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话出来说,躲在后面算怎么回事?!”
晏缈也不忤,拍拍拉住她的罗晓芝,笑盈盈从人群中走出来,“李老师,我可不跟你一样,我说话光明正大,这件事就是你没有证据却污告社员!你这是思想道德败坏,应该重新接受教育,可别荼毒了学校的学生!”
李秀珍被她的话一激,多少有点失去理智了,指着她怒道:“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都怀疑,你这么为她们家说话,说不定她们藏起来的宝物就是你偷偷拿走了?!”
晏缈眉毛高高挑起,说道:“宝物?什么宝物?我没见过呀。”
李秀珍忽然想起什么,“我好像看到你开会中途跑走了,肯定是你跑过来偷走的!”她转头对冯兴国说,“主任,我怀疑是她私藏了证据,和地主勾结在一起,我请求搜她的身!”
冯兴国再好的性子,此时也被她搅和得烦了,再说晏缈如今可是局长夫人,可不是方家那俩地主婆子,他再怎么也要给符局长一点面子,不耐烦地对她摆摆手说:“行啦,这件事就……”
“等等,冯主任,”晏缈笑眯眯说,“既然李老师怀疑我偷了东西,那就搜我的身证明我的清白好了,我可不想一直顶着这个污名!”
冯兴国一愣,李秀珍先是心头一喜,接紧着她又开始怀疑起来,她敢说这话 ,难道是有恃无恐吗?
李秀珍内心忐忑,晏缈和方家母女不同,要真搜了她的身又没搜到,后果可是她解决不了的。她咽了咽口水,打了退堂鼓,“主任,搜身还是算了吧,都是社员闹得这么僵……”
“李老师!”晏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我偷东西的人是你,我说要搜身自证清白,拒绝热身的也是你,话都被你说完了,可我被你污蔑了的清白名声要怎么办?!”
李秀珍被她的话堵了个结结实实,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才进了她的圈套。她心里又愤恨,又心慌着急,一时都有点慌了手脚,徒劳地解释道:“可、可能是我搞错了……”
这时江锐忽然插话道:“李老师,你先是污蔑方家母女,现在又给晏姑娘身上泼脏水,现在却说是你搞错了……你身为人民老师,说话这么不负责任吗?那被你污蔑了清白的人要怎么办?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有意要闹事了!”
民众们此时也越来越怀疑,她一开始说方家有问题,反正方家成分不好,天生和他们就阶级对立,说了也就说了。但是她之后又胡乱冤枉晏缈,这个性质就不同了。
“对啊,李老师你到底有没有证据啊?”
“就是,害得我们午休都没有了,下午还要上工干活,谁提得起精神,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李秀珍一时成为众矢之地,又慌又害怕,她看中的江锐此时用看仇敌的目光看着她,其他人眼里满是怀疑和不满,她惶惶然将求助的目光投冯主任,可惜冯主任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李老师,要不这样吧,”晏缈见她可怜,心中虽然不同情,但也知道这件事搅不起大风浪,毕竟方家的成分在那里摆着,“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向我和方家母女以及社员们道个歉,并且补偿方家的损失,这事儿就算揭过了,怎么样?”
爱和稀泥的冯主任也觉得这样好,点点头说:“我觉得这个解决办法好,李老师,你道歉吧。”
要向晏缈和方美君两个先后抢了她看中的金龟婿的女人道歉,李秀珍心里很不甘愿,但心里的恐慌让她不得不屈服,她飞快冲着晏缈、已经被松绑的方家母女和还有众人弯腰鞠躬,哑着声音说了三声“对不起”,而后像承受了巨大屈辱一般,捂着脸跑走了。
人们纵然心里有怨言,但李秀珍毕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大家也就是嘴里吐槽几句,也没人刻意去堵她。
方美君母女虽然此时被松了绑,但模样确实非常凄惨。冯兴国也有些不忍了,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关于李老师的赔偿,我会让她尽快交给你们的。”
方美君本来就自尊心极强,她今天才是遭受了真正的屈辱那一个,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都木木的,冯兴国说完话,她好一会儿才呆愣地点点头。晏缈注意到旁边的江锐都快心疼坏了,要不是现在大家都在,估计是恨不能把人抱在怀里吧。
没有热闹可看,大家很快都散了。也有些有良心的内心愧疚,帮忙把被方家扔到家外面的家伙什捡到院子门口,但因为忌讳他家的成分,没人进方家的院子。
晏缈不想离男女主角太近,纵然可怜方美君,也没有过去安慰她,跟着人群走了。
“晏姑娘。”江锐叫住了她。
晏缈回头瞅了他一眼,江锐抿着唇感激地对她说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好好安慰一下她吧。”晏缈冲他挥挥手,跟着罗晓芝一起走了。
罗晓芝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方家,毕竟其他人对方家都避之不及,不欺负她们母女俩已经算非常有良心了。
晏缈没和她解释,解释了罗晓芝也不能理解,只说不想看她们被冤枉。她心里掂记着那一盒金银玉石,没有在知青点多待就离开了。
离开方家,晏缈先回家了一趟,给家里放了些肉和钱,又去了一趟王淑月那里。
王淑月现在一个人住在家里,不过她现在也有事儿可做了,就是跟着晏奶奶学纳鞋底,说是要给自己小孙子做小软鞋和小棉袄,以后等孩子出生了,不至于手忙脚乱。
“妈,你每天也不要做太久了,仔细伤了眼睛。”晏缈回家想把家里收拾一番,免得累着王淑月,不过王淑月是个勤快人,家里家外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也没有什么她能做的。
“是,我知道了。”王淑月笑眯眯瞅着她,儿子娶了她喜欢的姑娘回来,还知道疼她,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你们在县城里住差什么不?要差什么就让你正青哥回来拿。”现在晏缈和符正青的户口都转到县城里了,分粮油等等都在县城,她担心他们不够用。
“不差,正青哥他们单位福利好。”符正青身为副局长,每个月或者到了年底都有各种票以及补品之类当作奖金发下来,除了拿回家外,小两口过得很滋润。
婆媳俩正亲亲密密说着话,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喊,“舅妈,你在家不?”
“谁呀?这个时候过来?”晏缈起身去开门,这个时候大家不都应该去上工了吗?
王淑月听见这声音却是皱了眉头,拉住了晏缈示意她别出声。晏缈有点惊讶,还有点好奇。
王淑月让她进房间关上门,到门口喊道:“朱双,我今天很忙,没空招待你,你赶紧回去忙吧,啊。”
晏缈趴在房间的窗口往外看,瞧见一个比自己大点的女孩站在门口,眼睛咕噜噜转着往院子里瞧,里面写满了对这栋青砖大瓦房的羡慕,那样子是想进来的。
只可惜王淑月话说的很不客气,就是不想招待她,朱双撇了撇嘴,想说什么,王淑月已经进屋了,她在院子门口又站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
晏缈目送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从屋里出来,好奇地问:“妈,她是谁啊?”
“还能是谁,是你正青哥她奶奶娘家的侄孙女。”王淑月说到符正青的奶奶,满脸厌恶。
晏缈想起这个人了,这不是当初符家老婆子想说给正青哥做媳妇那个吗?
“缈儿,你以后见到她远点,这丫头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吃亏了,实在不行就让你正青哥把她赶走。”王淑月拉着晏缈很是忧心,这小丫头勤快是勤快,就是傻呼呼的太单纯,她怕她不是这些女人的对手,被她们欺负了可怎么办。
晏缈心里乐,可惜没让她看见自己刚才和李秀珍撕X的画面,不过王淑月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想,她心里很感动的,连连跟她保证一定离这女人远点。
回到筒子楼的家以后,晏缈才赶紧找机会把从方家找到的匣子拿出来。
只是……
晏缈再次拿开那个黑檀木的盒子,竟然发现,里面原本占据大半空间的玉石和各色宝石,没!有!了!
晏缈满头黑线,顿时心痛地想起符正青送她的定情信物也是这么没有的!估计都是被这空间给吞了,她之前就猜测这些宝石里可能含着某种能量,正是空间扩展所需要的,现在看来她没有猜错。
也不知道空间吞了这些宝石,会不会继续扩大。晏缈想到这里,赶紧进入空间瞧了一眼,发现空间里原本的两亩黑土地旁边,竟然多了一个大水塘。
晏缈无语,空间忽然扩充到这么大,她一个人也种不过来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水塘倒是可以也种上莲藕养上鱼,要不,养点小龙虾和螃蟹也行啊。
想到小龙虾和螃蟹甘美的味道,晏缈咽了咽口水,觉得这个完全可以有,再不吐槽空间突然变大她一个人伺弄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上好呀~~~
早点休息哦,晚安~~~
第51章 抢市场
晏缈没在空间里多呆, 还要发愁那一盒子首饰怎么办?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符正青,也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把东西全昧下了,但是一下子弄丢了那么多宝石, 要怎么跟他解释?
下午晏缈在大厨房里做了晚饭, 纠结到符正青下班回家,她也没想到解决办法。
符正青多敏锐的人, 吃饭的时候见媳妇频频发呆, 心里忧虑, “媳妇儿, 你在想什么?不开心啊?”
晏缈回过神, 这事儿择日不如撞日,起身打开柜子的锁头, 从里面将那个黑檀木盒拿出来, 放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符正青放下碗筷, 伸手把木匣子拿过来。
晏缈按在木匣子上,将白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他, 包括他对这个黑匣子的猜测。
“你是说这个木匣子有可能是张振东藏在方家的?里面还放了宝物?”符正青凝眉。
“是啊,晓芝姐和我说, 张振东在此之前就去过方家, 之后李秀珍就是状告方美君母女偷藏东西,她一定是偷看到张振东在那里藏东西了。”
符正青并没有急着打开黑匣子,他双眼盯着她,在晏缈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后,才缓缓问道:“缈儿, 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方家的事?”
晏缈一怔,心道符局长不愧是符局长,太敏锐了。
“就、就是听你说张振东跟她家是亲戚啊,所以就多关心了一下。”晏·小骗子·缈又开始扯谎。
符正青也不知道信没信她这话,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会儿,倒没再提这个话题,“这件事我知道了,缈儿,你听话一点,不要再参与这件事,行不?”
晏缈被他吓了那么一下,此时特别老实,乖乖点头说:“好的,我听你的。”话说完,她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警察不愧是警察,这心理战术玩得真是六六六,分分钟击垮人的心理防线。
符正青笑了笑,这才打开那个木匣子。
木匣子装了半盒金银首饰,瞧起来都有些年头了,可是值不少钱。符正青皱着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把盒子盖上装进自己随身带的挎包里。
“正青哥,你们会抓张振东吗?”晏缈很好奇他会怎么处理。
符正青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敲,“刚才怎么跟你说的?”
晏缈蔫了,抿了抿嘴没再开口。她心里还在担忧那半盒宝石的问题,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打定主意,如果符正青问起,她就一口咬定盒子里面只有这些金银,毕竟空间吞都吞了,她也没办法凭空变出来呀。
……
与此同时,张振东在开大会当天晚上,就知道自己费尽心思藏起来的东西没有了。
他在村里有眼线,对方收了他的钱,便照实将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但那眼线白天也要上工干活,并不知道东西是谁拿走的。
张振东趁着夜色,去方家藏东西的地方摸了一圈,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张振东心里暗恨,在原地转了一圈,按照眼线的说法去了李秀珍家里。
李秀珍隔天早上出门,还没到小学门口,就被人一把捂住嘴拖到了树林里。李秀珍从来没遭遇过这种事,差点被吓疯了,拼命挣扎叫喊。
“老实点儿!我问你几个问题就放你走!”张振东恨这女人多事,但他现在大事未成,还想把那盒东西拿回来,不会随便多生事端。
李秀珍全身发抖,感受到背后的男人确实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才停止挣扎,生怕他突然改变主意。
“说,方家藏的东西,是不是你拿了?”阴森森的声音在她耳后传来。
李秀珍感觉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轻轻划过自己的脸,最后停在脖子上,她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抖,颤着声音说:“我没拿,我真的没拿,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去哪儿了!”
“你说的是真话?”张振东质问道。
“是,”李秀珍吓得满脸都是眼泪,又不敢哭得太大声,抽泣着声音说,“我本来想借这个把方美君送进劳改农场,谁知道所有人都过去方家后,东西就没有了,呜呜呜,你不要杀我……”
张振东皱眉,沉声问道:“你还把这事告诉过谁?”
李秀珍抽了口气,赶紧说:“没有,真的没有……对了,”她想起什么,立刻说道,“我怀疑东西是晏缈拿走的!”
“嗯?”张振东想了想,“晏缈,晏时他妹妹?”
“对对对,就是她!”李秀珍心里怕的要死,更对晏缈恨得要死,添油加醋把事都推到她身上,恨不能让这煞神赶紧去找她。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张振东把刀尖又移到她脸上,声音阴恻恻的说,“你要敢说谎,小心我半夜割了你的舌头,划花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李秀珍控制不住地想象到那个画面,抽泣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我说的千真万确。”
张振东冷哼了一声,李秀珍只感觉后脖子一疼,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便控制不住的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就如晏缈所猜测那样,张振东确实是想利用晏时帮他挣钱,必要时再把他推出去挡箭,压根没有想到晏时这个妹妹会横插一杠子来破坏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