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至少比你说得对，”她虽然不知道以前卫尧为什么打老师，打那个同学，但她他坚信不是无理由的，他无条件的坚信卫尧，卫尧不是那种人。
“屁！”刘阮呸了一声，“你成天和卫尧混一起你以为你屁股还是正的？不过你对那个小混混倒是真好，黑得都要说成白的，你到底看上那个小混混什么？就那张脸？”
“那脸我承认是挺帅的，但也值不得你这么是非颠倒吧，听说你是淼淼妹妹？就这么没见识？见到一个帅的就舔着脸凑上去，以前长得胖就算了，你说你现在你瘦下来了不该注意注意自己言行？免得给淼淼丢脸？”
“你知道别人怎么说的吗，姐姐风光霁月，校园女神，你做妹妹的却和小混混厮混，那小混混是谁？不学无术，目无尊长，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谁沾谁臭，以后就是吃一辈子牢饭的命！”
“现在说的好听是校霸，出了社会就是流氓，败类，社会蛀虫，在我们面前什么都不是，就算你比不上淼淼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吧，真是自甘堕落，天生骨子里贱，就算换了皮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贱命！”
她抱着手站在黎安面前，隔着桌子，居高临下地傲视黎安，下巴微抬，眉眼上挑，嚣张极了，仿佛打了胜仗的女王。
黎安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她的挑衅中忽然轻笑一声，而后出乎人意料地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猛地一拉，按在桌上，实木桌子发出沉重的“咚”一声，痛得刘阮眼泪花直飙。
“啊！黎安你做什么？！”她的同伴本来在看热闹，冷不防黎安突然出手，吓得她们一声尖叫，尖叫声太大，霎时吸引了周围忙碌的大部分人。
他们停下脚步，默默地围拢过来，无声观看，他们没说话，既没说帮被抓住的刘阮，也没指责黎安，只有刘阮的同伴在惊恐又愤怒地骂黎安，“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去叫老师了！”
“呵”，黎安眼神都没给她，只冷冷地盯着刘阮，冷声道，“社会败类说谁呢？你这嘴是刚吃了几斤屎来的？吃的还是陈年老坑里的吧，比那千人屎万人粪的茅坑还臭，就你这挫样也敢说卫尧是社会败类？”
她冷眸微眯，表情冷静而强大，单靠一只手就把刘阮牢牢按在桌上，显露出另样的魅力，看得本来准备上前劝架的几个人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刘阮领子被揪住，脸颊被牢牢按在桌子上，呼吸严重不畅，此刻脸憋得通红，挣扎许久却一点都挣不脱，只得继续放狠话。
“黎安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就是被戳中痛脚了，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和卫尧动不动就打人有什么区别？还说不是卫尧影响的！他就是社会败类，你也是掉在茅坑里的屎！你就是打死我也这么说！”
“是吗？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在众人的惊呼中，黎安冷着眸，双手拎起她，拖着就用力往旁边突出来的尖刺上摔。
“黎安住手！”周围的人见事态极变，顾不得看热闹了，纷纷上前想拦住黎安。黎安没管，手上再用力，一把将刘阮往尖刺上砸。
“啊啊啊！黎安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我爸不会放过你的！”刘阮看着似乎泛着冷光的尖刺，吓得捂住脸，魂都吓飞了。
“晚了，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啊啊啊！”刘阮感受着脸边极速掠过的风，还有那越来越近的尖刺，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戳透的场景，立即惊恐地捂住脸，涕泗横流。
“砰！”肉体撞击木头的沉闷声响起，像警钟一样敲在所有人心头。
刘阮倒在木头柱子上，双目呆滞，大口大口地喘粗气，身上惊湿一片。
她转过头，那根尖锐的突刺就贴在她太阳穴位置，吓得她立即回过头看向黎安。
黎安拍拍手，眯着眼，讽笑，“说了你是绿豆脑还不信，你是傻子它祖宗？杀。人犯法都不知道？”
“告诉你，傻子祖宗，听清楚了。”
黎安俯视着她，声若珠脆，既像是告诉她又像是告诉所有和她有同一想法的人。
“你就不配对卫尧指手画脚。你知道周围有多少学校？你知道那些学校有多少校霸？在卫尧来之前我们学校和你们学校有多少人被别校的人收保护费，被别的学校的人欺负吗？”
“就说那个几中的蒋老大，他以前就只盯着我们两所学校的人欺负，被他招惹过的男生女生不少吧，你们恨他却没办法，因为他的家世，你们甚至还得和他说笑讨好，是卫尧来了，被卫尧打怕了蒋老大才没继续来，其他学校的人也不敢再来这里收保护费，打人，都是因为他们怕卫尧，因为卫尧把他们打怕了。”
“你们怕卫尧，恨卫尧，却享受着卫尧带来的安宁，却被卫尧保护着，怎么？现在却在这里说卫尧？是卫尧没收你们保护费，所以你们看不到卫尧对你们的保护吧？就说你，刘阮，三月份你被蒋老大纠缠，后来蒋老大突然没过来过，你以为这是为什么？是因为那时蒋老大已经被卫尧打服了。”
“你这算不算是拿着碗吃饭，吃完饭就摔碗？就你这种人也好意思说别人社会败类？吃牢饭？知道什么是吃牢饭吗？要不我先送你进去尝尝？”
“还有不学无术这个词给我捡起来吃回去，卫尧这次考试考了年级第一，我这个年级第十也是他辅导出来的，等你什么时候考了第一，辅导一个年级第十出来才有资格和我探讨这个问题。”
“现在滚吧，”她冷冰冰道，“再不滚我怕我忍不住真给你两拳。”
说完，她就走了，这里真心呆不下去，这两所学校，周围其他学校还有多少和刘阮一样想法的人？她左右不来他们的思想，也管不过来，虽然知道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行得正，坐得端就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她以前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的，但别人说卫尧却让她很愤怒。
每次听到别人编排卫尧，她都想拿着扩音喇叭在校园里边走边跟他们说卫尧不是那种人，或者直接和那些人打一架，让他们不敢再说。
唉，想不到她也会有这么暴躁心不静的一天，她低着头往校外走，郁闷极了，来屁的帮忙学习，她再也不来了，来这里还不如和卫尧一起学习，学英语都成，就算被那三条狗追着跑步也好过这里，不知道卫尧在干嘛，想吃辣辣的火锅，学校旁边的张记火锅就很好吃，还想吃冰淇淋，想吃钵钵鸡。
华木中学外，卫尧靠着柱子的身子一僵，他好像又听到黎安的声音了，还有她愤怒，烦闷的情绪。
他瞬间站起来，大步朝校门去，守校门的保安对他虎视眈眈，如临大敌。
校内，黎安怅然抬头望天，天上蓝澄澄一片，连朵云都不给她看，她收回视线，摇摇头，正准备继续走，突然看到左前方亭子里黎淼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起。
黎淼冷着脸不知道说什么，那中年男子嬉皮笑脸地连连点头，不知道说了多久，黎淼给了他一张薄薄的，像是卡的东西。
黎淼给完他东西回头，正好对上黎安的视线，霎时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过来截住黎安，黎安就已经摇摇头走了。
黎安摇摇头，对刚才那一幕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感叹华木果然不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是她喜欢的人，更想见到卫尧了。
她加快脚步，心里念着早点见到卫尧，却忽然心想事成般看到卫尧在前方闲逛，似乎在找什么。
“卫尧？”黎安心下一喜，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烟消云外，噔噔噔跑过去，卫尧转回头，眼里勾起浅浅笑意。
“卫尧你怎么进来了？那个门卫放你进来了？”黎安太过欣喜，揪住他的衣角，像吃到了糖的孩子。
“嗯，”接过她手里拎着的包，自如地背在背上，“想吃火锅了。”
“好呀好呀，刚好我也想吃火锅诶，还有钵钵鸡，要是有冰淇淋就更好了。”
卫尧勾勾嘴角，却道，“冰淇淋不行，会拉肚子。”
“好吧，”黎安耷拉下头，不过有火锅吃也很不错的，她突然又活过来，拉着卫尧坐上他们的减肥车，朝隔壁的美食街骑去。
黎安帮卫尧背着包，坐在后座上，双手正准备揪住卫尧的衣服，忽然看到他黑色的外套上褐色的东西。
一片片，细长细长的，像干枯的小枝干。
“这是什么？”她取下一个，捏了捏，发现它还有点粘性，是粘在卫尧衣服上的，卫尧后背靠近腰部的衣服上全是这种。
她捏着想了想，突然想到，他们学校和华木中学围墙两边都是这种草，开花白白的，结果后就是褐色，像苍耳一样，会粘在人身上。
如果翻墙的人经过那，身上一般会粘上那个，有经验的老师就可以靠看这个看出学生有没有偷偷翻墙出去。
黎安一瞬间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她探头瞅向卫尧的裤子，果然，小裤腿上都有几根这种草，应该是他扯的时候没看到后面还有。
她捏着这粘粘草，有点想笑，“卫尧，你真是被门卫放进来的？”
“嗯，他们怕我，我瞪了下眼他们就放我进来了。”
“……”神他。妈瞪眼，你那眼睛跟假的一样，她就没见过他瞪过眼。
“怎么了？我背上有东西？”卫尧见她久不出声，扭头问道。
“没，”黎安收起手，笑了笑，“快走吧，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卫尧没再问，脚下一蹬，载着黎安去火锅店。
路上，微风吹过行走的自行车，吹得人衣衫后鼓。
黎安两指悄悄地把卫尧衣服上的粘粘草取下来，一根一根，轻手轻脚，偷偷摸摸，有种平白做贼的感觉。
唉，她真是为卫尧的校霸尊严操碎了心哟。
卫尧：……我听见了
第70章
卫尧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猜测并且试验过的能听见黎安心声的媒介可能错了。
刚才在校门口他和黎安没有接触却感受到了黎安的悲愤，听到了她想他的心声。
而现在他们也没有亲密接触，却还是能听到黎安在一直碎碎念：这一根根粘粘草粘性还挺大，怎么粘得这么牢，我要是力道再大点，卫尧不就知道我在扯他衣服上的粘粘草了？他不就知道我知道了？哎呀这可不行，我还要维护他的校霸面子呢！
校霸怎么能因为怕门卫而翻墙呢！肯定是打倒门卫大摇大摆走的校门的！
这些江湖套路我都懂╮（￣▽￣）╭
卫尧：……！！
你要是知道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就知道我不仅没有面子，连里子也被你扯掉了。
饶是卫尧沉默如冬瓜，也忍不住在心里吐了个槽。
他借着咳嗽清了清嗓子，试图以坦白从宽挽个尊，“其实，我刚才不是从大门进去的。”
“啊？”黎安从他背后探出半个脑袋，面上是仿佛刚刚才知道的单纯惊讶，实则心里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惊慌（ o Д o） ～完了完了，卫尧一定知道我在扯他衣服上的粘粘草了，卫尧现在是在干嘛？是在挽尊吗？不行，我一定要做个做个合格的戏精，拯救卫尧的面子到最后一刻！
“啊？走哪里不都一样吗？你怎么了？突然说这个事，”她微微睁大眼睛，澄澈的眸子像山间的清泉一样，让和她对视的人既舒服又信服，端得好一朵纯洁无辜给人力量的圣白花。
卫尧：……你别跟我装，我知道你的真面目！
卫尧觉得这个日子过不下去了，这种憋着话却不能说的感觉太难受。他得跟黎安说他能听到她的心声，要不然以后不是黎安觉得他发神经就是他每天围观黎安发神经。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你说会不会有人能听见别人的心声？比如，我能听到你的心声？”他稳稳的骑着自行车，心里却没那么稳，他准备跟黎安摊牌了，不知道黎安会怎么想。
然而黎安却只是从他背后探出头，依旧是一朵纯洁无辜的圣白花模样，“真的有可能吗？感觉不怎么科学。”
然而她的心里就没面上这么正常了：卫尧说这个干什么？不会想说他能听见我的心声吧。哈哈╮（￣▽￣）╭这么玄幻的事我才不会信，除非我脑袋掉进牛粪里了。
卫尧：……我这就去找牛粪！
自行车缓慢的行驶在路上，微风淡淡拂过行走的人，虽然两人明明很正常地一言一句说话，卫尧却觉得两人刚才说得很热闹，现在也跟搞了了辩论一样。
他把着车头，当然没半路改道去找牛粪，他脚下慢慢地蹬着，眼里满是无奈。
黎安坐在他的背后，还在悄悄地扯他衣服上的粘粘草，嘴角嗫着一抹笑，面上一片岁月安好的恬静模样。
然而背对着她的卫尧并不能见到此刻她恬静的一面，只能听着她心里和知了差不多的碎碎念，只不过她心里的声音柔软甜脆腻，卫尧听着听着竟然就习惯了。
不过这种声音并没有持续很久，没过一会儿就消失了，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仿佛消失了一半，卫尧只能感觉黎安还在悄咪咪地扯他衣服上的粘粘草。
这心声出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卫尧就没弄懂过它出来的机制，只是他突然发现，没了黎安心里的声音在碎碎念，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不了这种安静了。
他的世界从十六岁那年开始就变得比常人的更寂静，就像满世的繁华突然被抽离一半，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从能听到黎安的日记起，他消失的那一半世界仿佛悄悄被填了四分之一回来，而这另外的四分之三在能听到黎安的心声那一刻似乎被全填满了。
他感到久违的热闹，而这热闹还只属于他一个人，对于这份热闹，他很欣喜。
所以骤然又听不到黎安的心声，虽然先前被气得半死，现在却也有点失落。
自行车行过一大片漂浮的彩色气球，路上的风景绚烂了又平淡，他忽然怅然了一瞬，觉得刚才路过的气球和他突然听不到的黎安声音很像，都是一样的短暂相遇，然后从此再难相逢。
他正怅然着，背上突然压了热乎乎的东西上来，贴了他后背一大片。
他回头看了一眼，黎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由侧着身子坐在后座变成背靠着他坐在后座，两人脊背紧紧相依，皮肤暖暖的热度传到对方身上。
“卫尧你看！”黎安背靠着卫尧，仰头只手指天，笑容灿烂，头靠卫尧靠得更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