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时候雪莉趁机戳了下克拉克的皮肤，说不上有多硬，但也没普通人的皮肤软到手指一按就能陷进去的程度。
“雪莉，为什么你能认得出我？”克拉克忍不住问。
雪莉反问：“为什么别人认不出你？”
“一些神态、口音和性格上的伪装，还有就是我成为超人的时候会用点方法改变长相。”
“是吗。”雪莉眨了眨眼，“可在我看来完全一样。”
克拉克：“……”
“说正事，克拉克，你知道氪石吗？”
说到这个，克拉克原本还微微翘着的嘴角逐渐拉平了，他垂下眼，有些丧气地说：“知道，但我没想到会出现在地球。”
而且还被蝙蝠侠拿到了。
“你可以透视吧，看到蝙蝠侠是谁了吗？”雪莉试探着问。
她已经帮克拉克在伤处贴好纱布了，克拉克正抬手轻按着，疼痛感依然在。此时听到她的话，他抬起头对上雪莉的视线，两人对视了几秒，克拉克说：“你也……？”
“嗯。”雪莉移开视线，“我知道。”
她倒不奇怪布鲁斯竟然不想办法瞒过去，毕竟超人这种外挂，但凡他有心查点什么没人能瞒得住，蝙蝠侠也不可能随身携带一个含铅的柜子随时躲进去说话。
雪莉没有细讲，克拉克也并没追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是点点头，雪莉的话让他想起了刚才蝙蝠侠说的话，他一声不吭地坐着，懊恼地揉着头发，像只受了训斥垂头丧气的大型犬。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那一次……”他低声喃喃，“我肯定害死了不少人。”
雪莉也不知所措的安静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虽然她大可以安慰超人“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正常战损”之类的话，可是一想蝙蝠侠，一想到那些破碎的家庭、痛哭流涕的受害者，她就觉得这样未免对他们太不公平。
“你也不想这样的，克拉克。”雪莉小声说，“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克拉克揉揉眉心，对她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今天晚上谢谢你，雪莉。”
雪莉压住蠢蠢欲动想帮他顺毛的手，说：“很高兴能帮得上忙，超人先生。”
克拉克走后，雪莉拿了衣服洗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忽然听到阳台处有响动，她皱起眉，扭头看去却又空无一人。
雪莉打开灯走出去，在地上发现一枚蝙蝠飞镖，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单词，夜莺。
雪莉锁好阳台门，拿出电脑启动简装版friday，查找夜莺相关的消息。
正规的媒体报道有用内容不多，只说夜莺是哥谭新出现的义警，擅用枪，神出鬼没。附图有监控抓拍到的照片，没有标准的正脸，只有侧面或者背面，而且多是在夜晚。雪莉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制服和面具……背包里好像有一套来着？
至于那些旁门左道的小道消息，真真假假的可就多了。有说夜莺和蝙蝠侠是搭档的，也有说夜莺和蝙蝠侠相爱相杀的，还有说后来夜莺消失是被蝙蝠侠赶走的……最离谱的是她居然还在网站上找到了一篇蝙蝠侠x夜莺的七万字的小说！
雪莉滑了下进度条，没耐心一点点看了，便说：“friday，你看下这篇小说讲了什么。”
“miss，小说讲述的是一位贫民窟少女因为被蝙蝠侠所救而立志成为义警，苦练五年后来以夜莺为代号出现在哥谭，像蝙蝠侠一样在夜间打击犯罪。但蝙蝠侠对哥谭有着极强的保护欲和控制欲，认为哥谭只可以有也只需要有蝙蝠侠。于是二人大打出手，难分胜负，只是夜莺不愿和蝙蝠侠动手所以次次退让。后来两人碰面的次数多了，共同对敌时难免互相搭档配合，便逐渐建立了默契，成为恋人。”
雪莉：“……然后？”
“没有然后，作者弃坑了，因为夜莺没有再在哥谭出现过。”
“……”
“不过作者补过一个脱水版的大纲结局，说的是夜莺在任务中遭遇不测，因为后来蝙蝠侠在夜晚的行动中比之前明显暴力果决了许多。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结局的灵感来自于现实中蝙蝠侠的情况。”
“夜莺……”雪莉沉思了一会儿，说，“friday，黑进哥谭市的监控系统，看一下有没有更清晰的图片。”
friday一边搜索一边处理监控图片进行锐化分析，又和背包里的制服和面具进行交叉对比，相似度高达93%。
雪莉盖上电脑，“谢谢，删除所有痕迹和文件。”
“好的，miss。”
她想起自己被封闭的关于上个副本的记忆，也许就是和哥谭相关。
【小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骗了我。】
她不问哥谭不问蝙蝠侠不问上个副本的事情，只这么几个字，却是字字戳心。雪莉并不是多在意这件事，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真假已经没有意义，但骗这个字很严重，1997的所作所为直接关联到她的利益，她不能不敲打一番。
【……】
【1997，你以前从不骗我。】
1997 ：【我只是不想你受伤，雪莉，你上个副本差点死了，就为了那个蝙蝠侠。】
果然。
雪莉眸光一沉，【你以为我是因为爱他？】
1997 一懵。
【我像那种爱一个人就为他去死的人？】
1997 心虚地小声说：【不、不像，可是……】
【没有可是。】雪莉打断他的话，【崽，阿爸对你很失望。】
1997 ：【……】
【我不是太爱他，我只是高估了自己。】雪莉说，【以后有事要和我商量，小九，不要觉得为了我好就随便做决定，你要知道，我们俩的利益是相关联的。】
她温和了语气，似乎是看在他们的感情上，大度地原谅了他。
1997 愈发内疚，【对不起，以后我不会那样了。】
雪莉讨厌被欺骗，但是在这件事上，打一棍子给颗糖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她真和1997起冲突又能如何，谁也伤不到谁，除了冷战影响任务以外没有任何用处。至于她受到的损失，自然会想办法在别的地方弥补回来。
【小九，我很伤心。】她幽幽地说，【这么多年了，你却为了个大猪蹄子骗我。你这不只是骗我，你还是不了解我，不信任我！小九，你太过分了，我真的很失望。】
1997 也很难过，【我我我……对不起，我真——】
【小九，你想补偿我吗？那样我的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想想想！】1997连忙说，【你不要伤心了，你想我做什么？】
【力量值和敏捷度给我涨两个点。】雪莉知道系统在一定范围内是有特权的。
1997 一口答应下来：【好！】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不伤心了吧，雪莉？】
【嗯，好一点了。】雪莉带着那么些勉强地说，【做正事吧。】
如果她真的是夜莺，蝙蝠侠既然给了她这张纸条，那么说明他知道她的两个身份，所以也就可以解释布鲁斯突如其来的邀约。但问题是，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雪莉揉了把脸，一键换装换上夜莺制服，从阳台跳了出去。
第23章 进击的杯面
雪莉坐在韦恩大厦天台的围栏上看风景。
有个人在她身后落下, 雪莉听见披风落下时裹挟着的风声，她没有回头, 只是眯着眼眺望远方，无聊地晃着腿。
“你以前也喜欢坐在这里。”
蝙蝠侠哑声说，微微倾身靠着栏杆，站在她身边。
雪莉扭头看了下他头顶尖尖的猫耳。
蝙蝠侠：“……那不是猫耳。”
雪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但这个笑容没能持续太久, 她移开视线, 说：“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蝙蝠侠点头：“我知道。”
雪莉撑着栏杆翻进来，蝙蝠侠侧过身对着她，他几乎要比雪莉高了一个头，让她只能仰头看着。
“你赶过我走吗？”雪莉问。
她先是想起那本小说才有的这个问题, 但后来想了想，觉得这也符合蝙蝠侠的性格——虽然她根本不了解蝙蝠侠, 只是这么直觉而已。
蝙蝠侠：“……”
“看来是有了。”雪莉说, 倒也不太在意, “没关系, 我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子出现了，你放心。”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却冷不丁被蝙蝠侠攥住了手臂。
“夜莺，你就不想问我什么？”
雪莉看了下他拽着她的手，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说：“晚上的时候你和超人说的那些，是指我吗？”
“是。”蝙蝠侠直白而坦诚地说，“而且我还知道, 小九。”他不甚熟练地说出那个奇怪的名字。
雪莉一下子惊了，她到底是和蝙蝠侠多熟，怎么他连小九都知道？！
她挣开蝙蝠侠的钳制，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蝙蝠侠平静地收回手，问：“我不该知道？”
雪莉摸不清他到底知道多少，也拿捏不好该怎么回答，干脆转移话题问道：“你的氪石是哪里来的？”
蝙蝠侠不答反问：“你和超人是什么关系？”
两人互相瞪视着——准确的说，蝙蝠侠是看她，雪莉是瞪他，半晌，她笑了一下，说：“那行，我们公平一点，一人答一个问题。”
公平？
蝙蝠侠隐藏在面具底下的脸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这两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又何来公平之说。只是当他再次见到她这样看似正直、实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看着他的样子，眼神却怎么也冷硬不起来。
……不管怎么说，终于是再见到她了。
“好。”蝙蝠侠点头，率先说道，“莱克斯·卢瑟，注意他，他对超人的针对已经是十足明显了。”
他并没说什么实质性内容，但雪莉却是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带着几分调侃地问：“你劫了他的东西？”
蝙蝠侠镇定自若：“只是先于他拿到了而已。”
超级英雄的事，怎么能叫做劫呢？
他说：“该你了。”
“哦。”雪莉撇撇嘴，“没什么关系，就是朋友。”
蝙蝠侠翻旧账：“你护着他。”
雪莉瞪圆了眼：“那是你要杀他！”
“我从不杀人。”蝙蝠侠说，“全哥谭都知道。”
雪莉：“……”
话都被你说去了，你怎么那么能耐呢？
“夜莺，在此前，超人从不来哥谭。”蝙蝠侠意味不明地说，天畔的弯月被云层遮去，漆黑的身影隐在黑夜里，只显出一道隐隐绰绰的影子。
“这谁知道，他的耳朵什么都能听见，来不来也看他自己的意思。”雪莉轻哼一声，“想知道他是谁自己去查，我什么都不知道。”
蝙蝠侠眯了眯眼：“那看来你是知道了。”
雪莉也不指望自己能瞒他多久，一句话不痛不痒的话怼回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走了，再见。”正要走时却又想起什么，从腰间抽出一枚蝙蝠飞镖，“对了，你的东西，还你。”
蝙蝠侠并不接，他上前几步，再次缩短了自己和雪莉之间的距离。他身量高，此时又背着光，几乎要把雪莉笼罩在阴影下。
“你以前从不还我这些东西。”
雪莉挑眉，她背包里是有一枚蝙蝠飞镖，之前一直以为是bruce的就没管，但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个布鲁斯的了？
她掷出飞镖，蝙蝠翼的尖角一路摩擦着地面直至深深嵌入，雪莉没有再看他，用瞬移离开了。
蝙蝠侠弯腰捡起蝙蝠飞镖。
“老爷？”耳机里传来阿弗的声音。
“是她。”
蝙蝠侠低声说，手指轻轻拂过飞镖上被刮出的痕迹，把它仔细收好。
“真是……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雪莉回到酒店房间后已经是两点多了，困得换上睡衣倒头就睡。隔天早上克拉克有和韦恩的采访，雪莉是不打算去的，本就说好他自己去，结果一大早的却有人敲门，雪莉艰难地爬去开门，看见的却是穿着挺括西装、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开门的布鲁斯。
“干什么？”她睡眼惺忪地问。
“请你一起吃早餐。”
“克拉克在对面，你请他就好了。”雪莉说着就要关门，却被布鲁斯挡住门，说，“他是会去的，你也一起吧，怎么样？”
雪莉困得打瞌睡，倚着门框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那你先去问问他。”
布鲁斯便回身去敲克拉克的房门，雪莉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忽然想到克拉克脖子被蝙蝠侠划伤的事，赶忙在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愣是从布鲁斯身前挤进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早上好克拉克！！”
现在时间还早，刚起床也懵着的克拉克被她一个飞扑撞得后退了几步，雪莉顺势抱住他的脖子右腿一踹把房门关上，然后才松开他落到地上。
克拉克一脸空白，几秒后才慢慢回过神来，羞窘地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早早早——”
雪莉拉着他走到里面，压低了声音问：“早什么早，你的伤好了吗？”
克拉克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雪莉的急切是为了什么，他抬手扯下纱布，雪莉一看就皱起眉，说：“伤痕还在。”
克拉克说：“也许晒会儿太阳会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