慢慢转过身子,看见单漆白把碗放进微波炉,扭身进卫生间了。
吴羡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一手拿过镜子照,一手赶紧在脑袋上抓了两把,指尖轻轻拨拉薄刘海。刚臭美完,男人出来了。
他手上抓着条毛巾,俊朗的面目清爽了些,但疲态难掩,黑眸下的乌青很深,都快到鼻子窝了。
吴羡好的心没由来抽了一下。
“你昨天……”她细着嗓子,声音轻轻软软的,“是不都没怎么睡啊?”
男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弯了下唇角,不置可否。
“你干嘛不睡会儿呀,多累啊……”吴羡好咬着下唇,声音更低了,脸上泛起两团颜色好看的红晕。
单漆白眉心微动,挑起桃花眼笑了,“哟,心疼我了?”
心疼你个鬼哦。
吴羡好心里微妙的小悸动给他这么一笑,立刻臊没了。她嘟着嘴切了一声,背过身子不理他。
“没关系的。”男人声音有愉悦的笑意,半开玩笑办严肃的:“守护公主殿下,是我应该做的。”
这一夜一点都不难熬。只静静看小姑娘睡觉的样子,单漆白都能弯了唇角。整间房里都是她身上甜甜香香的味道,他心里格外的踏实安稳。
甚至感觉没有哪一刻比这更让他心安了……
吴羡好背着他,偷偷咧开嘴笑了。“公主”来“公主”去挺羞人的,但她心里还是融了棉花糖一样,甜丝丝的。
微波炉轻轻“叮”了一声,偷笑的二人如梦初醒,头顶上的粉泡泡噗地灭了。
单漆白拿起勺慢慢搅动粘稠的海鲜粥,轻轻朝碗里吹气,“好了,来吃。”
吴羡好接过来,先没着急往自己嘴里填,她舀上带着蟹腿肉的一小勺粥,递到了男人唇边。
“你要不要——”
话还没问完,门砰地一声弹开了。
“好好我们回来啦!你大姨妈还疼嘛我给你带——”
徐悠悠看见房里的人,叽叽喳喳的大嗓门给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哑了。钟意瞪圆了眼睛,手里的东西啪地掉到了地上。
吴羡好手抬着,依然保持着暧昧喂粥的姿势。
四脸懵逼,静得令人窒息。
“你——”徐悠悠涨红了脸,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们……”钟意舌头打结,嘴和下巴抖啊抖的。
“不是!我,我们,”吴羡好大脑一片空白,根本说不出来整句来,“就,那个,哎呀——”
单漆白稳稳接过面红耳赤的女孩手中的勺子。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唇角翘着,漫不经心地笑,跟看戏似的。
“好好不舒服,我来照顾她。”他淡淡道,“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男人的声音磁哑好听“,好好”,“照顾”这样的词让他说得温柔又暧昧。
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大哥,你觉得这样会有说服力么么么??
不知道徐悠悠和钟意想的是哪样,但明显没被说服。徐悠悠给被噎住了似的咽了好几下吐沫,看着钢琴家欲言又止,还是不太敢问他。
她转向自己的室友,“所以,你俩不是……?”
吴羡好咬住下唇,脸快红炸了。
单漆白瞟了一眼赧然的女孩,冲门口两个女生摇摇头,笑意淡淡的。
“不是的。好好不是我女朋友。”
徐悠悠和钟意“哦”的尾音还没落下去,就听见钢琴家悠悠然继续道,“我跟她表白过,她拒绝了我。”
徐悠悠:“啥???”
钟意:“!!!”
吴羡好抬起一只手,绝望地捂住了脸。
“所以,”男人扬起桃花眼,笑弧更深,“我还在追。”
作者有话要说:
老单:实不相瞒,我想听你喊爸爸!
吴懈(抡起砖头):???你再说一遍?
好好:爸就是他!就是这个不要脸的钢琴家想拱你的小白菜!
周末会有加更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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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的公主
徐悠悠被委以重任——将钢琴家“偷渡”出女生宿舍。她脸红红的, 不知道是因为偷渡兴奋的,还是给撞破“奸情”激动的。
单漆白扣上黑帽子, 压了压帽檐, 把双肩包往肩上一甩。
“我走了, 你好好休息。”他柔声跟吴羡好说。
男人被遮住半张脸, 只剩下薄唇和线条利落的下颌, 深柔的眸光从帽檐下面沉沉落到她身上, 吴羡好耳朵有点热。
室友都在, 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只轻轻嗯了一声。
单漆白勾了下嘴角,快步走了。
吴羡好舒了口气,转身走到床前,默默整理桌子上的饭盒。
她能感觉到身后钟意的注视,室友刚才就一直欲言又止的。
吴羡好抿住唇, 故意没有接她的视线。
单漆白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女宿, 把她的心彻底扰乱了。脑子里现在就是一团浆糊。
“好好, 你……”钟意犹豫着开口,又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
吴羡好没看她, 也没接话, 但是耳廓更红了。她要是个烧水壶的话,俩耳朵怕是能喷出热气来。
“你和单漆白,是以前就认识吗?”钟意小心翼翼继续试探, “还是他来学校后你们……”
吴羡好没由来有点烦躁。
她现在摆明了不想说这个事情嘛,钟意干嘛揪着不放呢?
“算以前认识吧。”她淡淡道。
钟意盯着她看, “怎么认识的啊?他真的在追你吗?”
吴羡好皱眉,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她好烦,心好乱。
听到“单漆白”三个字心都会抽着跳一下。
她真的不想说这些。
“你别问了。”她低声跟室友说,一面拿起饭盒钻进了卫生间。
锁上门,她跟溺水的人上岸了一样,长长吁出口气。
镜子里的人脸红得不像样子,连眼角都是红的,泛着水光一样潋滟。
她捂住脸,使劲晃了晃头,想把脑袋里男人的影子和声音赶出去。
但好像没啥用……
洗完饭盒转身,视线瞟到门后,吴羡好呆住了。
门后的衣撑子挂着她昨晚换下来的睡裙和床单。
洗过的。
脑袋轰地一下热透了。吴羡好的前额噗通一下怼上瓷砖墙,小兽一样细细哼唧了一声,趴那儿不动弹了。
心里本来就乱,这下更是翻江倒海的。说不清的情绪一齐往上涌。又羞又臊,又甜又涩……
这个男人居然帮她把衣服洗了?!
她睡衣上沾了那个的……
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啊??
嘤,以后更没脸见他了!
**
单漆白的演奏会开回了帝都。剧院逮住机会做宣传,钢琴家的巨幅海报处处可见,公交站牌,软件开屏,LED……
宣传海报很简洁,只有一张单漆白的半身照,一点多余背景没有。男人的表情一贯的寡淡,双手交叉自然放在下颌上。那双手颀长有力,骨节分明,在照片里就像雕塑艺术品一样好看。微微勾起的薄唇被手遮掉一部分,让人的注意力都往他的眼上看,黑色的桃花眼格外漆然,比海更深。
剧院其实大可不必费周章宣传。这次单漆白弹了国内快二十个城市,到哪儿演奏会都是一票难求,更不用说帝都。据说开票只一小会儿就售罄了,速度堪比当红流量的演唱会。出圈的古典音乐家,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吴羡好没有告诉单漆白,其实她也暗搓搓地上网抢票了,刚勾选好位置,网页一跳转,这个剧院的座位图都成暗的了——全部卖光,连票影都没见到。
她选的还是最贵的位置。
吴羡好有一丢丢怨念,扭头对上网页上男人漆深的桃花眼,她心里又没由来漾起悸动。
演奏会前两天,单漆白给她发微信了:【周日晚有我的演奏会,请你来听,好不好?】吴羡好嘴角弯了弯,黑眼睛狭促地眨巴了两下。她故意回:【我没票啊。我听别人说都抢不到票的,你可太火了。】男人给她回了个笑出泪的表情:
【你不是别人,是我追的人,来听我的演奏会不用你买票,来么?】吴羡好咬着指尖低低笑出声来,两眼眯成小月牙。
【呀,原来被你追还有这样的特权呢?】单漆白:【是啊,做我女朋友待遇更好,想要什么都可以。怎么样?你考虑考虑?】又来了。
吴羡好脸色微红。自从他说要追她后,简直像解锁了骚话秘籍一样,各种直球尽情打,撩得直白又大胆。
她瞟了眼电脑上的海报,总觉得男人寡冷的桃花眼变得轻佻又痞气,就跟平时他挑着眼尾看她一样……
单漆白:【周日晚七点半,剧院门口会有人去接你进场的。】吴羡好抿抿唇,回了个“好”。
周日晚,吴羡好七点一过就到了剧院。演奏会八点开始,但剧院门口等待的人已经很多了。
她扫了一眼,发现很多都是跟她一边大的小姑娘。女孩们三五成团兴奋地叽叽喳喳,每个人都是特意打扮过的,有好些还穿了高跟和小礼服。
吴羡好垂头看了看自己,红色无袖连衣裙,平底芭蕾鞋,不功不过的打扮。她盯着远处几个穿长礼服的小姐姐看了几秒,不知道为啥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好像是被“艳压”了的微妙不爽感?
她轻轻哼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那手机屏当镜子,轻轻涂了点上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拨了拨额前的薄刘海。
刚臭美完,一个戴墨镜的大个人男人鬼魂一样飘到她跟前,压低声音:“请问您是吴小姐吗?”
吴羡好给他吓了一跳,轻轻啊了一声,“我是……”
“单先生叫我来接您。您跟我来。”
吴羡好点了点头,迈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跟上黑墨镜男人。他带着她从一个不起眼的偏门进了剧院,喧嚷的等待人群瞬间被隔在了外面。男人挺严肃,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吴羡好抿唇乖乖跟在后面,偌大的大理石地面上只有脚步声。
安静走了一会儿,吴羡好开始神游了。
这种感觉,就想……偷。情一样。还是跟那种机密大人物或者富家公子哥偷。情。他派手下来接她,她就像被豢养的金丝雀……
吴羡好摇了摇脑袋回过神来,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虎背熊腰的保镖一直把带到她剧院深处,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他伸手敲了下门,转身自顾自走了。
房门轻轻打开来,吴羡好抬眸,正对上钢琴家狭长的桃花眼。他勾起唇角,朝她抬了抬眉头。
那副轻佻自得的神色,真的有点像成功“偷。情”的负心汉。
单漆白侧身把她让进来。这里好像是后台化妆室之类的地方,钢琴家已经换好了装,黑白色燕尾服衬得男人俊挺潇洒,气质矜贵。
吴羡好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脸又有点红了。
单漆白也在静静打量小姑娘。她穿红色很好看,衬得整个人明艳又有活力。黑色直发散在肩头,一张小脸白皙清秀,皮肤细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而且居然……化妆了?唇瓣更加精致水润,比三月盛开的樱花还娇艳。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的气氛暧昧又温情。单漆白偏了偏脑袋,笑着先开口了。
“好好今天真漂亮。”
吴羡好给他这么一夸,耳尖都烧起来了。
她别开视线,打开身侧的包包,掏东西的动作有点慌乱,“我,我有东西带给你。”
单漆白接过来。打开的瞬间,他的眉心轻轻跳了一下。
里面是一副黑色的领结和腰封。
面料触感很棒,走线细致精密,一看做工就很用心。
他抬头,眸色绵长浓稠,整张脸都明朗温柔起来。
“是你做的吗?”
吴羡好咬住唇,轻轻点头。
“给我的?专门给我做的?”
明知故问。
吴羡好垂眸不说话了,腮边的绯色红得很好看。
单漆白扬起嘴角笑了,他很少笑得这么舒展。深长的眼看着面前的女孩慢慢地眨,目光灼热又喜悦,跟吃到糖的孩子一样满足。
他舔了下唇角,漆黑的眸依然直勾勾望着她,“谢谢好好,我很喜欢。”
说着他抬起一只手轻巧取掉脖子上的白色领结。举起手中的礼物正想戴,钢琴家修长的指在半空中滞了一下,桃花眼转向小姑娘,倏地笑了。
“你帮我戴?”他翘着唇角,笑意玩味。
“你自己不会戴么……”吴羡好小声嘀咕,眼睛躲闪着不好意思看他。
单漆白低低笑了一声,把黑领结举到她面前,“这是你做的,就该你给我戴啊。”
这是什么鬼才逻辑??
吴羡好犹豫一会儿,慢慢往前凑了一步。她抬手扯过他指间的黑色领结,垫脚将长带绕过双翼领,动作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