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弱水千流
时间:2019-07-08 09:56:50

  司机克朗尼在驾驶室里安静地看着车。白珊珊坐在后座,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车窗外飞驰倒退的景物和街灯,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帮助变态大佬灭掉司马家的事。
  想着想着,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白珊珊看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问:“格罗丽阿姨,怎么了?”
  “小姐,先生回来了。”听筒里格罗丽的声音无波无澜。
  白珊珊有点懵:“……然后呢?”
  “没有第一时间就看见你,先生不太高兴。”格罗丽说,“他在等你吃晚餐,请你尽快回家。”
  “……”……@#¥%
  白珊珊:你家大佬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黏人,你身为把他抚养长大的人,不批评他两句也就算了,跟着瞎起什么哄啊阿姨?
  白珊珊弯了弯唇,嗓音轻软,语气礼貌:“好的格罗丽阿姨,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麻烦你跟商先生说一下,请他老人家稍等片刻,谢谢。”
  挂断电话,白珊珊扶额默了两秒,对英籍司机用英语道:“劳烦您,请开快一点。”
  黑色宾利霎时“biu”如离弦之箭一般划破夜色。
  数分钟后,商府大院。
  白珊珊放下包包在玄关处换鞋,站起来一瞧,偌大开阔而灯火通明的一层客厅和饭厅内都没有变态大佬的身影。她狐疑地在屋子里晃了一圈儿,问刚从花园进来的格罗丽,“格罗丽,你看到商先生了吗?”
  格罗丽语气寡淡,道:“先生在主卧等你。”
  白珊珊点头,说了句谢谢,然后便踩着拖鞋踢嗒踢嗒地上了楼梯,直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商府四处都充满了一股子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格调。无论是楼梯尽头处用于装饰的断臂女神喷泉石像,走廊上圣经中“最后的晚餐”的名场面浮雕墙画,还是迷惑昏暗雕工精湛的铜质壁灯,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尽将这个百年豪门骨子里的尊贵与傲慢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珊珊走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周围的景物,忽然就对商氏一族产生了一种好奇。
  她好奇,是怎样的背景和文化,才会造就出这样一个坚韧、残酷、冷硬,而又将各类艺术玩转得世无其二的家族。
  和那个冷漠如冰,又艳丽入骨的掌权者。
  脑子里思绪乱飞间,人就已经走到了主卧门前。白珊珊回神,看了眼,只见两扇实木门并没有关严实,中间开着一道缝,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里面仍是漆黑,应该没有开灯。
  白珊珊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定定神,礼貌性地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然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一室幽暗,只有月华洒下清辉的以作照明。空气里飘散着一丝极淡的烟草味。
  白珊珊往前走了几步,眸光突的一跳。
  男人坐在沙发上,大概是刚从公司回来的缘故,他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换鞋,纯黑色的西装精细笔挺,沉稳冷硬,一丝不苟。指间夹着一根烟,白烟袅绕,火星明灭,衬得他手指愈发颜色冷白惑人。
  光线太暗的缘故,白珊珊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是专属于商迟的世界,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他身上那股标志性的清冽气息。白珊珊被笼罩其中,一呼一吸间全是他的味道,心跳不自觉地变得急促。
  她莫名有点儿慌,面上倒还是稀松平常的样子,清清嗓子,弯弯唇甜甜地问:“商先生,格罗丽说你找我。请问有什么事?”
  “你似乎遇到了麻烦。”商迟掸了掸烟灰。嗓音清冷而低沉,漫不经心的,没有一丝起伏。
  “……”白珊珊闻言皱了下眉,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意识到什么,“你居然派人跟踪我?”
  “这只是在确保你的安全。”薄润好看的唇优雅地弯了弯,一根烟抽完,商迟倾身,把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里,淡淡地道,“顺便,让我更全面地了解你。”
  白珊珊:我错了。我居然一直用变态来形容这位大佬。
  这位大佬哪儿是变态,他简直是变态到已经变异了。正常人类能理直气壮地说得出这种话???
  屋子里静了静。
  饶是白珊珊给自己做过再多心理建设也被这人给雷翻了。她抬手捏了捏眉心,沉默了会儿才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再重复一遍了。商先生,您就直说吧,这个帮您帮不帮。”
  黑暗中,商迟的眸充满兴味地盯着她,低柔曼声道:“公主,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什么意思?
  白珊珊并没明白这人是番什么高深莫测的奇葩意思。她觉得此时的变态大佬脑门儿上仿佛出现了一个感叹号,就跟个在发任务的NPC似的,暗示她寻找一下屋子里的隐藏剧情。于是便一头雾水地无意识地在屋子里转了半圈儿
  就在她以“算了算了当成科幻剧演吧,之后再离奇的剧情我也可以”的心态寻找着线索时,愣了——只见黑色大床上摆着一条女士情趣裙装。
  纯黑色,薄纱材质,在月光下呈半透明。旁边还有一副同色系的、长得跟狗狗戴的项圈差不多的项链。和一双妖艳的黑色细高跟。
  ?
  “…………”……这么离奇科幻的吗?
 
 
第34章 光阴流离
  月黑风高杀人夜,变态大佬吓人时。
  白珊珊看了眼沙发上那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BOSS,又看了眼黑色大床上那套半透明纱织的女士睡裙和狗项圈和黑色高跟鞋,整个人:黑人问号脸·jpg
  “……”啥玩意儿?
  白珊珊就这样瞪着那些疑似情趣用品的东西原地石化了整整五秒钟,然后才抽了抽嘴角,艰难地回过神来。她一卡一卡机器人似的把自个儿的小脖子扭回来,面朝向商迟,指着那些东西支吾着道道:“……那什么,商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换上高跟鞋,拿上裙子。”商迟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语气地说,“过来。”
  白珊珊:?
  白珊珊怀疑自己听错了,眸光一跳,“你说什么?”
  “白珊珊,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三遍。”商迟抬眼,深不见底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月色下,他整个人仍是那副冷漠禁欲高不可攀的冰山相。非常的平静,重复:“换上高跟鞋,拿上裙子,过来。”
  “……”
  让你帮个忙,所以就要她陪你个中二病cosplay吗?
  什么毛病?
  好在神经病大BOSS经常抽风,白珊珊的心态已在种种磨练中百炼成钢无坚不摧。在最初的几秒钟震惊之后,她很快便平静下来,只用一副“算了这人脑子不好使我还是不要和他计较”的无语表情看着商迟。
  几秒后,她非常淡定地说:“商总,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我先回去睡了。”边说边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您也早点休息吧晚安么么哒。”
  紧接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刚迈出半步,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沉冷清清的,不带任何情绪,“为我跳一支舞。”
  闻言刹那,白珊珊脚下的步子倏的便顿住。她微皱眉,有些狐疑地回过头,商迟黑暗中的身影优雅笔挺英俊如画,宛若一尊黑夜下的大理石雕。
  空气里响起清脆的一声“叮”,金属打火机的火光一瞬亮起熄灭。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白珊珊说:“一支舞?”
  “十年前,你欠我一支舞。”商迟眉眼安静地垂着,抽了口烟,白色烟雾从那张好看的薄唇里逸出,掸烟灰,表情淡得几乎看不见。他说,“十年后,敢还给我么。”
  他语气从容不迫轻描淡写,白珊珊听完,白净面容上的神色却突的一怔,一桩掩埋在记忆与时光深处的陈年旧事如一颗破了土的种子,生根发芽,短短几秒内便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耀武扬威地将她一切思绪都拖回当年。
  高三那年,一中举办元旦晚会,白珊珊班上的文娱委员往学生会报上去一个她的单人节目。
  是独舞。
  十七岁时桀骜不驯的她,为了那支独舞,甚至干出过去百度上提问“有钱又贼鸡儿帅的学霸一般喜欢什么舞”的蠢事,被顾千与和刘子昊子知道后,还嘲笑打趣了她整整十年。
  白珊珊至今都记得当年的那件往事。
  她的问题提出后,短短两天之内得到了无数回答,其中一条令白珊珊的印象非常深刻——“舞蹈是艺术之母,以经过提炼加工的人体动作为主要表现手段,着重表现语言文字或其它艺术表现手段难以表观的人类最深层次的精神世界。人们总对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事物充满好奇与期待。热情的灵魂向往孤高,孤独的灵魂向往热情。”
  这条答案的字面内容绕来绕去充满了装逼气息,白珊珊不明觉厉,对那句“孤独的灵魂向往热情”深表赞同。
  她想,像商迟那样孤独傲慢的人,应该就会喜欢热情奔放的舞种。
  因此,当年的元旦晚会,白珊珊报的是单人Rumba,以舞态妖娆性感热情闻名全世界的非洲舞种。
  为了在晚会上跳好那支伦巴,她苦练了整整两个月。
  可惜的是,大概真如那些疼痛非主流言情小说里说的那样,有遗憾的才是青春。那场晚会白珊珊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参加,那支热情灿烂奔放如火的伦巴没能如她当初所幻想的那样呈现在她心仪的冷漠少年眼前……
  一阵凉风侵袭背脊,白珊珊一个激灵,猛地从回忆里惊醒抽身。视线往侧边一扫,注意到书房的窗户并没有关严,夜风丝丝缕缕从外面灌进来。
  这才反应过来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当年十七岁的少女。
  记忆里的少年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呼风唤雨铁血冷酷的史诗级变态大佬。并且,这位史诗级大佬这会儿还就人模狗样优雅高贵地坐在她跟前,淡淡地跟她念出了“你欠我一支舞,敢还给我么”这样的奇葩台词。
  换成往常,白珊珊早就一个白眼翻上天,拍拍屁股撂下句“拜拜”走人。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白珊珊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一把无名火点燃了她全身。她唇紧抿着,隔着几米距离一言不发地瞪着商迟,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任何话。
  商迟高大挺拔的身躯慵懒倚靠着沙发,指间夹着烟,火星明灭,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眨地盯着她。慵懒散漫,充满兴味。
  两道目光在空气里交汇,硝烟弥漫,却不着一丝痕迹。
  片刻,
  白珊珊嘴角轻轻弯起一道弧,笑颜如花,天真烂漫,轻声道:“商先生,我们早有赌约,三个月之内我没有爱上你,你就要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你该不会觉得,我为你跳一支舞,就会对你动心吧?”
  商迟轻轻一挑眉,慢条斯理,“敢么。”
  “为什么不敢。”
  “那么,”他黑眸璀璨如繁星,静静注视着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我无比期待。”
  白珊珊侧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暗暗吸气,吐气,做了个深呼吸,转身走到大床前,脸色淡淡地将那双黑色细高跟扔到地上,踢掉拖鞋,踩上去。然后便拿起那条黑纱半透明的大摆裙和配套的项链朝沙发上的男人走去。
  站定,递过去,神色淡然得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商迟视线在眼前姑娘的身上打量了一遍。
  肤色白皙的面容,表情平静,但两颊氤氲着的两团淡淡的不甚明显的红晕,却暴露出了她此刻紧张不安的心情。浅色的T恤裙宽宽大大,裙摆下两条长腿白皙纤细,高跟鞋将小腿肚拉伸成一种极其妖娆的曲线,膝盖弯处浅浅两个腿窝,勾人得很。
  商迟眸色微深,又看向她浅粉色的唇,小巧精致,唇瓣上沾着淡淡的水光,看起来饱满又可口。
  “……”白珊珊原本还挺镇定自若,这会儿却被对面直勾勾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安,不由皱眉,正要开口说什么,商迟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微用力,将她拉得更近。
  姑娘娇小的身躯瞬间置于男人修长的双腿之间。
  靠得太近,他身上的气息骤然侵袭,搅得白珊珊脑子发晕。她彻底紧张起来,两只掌心不自觉地沁出汗水,动动唇,道:“你要干什么?”
  商迟指尖挑起她小小的下巴,漆黑的眸平静专注地在那张雪白脸蛋上审度着,没说话,大手以一种几乎温柔的姿态环住她腰身,捏住了她T恤裙背后的拉练。
  白珊珊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空气里刺耳的“刺啦”一声。
  冷空气直接袭上光裸背脊。
  他拉开了她裙子的拉练。
  “住手……”她回神之后用力皱眉,几乎是立刻抬手推搡商迟,试图从他的空间里挣脱。然而对方钳住她两只纤细的腕子往后一折,轻而易举便将她死死禁锢。
  “嘘。别害怕,公主。”黑暗中商迟的面色和声音都很平静,淡淡的,“我只是帮你换衣服。”
  说话同时,他手上动作不停,一只手钳住她,一只手慢条斯理而又优雅地替她解开扣子。冰冷指尖若有似无滑过她脖颈和耳后的皮肤,分不清是无意还是有意。
  白珊珊脸已经红透了,挣脱不开,只能咬了咬唇竭力克制那股子从内心深处窜上来的久违恐惧感。
  T恤裙脱了下来,被商迟随手扔到一边。
  “……”简直是温柔却堪比凌迟的酷刑。
  白珊珊这个时候已经在心里暗道阿门了。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在T恤裙里面穿个打底背心裙”的习惯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防火防盗防色魔。
  商迟拿起一旁的黑色纱裙,动作轻柔,穿在了姑娘身上。随后勾了勾嘴角,握住她的细腰牵引着着她退后几步,静静审度。
  纯黑色半透明纱裙,长度及膝,看上去野性又妖娆。腰身位置紧紧收拢,勾勒出姑娘曼妙玲珑的腰胸曲线。再配上那副戴在纤长脖颈上的同色系金属制项链,和脚上的高跟鞋,红唇似火,黑发雪肤,说不出的禁欲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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