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让我疼——诗换花
时间:2019-07-01 08:54:50

  她看他华贵的素面衣领,看他胸前精致的褶裥,看他利落脖颈上轻轻滚动的喉结,就是不敢抬眼看单漆白的脸。
  就算不看她也知道他在垂眸睨她。
  男人的视线火热直白,不加掩饰,一点一点地将她脸颊烧透,也将他们近在咫尺的暧昧气息升温。
  “别看我。”吴羡好嘟嘴,低声嗔他,“你看别处。”
  单漆白气音笑得沉柔又宠溺,“好,遵命!”
  他转动黑眼珠,真的把视线移开了。
  也确实应该移开了。刚才小姑娘根根分明的翘睫毛一抖一抖的,忽闪得他心痒难耐,他差点就克制不住想俯身吻她的冲动……
  系完领结单漆白又把腰封递给她。吴羡好抿着唇打开来,细胳膊虚环上男人的腰身,侧脸靠上他的胸膛——这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点过分了。
  轻微咔地一声,腰封稳稳扣上男人劲瘦的腰,分毫不差,量身定做一般。
  单漆白诧异地扬了扬眉头,意味深长地笑,“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吴羡好抬眸对上笑得别有深意的桃花眼,跟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目光。
  “我猜的,我也不确定……”
  男人懒懒地哦了一声,两只手猛地抓上她纤细的手腕,“那现在来确定一下!”
  吴羡好被抓住手,被动地来了个投怀送抱,毫无预兆地抱住了他的窄腰。
  又耍流氓!
  “你讨厌!”她羞得整个人都红了,扁着嘴啪地往男人腰上拍了一巴掌,连着往后撤了好几步。
  嫩豆腐一样的小手不像打人,倒像是揩男人的油。
  单漆白抿唇,笑得睫根都在抖。他伸手想摸摸羞得炸毛的小姑娘,门突然响了。
  “单老师,那边请你过去准备一下。”
  “好,马上到。”钢琴家敛了笑意,声音一秒恢复一贯的平静清冷。
  他看了一会儿羞得背过身的女孩,柔声开口:“我得走了。一会儿会有人过来领你去演奏厅,座位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吴羡好背着身子不说话,只留给男人一对红得透亮的圆润耳廓。
  单漆白勾了下唇角,恋恋不舍往门口走。手搭到门把上他停住脚,重新转过身来,“礼物我非常喜欢,谢谢。”
  他顿了顿,磁音沉柔溺人,“好好,我希望以后每一场演奏会,你都能帮我戴领结。”
  作者有话要说:
  老单:我希望以后,你能经常给我戴(抱)领(一)结(抱)~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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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的公主
  快八点时, 刚才接她“偷。情”的黑墨镜大个子又把吴羡好带进了演奏大厅。
  这被追的待遇果然不错,连座位都在最好的vip区域。周围有好几个一看就很精英内行的听众, 吴羡好这个外行混入其中, 有点心虚。
  坐席灯灭, 舞台中央的光亮起, 黑色燕尾服的钢琴家在掌声中登场了。单漆白不疾不徐地从阴影下走到台中, 优雅地向听众鞠躬, 眼神谦和有礼地回应四面八方的掌声。他坐下来利索熟练地调整了下琴凳, 稍作停顿后, 抬起双手落到了黑白琴键上。
  吴羡好从没听过他的演奏会,但当他弹出第一个音符时,她的目光就再也无法离开他。
  专注的钢琴家很抓人,身上有种典雅又高贵的古典气场,吴羡好根本无法把他和刚才那个抓着她手腕耍流氓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是大钢琴家, 技艺之精湛她是领教过的, 但今天看他的现场, 吴羡好还是被震撼到了。
  他不是在弹钢琴,而是在和它对话——甚至是在撩那些琴键。弹奏夜曲时男人的指尖温柔抚过键盘, 每一次按动, 每一个音符都像浪漫的缠绵,钢琴剧是他的爱人,为他轻吟出沉醉的旋律;弹奏英雄波兰舞曲时气势一下子又变得十足磅礴, 琴键变成一往无前的英雄,奏出踢哒前进的行板。
  离这么近, 吴羡好可以看清他的双手,简直开挂一样的技巧和移速,她看得背后都起了小疙瘩,头皮发麻。
  台下的听众跨度之广,有同行音乐家,有古典发烧友,还有只看颜值的迷妹,也有像吴羡好一样凑热闹的外行人。但不管是为何而来,单漆白都能让他们为音乐本身陶醉。
  技艺高超的钢琴家很多,但更宝贵的是情感的诠释。
  单漆白的演奏时的情感是充沛的。钢琴家或沉吟或哀伤的神情,他额角上莹亮的薄汗,弹琴时双臂带动上身律动的力度和节奏——包括琴凳后面垂落的衣摆都是有情感的。
  吴羡好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台上的男人。之前她在网上看到很多迷妹评价单漆白的演奏是“神仙弹琴”,“耳朵怀孕”,“天生的艺术家”,今天看到了,她确定她们不是在吹彩虹屁。
  他果真当得起所有的赞美。
  钢琴家自信又专注,在台上的音乐世界里,他就是国王,是神祗,轻而易举就能让来朝圣的人群敬拜沉醉。
  吴羡好的心也醉了。
  演奏结束,余音绕梁,整个演奏厅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单漆白出来安可,第一首弹了彩云追月。
  吴羡好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想起自己的“单门弄琴”,她总觉得台上的男人选这首曲子别有暗指……
  第二首安可响起来的时候,吴羡好身边专业的中年大叔困惑地咦了一声,压低声音跟旁边的人轻语,“从来没听过这首曲子啊,你知道这是哪首吗?”
  被问的人摇了摇头,“没听过。不会是他的原创吧?”
  吴羡好抿住唇,不自觉地攥紧手心,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
  这首曲子,是他为他们音乐剧创作的那首……
  她听出来了。
  他在台上暗搓搓传递的信息,只有她能懂。
  她看着台上的人,心头被他奏出的旋律漾起微波,也突然生出密密麻麻的触动。
  她发现自己之前其实并不认识单漆白,或者说不认识作为钢琴家的他。他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又撩又骚的样子,她都没有意识到追她的这个男人其实……
  非常了不起。
  大钢琴家啊。
  这么多人都来听他的演奏会,他们尊敬他喜爱他。还有那些迷妹,全世界都有女孩把他当成自己的梦想,痴迷他,仰慕他,追求他……
  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
  喜欢她。
  还不遗余力地追她,想做她男朋友。
  只有她能看到他多情轻佻,温柔体贴的一面……
  吴羡好抿住唇瓣垂下头来,嘴角却偷偷地往上扬。
  女孩子的情窦和小小虚荣心同时被撩拨满足,心尖上涌出好多悸动的甜蜜。
  少女的心里呀,悄悄地,秘密地开出了一朵洁白美好的小花花。
  **
  结束手吴羡好往后台走,大块头保镖认出她来,放她进去了。
  后台很热闹,今晚好像来了欧洲的同行音乐家,媒体也有到场。
  她远远看见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的单漆白。钢琴家带着淡淡的笑,和身边的外国人轻声攀谈,笃定又潇洒的模样很吸引人。
  看到她,他用眼神示意吴羡好在旁边稍等一会儿。吴羡好乖顺地朝男人点了点头。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望,单漆白在和别人交谈,目光却时不时有意无意地往她这儿瞟,四目对时,男人的桃花眼幽幽的,眸光柔和又绵长。
  他抬手看似无意扯了下自己的黑领结,微勾唇边,玩味地轻轻眨了下左眼,给向他看的小姑娘送了一个悄咪咪的wink。
  吴羡好的脸刷地涨红了。她背过身抬手盖上发热的脸蛋,听见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顾忌地……撩她。
  埋怨他,但心里又止不住悸动兴奋。
  她不敢转身面对男人赤。裸又火热的注视了,赌气一样看着雪白的墙壁。
  正面壁出神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搔动,好像有什么人在大声嚷嚷。踢里哐啷几声,喧嚷声越来越近了。
  “……来啊都来看啊,这就是我们著名的大钢琴家!就是个忘恩负义,不孝之子!是个白眼狼!”
  一个穿着棕色夹克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怎么闯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三个高个子,几个人冲着单漆白来了,一个个指上他扯开嗓子使劲嚷嚷,叫嚣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无赖样。
  后台所有的视线都投向刚刚表演完毕的钢琴家。单漆白没有动作,只绷着锋利的下颌,沉脸看着前面几个男人,周身的气压阴沉可怖。
  几个外国人听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很有眼色地四散开来。以钢琴家为圆心的人也通通往后撤。
  单漆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独自立在一片空荡荡中间。
  吴羡好蹙起眉,抬脚快步向他走去。刚走两步就看到一瓶矿泉水打着转儿飞向单漆白。
  “他就是个不孝子!没心没肺的怪物,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完了坚持不住了,这叫我怎能不心动,嘤~扶我起来!明天我还能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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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的公主
  没拧盖的矿泉水瓶砸到钢琴家的肩上, 砰地一声轻响,水顺着矜贵的面料滴滴答答流下来, 滑过精致的暗纹, 浸透胸口的褶裥。
  水也溅到了单漆白锋利的下颌上, 男人没有理会水滴, 掀起眼皮冷冷望着前方, 一双桃花眼寒如深潭。
  吴羡好的心脏骤紧, 狠狠抽了一下。
  她踩起小碎步快步向他走。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也来不及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儿,她要过去和他一起。
  单漆白余光瞥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姑娘就扑过来牢牢抓住了他的袖子。他怔了一下,冷淡的眸色微动。
  “好好, 这边乱, 你快——”
  刚想拉上女孩离开, 第二个水瓶就砸了过来。
  吴羡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耳边嗖嗖的。水瓶子直直冲着自己飞过来了,她死死拽着单漆白的袖子, 又慌又怕, 下意识咬住嘴唇闭上了眼。
  单漆白反应奇快,在水瓶离小姑娘脑门还有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时,他抬手一下抓住了瓶子, 果决又强硬。
  男人的脸色更沉,黑眸闪过冷硬和戾气。他抿紧薄唇, 反手猛地将水瓶砸了回去。瓶子摔在地上,水声四溅,声响大得不可思议,让人心惊。
  保安终于过来了,三两下就把闹事的几个男人扭住带走了。
  “不孝”,“怪物”,“没良心”等刺耳的字眼渐远渐消。
  周围人又一下子呼啦围上来。
  “报警,交给警方处理。”单漆白冷声道。说完他没理会围过来的人,漆深的眼转向吴羡好,眸色沉柔又复杂。
  “没事吧?伤到没有?”他轻声问女孩。
  吴羡好摇摇头,仰脸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还从没见过他刚才那样。
  清俊的脸上跟结了一层冰一般,眸光冷厉,隐含恨意。
  是真正动怒的样子。
  单漆白长睫动了动,牵住女孩的手腕,反手轻轻一扣,两人掌心相对,握得牢固。
  “我们走。”
  **
  回到后台更衣室,吴羡好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一点一点轻拭男人身上的水渍。
  看着被浸透的丝绸衬衫,她的心缩成一团,钝钝的,一抽一抽的难受。
  人前的他是矜贵又骄傲的。长身挺拔直立,不说话只淡淡笑着,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是自带光环一般的存在。
  走到哪儿都被人喜爱尊敬的大钢琴家,不该受到今天这样的待遇……
  想到男人垂眸,身上湿淋淋滴水的模样,吴羡好心里就涩涩的,针扎一样刺痛。
  单漆白敛睫,一眨不眨望着身前的小姑娘。她锁起眉心,嘴角微微耸拉着,眼尾稍稍有点红,长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惹人怜。
  白嫩的小手不停地擦拭他的领口,动作像轻轻摇摆的猫尾巴,一下一下柔软地蹭他。
  单漆白的心倏地就软了。
  她擦掉他身上的水,也把他刚才心里所有的冰冷和戾气一起抹掉了。
  “别擦了,没事儿的。”他柔声跟女孩说。
  吴羡好唇瓣紧了紧,没看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单漆白一把抓住肩上的纤柔,掌心握紧。
  “是不是吓到你了?”
  吴羡好抬眼,对上男人绵长平静的眸光,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是谁呀?”
  单漆白垂眼,长睫敛住眼尾,沉默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吴羡好知道他心里并不平静。男人英挺的鼻微不可察地轻皱,睫尾也在微颤,像在努力克制情绪,又像极力摆脱什么。
  过了半晌,单漆白喉结滚了一下,开口的磁音有点哑:“他们是我爸那边的亲戚,扔水瓶的那个是我爸的弟弟,我二叔。”
  吴羡好好不诧异地瞪大眼,轻轻啊了一声。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万万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关系。
  但这涉及到别人的家事,她不好直接问,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出生没多久我爸妈就发现我有点不对劲,跑了很多医院,最后确诊是无痛症。医生一说这个病没法治,我爸甩手就走了,十几年都没再回过家。我妈一个人带我,还要工作,过得非常……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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