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能听见我的日记——老黑在家
时间:2019-07-06 09:26:00

  据说这些吉兆就跟天机一样,说出来就不灵了,她一定要把这些话捂到真正实现的那天。
  黎安捂着嘴偷笑,像刚刚偷了颗大花生的仓鼠,得了天大的好处似的。
  “你笑什么?”卫尧看着她,明知道她想着什么,却还是忍不住跟着笑问。
  黎安捂着嘴,思考刚才的灯,觉得越来越像是吉兆,不是每次都能碰上亮灯的,既然在她说那些话时亮灯,就是一种肯定。
  黎安想得头头是道,想跟卫尧说:你发啦,你要走上人生巅峰啦,天老爷子都表示肯定啦。
  然而这些话她不能说出来,所以她又围着那些灯柱转了几圈,一直重复地给卫尧指指点点,“你看!卫尧你看!
  还有这个!它们怎么这么好看,连圆都圆得不一样!”
  卫尧就在旁,推着自行车,看着她像欢快的鸟儿一样四处跳跃,眼似水般柔,不厌其烦地回着她每一次相同的话,“嗯,很好看。”
  昏黄的灯光罩住整条街,他们两人只有彼此,虽然距离时远时近,但总归会到一起,别人再如不得眼。
  在再一次黎安跑回来汇报了摸了哪根柱子,什么感想,又要跑远时,卫尧一把抓住她手腕。
  指尖冰凉,皓腕微热,即使不用力,被拉住的人也舍不得离开。
  黎安停住,回头看他,嘴角还带着笑,“嗯?”
  “你累了,”卫尧抓住她手腕,目光沉静,中有温柔流淌,“别去了。”
  黎安微微喘着气,刚跑那么久,确实是累了,只是她太过兴奋没发现而已,卫尧这么一说就发现了。
  “好像是有点累诶,”黎安呼吸都重了那么一点,面上还带着笑,“可是好开心呀,卫尧你知道我开心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不过真的是很开心的事,好开心呀。”
  她扑腾着手,就想原地转个圈,觉得自己都能升天了。
  卫尧及时按住她要升天的翅膀,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汗津津的,指尖略过她琼脂般滑腻的额头,冰凉的,柔软的。
  他蜷了蜷手指,两指捻了捻,片刻,笑,“傻子。”
  我当然知道,说不定比你自己知道的还清楚。
  然后黎安就被一张手帕盖住了脸。
  就是那种小时候你母亲帮你洗脸的那种姿势,那种力道,一张手帕糊脸上,然后卫尧手盖在手帕上,以掌为中心,在她脸上用力转了个圆那种,边转还边搓搓,又用力,又痛,标准的男士擦汗法。
  转完下来,黎安脸都红了一圈,特别是鼻子,她捂着脸,觉得再次体会到小时候母亲帮洗脸的痛苦,跟搓了澡一样。
  她捧着红通通的脸,对卫尧的行为进行严格控诉,“不是,尧哥,你不会帮擦脸让我自己擦呀,你看我这要是假鼻子直接就被你擦没了。”
  “不,”卫尧很是自信,一点没有不好意思,“我擦得干净。”
  捧着脸的黎安脸上火辣辣,“是,是挺干净的,皮都掉了层能不干净吗?”去角质都没你去的干净,毕竟别人去死皮,你去人皮。
  “真的很痛?”许是黎安捧着脸太可怜,卫尧大发慈悲对先前的行为悔悟了一下。
  黎安不说话,眼里包着泪表示对她的控诉。
  “可你脸上灰多,不用力擦不下来。”
  说一个女生脸上灰多,跟说她身上泥垢多有什么区别,黎安一下子暴跳起来,身长两米八,“骗子,我脸上怎么可能有灰!你休想污蔑我!”
  卫尧伸出刚才碰到她额头的手,还有刚刚擦了汗的手帕。
  指尖看不出东西,但那雪白的,质地柔软的手帕此刻中心部分微黑,明显沾上了灰,而那位置刚好是黎安擦脸的位置。
  黎安突然想明白他刚才摸了她脸为什么搓手了。
  黎安一瞬间脸爆红,身子暴涨八米八,羞极成怒,“你故意用白手帕!你这个刁民,竟然想陷害朕!”
  看了看脸色通红,眼神飘忽却还硬着腰板倒打一耙的黎安,卫尧:……
  好吧,你害羞了,你说什么都对。
  *
  先前的缱绻气氛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黎安抱着手臂,腰板挺得笔直,气势汹汹带着卫小弟往前走。
  并且黎安深信,只要她表现得强硬,那个手帕上的灰就可以消失得毫无痕迹,所以她腰杆挺得笔直,恨不得与掉线杆去比美。
  卫尧不说话,看着她一直摆着这个傲气的表情,偏她长得软,横眉冷目也冷,只有一团娇气,傲气他是没看到,只看到了傲娇。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姿势去车棚里停好车,走去教室。
  教室里人差不多到齐了,黎安一进去就看到她桌上十分显目的书墙,一看到书墙,黎安就想到建书墙的原因,本来消了点的红晕再次爬上来。
  哼!她眉头没尾瞪了眼卫尧,噔噔噔跑回座位,才不管他。
  卫尧望天,天色还没变嘛,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快。
  两人沉默的上着晚自习,书墙已经被羞耻的黎安拆了,卫尧扭头就能看到黎安在专心地写着题目,看起来正常了,他回头,继续算自己的题目。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时,黎安突然被同学叫去办公室,说是老师找。
  卫尧跟着也站起来,没跟着她进办公室,但是靠在办公室的门口不走了,办公室的门不关的,屋里要是争吵他就能听见。
  不过办公室并没有发生争吵,声音一直都挺小的,卫尧一个字没听到黎安就出来了。
  她面上也很平静,应该没事,卫尧没问,但黎安自动说了,“我本来明天不打算去桦木了,结果老师又让我去。”
  卫大爷一向很随性,“不想去就不去。”
  “算了,我还是去吧,”黎安想了想,“反正我就在那坐着,谁要是来惹我我就继续打谁。”
  卫尧摸摸她的头,表示,“孺子可教。”
  黎安:……“你可要点脸吧,谁是你儿子。”
  卫尧:……“你语文可能是体育老师教的,这个子不是儿子。”
  时间静默,黎安:……
  她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的语文老师好像是你诶。”
  卫尧:……“能当体育老师也不错。”
  两人一起回到教室,走读生每天只上两节晚自习,多的自习课自愿选择上不上,卫尧和黎安是不上的,现在八点半,两人坐车回去刚好。
  以前也是这样的,自习晚卫尧和黎安一同回去,再去黎安那自习一个多小时,十点多回自己家。
  不过今天卫尧想让黎安练习的题目忘了带,所以两人先回了卫尧家。
  卫尧家里这几天一直住着卫老爷子,不过今天他们回去时没看到卫老爷子,到时看到卫承东坐在卫尧的客厅沙发上。
  卫尧一看到他,脸色就冷下来,黎安也不笑,安静站在卫尧旁边,和卫尧一动不动。
  卫承东看到黎安,不同于上次的破口大骂,露出个油腻的笑,“安安也来了,来找我们卫尧玩的?”
  “嗯,”黎安意思意思点了点头,不多说话。
  卫承东不计较,对她很热情,“听黎哥说你今天去桦木了?感觉怎样?我小儿子也在桦木里读书,听说还是副会长,你要是有事别客气,直接去找他。”
  黎安扯了扯嘴皮,意思意思笑笑,没说话,卫尧也没管卫承东,直接回头对她说,“那本练习册就在我书房桌上,你去帮我拿下来吧。”
  黎安不想走,觉得走了准没好事。
  卫尧推了推她,“你去拿下去我们就走。”
  “你怎么不去?”黎安不干,“我们一起去。”
  卫尧无声笑笑,正想说什么,那边卫承东说话了,“安安卫尧这臭小子是不是让你去拿东西?你去吧,刚好卫叔叔想对卫尧说点事。”
  好吧,这下就真的是家事了,黎安不舍的看了卫尧两眼,希望他改变主意。卫尧不变,推了推她。
  黎安拧眉,只得听他的话,飞快往楼上跑去,想用最快的速度拿好东西跑回来。
  卫尧在他背后,看她比被大狼狗追时还跑得快,高声提点,“慢点。”
  黎安没说话,飞快的跑上楼,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觉得今晚肯定会发生什么事,书桌上那么多书,她脑袋很混乱,根本不记得卫尧说的是哪本书,随便抄起一本就往楼下跑。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脑袋晕晕涨涨,她觉得她当年在和一亿多其他兄弟姐妹为了争夺生命权而赛跑时都没这么快。
  然而再快,在她下楼的那一瞬,他还是看到了卫承东盛怒着把一个烟灰缸杂卫尧头上,而卫尧一动不动地受了下来。
 
 
第73章 
  “砰!”坚硬的烟灰缸和并不那么坚硬的头骨的碰撞,卫尧头上一下子就见血了。
  “卫尧!”黎安差点脚下没站稳,幸好扶着扶梯才没甩下去,手里的练习册被丢在脚下,她飞奔过去,挡在卫尧面前,一把推开还要再打的卫承东,鼓起勇气看向卫尧。
  不知道那一下打在了哪里,卫尧右边的脸上很快就流下来一股鲜红的血流,嘀嗒,嘀嗒,滴到地上。
  她颤抖着手,轻轻碰了碰卫尧脸颊上流下来的血。
  粘稠的,带着热乎乎的温度,烫得她指尖一缩,像被针刺了一样。
  “卫尧,我们去医院,快,去医院,”她拉着卫尧的胳膊,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泪止不住的流。
  卫尧拉住她,纵使血一直不停的流,他眉头却都没皱一下,只是看到黎安的眼泪时眸色渐深。
  安抚地揉了揉黎安柔软的头发,冷眸对上爬起来的卫承东。
  “卫承东,两次了,”他目光幽幽,冷静强大,“第一次你把我打成聋子,这一次你是侥幸没把我脑袋打破,我们两清了。”你给的那点父子情也只够打这两次。
  “萧家的事我不会管,我跟萧家的要求一样,你和白那个女人留在卫家,卫家从此消失在帝都,你和白那个女人和卫家断绝关系,卫家什么事都不会有。”
  “卫家和你,只能存一。”
  “卫尧!老子是你父亲!”卫承东气得浑身发抖,抓住烟灰缸又想对着他砸过去。
  黎安站出来,卫尧一手按下她,一手抓住卫承东胳膊,微微用力,卫承东就因为吃痛而握不住,手里的烟灰缸顺力掉在地上,正正砸中他的脚。
  他痛呼,然而这还没完,卫尧捏着他的胳膊并没有松,一直在用力,痛得卫承东扭曲身子,一直哀嚎。
  卫尧冷冷道,“卫承东,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精力充足的卫承东?被酒色掏空身子,皮肤松弛,四肢无力,大腹便便的你还想像以前一样想打我就打我?”
  卫承东以前接受过专门的训练,人高马大,肌肉鼓实,所以在以前卫尧初中时他抽出皮带就能把同样高大的卫尧打得遍体鳞伤,那时的卫尧就没打赢过他,然而现在他已经比卫承东高,比卫承东当年还厉害,轻轻松松捏住他的胳膊他就一点不能动弹。
  卫承东望着他冷峻的面孔,感受着使不上力的手,微怔,他从没关注过自己这个儿子,他这个儿子以前在他面前也沉默居多,他竟未发现他已经成长得这般高大。
  他需要抬头才能看清自己这个儿子,现在他的儿子正冷冷地看着他,眉锋眼利。那双和萧尹如出一辙的眼睛带着的眼神都和萧尹一致,让他彻底失神。
  “卫承东,”卫尧低头注视他,眸色漆黑,“就算所有人都能说是我父亲,你也没资格。”
  “从我七岁记事开始我就一直数着,七岁到15岁,你回家的次数只有114次,和萧尹吵架105次,打我67次,最短的一次回来5分钟,萧尹死后的两年里只有四次,其中一次就是为了把我打聋。”
  114次,七年,最短的一次五分钟,卫承东一下子愣住了,平均下来,每个月三次不到,每次几个小时?他有这么久没回家?他和萧尹吵过那么多次?
  那段婚姻生活,最开始的几年他是幸福大于苦闷,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再也感受不到那个家的幸福,只有对萧尹不服软的怒气。
  他现在都还记恨萧尹的不服软,还记得与萧尹的争吵,那种仿佛昨天发生的愤怒,他以为他肯定是每天都回了家的,原来他回去的时间却只有那么一点吗?
  “卫承东,”看他怔愣,卫尧嗤笑,语调缓慢,“猪狗如你,也配当人父亲?”
  “带着你和那个女人一起滚,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我不保证我不会对你们动手。”
  说完,他就把卫承东的手放下,没有丢,没有推,就轻轻的放了下来,而后拉着黎安往门外走。
  卫承东看着两人的背影,在他们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说道,“老子不堪为父,你也不是人子!”
  “萧尹是你母亲,你听听你的语气,你这种不忠不孝的人真以为谁都想当你父亲?当年你就不是在老子期待中出生的!要不是你老子和你母亲关系也不会这么差!没有你这个儿子正好!”
  卫尧顿住,没回头,勾唇,双目冰冷,“是吗,那正好。”
  对于卫尧来说,有没有父母真的都差不多一样,从小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家和别的同学的家庭不一样。
  他的父亲不在家住,每个月只回来一两次,他的母亲每天监督他学习完也见不到人。
  有一次家长会他听到同学们在背后议论,卫尧没有父母吗?为什么都是他的司机来开家长会?
  是啊,他突然想,他没有父母吗?
  那时他就学会了观察,发现别人的父母都会牵他们的手,都会冲他们笑,而他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他的同学被母亲抱在怀里,被父亲架在后颈上,而他只有一个比他后背还大的书包,还有一直排到深夜的辅导课。
  那时他就知道了,他没有父母的,他计算着父母在家的次数,在家的时常,越计算越明白,他有父母,却又没有。
  七岁的他抱住自己硕大的书包,在床上发了一晚的呆。
  因为萧尹对他实施的是精英教育,所以他没有任何孩子该有的玩具,那个书包是他屋子里唯一和同龄人相类似的东西——书包上有个大眼睛的小娃娃,笑得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甜,他就抱着那个书包,当作布偶娃娃抱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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