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好多年——青浼
时间:2019-07-04 11:36:43

  牛仔裤紧紧包裹男人结实的长腿,裤。档处大敞开,黑色内裤包着的那么一大包藏在金属拉链扣后面……啊啊啊要长针眼了!
  姜宵咧嘴笑了,重新点了一支烟,嗓音有些沙哑:“裤。档小了啊,我有什么办法?”
  听上去还挺骄傲。
  男人总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面骄傲。
  他自顾自爬上纹身椅趴好,然后伸手去抓徐酒岁挡在连前面的册子:“行了行了,趴好了,看不见了……”
  见躲在册子后面掩耳盗铃的小姑娘半放下册子,露出一双眼睛瞪他……杏眼水灵灵的,微圆,神气活现的像小动物。
  姜宵那点儿睡眠不足以及天气带来的燥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了一晚上店里的各路美人,本来这会儿应该看什么都审美疲劳,没想到被瞪了下,却他妈还有心中猛地一个亮堂的感觉。
  大概是太困了,或者是外面如倒豆雨声有了催眠效果,姜宵现在觉得整个人心里软和得很。
  困倦袭来有些昏昏欲睡,男人嗓音低沉:“下雨了,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
  徐酒岁“嗯”了声:“中午放学时间,再不停雨我还得去接我弟。”
  姜宵想了想,打了个呵欠,趴在那像是一头慵懒的雄狮:“一起去呗,我也是有弟弟的人。”
  “刚纹完就别乱跑了,到时候包着个防水保鲜膜又不好穿衣服,往人家中学门口一站像话吗?”徐酒岁说,“你弟哪个班的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送去就行。”
  “……徐酒岁小姐。”
  “干什么?”
  “你人真好,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但是我家有徐井年一个娇娇男就够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徐酒岁拍拍男人的背,“趴好。”
  姜宵短暂地笑了声,趴下去,坦然接受被无情丑拒不说还顺手接了张“娇娇男卡”的事实——
  想当年在部队,那些新兵蛋子被操练得死去活来,见了他姜宵恨不得绕道走,如今……
  哎呀。
  算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岁岁啊。”
  “嗯?”
  “周五记得来拿校服。”
  “嗯。”
  “你要那玩意干嘛?穿给谁看?”姜宵半支起身子回头,“能先穿给我看看不?”
  “趴下。别动。不能。”
  徐酒岁温柔地说。
  这语气有点耳熟,指令也有点耳熟……姜宵想了半天才想起,他还在部队的时候,听过那些训犬员都是这么跟自己的搭档说话的,只不过他们的搭档都是一条条精神抖擞的德国黑背。
  嗯,认真想了想,那些大黑狗和他是挺像的。
  离化身为狼,就差一个十五的月亮。
  ……
  四个小时后,德国黑背变成了街边死狗。
  “别动,最后提白,完了就完事了。”
  徐酒岁的纹身枪换了白色的颜料,所谓提白就是像画画时的高光,是纹身的最后一步——
  而通常,到了这个时候,载者的体力,皮肤红肿以及耐力都到了极限,再加上因为白色颜料颗粒比较大,所以会特别特别疼一些。
  徐酒岁觉得自己给脊椎附近肉少的地方提白时,姜宵的灵魂都快从他的嘴巴里飘出来了。
  最后收工,纹身枪声音一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徐酒岁给刚完成的纹身作品擦了凡士林,又抹掉溢出的组织液,把姜宵的背处理清爽了,这才给他贴上一层保鲜膜——
  “老规矩,回去四个小时保鲜膜揭掉,清水冲洗,别捂久了。然后每天擦三次,强身婴儿湿纸巾擦掉组织液,太肿了才用纹身修复膏,不然清水就行……最好趴着睡,不许喝酒。”
  “你说‘不许’的时候特撩人。”
  “订金四千,尾款八千……你再多说一句,尾款就一万六。”
  “……”
  简单交代完事后修复的事项,徐酒岁抬起头看了眼外面,还在下雨,而且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她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又拿了三把伞,一把自己用,另外两把一把给徐井年的,一把给姜宵的弟弟……关了店门,打发走了姜宵,她一只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抱着另外两把,一头扎进雨幕里。
  ……
  给徐井年和姜宵的弟弟送了伞,徐酒岁的举动还引起了一些没见过她的学生的骚动——
  走廊上的八卦迅速传开了,有一个校外的小姑娘同时搞定了高三(1)班的徐井年和高三(2)班的姜泽,夭寿了,这他妈可是要黑白两道通吃的意思?
  只是上窜下跳的高中生们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不仅要对他们的男神同学“一脚踏两船,黑白通吃”,还想泡他们的男神老师。
  “老师呢?”
  站在走廊,徐酒岁抬头问徐井年。
  对这三个字简直快要过敏,后者抬起手心不在焉地揉乱她的头发,将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一一扫视,等他们纷纷心虚转开头,这才收了目光,懒洋洋道:“你手上可没多余的伞了。”
  “我可以和你撑一把,”徐酒岁回答得飞快。
  徐井年翻了个白眼,此时二人并肩走到一楼走廊,少年撑了伞,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走了……身体力行地诠释无情二字:谁要和你撑一把伞?
  徐酒岁愣了下,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最后一跺脚,不追了,直骂“小王八蛋”。
  徐井年把徐酒岁扔下先走了。
  徐酒岁只好撑着伞哭唧唧地夹在放学学生人群里走在后面,出校门的时候还被一个不长眼的中年男老师拦住,问她哪个班的,怎么不戴校牌,外套里面穿的是不是吊带背心。
  徐酒岁没好气地掏出身份证拍在他面前。
  等那个老师看着身份证一脸震惊地打量她,她一把抽回那张小卡片,翻着小白眼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路过菜市也没去买菜,心想中午就喂徐井年那个小王八蛋吃糠。
  就在这时,拐过街角,她余光一闪,看见街对面的甜品蛋糕店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她完全想不到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的身影出现了——
  薄一昭。
  ……妈耶!
  捏着伞的手微微收力,徐酒岁心里咯噔一下漏跳一拍,瞪大了眼看着街对面那一脸冷漠加傲慢,和身后以白色为主色调、有一面大花墙作为装饰的少女心蛋糕店完全不搭调的男人。
  看着他站在屋檐下,对着大雨微微蹙眉。
  他在那干嘛?
  少女心泛滥?
  又一个金刚小娇娇?
  徐酒岁盯着街对面的男人——
  宁愿他有一言难尽的特殊少女心。
  生怕他身后那扇玻璃门再推开,会有一个可爱或者漂亮的年轻小姑娘走出来,巧笑嫣然地挽住他的胳膊,侧脸一脸亲密地和他说话。
  徐酒岁安静又紧绷地看了一会儿,三十秒后,终于确认薄一昭确实是一个人。
  她正想松口气,却在视线下调的时候,又生生把这口气提了上来——
  她看见,薄一昭手里拎着一个装蛋糕的外卖盒子。
  而徐井年说过他们薄老师不爱吃甜食。
  所以,蛋糕,买给谁的?
  徐酒岁咬了咬下唇,心想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她今晚就不要想睡了。
  心一横,举着伞过马路,大步走到站在屋檐下躲雨的男人面前。
  马路这边。
  薄一昭早就看见马路对面有个娇小的身躯,可以说是横冲直撞地冲着这边走过来……原本以为是哪个学生来甜品店吃蛋糕顺便躲雨的,谁知道那人却在他面前,猛地一个急刹车。
  带着淡淡甜味香水和微汗混合的气息扑鼻而来,侵入感官。
  伞沿微上翘,白色有草莓图案的洋伞下露出一张精致又可爱的小脸。
  面颊一侧汗湿贴着几缕凌乱的发,黑色杏眸如沾染了雨水般黑亮,她脸上挂着笑容,酒窝浅浅,嗓音又软又甜——
  “薄老师,躲雨呐?”
 
 
第11章 共伞
  薄一昭低头认真看了她一眼,里头还是黑色的小吊带背心,外面穿了件深蓝色的牛仔外套,外套上溅了雨水的地方颜色有点深。
  ……不错,这次好歹穿了件外套。
  看着眼前的人笑得灿烂,男人脚下挪了挪让她也站到屋檐下。两人肩并肩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他开口说话时,嗓音里也带着温和:“这么早就放学了?”
  “下雨呢,”徐酒岁说,“阿年没带伞,给他送伞。”
  这是为了给哥哥送伞,自己的课都不上了?
  薄一昭眉微一抬,转头看了身边的小姑娘一眼,她认真地看着外面的雨,眼中倒映着水汽,看了一会儿转过头说:“老师,这雨一时半会估计停不了嗳。”
  这雨都下了一上午了,眼下确实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于是男人“嗯”了声,倒是没有挪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在耐心地等着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看见她笑眼微眯,像是一只偷腥的猫,扬了扬手里的雨伞:“蹭伞吗,我伞很大噢!”
  挺正常的语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是在开黄腔。
  薄一昭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评价。
  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他点点头,便看见小姑娘抖了抖伞上的水珠,然后摁下接近伞把位置的小按钮,蘑菇似的小洋伞“嘭”地一下撑开了……
  水珠四溅。
  够活泼的。
  徐酒岁高高举起伞,在屋檐下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先一步踏入雨幕里。
  薄一昭这才看见她牛仔衣背后还有点暗藏乾坤,衣服中间是牛仔布料交叉的中缝,一路交缠到衣摆下方多余的布料打了个蝴蝶结,背部莹白细腻的皮肤从交叉中缝中若隐若现……
  没等他看清楚,徐酒岁已经转了过来,雨伞往还站在屋檐下的男人那边倾斜了下,扬了扬下巴骄傲道:“来。”
  薄一昭勾了勾唇角,弯下腰,进了她的伞。
  两人靠近了,男人的气息前所未有接近地将她笼罩起来,就像是屁股下面点燃了火箭,徐酒岁心里的土拨鼠尖叫了下,眼睛蹭亮——
  这是薄一昭的一小步,却是两人将来迈入婚姻殿堂的一大步。
  徐酒岁耳根微泛红,轻咳了声,有点紧张。
  男人听了这动静,想起来眼前这小姑娘有点怕自己的现实……于是一低头,发现她面部紧绷,却为了将就他的高度,这会儿高高举着手,连脚尖都有些踮起来的样子。
  这样的姿势让她半个肩膀都落在伞外面,肩头湿了一大片。
  他笑了笑:“你这样怎么走路?”
  徐酒岁“啊”了声,看着眼前那张过于接近的俊脸,掩耳盗铃式挪开自己的眼睛:“没事,反正也没多……”
  远。
  话还未落,手里的伞便被人接了过去。
  手里被塞了一个装蛋糕的外卖盒子,动物奶油、草莓还有纸盒子的混合甜味香钻入鼻子里,徐酒岁愣了愣,这味道她挺熟悉的——
  MoAM(慕安)这家甜品店在奉市很有名气,除了少女心的装潢,她家的招牌草莓蛋糕也不是一般凡物,用的空运日本淡雪草莓,最好的动物奶油和上万块一公斤的新鲜香草籽制作而成……
  四十多块钱一小块的蛋糕,却依然非常受欢迎,哪怕是工作日,通常一般上午就卖光了,周末更是要微信提前预定。
  徐酒岁有时候工作室不忙还特地早起跑来买蛋糕。
  徐酒岁灵魂出窍似的捧着蛋糕盒子,还没回过神,这时候,她听见男人沉清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你拿这个吧,拿好,别弄湿了。”
  “……”
  徐酒岁低头看看手中轻飘飘的蛋糕盒子,想到之前自己的各猜测,眼下男人的叮嘱仿佛是坐实了她的猜想……心情复杂地“噢”了声,她整个人听话地往伞里缩了缩。
  低着头。没看见头顶上,男人眼中笑意加深了一点点。
  短暂的对话结束,两人肩并肩地往外走。
  因为没人说话,周围显得太安静了,大雨都拯救不了这份沉默……徐酒岁都能听到自己的外套蹭着身边人的衬衫布料发出的摩挲声。
  借着过马路,假装看两边的时候飞快瞥了身边的人一眼——
  白色小洋伞落在高大的男人手里显得有点可笑,但是他神色自然,看着没有一丝的不自然,反而让人没办法调侃的样子。
  妈的,这到底是哪路神仙,自带神圣不可侵犯光环。
  徐酒岁腹诽了下,踩着水吧唧吧唧往前走,等都快要到自己的工作室门口了,她这才想起她是来干嘛的——
  为了今晚睡个安稳觉。
  她是来探听情报。
  “唔,老师怎么在甜品店那种地方啊?蛋糕不是买来自己吃的吧?”徐酒岁语气自然。
  感觉到身边的人转过头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
  没想到的是他没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试图用甜品作为第一战,吹响征战你的号角,徐井年却说你不爱吃甜的。
  徐酒岁冲着他笑了笑:“猜的。阿年就不爱吃甜食。”
  “嗯,”薄一昭顺着她的话应了声,“是给别人买的。”
  “……哦,小姑娘都爱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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