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都上了微博热搜第一,今天天一亮开始谁不在讨论乔欣?
道歉?
承认你剪辑视频?
公司所有人会嘲笑她,嘲笑她用假消息,编辑过得视频博眼球。
公司内部甚至有可能会因此向她追责,她会被扣工资,从此之后升职无望……
“不可能!”
所以几乎是男人话语刚落,王嘉就尖叫——
“我不道歉!我道什么歉!我昨天说得有错吗,她凭什么跟乔欣抢男人!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不三不四,野——”
这是完全疯魔了,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男人徒然变黑的阴沉眸子吓了一跳!
王嘉她猛地后退一步,转身想要跑,这时候那几个原本雕像似的立在她身后的大汉立刻伸手一把扣住她!
“我昨天说了,做人嘴不可以这么脏的。”薄一昭淡淡道,“送王小姐去洗个嘴。”
他说的洗嘴就是真的洗嘴。
把人拉到洗手间的洗手盆里,打开水龙头,掰开她的下巴,用哗哗的流水给她冲嘴——
“咕噜咕噜”的声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叫骂,等那女人被拎出来时,整个人奄奄一息,却除了身上衬衫领子湿透了外,毫发无伤。
她哭得鼻涕眼泪都流了,蓬松的长卷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那些大汉丝毫没有手软,薄一昭也是眼睛都没眨一下。
徐酒岁抓着男人的袖子站在他身边,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指了指王嘉,又指了指自己,张了张嘴,意思是:昨天你好意思骂我?
“我又没打人,嘴那么脏洗洗怎么了?”
男人轻描淡写地拎着她走出洗手间。
坐电梯去了这家传媒公司会客室,然后又把视频掏出来给这家传媒公司的老板围观了下——
表示你们公司作为视频的源头,发出了颠倒黑白的视频和通告稿,闹得那么大,当事人很不高兴,且遭遇了疯狂粉丝的硫酸攻击,造成了身心的双重伤害。
受伤的当事人可能会告你们诽谤的,索赔个几百万不过分吧?
毕竟这微博热搜第一,是普通老百姓能随便上的起的么?
受伤的当事人:“……”
受伤的当事人一脸懵逼。
最后他们从会客室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在电梯门口遇见了苍白着脸,像是鬼似的跌跌撞撞往外走的王嘉。
三个人打了个照面,男人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冲王嘉笑了笑:“回去收拾东西呀?”
“什么?”
王嘉一愣。
“没什么,下辈子别做舔狗了,好好做人。”
“?”
挂着满脸的莫名其妙,走到公司门口的第一秒,就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解雇。
“薄一昭!!!”
她崩溃哭叫一声,转身向着电梯方向奔去,而此时向下的电梯已经在缓缓合起,她只来得及看见电梯门缝里,男人冰冷的深色瞳眸,一丝讥诮昭然若揭。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愿天堂没有舔狗。
……
电梯里。
看完一系列表演的徐酒岁:乖巧.JPG。
薄一昭从电梯门倒影里看着身后那只鹌鹑:“看懂了吗?”
徐酒岁:“啊?”
薄一昭:“好好看,好好学。”
徐酒岁:“哦。”
第85章 小舅子
SD品牌摄影棚内。
乔欣接到王嘉电话的时候, 正在SD品牌摄影棚内化妆,准备拍摄SD品牌的形象大使定妆照。
SD是法国服饰品牌, 以优雅、时尚元素著名, 简洁的基础款型展示其巴黎风范,是最近一个在国内刚刚开始口碑崛起的轻奢品牌, 特别受到白领一族的喜爱。
与其去做所谓蓝血高奢品牌的国内特供大使强行抬高逼格惹人嘲笑, 乔欣拿到这个更贴近普通人、白领也可负担得起的轻奢品牌的代言反而更贴合她娱乐圈新贵形象——
经纪公司为此欣喜若狂,并认为这是乔欣正式进军娱乐圈的一块基石。
乔欣本人显然也不会允许这次的拍摄有任何意外。
所以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王嘉”的时候, 她皱了皱眉,原本并不想接……没想到对方接二连三地打过来就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急事, 她没办法还是勉为其难地接了电话。
刚“喂”了声, 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王嘉的哭声。
“乔欣, 这次你必须要帮我!薄一昭他们找来了,带着一段完整的视频,有声音的, 里面有我们先挑衅嘲笑那个女的……”王嘉有些语无伦次,哽咽了下, “薄一昭把文章视频给我的老板看了,老板知道了我用改过的视频作为爆料,故意扭曲了真相, 以公司为跳板和你合作,特别特别生气——”
王嘉继续地喘息了一声,发出抽泣的声音——
“他要解雇我!乔欣!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能得到这份工作吗!我没有存款!现在被解雇的话我连下一次的房租都交不起!”
“……王嘉,你别急, 慢慢说。”
乔欣冲着身后的化妆师使了个眼色,后者领会后退出房间,当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年轻的女人那张漂亮的脸蛋终于显露出了不耐烦和嘲讽。
听王嘉啰嗦那么多,她并不同情只觉得聒噪无比,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句“这个蠢货”,她这才用听上去温和的嗓音说:“现在网络信息真真假假,哪怕是薄一昭拥有原文件试图跟你公司追责也不一定能胜诉,你公司不是从我经纪公司那拿了一大笔合作炒作的费用吗?这时候怎么可能翻脸不认人?”
“他不会翻脸不认你,但是你觉得我的老板会容得下一个拿着改过的视频骗他当猴耍的人么?!”
王嘉几乎崩溃了——
“这时候你不会是想推脱吧!这事儿我们一起做的!我要是死了你觉得你能摘干净?”
染着鲜红指甲油的指节轻扣化妆桌上,乔欣向后靠了靠换了个舒坦的姿势,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地懒洋洋道:“着什么急?他们有完整视频,他们敢放出来么?”
“……什么?”
“无论我们前头说了什么,他们也没胆子把完整的视频放出来啊,你忘记了,那个徐酒岁可是打了人的。”
因为有了徐酒岁打人的片段,所以他们就算拿到了有前因后果的视频又怎么样呢,前面她们主动挑衅她的片段也不能单独剪出来,时间上根本没法证明那是最开始的片段。
而完整视频也不可能剪掉徐酒岁打人那段把前后拼接,那剪辑痕迹太大了,毫无说服力。
他们最多,能在网上把她们消音了的那句关于徐酒岁说她惦记别人男朋友的那句话原样放出来,可是这句话单独放出来,她也可以亲自辟谣说——
我只是在KTV和她男朋友坐在对面的角度,玩小游戏的时候不小心抬头和他对视了几眼,礼貌性地微笑了下。
“昨天放视频出来前,把关于薄一昭的那句消音抹掉,也只不过是防止话题方向发生太大变化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而已……真放出来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乔欣弯下腰,指尖有意无意地蹭着脚踝上还没拆掉的绷带——
“别着急,你先去昨天的KTV,把监控录像拿到手,然后去找个私人医院做个轻微脑震荡的报告出来……这事儿要么咱们私下解决大家好商量,要么捧台面上,我们最多是多解释两句,但是徐酒岁可是实打实打了人,做负责的。”
她说完,停顿了下。
电话那边的人想了想,又好像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瞬间好像看见了希望,连忙点头说“好好好我这就去”,欣喜若狂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女人染红的唇角向上勾了勾,拿起手机看了眼微博,虽然#乔欣在KTV被泼酒#的话题被拿掉了,但是#心疼乔欣#的话题倒是还挂在前十。
视频已经流传开了,“乔欣是受害人”的观念已经在网友脑海里行形成了雏形。
无论如何动手的都是徐酒岁,所以接下来不管他们做什么,她只需要模糊辩解,自然就会有一大堆的人相信。
实在是没什么可怕的。
她拿起手机,编辑了条微信发送给薄一昭:阿昭,又不是只有你能有完整的视频。
发送,却发现微信界面跳出红色的感叹号。
被拉黑了。
乔欣面色阴沉下来,狠狠地把手机摔到沙发上!
有些狼狈地后退跌坐回椅子上,乔欣停顿了下,望向镜子,只看见自己因为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面容……稍微脸调整了下表情,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长发,这才扬声让等在外面的人进来。
……
另一边。
乔欣的算盘打得响亮,徐酒岁也不傻,一样的道理她也想得到。
所以她觉得这些所谓的讨回公道,大概是到王嘉这里就结束了。
毕竟她们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也没有什么特别熟悉的公关公司人脉,撤个热搜还可以,想要大面积发布原视频扳倒乔欣也太麻烦了些……
发布了处理过的视频,乔欣的经纪公司敢发,自然肯定会做相应的公关交代的。
想搞乔欣没那么容易。
这想法到了嘴边,她稍一犹豫就和薄一昭说了,男人听后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指尖在方向盘上弹了弹,淡淡道:“没事,不找公关公司……有这钱干什么去不好,做什么浪费给她?”
这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点。
徐酒岁还没吃饭,薄一昭就带她去吃饭,因为徐酒岁情绪不高,他们也没在外面吃,找了个高级商场的地下超市买了些肉什么的准备回去自己做。
中途在便利店门口停了下,男人下车去给她买了个小蛋糕垫肚子,还顺便买了个口罩——
亲自撕开了包装给她戴在脸上,巴掌大的精致脸蛋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徐酒岁打开粉饼盒子看了眼自己的新造型,唉声叹气。
怎么就成过街老鼠了?
然而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却仿佛一点没听见她的唉声叹气,盯着她露在口罩外面那双圆亮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抬起手,拇指腹压了压她的眼角下方一点点:“你这里有颗痣,以前都没发现。”
他停顿了下,又说:“怪不得那么爱哭。”
徐酒岁被他说得脸红,含糊地辩解“我也没那么爱哭”,一边用手推他……男人顺势拉过她的手腕,俯身在她盖在口罩下的鼻尖上轻吻了下:“闷吗?”
“还行,”她郁闷地说,“但是我要戴着这东西多久啊?”
不会要一戴就是几个星期吧?
视频上她的脸其实也没那么清楚……
乔欣的国民度也不至于连卖菜大妈想关心认识她的情敌——
哪里用这么全副武装啊?
徐酒不情不愿地抠口罩边缘。
男人看她眼中露出的沮丧,眸光微黯,面色沉了沉,却不是针对她的。
再开口时,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点像他在上课的时候,耐心的给笨蛋学生讲题……
他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指尖放到薄唇边蹭了蹭:“用不了多久,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保证,嗯?这不是以防万一么?”
到了超市,各式各样的新鲜蔬果让徐酒岁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超市门口还有卖那种新鲜的烤番薯,徐酒岁买了个,捧在手心,边逛超市边吃。
她啃番薯的时候,就像做贼,看着四周没人注意了,这才将口罩拉下来,飞快地啃一大口,然后将口罩拉回去——
鼓起的腮帮子无声而飞快地咀嚼,有点像花栗鼠。
她两只手都很忙,生不出第三只手给薄一昭牵,所以她只能跟男人推着超市购物车的男人并肩走在一起……
只能感觉到他情绪很淡。
徐酒岁也不好说什么。
直到她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红薯啃了三分之二,捂在口罩下的她被噎得打了个嗝儿……她红着脸捂住嘴,这时候,忽然听见身边的男人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岁岁,怪我么?”
徐酒岁:“……”
薄一昭很少叫她的小名,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全名,像是随时都准备让她背八荣八耻。
眼下那淡漠又沉闷的语气,有些柔软,徐酒岁微微瞪圆了眼转过头看男人,发现他目视前方,并没有在看她。
心脏收缩不小心了下,酸疼得难受,她心想,或许这就是他昨天所说的,他没有办法掌控的事情。
“没有……埃哟,你乱猜什么?”她压住语气里的水汽,现在倒是有点庆幸自己戴了口罩不用那么用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你想认识这些讨人厌的家伙。
男人淡淡“嗯”了声,点点头说:“但是我怪我自己。”
“……”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徐酒岁却觉得自己又想哭了,比自己被乔欣殴打了一顿还难受的感受。
“没必要的,”她捏紧了手里装烤番薯的纸袋,嘟囔着,仿佛自言自语般重复了遍,“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怪自己是什么毛病,神经病。”
他低头看她,又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充满了愧疚的轻柔举动,让她紧张地又打了个嗝儿,抬起头回视他,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亮晶晶的:“别看我呀,脸转回去。”
男人想了想,没把脸转回去而是扫了眼她手里被捏的乱七八糟的纸袋:“吃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